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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磕的CP已经be了

千年和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岑青玉,一个网络歌手兼配音演员,不负众望,身高182,长相俊美,风趣幽默才情横溢……大家叫他岑岑、岑宝、宝贝,他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罡酱”(天罡孤煞星),自称不爱男人也不爱女人,恋爱绝缘体,浪漫粉碎机,傲娇体弱脾气臭,用他妈妈的话形容就是“野狗一样的性格”。一众朋友里唯独两人能无底线宠惯他,大有三人行能行到天荒地老的感觉。然而有一天,岑青玉在直播间炸毛了,因为有人磕他的CP......

主角:岑青玉,施诺言   更新:2023-03-13 0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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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岑青玉,施诺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刚磕的CP已经be了》,由网络作家“千年和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岑青玉,一个网络歌手兼配音演员,不负众望,身高182,长相俊美,风趣幽默才情横溢……大家叫他岑岑、岑宝、宝贝,他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罡酱”(天罡孤煞星),自称不爱男人也不爱女人,恋爱绝缘体,浪漫粉碎机,傲娇体弱脾气臭,用他妈妈的话形容就是“野狗一样的性格”。一众朋友里唯独两人能无底线宠惯他,大有三人行能行到天荒地老的感觉。然而有一天,岑青玉在直播间炸毛了,因为有人磕他的CP......

《刚磕的CP已经be了》精彩片段

晚十点半,新晋网红岑青玉的直播间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几十万粉丝快把公屏刷的滋滋冒火星了。

“岑岑晚上好,我爱你!”

“宝贝终于来了!”

“罡酱好棒!”

“哇,岑宝太好听了!”

“哈哈哈哈哈……”

……

飞速的信息滚动,加上不断出现的各类打赏礼物,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一次岑青玉用手机扫了一眼直播间,大呼眼睛要瞎了。但是仍然挡不住妹子们那飞蛾扑火般的热情。

之后岑青玉做了一件好事,建议平台进行改良,平台鉴于岑青玉当家花旦的地位,给足了面子,设置了关闭部分打赏展示功能。当然这是后话。

目前大家还是处在水深火热的目力修炼中。想脱颖而出的人花十块钱上墙留言,再豪点儿的粉丝花个一两百甚至更多去提问板留言。

岑青玉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读提问板的粉丝留言,回复提问或者解答一下妹子们的困惑给予一些人生感悟,以及用他活了三十年的阅历总结处世真理。比如:“及时止损,不要跟背刺自己的人做朋友。让他后悔去,失去一个我这么好的人!”“我的人生我做主,我不要结婚,我不要生一个孩子跟我一起受穷!”

每逢整点,他会根据打赏金额,让有资格点歌的老板们每人点一首喜欢的且他会唱的歌。

他的嗓子很好,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嗓音也特别,本音是纯澈的少年音,最牛逼的本事就是以假乱真的伪女音和伪童音。比最牛逼更牛逼的是,无论他用哪种嗓音唱歌,都好听的如同天籁。

他本可以以艺人身份出道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让更多人看到他。可是他不愿意,他喜欢直播这种工作模式,不用抛头露面,是的,他没有露过脸,几百万粉丝不知道他的样子。也不用应酬交际,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社恐”,其实他只是懒于应付。二次元拼命挣钱,三次元拼命花钱才是他理想的舒适生活。

再有半小时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岑青玉很满意,今天状态很好,老板们也很乖没有为难他唱高难度歌曲。

他兴致勃勃的点开下一个提问板:“罡酱,”嗯,很好,他觉得这么叫他很舒心,读板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我是你的新粉,非常喜欢你,听说你和……”

岑青玉读不下去了,他扫了一眼余下的字:“施诺言相约十年后结婚,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整个世界莫名安静如鸡……

五秒之后咆哮声起。

“我结你大爷!老子是直男!老子不结婚!你TM给老子滚出直播间!”

“磕老子CP,你TM的磕老子面前来了!”

“你TM给我去死!现在!立刻!马上!”

直播间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家里有矿的粉丝们纷纷打赏安抚,小粉丝们嘤嘤呜呜,被突然炸毛的岑青玉吓到了,滚动的公屏内容变成了

“不要生气”

“岑宝不要生气!”

“呜呜,宝贝生气了,怎么办?”

……

岑青玉明白他不该发火不该骂人,但他控制不住。他和施诺言已经一年没联系了,包括线上和线下。如果在一年以前,他不会反应这么激烈,那时候几个玩的好的朋友也会磕一下他俩,因为他俩太好了,好到大家以为他俩真的有点儿什么。但是现在,在莫名其妙彻底失去联络的一年之后,他越发听不得这个名字。“施诺言”这三个字于他而言就像炸药的引线一样危险。

至于为什么听不得,他没有细究过,也许是因为他觉得那个王八蛋多少有些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或者是他忘不掉他们之间的情谊,让他以为就算天荒地老他们也会是好朋友,一生不分离的那种。但现实狠狠扇了他的耳光,他们不但越走越远,还远到已不相见。

世界很大,网络却很小,如果想见,他们有一千种方式。如果施诺言想找他,可以偷偷来直播间,可以给他打微信电话,但是他什么都没做。这让岑青玉分外受伤。

他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施诺言疏离了。也许是那次派对上他和别人对唱了半宿的歌,但那怎么能怪他,作为派对主人,施诺言根本顾不上他;也许是因为他临时有配音工作爽约,让好不容易挤出时间的施诺言枯等了三个小时,但那也不怪他,他也不愿意计划外的工作;也许是那次他们好不容易约好去酒吧喝酒却因为地址搞错了,导致两个人南辕北辙,那就更不能怪他了,明明是施诺言那个蠢货搞错了……

总之,岑青玉模糊觉得自从施诺言接了家族企业的担子,成为施氏集团总裁之后,他们就阴差阳错的见不到了,直到后来不再联系。

“TM的,老子缺你一个朋友?你去死吧!老子已经是别人的小宝贝了,再也不需要你了……”

下了播的岑青玉缩进被窝里,骂骂咧咧着。他本来作息很规律,11点下播,12点基本在床上,十分钟就会进入梦乡。今天因为那个提问板,他不但发了飙,还失了眠。

“施诺言,你TM的,老子要是因为今天的事掉粉,看我不弄死你!”

岑青玉烦躁的坐起来,撸了把头发,下床去楼下喝水。其实是他突然觉得饿了,很久没有半夜饿了。

为了直播方便,他跟姬少存合租了一个别墅。他住二楼,姬少存住一楼。姬少存是在他心里地位与施诺言一样重要的人。他们原本是铁三角,如今变成了双人行。在岑青玉和施诺言渐渐走远之后,姬少存好像也和施诺言断了联系,至少在岑青玉面前,姬少存从来不提那个人的名字,好像他从没存在过一样。

姬少存这几天都不在,他出差了。岑青玉觉得家里分外空旷。喝了水不急着上楼,在楼下转着圈,最后转进姬少存的房间,趴在姬少存的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岑青玉连梦都没做一个。睁开眼时太阳正明晃晃的照在床角。他睡迷糊了,感觉房间有点儿不熟,但是房间的味道又很让他安心。

岑青玉在被窝里拱了几下,想起来这是姬少存的床,他昨晚失眠跑过来睡的。

顿时恶趣味横生,摸出手机拍下宽大的床和穿着睡衣的自己,发了朋友圈:“哎呦,哎呦!睡别人的床就是舒服啊!”

十秒之后微信视频弹了过来,岑青玉嘴角上扬接了电话:“喂?”

