院子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块砸晕了王大虎的石头就扔在地上。
路贵民被石头一绊,仰面栽倒。
路迢迢跟过去,又是一顿暴抽。
路贵民气息微弱,眼睛肿的连条缝都看不见了。
他躺在地上直哼哼。
“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路迢迢停了动作,“你真的知错了?”
“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饶了我吧。”
路贵民不住地求饶。
“以后见到我们姐弟,你就绕道走,不然的话……”
路迢迢话音一顿,使劲儿在路贵民大腿上抽了一下。
“我让你断子绝孙!”
路贵民吓得一抖,顾不得疼痛,身子蜷成一团,双手紧紧捂在了两腿间。
“我晓得了,我记住了!我一定绕道,一定绕道走!”
“滚!”
路迢迢一声高喝,路贵民嗖地爬了起来,飞一般地逃出了院子。
六岁时,她被绑架,父亲母亲当时吓坏了,警察把她带回来之后,他们就送她去学习防身术。
这么多年,空手道、跆拳道、巴西柔术,她都学过。
大学时,她喜欢上了自由搏击,还去参加过比赛,获得了那一年的女子业余组冠军。
如果不是父母突发车祸,她被迫接手家族企业,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专业的自由搏击运动员了。
路迢迢思绪回转,甩了甩胳膊。
太久没和人动手,她的技术有些生疏了。
这具身体也实在不给力,只是这么动一下,她就头晕眼花。
“姐,那个还要吗?”
路争辽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油纸包。
路迢迢皱眉道:“捂在路贵民怀里的东西都是臭的,怎么能要呢?”
“快扔出去!”
路争辽应了一声,拉开大门,把那油纸包朝远处一甩,拍了拍手。
“阿辽,把院门闩上。”
乡下人没有栓门的习惯,村民们都是推门而入,根本不打招呼,太烦人了。
“回屋,吃饭。”
路迢迢招呼路争辽一声,回了屋子。
……
何长水在村里闲逛。
突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停住脚,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油纸包。
何长水打开来才发现,里边居然是两个大白馒头。
他一转身,正好看到路争辽将院门阖上。
何长水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了个好主意。
他美滋滋地一口接一口,吃起了馒头。
路迢迢也吃完了饭。
他们总不能顿顿喝粥,她颠了颠钱袋,只剩下一百多个铜板。
离开春还有好几个月,这点钱怎么够花。
当务之急,是要想个挣钱的法子。
她给了路争辽十几文,让他去村民那里换些菜回来。
在家里收拾了一番,直到下午申时,路争辽还不见人影。
不过一刻钟的事情,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路迢迢不放心。
她从空间里拎出条素色的羊毛围巾,把自己裹严实后出了门。
刚走几步,前头忽地闪出一个人来。
天太冷了,路迢迢只顾缩着脖子往前走,都没注意到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迢迢,你去哪儿啊?”
路迢迢打眼一看,原来是村里的老光棍何长水。
这人大字不识几个,却总是穿着教书先生的长衫,还喜欢学夫子背着手走路,踱方步。
整日里什么都不干,就喜欢跑到别人门口偷听人家说话,在路原村猫憎狗嫌。
他四十多岁了,也没娶到媳妇,
路迢迢翻了翻眼皮,“我去哪和你无关,让开。”
何长水嘿嘿笑道:“迢迢,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收到了。”
“你有心了。”
“我送你东西?”
“你今日没睡醒,还在做梦吗?”
路迢迢不想搭理他,朝左边走去。
何长水一迈腿,又挡住了她。
“哎呀,迢迢,你就不要遮掩了,我都知道了。”
“你看,我都没舍得吃完,还留了半个呢。”
何长水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赫然是半个白面馒头。
路迢迢明白了。
原来路争辽扔出去的馒头,被他捡到了。
不远处的大树后有轻微的响动,路迢迢回头看了一眼。
何长水嬉笑着又开口了。
“迢迢,你爹生前待我不错。”
“如今他不在了,留下你们姐弟三人,照顾你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路迢迢挑眉。
“你想怎么照顾我们?”
“嘿,你们年纪还小,家里没有当家的人不行,如果今日我在,王媒婆绝不敢来你家里胡闹。”
“不如……”
“我住到你家里去?”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可真敢说。
路迢迢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趁手的工具。
想了想,她解开了围巾。
远处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了白烟,已是做晚饭的时间。
路争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路迢迢不想再耽误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