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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劫道的妖王

发表时间: 2023-02-16

桃花源,草庐。

三位长老盘膝而坐,面前的空中,漂浮着两件法器。

赤红尾羽、鬼界符箓。

赤红尾羽的羽管内有淡淡的黑雾,是魔界的气息,羽枝上有一个圆圆的小孔,却是散发着淡淡的佛光。

鬼界符箓燃尽的残片中,灰烬里凝聚着几许天庭的神韵。

“鬼界符箓是在赤红尾羽的附近发现的,不知二者有无关联。”

“五界齐聚桃花源,却没有引发轩然大波,都在小心隐藏行踪。”大长老乐陶陶殚思竭虑,却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

“之前怕毫无线索,一无所获,如今愁线索太多,千头万绪。”二长老智叟问三长老,“老三,你怎么看?”

“也许是为了云华醉的酒心?可又瞧着不像……,难道……?”半叟摸着稀疏的胡子自言自语。

二长老急道,“难道什么?”

“难道是过路的仙佛魔妖神?也说不通……”三长老揪着胡子呆望着前方,半晌不说话。

二长老气得想要揍半叟,朝大长老望去。

“无论如何,我们要依祖训,把酿酒的最后一步做完。”大长老缓缓道。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智叟沉吟道,“这一年让云华醉去红尘历劫,让酒心知生灵明灭,到时这酒再入诸仙之口,才能有后劲。”

“只是阿姮只是一个女子,刚刚又受了重伤,让她去合适吗?”

“无妨,她夺得了酒镖,就是酒心拟定的天选之人。何况,这万年来,你可曾见过其他人生成过开启了心智的酒灵?”

三人两两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

三月初三春正长,蟠桃宫里看烧香;沿河一带风微起,十丈红尘匝地扬。

上巳节将至,桃红柳绿春正好,燕舞莺歌景色新,莲花湖里彩船穿梭,湖堤路上人流如织,历了一冬的人们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都喜欢把冬衣褪去,着了轻便的春衫在和煦的阳光下晒晒,仿佛随着日光洒在皮肤上,身体里的心思也都慢慢地爬上了脸庞。

阿姮想起临行前一晚,自己在山脚的桑林边和全村的人喝饯行酒。三爷爷意味深长地说,“这云华醉,万年锻体,一朝炼心。这一趟的行程只能你们小一辈的去完成,老一辈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云华醉被选中,是桃花源的幸运,我能去护送,是我的荣耀。”阿姮还沉浸在兴奋的氛围里。

“千年万年过去,云华醉能被选中不是运气,是必然结果,也是酿酒计划的重要一环。”半叟似乎有些醉了,新出的酒很醇厚,也容易上头。

“嗯,三爷爷,我明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呵呵,你还不完全明白。结界破损,是个危险的信号,你们此行要格外小心,无论以后发生何事,都要把酒送到北方草原的酒神庙。”

“吁——”,马车突然一阵抖动,阿蕉用力勒紧缰绳,避让过了三两个路边突然窜出来的半大孩童,她押着插满酒旗的马车,埋怨道,“这凡间闹哄哄的,有什么好的,明明每隔七日,就有一趟飙车羽轮,往来天庭仙乡,非得让我们押着这满车的云华醉,从最南端的吴越,穿城过寨,送到最北边的草原,这图的是哪门子习俗?”

“这也是酿酒的最后一步,红尘历劫,酒心才能圆满。”

“姮姐,你也变得和那帮老头子一样了,说话总是喜欢打机锋。”

阿姮喂给她一颗葡萄,“你就看好前面的路吧。三爷爷说了,这酒,不过过这凡间的烟火,就没有灵性,喝着就少了勾人心魂的引子。”

阿蕉鼓腮运气,“啵”的一声把葡萄籽吐在路边,“你就尽听三爷爷故弄玄虚吧,还是大爷爷说得在理,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酒能做的,就是壮胆。”

马蹄啪嗒啪嗒踏在青石路上,车队蛇形向前,随着绿柳迎风绘出的树影在堤坝路上起起伏伏。

“大爷爷把那天闯入桃花源的凡人热情招待一番,又送出仙乡,会不会有什么麻烦?”阿蕉嚼着东西嘴也不歇。

“不会的,结界破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机缘巧合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了那个地点。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他的出现提醒了我们结界出了问题。”阿姮分析道。