“才醒?都1点了。”视频那边的姬少存呼呼喘着气,不断用毛巾擦汗。

岑青玉不是第一次趁他不在霸占他的床,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靠,你妈的,姬少存,你跟我说你去出差了?去健身房出差吗?”岑青玉瞪着屏幕里矫健的身躯。

“谁说出差就不能健身了?这几天憋闷坏了,运动一下浑身舒爽。怎么了?是不是想老公我了?”姬少存天生声线很低,温柔起来像午夜耳边哄睡的电台男主播。

“你离手机远点儿,别往老子耳朵里吹气!”岑青玉浑身汗毛直立,点到为止的玩笑可以,这种程度的他接受不了,毕竟俩直男。

姬少存没压根没在乎他的话,对着手机展示着自己的肌肉。

“来,宝贝儿,给你看看老公的肱二头肌!”

“滚,不看!老子又不是没有!”

“那看看胸肌?”

“你滚呐,你发骚了吧?我看你约妹子比健身更急迫,赶紧去约!”

“已经约过了,昨晚。”姬少存笑的一脸荡漾。

“啊!my gad!你这个不守男德的渣男,你不干净了,我居然睡你的床!”岑青玉连滚带爬的下了床,不忘回脚一顿乱踢,把被子踢的稀巴烂。

他是真的嫌弃。可能一个人呆久了,让他变得很敏感,他对任何不属于他自己领地的气味都排斥的很,像野狗圈占地盘一样,不允许有陌生气息入侵,那会让他觉得暴躁。

“渣男,我命令你回来之前把自己从里到外都给我洗三遍,如果老子闻到一点儿别人的味道,你休想进门!”岑青玉吼完奔回二楼窜进浴室。

洗完澡的岑青玉想起来正事,他昨晚太失态了,虽然后来及时调整过来,圆满结束直播,但难保不会有蹲他黑料的黑子。他打开直播平台看了一眼,还好,平台懂事的直接删了回放。又接连打开几个粉丝爱上传他直播视频的平台简单搜索了一下,也不错,粉丝是真爱,黑子也挺可爱。

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岑青玉也不打算不放过自己。他向来心大,发过火了就算了,太认真吃亏的是自己。他摸了摸已经20个小时没进食的肚子,又巡视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目光灼烈的像是要看穿每一个细胞。

“啧啧啧,我的细胞果然比别人的细胞更努力更辛苦!”

他放下手机决定去弄点吃的,手机突然抖了一下,有信息进来。

“谁的床?”

岑青玉盯着那三个字恍惚得好像不认识,施诺言居然给他发信息,死去的人诈尸了!

谁的床关你屁事!

他想怼回去,字打了一半又停下来。他为什么要回他的信息?他以为他是谁!

扔下手机岑青玉给自己弄了一份香煎鸡胸肉配西兰花和一份蔬菜沙拉。

下午的阳光很好,他想出去走走,接连发生的两件事说对他毫无冲击力是假的。

他扫了眼手机,再没有任何消息。

“狗东西,虚伪!”岑青玉一边骂着一边抓了车钥匙出门。

小时候的施诺言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整天板着个包子一样的小脸,看谁都很冷,极冷。有一年施诺言生日,家里给他开了派对,邀请全班同学。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施诺言一个人坐在自家二楼楼梯上,盯着欢快的人群,好像那些热闹与他无关。

岑青玉是家里老幺,生下来就备受宠爱。他不理解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不开心。

于是他爬上楼梯歪着脑袋盯着包子脸,“施诺言,你不欢迎我们来你家玩吗?”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

“那你下去玩啊?对啦,今晚的土豆泥沙拉可好吃了,我领你去吃啊?”岑青玉想拉他的手,被施诺言飞快的躲开了,于是他又去拉他的胳膊,还是被躲开了。

当时小小年纪的他并不明白,那其实是嫌弃。岑青玉忍不住嗤笑一声,“嫌弃老子?嫌弃还他妈的跟老子做了那么多年朋友?你是实在找不到朋友了吧!”

车子在花海路毫无目的的行驶,岑青玉打开车窗还是觉得气闷,跟施诺言关系好时他没机会去回忆,只一心和他往前冲。有机会了原来最开始就是扎心的。

花海路的终点,有一整条街的酒吧。大部分酒吧他都跟施诺言或者姬少存来过,年轻时疯狂的酒吧狂欢对他来说有些遥远,尤其做了直播之后很少有机会出来玩。他确认了一下,找了一家从没去过的酒吧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段酒吧还没有正式营业,客人很少。

岑青玉点了杯mojito,慢慢啜饮。调酒小哥很秀气,扎着马尾一边整理杯子一边笑眯眯的盯着也扎着马尾的岑青玉。

“帅哥第一次来吗?没见过呢。”

岑青玉抬了抬眼皮,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字。他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小哥很有眼色,见客人并不想闲聊就不再打扰他。

推门声响起,走进两个人,调酒小哥抬头,目光一下子有了神采:“言哥,您好久没来了!”

听到小哥喊“言哥”时有点儿意外,等再听到熟悉的一声“嗯”时,岑青玉浑身僵硬。

不是吧!

他悄悄调转方向把整个身体扭转了45度,准备在来人正好走过身后时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避开,可能就是习惯了两个人的失联状态,觉得已经没有再见寒暄的必要了。


岑青玉计划的挺好,但是落空了。进来的两人一个跟调酒小哥要酒,另一个直接坐到他旁边的高脚凳上,不但坐了,还故意往这边靠了靠。

施诺言也很意外能在这里遇到岑青玉,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明明灭灭。

“你来这喝酒?”

“快喝完了。”再装不认识已经不可能,岑青玉一口喝干剩下的酒,准备大大方方的离开。

他和施诺言好像已经无话可说了,时隔一年,连对方周身的气息都变得陌生,现在的施诺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质。

原来他又有了能一起喝酒的好朋友,岑青玉在心里又嗤笑了一下,这人还真是会玩儿,捡到一个赶紧扔掉一个。

“我喝完了,先走了。”岑青玉站起身想要离开。

手腕却在下一刻突然被人抓住,他条件反射般的反手甩开。

“有话直说,别他妈拉拉扯扯引人误会,施总。”岑青玉皱着眉,谁还不会嫌弃了?老子也不是谁都能碰的!

“怕谁误会?你来这里喝酒还怕误会?”施诺言很难得连说两句话。

他其实不是不爱说话,是他不觉得有些话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在后来的很多年,跟岑青玉私下相处时他也会讲很多话。有意义的没意义的,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一点儿都不冷。

什么玩意儿?

这里?

这里怎么了?

岑青玉没明白施诺言在说什么,但他不想问,他只想赶紧离开,于是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再次转身。

“有男朋友了?”

身后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是施诺言。

岑青玉装作没听到,他知道这句话是接着之前那个微信短信问的。

“你……弯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不能忍了,岑青玉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性取向,他一个根红苗正的铁直男,就因为长相雌雄莫辨一直被人认为是个基佬,这让他十分恼火。

他停了下来,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快到施诺言跟前时,抬腿一脚踹到施诺言的小腹上。

“滚!你他妈才弯了!”

毫无征兆的一脚把施诺言差点儿踢飞。

那一脚踹的不轻,岑青玉再瘦弱,好歹也是个身高182的男人。

“施总!”跟他一起来的人第一时间扶住施诺言,“你怎么样,施总,需要去医院吗?”

施诺言单手捂着肚子面色难看,低着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摆了下手。

调酒小哥也飞快的跑了出来,从另一边扶住了施诺言,声音都是抖的,“言哥,你……你没事吧……快,坐下,快坐下!”

