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薇考虑了两天，觉得陆凛开的条件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可一想到协议婚姻，她又有点犹豫，毕竟她对婚姻还有期待，并不像叶染那样是一个完全的不婚主义者。第一次结婚就是协议婚姻让她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她给叶染发消息大概讲了陆凛提出协议婚姻的事情。
“小叶子，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
叶染只知道夏芸薇是五岁的时候被人收养的，其他关于她的家庭背景她知道得也不多。
她给夏芸薇一板一眼分析道，“据我推测，你这个哥哥三十多还没有结婚，而且还没有和其他女人有过绯闻，我推测要么是喜欢同性要么是无性恋，不过是想借你给陆家一个交代。而你也不过是希望借他的力量调查父母的事情，帮助研究院，这段婚姻各取所需，很公平啊。”
夏芸薇被她说得云里雾里，“叶染，你是不是还醉着呢？”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夏芸薇收拾好自己去陆家大宅看陆爷爷。
一改往日的休闲装扮，她穿了一条墨绿色国风改良的长旗袍，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羊绒大衣。
陆家的大宅子隐于闹市，在京市中心，有百年历史。
据说这宅子最开始是某位王爷家的，后来被陆家祖上给买了下来，一直传承至今。
夏芸薇初到陆家的时候，经常会迷路。
她走进陆家大门的时候，有位工人最先看见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惊喜道，“哎呀，是夏小姐回来了。”
夏芸薇不太记得这是谁了，微笑道，“我来看看陆爷爷。”
工人忙道，“夏小姐，您稍等，我去告诉陈叔一声。”
一道苍老但有威严的声音传来，“没规矩的东西，夏小姐是自家小姐，怎么还让她等着？”
“陈叔，您来了。”
陈叔是陆家大宅的总管，工人看见他立刻灰溜溜地退到一边。
陈叔笑着迎向夏芸薇，“夏小姐，老太爷正等着您呢。一早上已经差遣我出来三回看您到了没呢。”
夏芸薇对陈叔笑道，“您辛苦了。”
陈叔侧身，向前伸出一条胳膊，微微弯下身体，对夏芸薇道，“夏小姐，您这边请。”
夏芸薇跟在陈叔身后往宅子里走去。
她已经六年没有回来过了，但是这宅子里的一砖一瓦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少时的记忆大部分都是美好的。她在这园子里玩过捉迷藏，荡过秋千，上树掏过鸟窝，翻过院墙。
陆凛中学上的是寄宿学校，每个周末和寒暑假才能回来。但是，只要他在家，夏芸薇就会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
他们少时的感情就在陆凛中学毕业之后仿佛戛然而止。
中学毕业后陆凛去国外留学，等他回来，夏芸薇已经上了A大少年班，周末才回家。再后来，夏芸薇去了M国。
夏芸薇有些出神，脚下不自觉绊了一下子。
陈叔回身，手虚虚扶在她身旁，“夏小姐，当心。这地上的砖有几年没修整了，老太爷说夏丫头不在家，没人乱跑，用不着修了。”
夏芸薇稳住身体重心，听到陈叔这番话，心里有些酸酸的，陆爷爷是真当自己是他的亲孙女。
如果，她没有收到那两张黑色卡片该多好。
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这种假设没有意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如果陆家并不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那就最好了。如果，陆家真做了呢？”
夏芸薇有些头痛，“到时候再说吧。”
俩人又走了一段，陈叔道，“夏小姐，老太爷在前面书房，您直走过去右转就是。我要往另一边去厨房看一眼。您不介意自己过去吧？”
这里的道夏芸薇都熟悉，“我自己过去，陈叔你去忙吧。”
夏芸薇顺着回廊直走，到了尽头右转，就到了书房外头。
书房里有人在说话，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只听陆老爷子的声音道，“不管怎样，是我们陆家对不起薇薇的父母，......”
另一个声音是陆凛的，“爷爷，我知道了，您放心，......”
声音断断续续，夏芸薇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陆老爷子的这句话让她坚信父母的死一定和陆家有莫大的关系。
她怔愣在原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查清当年的真相。”
陆凛从书房里推门出来，看见夏芸薇，眼神“倏”地一亮，“薇薇，你来了。”
夏芸薇略微抬头看向他，“凛哥哥，我有话同你说。”
陆凛点点头，“好，你随我来。”
屋内老爷子问道，“陆凛，是不是薇薇来了？”
陆凛回身冲着屋内，“不是，是陈叔差人来问午饭的事情。”
他将书房门带上，向自己房间走去，夏芸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陆凛的房间是中式的陈设，色调偏暗，室内空气里飘着墨色的味道，宣示着这是谁的领域。
进了房间，陆凛让夏芸薇坐到桌边的梨花木椅子上。
椅子上铺了厚实的羊毛垫子，房间里的暖气也很足。夏芸薇觉得燥，解开大衣的纽扣，脱下来放到一边。
陆凛在她对面坐下，先开口道，“薇薇，我上次的提议，......”
夏芸薇声音温柔却坚定，“我同意。”
陆凛本以为她还要考虑，不由愣了一下，“你同意了？”
夏芸薇目不转睛地看向他，“我同意。协议婚姻，为期一年。”
陆凛仔细端详着她，确认她是认真的，才说道，“好。除了我上次提出的条件，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夏芸薇没想过太多细节的问题，现在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没有了。”
陆凛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好，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爷爷。”
夏芸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等一下，我们要住在一起吗？”
陆凛，“要。如果我们不住在一起爷爷会怀疑的。”
他转头撞见夏芸薇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身边可有不少爷爷的探子。我在京郊有一套别墅，离研究院也不远，我们可以住在那里。”
夏芸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清楚比较好，轻声道，“我们只是协议夫妻，所以不会有夫妻生活那方面的义务，对吧？”
陆凛看向她，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过了一会，冷冷道，“没有。”
夏芸薇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冒失，脸上泛起红晕，低下头，“凛哥哥，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不可能发生，但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既然已经决定了接受协议婚姻，就速战速决将事情办完。她站起身，“我们去见陆爷爷吧。”
说完她向外走去。墨绿色的裹身旗袍随着身体的曲线流转，搅动了一室暗香。
身后，陆凛看着她曲线玲珑的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