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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长孙褚卿檀

发表时间: 2022-11-17

大元史记:

大元朝崇贤二十五年,步入中年的崇贤帝开始耽于酒色,专宠六品家世出身的妩贵君,一时之间,在后宫纵欲享乐,酒色笙歌。

同年九月,崇贤帝在御书房突然晕倒,从此沉迷长生之术,听信妖道谗言,日日坐禅食丹,不问朝政。皇女之间夺嫡争权,一时之间朝野动荡。

崇贤二十九年,十三女褚凤胤终于兵不见血刃的夺嫡中脱颖而出,立为太女,代理朝政。

次年,太女凤胤十里红妆迎娶文臣之首沈太傅嫡长孙沈易初为太女君;同年七月,崇贤帝因大量服用赤丹而薨。

凤胤继位,改年号轩景,立沈易初为帝君,赐号“端宜”。

凤胤手段雷厉风行,继位半年便将朝野上下整顿,剔除了许多贪官污吏。

大元也因此再次步入盛世,盛世之初,人才辈出,而其中惊才艳艳者,非皇室倾阳亲王褚卿檀最为人称道。

大元皇宫,御书房。

掐丝珐琅丹凤香薰炉里,袅袅龙涎香的香烟升起,并悄无声息地散在空气中。高座上的女子身着一袭明黄缎绣五彩云蝠金凤十二章凤袍,一头墨发用云纹莲花金冠束起,显得一丝不苟。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册子上,低垂的凤眸若有所思,唇不自觉的抿起,流露出几分威严和严谨。

许久,她抬起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甲面透着粉色的光泽,指甲修剪得整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女人,也就是大元新帝褚凤胤,刚刚看完奏折的她这才将目光投向下方等候许久的女子。

但见那女子身着一袭玄色暗纹锦裳,衣领袖口处用金线绣波涛纹,并无多么华丽的花纹,穿在她身上却无端端多了几分雍容贵气。

如瀑青丝用一条暗红发带束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斜眉入鬓,一双凤眼低垂,正看着手中的书册入神,浓密的长睫垂下,遮挡住眸子,让人不禁想靠近探究那双眸子的风采,鼻梁高挺,薄厚适中的唇抿着,她坐在那里,不急不躁,稳如泰山。

“你倒是沉得住气。”褚凤胤没好气的开口,本想晾一晾她,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儿。

女子闻言,翻书的手一顿,继而将书册一合,抬起了头。

但见她面色淡淡,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如寒潭,有光透过窗棂撒在她的睫毛上,映入眼底,其中似有星辰布满。

她虽坐在下首,却不给人仰视的感觉。

“若是皇姨不允,清绝说再多也是无用,”褚卿檀的声音如她的面色一般,清冷如珠落玉盘,清脆,动听,冷漠。

褚卿檀,字清绝。

褚凤胤被这么一噎,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喜欢谁都没关系,可你该知道,他是白箬的亲侄儿。”

褚卿檀闻言,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褚凤胤,“皇姨,清绝心中自有定论。”

褚凤胤闻言,差点拍案而起,指着褚卿檀的鼻子大骂小兔崽子,可又因为她是自己胞姐的女儿而生生忍下,实在想不通,她胞姐性格温润平和,怎么生出的女儿就这么强势。

“男子入伍不合规矩。”可她最后只是抛出了这句话

“大元国风开放,先帝时已允男子入仕,”褚卿檀悠悠抿了口茶,娇嫩的唇上浸染点点水光,让人看着有些口干舌燥。

褚凤胤沉默,崇贤帝年轻时确实是一个明君,改革国律,开放科考,允许男子入朝为官,提高商人地位,这才一步步将大元国情稳住,到了中年,眼看国力将要强盛,迎来盛世,她却耽于酒色,不问朝政,致使朝野动荡,皇嗣夺嫡。

思及深处,褚凤胤颇有感慨,见也无法动摇褚卿檀的决定,便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朕,准了。”

褚卿檀站起来身,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拱了拱手道:“那侄儿就先告退了,皇姨保重身体。”语气并无变化,显然这样的结果在她掌握之中。

褚凤胤挥了挥手,脸色仍有些郁郁,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直到身边的贴身宫侍怀山进来禀报,帝君来了,她才回过神来。