一番兵荒马乱把施诺言安顿好了,调酒小哥想起来踢人的人了,环顾一圈发现罪魁祸首早不见踪影了。

“那个人第一次来就这么嚣张,朱助理不用担心,我们有监控的,我这就报警,跑不了的!”

施诺言不想说话,他还在跟肚子作斗争,再次摆了摆手。一旁的助理马上明白:“阿华,不用麻烦,那人是施总朋友。”

他虽然不认识岑青玉,但是跟在施诺言身边一年多,他还是了解自家总裁的。如果不是特别熟的人,他绝不可能主动搭讪。

“啊?哦,好的。”阿华默默回了吧台,开始调酒,有钱人都这么玩吗?朋友之间踹来踹去的?

施诺言捂着肚子又忍了一会儿,喝了口助理递过来的水,才觉得那股翻江倒海的劲儿过去了。

“狗脾气!”他颤颤巍巍的骂了一句。

助理看着自家总裁嘴角的笑意,觉得世界有点魔幻,他从没见过自家总裁被人打了还笑着说话。

不!是他从来没见过总裁笑着说话,见过挨打就更不可能了。

“他第一次来?”施诺言看向调酒的阿华。

“是啊,他长那样,如果以前来过我肯定记住啦。今天看他也和我一样扎着马尾,我就跟他聊了几句,幸好他没搭理我。不然我一定会问他需不需介绍帅哥什么的,到时候挨打的就是我啦!”阿华拍着胸脯一脸后怕。

“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打我吗?”

“他只打熟人。”施诺言嘴角还是没下来。

一旁的朱助理再次疯魔了,自家总裁这怕不是被踹了脑子吧?挨打还挨出优越感了?

“但是奇怪啊,他一个直男来gay吧喝酒……”阿华一边把新调的酒端过来,一边碎碎念,冷不防发现对面俩男人齐齐盯着他,顿时语塞,他忘了这两位也是直男。

“我是说……”

他找不到词了……

“他不知道,”施诺言喝了口酒,不露声色的低声骂道:“糊涂蛋!”

狗脾气的糊涂蛋冲出酒吧后,直接开车回了家,心情好的不得了,总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围绕着他。他踹了施诺言那狗der ,这可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事儿啊……

岑青玉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又掏出手机给姬少存打视频,他要分享这份快乐。

“宝贝儿,怎么了?”视频那头的姬少存一边低头看手上的文件一边应付着。

“哈哈……存存……哈哈……”岑青玉开心的不行,“猜猜老子今天干什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快说,我一会儿要去见客户。”

“我他妈踹了施诺言那孙子一脚!就这样的,叭!一脚踹了过去!”岑青玉潇洒的复原了一下动作,长腿踢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虽然对面的姬少存根本看不到。

“什么?”对面声音瞬间高了十六度,“你说你踢了谁?在哪踢的?做梦了吧你?”

“…….”岑青玉。

“做你大爷!老子刚从酒吧回来的!”

“你去酒吧了?一个人?”

“啊,路过就进去喝了一杯。”

“你酒驾?”

“姬少存,你他妈能不能听重点?老子踢了施诺言!”岑青玉有点儿抓狂。

“嗯,你牛逼,踢了施诺言还能活着回来!你牛逼大发了,宝贝儿!”

“切,说的你不敢踢似的!”

“我肯定不敢啊,”姬少存摸了摸脖子,想象一下如果他踢了施诺言…….哦,不,活着挺好的!


施诺言14岁的时候,家里发生巨变。祖父因为投资失败差点儿赔光家底,变卖了N多产业及珠宝才遣散了大批员工勉强留下最后一间。那之后施诺言的父亲接手运作。

岑青玉记得有一天放学回家,居然看到了施诺言。那个冷包子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前面的果盘和牛奶都好好的放在那里。

他们刚升到高一,由于初中和高中都不在一个学校,所以他俩也好几年没怎么见面。

但是那个冰冷的模样一点儿没变,让岺青玉觉得他俩好像也没分开多久。

他问施诺言:“你怎么来我家了?”

施诺言盯着他不说话。

岑青玉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往二楼张望了一下,又问:“我爸妈呢?”

“楼上。”

“哦!”

岺青玉隐约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但也没多想。他看了看茶桌上的牛奶,问:“你不喜欢喝牛奶?”

施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要不喜欢的话我喝了啊?我去给你拿果汁。”

岑青玉是喜欢喝牛奶的,超级喜欢。他的皮肤可能是喝了太多牛奶的原故,又白又嫩,一般的女生都比不了。整个人也有股奶奶的味道。

他拿着杯子并不鲁莽,一口一口的喝着牛奶。

施诺言就一直盯着他一口一口的喝牛奶

被盯毛了,岺青玉眨着眼问他:

"你盯着我干什么啊?你不是不喜欢喝吗?”

施诺言:……”

“哦,你想喝果汁是不是?我马上去给你拿。”

岑青玉举着牛奶直奔冰箱。

”水,不要果汁。”

诺言突然开了口,把专心喝奶的岺青王吓了一跳,他赶紧咽了嘴里的奶,回道:“哦,好的,水。”

把矿泉水递给施诺言之前,岺青玉特意放下牛奶杯,把盖子给拧松了。

天知道为什么,施诺言明明长得比他高比他壮,但是他就是觉得施诺言柔弱不能自理,瓶盖那些玩意儿是万万拧不开的。

施诺言接了水,也是优雅的小口小口的喝。

岑青玉坐回沙发上,边继续喝牛奶边找话题。他其实也不是个爱说话的小孩,但是遇到比他还不爱说话的施诺言,他就成了爱说话的那个。

“你们学校放假了?

“没有。”

“那……你怎么……你是想我了,来看我的?”

施诺言再次转头看向岑青玉那帅气又带着一丝痞笑的脸,反问道:“你不知道?”

嗯?我需要知道什么?

岑青玉被问傻了。他刚想再问,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他的爸妈还有施诺言的爸妈陆续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寒暄。

楼下沙发上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站了起来。

俞晓兰看到自己儿子,马上招手:

“崽崽,快见见你施叔叔和婶婶,”又转头对着身旁的漂亮的女人笑道:“凤鸣,你放心好了,我家崽崽一定会和言言相处偷快的。”

什么?什么玩意儿?!

……

岺青玉觉得自己有点儿幻听,一边鞠躬问好,一边悄悄把头转向施诺言那边,用眼神寻求答案。施诺言定定的看着他,是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

岺青玉的内心是万马奔腾的,什么狗东西,听这意思是要寄人篱下了,还敢用那种眼神看他?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子!

果然,施诺言的爸开口了:“岺哥,嫂子,我和凤鸣就不和你们客气了,言言就麻烦你们了。谢谢的话就不说了,咱们来日方长!”

岺长岭爽朗的笑着:“青玉跟他哥年龄差太多,玩不到一块儿去,言言来了也是个伴儿。”又转头对岑青玉:“青玉,以后言言住咱们家,跟你一起上学。你们兄弟间要好好相处,记住了吗?”

岺青玉虽然是老来子,被宠得很娇,但是岺爸对他的管教非常严格,他可以在外面胡作非为,但在自己老爸面前却从来不敢造次,因为老爸宠他是真的宠,揍他也是真的揍。

直到长大后,喜欢用脚踹人也都是得了他老爸的真传。

所以在听到老爸的叮嘱之后,岺青玉非常郑重的把头一点,说道:“我知道了,爸妈,叔叔婶婶,你们放心,我会保护施诺言的!”