“千万年来仙障法阵都没有出现这种差错,是谁造成的漏洞,至今也没有查出端倪。” 阿蕉还是有些焦虑。

到得一座拱桥的最高处,隐约可见路尽头的密林郁郁葱葱。

一艘画舫破浪而来,又从七眼桥洞中最大的那一孔穿梭而出,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阿蕉目送船只渐行渐远,忽听阿姮轻声道,“前面就是群兽山,把云华闭月阵开启,我们都打起点精神来。”

听闻此话,阿蕉目光倏然变得锐利,起身朝后车的车夫长陶渊使个眼色。

穿青衣的中年大汉冲后面打个手势,一传十,十传百,几十辆马车在数秒后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云华。

……

林中草木生发,飞鸟啾啾,转过一个破败的寺庙,一条清冽的小溪在山间蜿蜒激荡。阿蕉一个呼哨,车夫们停下马车,带着水囊去补充物资。

“要是有人敢胡来,定叫他有来无回。”阿蕉憋气地说,“还用这么小心翼翼。”

阿姮笑道,“知你法术高强,不过这次得万无一失,否则桃花源罪责难逃。等回程时,让你纵马驰骋,一舒胸襟。”

忽的一只雀鸟停在酒旗杆头,声音婉转悠扬。

阿蕉屈指一弹,一缕清风划过,雀鸟吃惊飞起,盘旋回转,又落在临近的马车顶篷。

阿姮按住阿蕉的臂膀,笑道,“万物有灵,许是云华外溢,酒气微沁,就当是给小雀妖的买路钱吧。”

“呜,呜……”忽然号角声传来,二人心中一凛。

众人狂奔而回,寻常凡人劫道,车夫都是有手段的仙家,会就手打发,鸣号示警,是来了这群妖山的主人了。

阿蕉飞身而起,“你护好车架,我去瞧瞧。”红绫漫舞,裹着身形破空而去。

阿姮向众人压压手,示意大家各司其职,静观其变。

飞瀑倾泻,山势料峭,水流当中一块青石上,仰面朝天躺着一妖,翘着二郎腿,雷公嘴,孤拐面,一身黄毛,怪眼圆睁,身披黄金甲,足蹬步云履,头戴紫金冠。

见阿蕉当空而立,裙带翻飞。

这妖朗声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妖忽的一个闪身,下一刻已在阿蕉对面,双手一叉腰,“对面的仙娥,有什么针头线脑、灵器法宝,通通都拿出来!叫声猴哥,放你们逃命。”

阿蕉气不打一处来,哪来的山野妖怪如此猖狂。

“你是哪路妖王?速速退去,不要误了我等仙家要事。”

阿蕉出来前受过半叟的谆谆教诲,决定先礼后兵。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猴子鼻子一吸,“哦?好香的酒味,还得留下几车好酒,否则你们插翅难飞。”

阿蕉怒不可遏,手掌交错回环,瞬间结成一个惊风诀的手印,十八道风刃凭空出现,从上下左右,十面八方呼啸着掠向妖王。

妖王陡然消失,接着身后传来咆哮,“你这女娃,怎的性子这么急,也不会先讨价还价一番。”破空之声传来的同时,阿蕉感觉后脖颈被毛茸茸的手爪拎住,再也动弹不得。

“哼,抓你回去当个压寨夫人……”

话音未落,阿蕉觉得脖颈一轻,身形随之前冲,落在一个暖玉似的怀里。

“阁下身手不错,定是久负盛名之人,不,之妖。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阿蕉在阿姮怀中立起身形,暗自后怕。

“呵呵,女娃有趣得很,性子急,路子狠,……”

“姮姐,这厮是个劫道的妖怪。”阿蕉怒斥道。

“其实是开个玩笑,仙娥不要当真,倒是我想借一件仙娥的宝贝……”

“说来道去,还是想有借无还,夺我们的灵宝,一看就居心叵测,当路抢劫,使得歪门邪道。”

阿姮看得出,对面的妖怪道行不低,如果真心出手,阿蕉已然遭了不测。

“啊,水里有……毒。”马车边的车夫忽然手捂心口,痛苦地瘫倒一片,没去溪边的人慌作一团。

阿姮心道不妙,自己看走眼了,眼前的猴子居然是个笑面猴,明面上和自己阿蕉唇枪舌剑,暗地里却给水里下毒。

今日恐是难以善了,自己身价性命事小,怕是因此给桃花源引来泼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