只见一只穿着五色云霞履的脚迈了进来,接着一个穿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他的头发盘成莲花冠,只简简单单的插了几支簪子。

只见男子白皙的肌肤犹如羊脂白玉,细腻光洁,没有一丝瑕疵。眉目不修而柔,几许风情不自觉流出,略施粉黛便已面若桃花。

一双素手交叠在小腹前,步子不急不缓,头上的八宝蝴蝶簪随着他的走动扑扇着翅膀,仿佛一只真的金蝴蝶循着香气落在他的鬓间。

褚凤胤嚯地起身,快步上前,一手挽过男子的腰肢,一手扶住男子的手,眉眼间的威严尽散,只留满目柔情。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身子可还舒服?”褚凤胤的声音轻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去,这个威震朝堂,一个眼神都能让满朝文武不敢吭声的帝王,在这一刻就像个刚坠入爱河的毛头少女,充满了柔情与欢喜。

男子似乎已经习惯她的动作,只是顺着他坐下,“我来看看陛下,御膳房送来了不少紫参乌鸡汤,特意送来给陛下。”

“你有孕在身,就不要做这些事儿了,让身边的侍童送来就好了。”褚凤胤接过汤盅,拉住沈易初的手。

沈易初闻言,手摸了摸小腹,“才一月有余,陛下不用过于紧张。”

褚凤胤佯怒,将汤盅放下,道:“后宫哪个君子怀了凤嗣不是千万般小心,只有朕的好帝君,”说着,她看了一眼沈易初,又转过头去。

沈易初掩唇,有些忍笑,口中讨饶:“都是臣君的错,臣君知错,还望陛下宽恕臣君。”

褚凤胤哪儿会真的怪罪佳人,见沈易初如此,什么不满也都没了。

沈易初坐在一旁姿态优雅,见褚凤胤用罢参汤,又从一旁的侍童手中漱口用的金杯,看着她漱了口,又送上温热的湿帕子给她擦手。

自他嫁入太女府,褚凤胤这些小事便都是他亲手服侍,如同普通人家的妻夫,如今成了帝君也不例外。宫中虽已有了几位君子,可哪位君子的地位也比不上他沈易初,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

等侍童们都下去了,沈易初才坐直了身子,说明今天的来意。

“陛下,臣君的弟弟,不日将到达大都,臣君想接他入宫陪臣君叙叙旧,不知陛下可允?”沈易初一双清澈动人的眸子期期地看着褚凤胤,他虽不再是二八年华的少年,可那双眸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清澈如小鹿,那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对褚凤胤的倾慕,直把她看得心头暖烘烘的。

沈易初出自沈太傅长女,也是沈太傅的长孙,沈太傅是两朝元老,从褚凤胤的祖母起就是一朝太傅,辅佐崇贤帝登基,鼎盛时半个朝堂都是她的学生。直到沈易初被先帝赐婚太女凤胤,沈太傅便以年事已高,想要落叶归根,辞了官回江南,留沈易初兄弟二人在京都待嫁。

而沈易初一父同胞的弟弟,也在五年前回了江南。沈家老太君早些年身子就不行了,用了不少名贵的药吊着命,终于五年前撒手人寰,那时沈易初是皇室内定的君子,于婚期不久,所以沈星溺一人回江南守孝。

就连沈易初嫁入太女府,后封为帝君,他也不曾回过大都,如今算起来,他兄弟二人,已有五年未见。

这又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褚凤胤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便应下了。

“谢陛下。”沈易初福了福身,颇有些欣喜。

“这儿又没外人,你不要这么多礼,”褚凤胤将人搂入怀里,手紧紧地护着他的腰。

“好啦,我忘啦,”沈易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粉嫩的小舌头看得褚凤胤一阵口干舌燥。

“如今你月份尚轻,只怕再多些时日这肚子就藏不住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的,到时候我再叫两个经验丰富的爹爹去你宫里伺候着。”褚凤胤的手落在沈易初肚子上,眉眼间颇有些担忧。

她也是在宫里头长大的,这看似恢弘庄严的皇宫里,有太多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了,她还小的时候,几次都险些丧命,有孕的宫侍们千防万防也终有疏忽。

“瞒又能瞒多久呢?”沈易初抚上肚子,低垂的眼眸中有些晦暗。

褚凤胤没再出声,只是紧紧地抓住了沈易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