……

我会保护施诺言的!

后来的岁月证明了岑青玉的满满诚意。在施诺言住进来之后,他像突然多了个弟弟与跟班,每天每天都操碎了心。

施诺言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但是又挑剔的很。餐桌上遇到不爱吃的食物也不会回避,只会皱着眉头略嚼一口囫囵吞下去,或者悄悄码在盘中一角用餐巾纸盖上。

发现这一点后,岑青玉每天都心安理得又豪情万丈的帮施诺言喝早餐牛奶,吃他不喜欢吃的蘑菇、豆腐、排骨、虾……

一直到他俩大学毕业,到施诺言回了施家,他俩不用再坐在一张餐桌吃饭。

岑青玉其实脾气一点儿都不好,从小就是圈子里的孩子王。大家也不是真的惧怕他,更多原因是他优越的出身和他老少通吃的那张脸。痞痞的帅帅的,神情里又自带一份不自知的小傲娇,让人总想宠着。所以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见解未必正确,但也都喜欢随他心意。

施诺言也不例外,从他出现在岑青玉的世界里,几乎所有事都是岑青玉替他决定。甚至包括每天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

岑青玉的私人品味很好,一样的东西经过他的搭配,好像就跟别人穿的不一样。

有一次,岑青玉想换台更好的游戏电脑,把配置发给姬少存看了一下,第二天姬少存拎着电脑去跟他显摆,果然好用到爆。把岑青玉气到自闭,按着姬少存一顿猛锤。锤够了问施诺言要不要,施诺言说要,你看着一起弄吧。

岑青玉很喜欢有人毫无保留的信赖和依赖,很温暖,很有人情味。每次被施诺言依赖,都让他浑身变得暖洋洋又软绵绵的。

“呸!白眼狼!狗东西!”

不再联络的一年里,每当岑青玉想起那时候傻狗一样的自己,都忍不住骂一遍让他变成傻狗的那个人。


岑青玉跟姬少存视频了五分钟就被挂断,他抱着电话意犹未尽,又打了三个语音通话给玩的好的圈内好友,但没有说踹了施诺言的事儿,毕竟不是一个圈子,解释起来也费劲。结束最后一通电话后他直接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到施诺言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任凭他拳打脚踢,他就一直打一直打,还边打边骂,直到把自己骂醒了,嘴里还喊着:“施诺言,我操你大爷,你怎么不去死……”

!!!

岑青玉猛的睁开眼,浑身说不上来的郁闷,好像肺里被吹进了黑烟,呛得他整个腔子都疼。他极少梦到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刚才的梦又那么真实,施诺言就跪在他现在住的房子大门口,一副任打任杀的样子,而这个房子是施诺言从没来过的。梦里的他似乎特别生气,恨不得杀了施诺言。

岑青玉快速回忆了一遍过去的许多年,没想起来任何一件值得他恨不得杀掉施诺言的事情,施诺言对别人而言是有些冷酷,不近人情,但对他就算断了联系,就算他今天那一脚踹废了他,施诺言也绝不会拿他怎么样,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退一万步说,哪怕施诺言对他毫无旧情,单凭岑家对他多年的养育之恩,就是裹挟施诺言一辈子的筹码。

猛然,岑青玉发现从昨晚的直播提问板开始,到今天一整天,施诺言在他的世界里突然复活且匆匆路过一遍,仅这一天就把他搅得天翻地覆。

这感觉很妙!

岑青玉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就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岑青玉你想多了!”

他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下床洗了把脸,为八点的直播做准备。

今晚的直播岑青玉故意放低姿态,几乎有求必应,温柔的像第一天直播。昨晚的咆哮吓到粉丝他得拿出诚意来弥补过失。

他现在的粉丝基数越来越大,直播间扩容再扩容,就算他没有偶像包袱,也得为公共场合下自己的言行负责。

粉丝们被他的乖巧感动到默泪,让宝儿受委屈了,她们更想看毫不做作恣意绽放的岑青玉啊,是什么让他收敛起自己?是那个万恶的CP粉!

九点四十,岑青玉唱完粉丝老板点的歌,今晚老板有点儿多,第一轮就有10首。唱得有些卖力,出了点汗,他喝口水润润嗓子,又回复了下圈内好友的微信群消息。

疾风如电:直播完约个游戏吧?

王子:不玩,老婆不让!

掐死你的温柔:不行,要录音,急!

……

疾风如电:岑儿呢?

……

疾风如电:宝贝儿说话

……

剪刀✂️:滚,叫谁宝贝儿!我下播找你。

疾风如电:等你!

回到直播,继续念粉丝留言。点开第三条时,他又定住了,长时间的沉默必然会引起粉丝警觉,纷纷跑去留言区看内容,只见上面写着:宝儿晚上好,我哥哥很帅,有钱,巨有钱,大长腿,八块腹肌,考虑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偶尔会有粉丝这么问的,岑青玉一般会很烦的样子回一句:不考虑,老子直男!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用那种腔调说话,总有一种浓浓的傲娇受即视感。

今天他莫名觉得这几句话里哪哪都不对,一股强烈的压迫扑面而来。

想发火,压不住,压不住也得压,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发火。所以他才沉默了一下。

他没读,只回复了一个“不”字,很冷,就快速跳过去 读下一个留言。

此时屏幕另一边的男人看着能闪瞎眼睛的花花世界,动作熟练的送出30个最贵礼物。

然后开始打字,打字,打字。

在岑青玉顺利解决五个留言时,男人点击了提问发送。

“下一个,今天留言好多啊,还有312个问题,OMG!没事没事,罡酱会尽量多读,没读到的不要伤心哦,来来来,下一个……”

岑青玉皱了皱眉:“小荷才露尖尖角……宝儿……你刚才都没读我的留言……还冷冰冰的回复我,但是没关系,我跟你道歉,让你不开心了!”

岑青玉松了一口气,他看到刚才送的30个大礼了,抱着对方是老板,一定要服务好的态度,他还是开开心心的说道:“没有没有,没有不开心了。但是以后不要再说了,再跟大家强调一遍,我啊,岑岑,是直男!呐,你们听听,”他把桌子拍的砰砰响,“你们听听,我比这桌子都直!明白了吗?,本人性别男,取向女,但是暂时不打算找女朋友,人生字典里没有结婚计划!”

公屏一片哈哈哈。

又有30个大礼出现在屏幕上,叮叮咚咚的响了好久。

于是所有人,包括岑青玉在内,都认为这个“小荷才露尖尖角”果然是个家里有矿的小公主。无所事事给他哥拉郎配。

点歌时,“小荷才露尖尖角”点了一个冷门歌,直播间的人从来没听过,包括从一开始就陪在岑青玉身边的老粉。

歌名叫《爱似水仙》。

你说我冷得像水仙

冬天才看到我的笑脸

你说我在等一个寓言

却永远不能够

不能够实现

要为你改变

盛开在夏天

别忘了我就是水仙

白雪映出了我的春天

盛开在冬天的水仙

你是否闻得到我的娇艳

如果你给我一双舞鞋

我就会为你长袖翩翩

如果你看穿我的思念

我就不会为你哭红双眼

如果我能戒掉了思念

就不会开在你的窗前

这首歌岑青玉曾经非常非常喜欢,当年他学唱女音就是从这首歌开始的。但他从来不在直播间唱,他的歌单里没有这首歌,有些东西并不适合分享。

突然被点了出来,岑青玉之前的那种压迫感又来了,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儿,但又没时间去细想。

犹豫了几秒,他说:“对不起,我不会唱啊。小荷再点一首吧。”

“那就算了吧,不点了。辛苦宝儿了!”

