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随便编的名字,我真名是李秀兰。”
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杏仁味,“老板连我真名都不知道,就敢说我是他的人。”
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涉嫌强迫劳动、故意伤害,还有这张伪造的卖身契 ——” 他指尖敲了敲诊断书,“李女士,您后腰的陈旧性骨折和腿上的伤,都可以做法医鉴定。”
梅子的睫毛剧烈颤动,突然指向诊断书上的 “子宫癌晚期”:“这个也是假的,我妈根本没得癌,是老板找镇上的赤脚医生骗我的……”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踹开。
老板的新姑娘穿着十厘米高跟鞋闯进来,旗袍开衩处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臭婊子敢告我们老板?” 她甩来个牛皮纸袋,里面掉出叠照片 —— 是去年冬天在河堰镇,瘸子把梅子按在柴垛上的场景,她的蓝布衫被撕开,后颈的红痣像滴在雪地上的血。
梅子的指甲掐进我掌心,渗出血珠。
新姑娘的高跟鞋碾过照片,鞋跟卡在梅子的石膏上:“知道老板为什么留着你吗?就喜欢你这股子倔劲,像块烧不化的煤渣。”
她突然弯腰,在梅子耳边低语,“他说你妈临死前喊的是‘秀兰快跑’,没提过你那个瘸子男人。”
黄昏的地铁里,梅子把照片撕成碎片,任由它们飘进垃圾桶。
她的石膏腿抵着我的公文包,里面装着律师起草的诉状:“其实我早知道诊断书是假的,” 她盯着车窗倒影里的梅花刺青,“那天在老板办公室,我听见他跟会计说‘妇科病能花几个钱,哄骗小丫头够用了’。”
写字楼的夜灯次第亮起时,我在茶水间撞见王姐。
她盯着我衬衫袖口的煤灰 —— 是刚才帮梅子搬煤炉时沾上的,河堰镇的习惯,她说烤火能治腿疼。
“小周啊,” 王姐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听说你在搞什么劳动仲裁?别为了乡下姑娘耽误前途,我们部门下周要升经理……”凌晨两点,梅子在沙发上疼得直冒冷汗。
我翻出从河堰镇带来的蒲公英,用锅炉房同款搪瓷缸煮水,蒸汽在落地窗上凝成雾,恍惚看见当年的 “阿里郎” 后厨。
梅子捧着缸子吹气,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叫我拿蒜,手比锅炉房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