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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潜龙在渊

发表时间: 2023-02-26

“这是!”

突然,一声惊呼把张少庭的思绪拉了回来。

“毕竟清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好一个接天莲叶无穷碧!”

“谢兄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啊!”

张少庭猛然站起,身前的半首残诗随着桌案摔落在地。

他几步冲到人群中间,看着谢怀真面前铺开的宣纸。

纸面上墨迹未干,正是新作。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此作——已能流传千古。”

张少庭哑声道,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干涩,痛苦难言。

一时之间,说不清的情绪在胸膛里来回冲撞,让他恨不得回到过去,亲手杀了那个大言不惭的自己。

谢怀真摇摇头,只道:“习作而已。”

确实是习作,本来就是学习模仿名诗的,全文他就只改了一个字而已,原作是西湖,他改成了清湖,别的地方半点没动。

这个世界的人却没有唐诗宋词的底蕴,谢怀真见张少庭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关心道:

“张兄,方才的赌约可还算数吗?”

张少庭咬牙道:“算!当然算!”

他狠狠的踢了一脚小厮,怒声道:“还不快把南疆贡墨赠与谢兄!”

谢怀真微笑着接过,吩咐身边随侍的仆役直接放到自己书房里留用。

正堂里的大人们已经聊完事了,此时正派人唤他们回去。

方才赞扬谢怀真的少年连忙将他的诗小心翼翼的从那茶案上托了起来。

“谢兄墨宝,不介意我等带回去珍藏吧?”

谢怀真失笑道,“几笔而已,随意挥洒,怎称得上墨宝。诸君喜欢的话就请自便吧。”

众人动身回到正堂,各自随自己的父亲告辞。

这次本就是私下小聚,谢弗成和几位同僚有心引导下一代结交,刻意给他们提供了交流的机会。

众位大臣在回家路上都打听起少年们方才的见闻,听到谢怀真如此才情,都是大为惊叹,疑惑此前怎么从未听说此子文才?

谢怀真还不知道自己惹了祸,安静如鸡的跟在谢弗成身后,里院外院的转悠,直到谢弗成挥手把他赶走,他才匆匆回了自己的书房,迫不及待的试验起刚到手的新墨台来。

刚才他其实想起了两首诗,只是另外一首不太贴合当时的场景,此时正好写下来,也算给这个世界的文人们积累点未来的素材。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袍,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正是李清照的名句《一剪梅》。

谢怀真放下手中的笔,对着诗行欣赏了一会儿。

只觉得实在是笔走龙蛇,赏心悦目,一时之间倒是舍不得就这么收起来了。

犹豫了片刻,他小心的吹干纸面上的墨迹,把纸页卷起来收在竹筒中。

半夜,正在睡觉的陆御城突然听到院子里哗啦一声,好像被人丢进来什么东西。

他起身来到院子里,借着明亮的月色捡起那竹筒。

当年随他来周国的几个侍者文武皆备,想来当年的楚国国君也是料到了儿子在周国的处境,尽管周国人没有为他聘请任何名师,陆御城还是没有放下学习。

遗憾的是,最后一位侍者去年也在贫病中去世了,只是不知他那位父亲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他,将他就这么遗弃在周国了……

周围寂静无人,陆御城不再掩饰情绪,还带着稚气的眉目间已经透出森然的冷意。

竹筒中是一张被卷起的宣纸,陆御城借着月色把它缓缓展开。

“云中谁寄锦书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入目先是美到极致的文字,紧随而来的便是挥洒做就的短诗。

通篇既没有开题,也没有落款,更无印章之类。

陆御城反复诵读了几遍,这诗构思精巧绝伦,字也是独成一派,可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一首情诗。

他一个深陷别国的质子,尚且自身难保,哪家姑娘会对他青眼有加?

陆御城凝眉思索,怎么也想不出头绪。

片刻后,他只好把那首惊艳的情诗塞回竹筒中,和白日里拾起的玉佩一起悄悄收好。

今夜,小院中无人入眠。

……

打扰了别人清梦的谢怀真倒是坦坦荡荡,只觉得自己又在男主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

在他看来,虽然这诗没有落款,但是陆御城今天见到的外人只有他一个,难道还能猜不出是他写的?

他都特意给陆御城写诗了,陆御城应该不会再生他的气了吧?

谢怀真想到这里,心满意足,躺回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日,一夜没睡的陆御城早早等在院子里。

日头渐渐爬高,负责送饭的差役果然吊儿郎当的来了。

“喂,”差役打开外层的铁锁,粗鲁的踹了两脚门框,“吃饭了!”

“我要见谢丞相。”

差役时常辱骂他,却从来没听到过他说话,此时见他突然开口,竟然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反问,“什么?”

陆御城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去,掌心中放着枚精致的玉坠。

“我要见谢丞相。”

他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是他派人送这枚玉坠给我,说我如果考虑好了,就凭此物见他。”

姓谢,与他同龄,又出身显贵——

他实在很难猜不到谢怀真的身份,毕竟整个周国,谢家勋贵就只有丞相一脉。

差役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今日,有些两眼发直的接过陆御城手里的玉坠。

那玉坠成色极美,上面雕刻的麒麟栩栩如生,显然不是出自寻常百姓之手。

“你别动什么歪心思,”陆御城冷声道,“谢丞相能派人来见我一次,就能来第二次。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帮我传话,否则性命难保。”

差役猛地打了个激灵,只脸色大变,点头哈腰的说:“是、是……这就替公子送去谢府。”

谢府,门口的守着的小厮见了那玉坠,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少年平日里天天在腰间挂着的玉麒麟,连忙接了过来,让差役进去等着。

恰好此时谢弗成刚刚下朝,差役没等上多久,就受到了传召。

“这玉坠你是从何处得来?”

谢弗成坐在主位上,垂眸摸着手里的麒麟玉坠。

“回禀丞相,是楚国质子陆御城,他说早前与丞相有约,今日特派小人来传话,说愿与丞相相见。”

谢弗成听完,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吩咐下人给差役拿了赏银,就客气的打发他回去。

“老爷,可否要唤少爷来问话?”一旁侍立的管家轻声问。

“喊他过来吧。”

谢弗成把玉坠放在身前的茶案上,垂眸喝茶。

谢怀真才刚起床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人匆匆的喊了过来。

“爹,怎么了?”

谢怀真有些随意的跨步进了门,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那枚放在谢弗成身前的玉坠。

坏了。

谢怀真浑身一抖,他昨天送给陆御城的坠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爹的手里?

“这是……”

谢怀真的话还没说完,谢弗成就淡淡的接道:

“是你送给人家的礼物。”

谢怀真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只好哂笑道:

“哈哈,爹您果然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了您啊。”

谢弗成抬眸,紧紧的盯住他的双眼:“在你心里,把这楚国质子看作何物?”

谢怀真立刻想说“当然是解闷的玩物”。

但他注视着谢弗成的眼睛,却恍然意识到,如果他以后还想继续跟陆御城来往,想要瞒过谢弗成的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意味着他随意给出的答案很可能会成为日后抱男主大腿的巨大阻碍。

谢怀真抿着唇,谨慎的小声道:“……自然是潜龙在渊,虎落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