下线之前“小荷才露尖尖角”把比较贵的礼物都送了一遍,且都是最高数量30个。

直播间闹腾了好一会儿,粉丝比岑青玉还兴奋。

岑青玉一点儿没高兴起来,这份不寻常让他感到焦虑。下播洗了个澡,早把约游戏的事忘光了。

他围着浴巾盯着自己的床,想起来之前做的梦,转身下楼再次爬上了姬少存的床。

姬少存的床似乎有魔力,空气里弥漫的荷尔蒙味道让他很舒服,躺下几乎一秒昏睡。


岑青玉又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昨晚手机轮番轰炸都没把他吵起来。

迷迷糊糊中电话响,他闭着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喂!”

“喂你大爷!昨晚说好的打游戏,你呐?!老子傻等了你半宿!”

“呵呵,”岑青玉被逗笑了,瞌睡醒了一半,“对不起,我真他妈忘了,下了播直接睡死了。”

“打了你多少电话?你他妈今天不请我喝顿酒,这事完不了!”

“好好好,喝喝喝,但是今天真不行,我得回家陪我妈。改天,改天!”

挂了电话,岑青玉起床收拾洗漱完毕,套上牛仔外套开车回家。

他有个固定的习惯,每周休息一天回家看父母,主要是看他妈。长大后,岑青玉和他爸越来越说不到一起去,他喜欢自由自在的活着,追求他喜欢的东西,岑爸却一心一意想让他进自己家公司帮忙。

前些年,岑长岭身体还行,公司由他和长子打理,如今年过七十,早已力不从心。他们父子就追求自我和承担家庭责任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发生过激烈的讨论,直到后来岑青玉搬出岑家,扬言要自食其力,不再用岑家一分钱为止。

一小时后,岑青玉回到了父母家。他在院子里看到一台陌生的大G,问开门的阿姨:“有客人?”

阿姨笑呵呵的说:“不是客人,是施家少爷!”

嗯?谁?

施诺言?!

岑青玉还没完全消化好阿姨的话,已经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施诺言了。他正陪岑长岭喝茶,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老爷子高兴的眼睛都弯了。好一幅“父慈子孝”!

听到岑青玉的声音,两人好像都没怎么在意,还是专注于谈话。

“你怎么来了?”岑青玉无法接受被忽视的事实。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儿子?

“什么怎么来了,这里也是言言的家,他回来碍着你了?”还没等施诺言开口,岑长岭不高兴了。

“好,OK,”岑青玉举手投降,“你们父子继续,不打扰你们!”

他本打算转身就走的,但是又不想惹他妈伤心。只好钻进厨房找他妈去。

正在厨房帮忙的俞晓兰见到儿子,高兴的不得了,却又催促他赶紧出去。

“来厨房干什么,熏到嗓子了。”

“没事,”岑青玉看了一眼准备的菜系,十几个菜里有五个是施诺言爱吃的,拌笋丝,鸡蛋干,香煎鳕鱼,老鸭汤,红烧鸡翅,他不干了:“怎么都是施诺言爱吃的,我怎么就一个小炒牛肉?”

“哪里就一个了,哪个不是你爱吃的?你又不挑食。”俞晓兰干脆把他推了出去。

岑青玉气闷,转回客厅,挑了比较远的地方坐着,他不想加入那对“父子”的聊天阵营,只好掏出手机玩手游。

好在沉浸在愉悦中的岑长岭只顾着和施诺言聊企业经营方面的事,并没有发现这俩孩子哪里不对。

很快到了开饭时间,一家四口很难得凑齐,岑青玉的大哥岑青爵早在他俩高二时就结婚搬出去了,加上工作忙碌很少回来。所以施诺言倒更像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一顿饭吃的酒足饭饱,四人尽欢。

吃得差不多了,岑长岭放下筷子,问施诺言:“言言,你今年都29了,你爸爸怎么说?不打算抱孙子了?”

施诺言跟着放下筷子,略想了一下,认真说道:“不急,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正低头造饭的岑青玉耳朵竖了一下,这王八蛋动作挺快,光棍那么多年,一年不见就找到喜欢的人了。莫名的他突然想起酒吧里遇到的那个人。

“哎呀,真的吗?”俞晓兰高兴道:“言言有喜欢的人了?我们言言这么帅又事业有成,谁家姑娘有福了呦!”

“不错,早点把事定下来,也好让我和你爸爸放心。你呢?别只顾着吃。”岑长岭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被突然提问,岑青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三秒才抬起头,发现邻座的施诺言正盯着他,神色不明。

“爸爸,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辈子我不打算结婚,我对恋爱结婚过敏,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人。”

“什么混账话?什么你不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你不出去见人怎么可能喜欢上?”岑长岭气的拍起了餐桌,“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那就由我和你妈做主,璨星珠宝家的二女儿,前几天我跟你妈见过了,各方面配你绰绰有余,难得的是人家不嫌弃你是个卖唱的。我准备答应这门婚事了。”

“什么?!”岑青玉从凳子上蹦起来,“老头儿,你疯了吧,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我他妈连她长的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你看好你去娶好了!”

“岑青玉!”施诺言也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怎么说话呢?!”

岑长岭脸色铁青,抬起气的发抖的手指着岑青玉:“你这个逆子,逆子,看我不打死你!”

然后抄起手边的手仗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岑青玉是倔的,从小挨打就不会跑。所以他就站在那里,等着手仗落下来。

但是没有等到,下一刻有一双臂膀把他死死护在怀里,连他的头都被死死按住了。

岑青玉有些懵,一股淡淡的麝香和雪松的味道冲进他的鼻子,又香又暖,他想起来这是姬少存的床的味道。

随后面前的人轻颤了一下发出了低低的闷哼声,那是被他爸打中背后疼痛难忍所发出的声音。

岑青玉的心突然就停跳了一拍,他摸索着去手去探施诺言的后背,想感知一下打到了哪里。

昨天他毫无顾忌踹出去的那一脚曾让他身心愉悦,但是现在,他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在成为陌生人之后却习惯性的保护着他!


施诺言抱着岑青玉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岑青玉也乖乖由他抱着,他不敢动,害怕加大伤势。

俞晓兰和保姆在惊吓中反应过来,保姆冲过去把石化了的岑长岭按回椅子上,俞晓兰大声叫着“言言你怎么样啊?”上前去看施诺言。

她也不敢用力,哆嗦着手轻轻摸索施诺言的后背。

这会儿除了施诺言,其余的人都是懵的。到底是施家金枝玉叶的少爷,施氏集团的总裁,如今的施氏早已不是当年需要托孤的那个施氏,而是黑白两道商界政界都有一席之地的存在了。

岑长岭知道这一棍子绝不会打散两家的半分情谊,而且施诺言根本不会让施家知道。

但多多少少的,他都有种误伤别人宝贝的自觉,那也是他视为己出的孩子,心疼又内疚。

这会儿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听着俞晓兰的数落:“你看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改,就知道动手,你看看,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得了啊!言言有一堆事要忙的,带着伤可怎么工作呀!”

“岑妈,我没事!”施诺言动了动肩膀,觉得并无大碍。“你别说岑爸了,崽崽刚才确实太不像话了。”

施诺言刚来岑家时,不是这么称呼岑他们的,他叫他们岑伯伯和岑伯母,后来岑青玉觉得麻烦,逼着他跟他一起叫爸爸妈妈,施诺言叫不出来,就改叫岑爸岑妈。

“知道他不像话你还替他挡着!”岑长岭可找到台阶下了。

“他那几两骨头禁不住您这一棍子,打散了,我去哪儿给您拼一个出来?”

“哼!你们就这么惯着他,他已经被你们宠的无法无天了!”岑长岭还是气哼哼的。

“哎呀,都别说了,崽崽,你快带言言回房间看看后背怎么样了,不严重的话给他揉揉药酒,严重就得去医院。”

保姆飞快的找来药酒塞进岑青玉手中,催促他们赶紧上楼。

事到如今岑青玉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他握着药酒,看了眼施诺言,说了句:“来吧。”就扭头往二楼自己的卧室去。

施诺言看了眼余下的三人,嘴角噙着笑意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岑青玉先把牛仔外套脱下扔到了床上,抱着胳膊打量进来的施诺言。

“你他妈关门干什么?”看到施诺言随手关上门,岑青玉皱眉,明明光明正大的事弄的像见不得人似的。

“你知道的,我不习惯开着门,没有安全感。”施诺言解释道。

我知道你大爷!我不知道!

小时候是谁天天开着卧室门欢迎老子随时光临的!

“刚才谢谢你替我挡了一棍子,但并不代表我就能给你抹药酒。这活儿老子干不了,咱俩在屋里坐个十分钟就下去。你要觉得不舒服我可以陪你现在去医院。”岑青玉抱着胳膊趾高气昂。

他对施诺言是感激的,但不多,也心疼过,仅一秒。这些对一年的不闻不问来说太微不足道。

“十分钟?你减肥减得虚成这样了?”

施诺言难得还笑得出来。

“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施诺言,咱们现在很熟吗?”

岑青玉暴躁了。

没错,他现在是“虚”,“虚”到没有欲望,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直播和配音事业上了。

“谈点儿正事吧。”施诺言在床边坐下,抬头看向岑青玉,“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岑青玉迎着他的目光。

“婚事。”

“你这么关心?难不成你喜欢的人是她?”

施诺言盯着岑青玉沉默了好一阵。

“你盯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要不是直的,还以为你对老子有意思。”

“要是真的呢?”

“什么?”岑青玉没听明白。

施诺言站了起来,沿着床边往岑青玉那边走了两步,几乎是靠在他耳边说道:

“我说如果真的是对你有意思呢?”

岑青玉抬手给他推了出去,随即转身要出去,他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厌恶烦躁。这几天施诺言太奇怪了。

施诺言抢上去一个用力把他拉了回来,毫无防备的岑青玉被这一拽直接向后倒在了床上,随即身上压了一个人。

施诺言不是故意压上去的,只是一时没收住,他昨天刚挨了一脚,今天又挨了一棍子,前后夹击的痛点让他无法出力控制平衡。

但是既然倒了,他就顺水推舟了。抱着岑青玉慢吞吞的不肯起来。

“你他妈有完没完,上瘾是不?施诺言,当总裁你了不起了,他妈玩花了,玩老子头上来了!”岑青玉踢蹬着双腿,他被施诺言压的死死的,怎么也起不来。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施诺言控制住挣扎出来的两只胳膊,反手将它们锁在了岑青玉的头顶。嘴里的气息直接喷到了耳边,岑青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谁啊?你他妈快起开,老子要吐了!”岑青玉是真的要吐,他刚才吃太饱了。被施诺言这么一压,正好压到了胃。

施诺言撑起半边身子看他,发现他脸色真的不好,果断放开他站起来,又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

岑青玉直等他整理好了,才慢慢爬坐了起来,拽了拽快滚到胸口的白色T恤。

“好点儿没,真要吐?”施诺言伸出一只手想替他揉揉后背。

“别碰我!“岑青玉快速用胳膊挡了一下,“施诺言,我不是个大度的人,以后你当你的施氏总裁,我做我的小网红,互不打扰。我的事不麻烦施总操心,心意不受!”

说完岑青玉站起来把牛仔外套往胳膊上一搭,往房间门口走去。

“我刚才不是故意压你的!我身上疼,没站稳!”

艹!你活该!

岑青玉没理他。

“如果不想被逼婚,就找个人形婚一劳永逸。”

这倒是个办法,岑青玉在心里赞同了一下。

“考虑一下我们两个怎么样?”

施诺言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说刚才餐桌上的那道汤有点儿咸。

什么玩意儿?!

已经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岑青玉瞪大眼睛缓慢的扭过头去看施诺言,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施诺言,你是真有病吧?”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滚!”

岑青玉又踢出去一脚,这次施诺言躲开了,但是也失去了谈下去的机会,他看着岑青玉怒气冲冲的下楼,没有理会楼下等着伤势报告的父母,冲出门外钻进车里一溜烟跑没影了。


岑青玉走后,施诺言也从二楼下来了。楼下的老两口看着岑青玉一阵风似的跑了,来不及张嘴喊他。看到施诺言,俞晓兰急忙问道:”言言,伤的重不重啊?药酒抹了吗?还疼不疼?”

施诺言一脸无辜,捂着肚子弱弱的说:“没有。”

“怎么回事啊?不是打了后背吗?怎么捂着肚子呢?言言,你肚子怎么了?”俞晓兰把施诺言扶坐在沙发上,急的不知所措。

岑长岭也盯着施诺言,奇怪道:“怎么回事?”

“我被崽崽踢了一脚!”施诺言窝在沙发里,很痛苦的样子。

“什么?”岑长岭拍案而起,“这个孽障!他为什么踢你?”

“是啊,崽崽为什么踢你啊?”俞晓兰都快被他们弄晕了。

“我跟他讨论结婚的事,他以为我喜欢的人是璨星珠宝家的二女儿,就跟我急了。”施诺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是刚才他还跳脚不干呢,怎么一眨眼就变了,这野狗的脾气啊……”俞晓兰松了口气,儿子不反对这门婚事就好,她也看璨星家的二女儿很好,漂亮知性脾气又温和,跟岑青玉一万个般配。

“不是,岑妈,您想错了。”施诺言挺了挺胸,一副纠结的模样开口道:“崽崽不喜欢那个二小姐,他…..喜欢的是我。”

“什么?!”老两口像被雷劈了一样,他们做梦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喜欢男人。

虽然这社会越来越开放,同性婚恋并不罕见,他们也理解包容。但是真把这事放到自己家儿子身上,老两口还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个孽障,我就知道他这么多年不谈恋爱,说什么不会喜欢上别人不会那么简单,原来在这等着呢!小刘,打电话把那个孽障叫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岑长岭气不打一处来,手仗都快把地板杵裂了。

“岑爸,别叫他回来。崽崽那脾气,叫他回来他也不能承认。”施诺言出言制止。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岑青玉回来对峙,岑青玉不打爆他的头才怪。

岑长岭想了想也是,叫回来也只会大吵一架。于是他又转为试探施诺言的态度:

“你呢,怎么想的?”

我当然愿意了!双手双脚五花大绑的愿意!

但是施诺言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他怕把两位老人吓到。他略思考了一下说道:“岑爸,岑妈,我和崽崽一块儿长大,要不是有岑家看护,哪有现在的我。我对您二老是当亲生父母一样看待的,对崽崽……”

“别说了,我听明白了,”岑长岭大手一挥,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施诺言把他们当亲生父母,把岑青玉当亲兄弟,那个混账居然把主意打到亲兄弟身上了。

再略深想一点,岑长岭都觉得老脸通红。这要怎么跟施安交待,人家把好好的儿子送他这里来,结果被自己家儿子觊觎。

施诺言正准备八百字深情小作文呢,没想到刚开个头就被腰斩了,他默默在心里想着:我还没说完呢,您老就听明白了?

“所以刚才吃饭时你说有喜欢的人了,其实是在警告那个混账是吧?”岑长岭越说越气,“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来解决。”

于是岑长岭又指挥保姆把手机拿过来,这次他亲自拨了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老弟啊,你过来一趟吧,我有话要当面跟你说说。”

打完电话,岑长岭俞晓兰的午睡时间到了,折腾了这么久两位老人早已疲惫不堪。

进房间前岑长岭不忘吩咐:“你也回房间休息一下,等你爸过来了再细谈。”

施诺言的房间一直还在,就在岑青玉隔壁。他也没法安心休息,趴在床上给岑青玉发微信。

“到家了吗?”

……

“我还没走,在房间休息。”

……

“我肚子疼,后背也疼。”

……

“我爸一会儿过来。”

……

连发四条没回应。

明知道不会回应,施诺言还想再发第五条。

“你他妈三岁吗?挨了打还叫家长?”

消息进来的猝不及防,施诺言差点没拿稳手机。等看清了内容,忍不住把头埋进被子里吭吭的笑。

“咱爸叫的。”他以最快速度回了消息。

看到微信内容,岑青玉放下手机,再不回复。

施诺言等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你说可以陪我去医院的。”

你死不死!

岑青玉骂了一句没有理他。打电话约疾风如电出去喝酒。

一个小时后,施安来了。保姆去叫岑长岭老两口,又去二楼把施诺言喊下来。

施安刚年过五十,看起来精神抖擞。他拎了一大盒大闸蟹,很开心的样子。来了岑家也不见外,自己把大闸蟹放进厨房。

看到老两口就笑着问:“有什么事要说啊,正好我那刚得的大闸蟹,肥着呢,晚上蒸了你俩尝尝鲜。”

岑长岭看着施安坐下了,又看了一眼施诺言才开口道:“我真是没脸见你。”

施安正乐呵呵的接过俞晓兰泡的茶,听到岑长岭这么说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这是?”

“我那个逆子,”岑长岭用手仗敲了一下地板,“好的不学,跟人家学喜欢男人。”

“哦,这算什么事,老哥,现在都婚恋自由,男的女的,孩子喜欢就好。我公司好几个属下都是和同性结的婚,也挺好。”施安宽着岑长岭的心。

“我没那么封建,就是那个孽障居然吃窝边草,把主意打到……打到言言身上了。”岑长岭又敲了一下地板,“言言,你说,那孽障骚扰你多少年了?怪不得你不谈恋爱,是那个混账搅合的吧?”

“哦?”施安疑惑的看着施诺言,表示毫不知情。

这是什么画风?施诺言隐隐觉得局面快要失去控制了。

“我今天让你来就是想正式给你道个歉,耽误你抱孙子了。我已经准备给那孽障订婚了,以后言言也可以自由恋爱了。”岑长岭语重心长。

“不!”施诺言终于坐不住了,他原来还想着迂回战术,逐一击破,现在也顾不得了,扑通一声跪下:“不,没有。岑爸,岑妈,爸爸,我也喜欢崽崽。以前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哪种喜欢,也给了自己一年的考虑时间,现在我想的很明白很清楚,我想跟崽崽一辈子在一起,我不要他跟别人结婚,他也不喜欢!求你们成全!”

这回俩爸爸都傻了,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岑长岭做梦都想不到,本来的道歉局眨眼变成求婚局。

最后还是施安开了口:“起来说话!”

施诺言不肯起来,好像他们不答应他就准备跪死在这里。


晚上七点,对岑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岑青玉打车去了酒吧,难得休息一天,他准备跟疾风如电通宵达旦一回,不醉不归。

疾风如电不叫疾风如电,真名叫陈续。一见到岑青玉就张开双臂想来个大大的拥抱,别看他在电话里凶神恶煞,其实是个岑迷弟弟。

岑青玉脚下走了个S型完美避开。说来奇怪,他的CV朋友圈里,有限的几个玩的好的,年龄其实都比他小,有的甚至小四五岁。但是大家凑到一起,不约而同的都把岑青玉当弟弟宠。

陈续见没有抱到也不失落,因为习惯了。跟在岑青玉后面进了卡座。

岑青玉先自罚了三杯为游戏爽约赔罪。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坦白从宽,说,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陈续不依不饶的。

“我真睡觉了,一下子就睡过去了。早上你打电话才醒。”岑青玉不骂人的时候特别乖巧,眼睛瞪得圆圆的,特别像路边的小狗。

陈续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你看嘛,我通话记录,昨晚除了你哪有别的电话。”岑青玉把电话记录点开递到陈续面前,往下滑了几下。

陈续夺过电话又滑了几下,然后郑重的还给岑青玉,一脸不敢相信:“不是吧,兄弟!我的岑儿!你通话记录里怎么清一色男的啊,居然一个女的都没有?”

“怎么了?”岑青玉反问的理直气壮。

“庙里的和尚都比你有女人缘,人家起码还能有个女施主呢。”陈续的目光从岑青玉雌雄莫辨的脸逐渐往下游走。

“你他妈的!看哪呢?老子不喜欢女的不行吗?”察觉到陈续那不清白的打量,岑青玉脾气上来了。

陈续惊了,“你喜欢男的?怎么发现的?卧槽!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滚你的蛋,世界上就剩下我和你两个人,老子也不会看上你,放心吧!”

“你这话可就伤自尊了啊,我怎么了?长的不好看还是体格不够壮,凭什么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了你也看不上我?老子不服!”陈续撸了撸袖子,准备跟岑青玉理论一番。

“来来来,老子现在就看上你了,过来给老子亲一口!”岑青玉往前探了一下,一把揪住陈续的脖领子往他这边拽,作势要亲上去,可把陈续吓坏了,拼命往后躲,抱着头就差喊救命了。

“错了,我错了,大王饶命!”

大王是岑青玉的游戏名字,岑大王。所以在他给粉丝正式取名字时,还有人建议他考虑“占山为王”这个名字。

“这还差不多!”岑青玉松了手做回卡座,继续喝酒。

被陈续这么一闹他觉得心里好过多了,这两天压在心底的郁闷都消失不见了。

陈续整理好被拽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抬头看到岑青玉嘴角噙着笑在喝酒,觉得画风万分诡异。

他也跟着喝了口酒,肯定道:“岑儿,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我很好。”

“好个屁,跟我装!到底怎么了?”

岑青玉筛选了一下这两天的事,决定挑适合陈续的讲,“昨晚有个神秘粉丝,给我打了大概……嗯……差不多……总之是很多的钱。”岑青玉对数字是没有概念的,他根本就算不明白昨晚到底收到多少钱。

“很多是多少啊?总得有个大概的数字吧?”陈续跟着挠头。

“就是从2000—6000的礼物他都送了。”

“那也没多少钱啊?”

“一份送了30个,6000块钱的送了四遍。”

陈续没有声音了,他拿起手机点开计算器,认认真真的算起来。

一分钟后,一串数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自己看了一眼又给岑青玉看。

岑青玉眯着眼,小声的数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原来有一百多万,快赶上他直播一周的收入了。

陈续眼含热泪:“岑儿啊,如果上帝知道把钱给了你这样不识数的人,你猜上帝会不会伤心的哭了?”

“会吧。”岑青玉觉得有点热,他拽了拽T恤衫的领子,刚才喝的急了,三杯朗姆酒让他有点飘。

“这是好事啊,我怎么看你不太高兴呢?”

“我吗?谁说我不高兴了,我这不是请你喝酒了吗?”

“P嘞,你他妈请老子喝酒不是因为昨晚害老子没玩上游戏吗?”陈续举着酒杯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谁让你死心眼,我不来你不会随便匹配一个人啊?”岑青玉粗着嗓子吼。

“我哪知道你来不来,万一你又来了,我跟别人玩上了怎么办?”陈续也跟着吼。

“艹!说的像跟老子谈恋爱似的。”岑青玉笑着骂他,喝光了杯里的酒。

陈续也笑,俩人傻笑着干杯,喝光了倒满再干杯。不知不觉两瓶洋酒快下肚了。

岑青玉是真醉了,他很少敢一个人在外面,没有施诺言也没有姬少存的时候,喝到醉过。陈续应该算是个例外。他不是不信任陈续,而是不想在工作圈子里败人设。

陈续虽然也没少喝,但他至少比岑青玉少喝了那自罚的三杯,所以他在看到岑青玉要醉时及时收了手。

陈续说:“岑儿,今天喝够了,咱们走吧。你得回家睡觉去,在外面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岑青玉听的挺明白,但是他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想挪窝,他还想继续喝。

于是他软着声音,连眼角都带着粉红,不高兴的说:“我没醉,我还能喝!”

“我艹!岑儿啊,咱别这样,来,听话,我送你回家。”陈续真有点怕,他没见过岑青玉喝醉,不知道他酒品,怕万一这货耍起酒疯他控制不住,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毕竟喝醉了的岑青玉简直跟妖精无异。

带岑青玉出去的时候,陈续用外套把他的头都蒙上了,但是坐进出租车岑青玉就怎么也说不清自己住哪里了。车子在街上胡乱绕了一通,最后把他俩扔在一家酒店门口。

陈续简直欲哭无泪,只好拖着岑青玉进了酒店。


陈续开了个标间,一路连拖带拽的把岑青玉弄到了房间。

岑青玉喝醉了还算乖,一声不吭的睡觉。

陈续忙的酒都快醒了,出了一身汗。安顿好岑青玉他一头钻进浴室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听到有视频电话在响,找了一圈发现是岑青玉的,刚要接起来已经超时挂断了。

他看一眼手机发现有四五个未接视频电话和6个未接来电。

陈续把手机扔回岑青玉身边,开始擦头发。时间有点晚,他也不放心把岑青玉一个人扔酒店房间里,准备也睡在这了。

头发刚擦了一半,电话又响了,陈续接了电话:“喂?”

“你是谁?”姬少存语气非常急躁。

“你找谁?”陈续慢悠悠擦着头发,他盲猜未接的那些电话都应该是这个人打的。

“岑青玉呢?让他接电话。”姬少存不想理他,他急疯了,岑青玉除了直播时无法接打电话,根本没有找不到人的时候。况且今天他休息根本不直播。

“岑儿接不了电话,他喝醉了,正睡着呢。”听出来对方不算太友好,但陈续还是解释了一下。

他喝醉了!姬少存觉得脑子嗡嗡响,岑青玉在他不在的时候出去喝酒还喝醉了,还跟他不认识的人喝的酒!

“你是谁,你把岑青玉怎么样了?”姬少存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抖。

“啧,”陈续笑了,“哥们,你紧张什么,我是他好朋友,今晚约好出来喝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他找不着家,我只好跟他来酒店凑合一晚,明天等他酒醒了我让他给你报平安。”

你他妈放屁!姬少存在心里骂道,崽崽酒量好着呢,你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但他不敢硬来,怕对方迁怒岑青玉。

“你们在哪个酒店?我让人去接他回家。”

“我给你发位置吧,但是哥们儿,他现在睡的死死的,别折腾了,我在这里看着他呢,你怕什么?”陈续擦好了头发,顺便把毛巾搭在椅背上,转头坐在了岑青玉的床角。

就是因为你在我才害怕,老子根本没听说过你的存在!

“你给我发位置吧,房间号。我总得知道他在哪。”

“敢问您是……?”

陈续突然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我是他好友兼室友,我叫姬少存。”

“哦!”倒是听岑青玉说过,他跟好友一起租房子住。刚才一瞬间,陈续鬼使神差的往男朋友的方向上想了。

“你好,幸会,我叫陈续,是岑儿的工作圈内好友。我马上给你发位置。”

发完位置,陈续看看时间快12点了,他觉得姬少存不会真来接人。就爬上另一张床开始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敲醒了。陈续一骨碌滚下了床,光着上半身迷迷糊糊隔着房门问:“谁啊,敲错房间了吧?”

“我找岑青玉!”

陈续想起来了,没想到姬少存还真来接了?

他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子就被迎面一拳打的鼻子快歪了。

“姬少存,你他妈有毛病啊?”陈续捂着鼻子看清了来人。

长得很帅,西装革履,通身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表情冷淡的像别人都欠他钱似的。

施诺言一把掀开挡住视线的陈续,急急往房间里看去,发现是两张单人床,岑青玉一个人在那里睡的四仰八叉的,顿时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到床边,一个公主抱把岑青玉抱在怀里,就要出门。

“喂,你他妈什么意思?来接岑儿就接,凭什么打我?”被视为空气的陈续气的不行,他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

“你应该庆幸我只打了你一拳。”

“不是,你他妈给我说清楚,姬少存!”

“我不是姬少存。”施诺言冷冷开口。

啊!对,陈续想起来了,姬少存明明说的是让人来接。他妈的,这年头出来给人办事的都这么牛逼吗?

“那你是谁?”

“我是他未婚夫!”

未……未……未婚夫?!

陈续彻底凌乱了,岑青玉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

施诺言不理已经傻掉的陈续,抱着熟睡的岑青玉走了。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已经是岑青玉的未婚夫了。而且是新鲜出炉的,热乎乎的。就是下午的那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博弈中,他赢了,赢麻了,不但让老人同意了他们在一起,还直接省略了订婚,一步跳到了结婚。

就在一个月后。

至于为什么这么急,施诺言下午跪在地上是这么说的:“崽崽说,他都等了那么多年,不想再等了,他好想有个自己的家,可是他没有,身没有心也没有。”

俞晓兰当时就掉了眼泪,原来儿子那么不快乐,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她哭着对岑长岭说:“你看看,咱们身边够得着望得见的,谁家孩子没有自己的房子?就你,跟崽崽置那个气,不给他个房子就算了,还逼得他在外面租房子住。他让你没有面子了,你就让他有面子了吗?”

岑长岭板着脸不说话。

见局面僵了,施安开口说道:“我表个态吧。我对崽崽也很喜欢,不管他以什么身份,我都欢迎他来施家。我尊重言言的想法,他想怎么做我都是理解和支持的。”

“我们就是那不尊重不支持孩子想法的人了?”岑长岭不甘示弱,一生要强的他不可能在这时候输掉,“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们才懒得插手。”

“是啊,是啊,崽崽从小被宠坏了,真不知道除了言言,还有谁能受得了他那个野狗的脾气。”俞晓兰破涕为笑,边说边走到施诺言跟前伸手拉他起来。

得了两边长辈的认可,施诺言心里高兴的要飞起,连身上的伤都不疼了。他高高兴兴的跟长辈告别,急匆匆回了公司。

他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晚上,直到接到姬少存的电话,说岑青玉喝醉了跟陌生人睡在了酒店。

那一刻他想杀人,撂下加了一半的班直奔酒店,看到开门的男人竟然光着上半身,他再也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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