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868文学 > 其他类型 > 天子山散仙

天子山散仙

雾花雨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百年生死如一梦,昙花一现悟人生……传说天子山上有一老神仙,其神仙住在黄龙洞内,千百年来有缘者方能得到仙者度化……所谓人有人的规矩,天有天的规矩,妖界也一样,风楚清入妖界救结拜大哥,可不就闯祸了……精彩片段一☞白无常眉头一皱,心一横,很是不服气瞥了一眼孟婆。心道:他是勾魂的,孟婆是送魂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白爷大气,那走吧!”精彩片段二☞“好!我这就查生死簿,让你们死心!”果然被激怒的城隍爷快速翻看生死簿,风楚清生于风家……什么情况?城隍爷翻看到到风楚清名字时,只看到了出生地址,而死亡日期那一页竟然是一片空白,这说明什么?说明男孩根本就不受阴间所管。一时间城隍爷傻眼了……

主角:风楚清,丁婉晴   更新:2022-11-22 07:4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风楚清,丁婉晴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子山散仙》,由网络作家“雾花雨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百年生死如一梦,昙花一现悟人生……传说天子山上有一老神仙,其神仙住在黄龙洞内,千百年来有缘者方能得到仙者度化……所谓人有人的规矩,天有天的规矩,妖界也一样,风楚清入妖界救结拜大哥,可不就闯祸了……精彩片段一☞白无常眉头一皱,心一横,很是不服气瞥了一眼孟婆。心道:他是勾魂的,孟婆是送魂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白爷大气,那走吧!”精彩片段二☞“好!我这就查生死簿,让你们死心!”果然被激怒的城隍爷快速翻看生死簿,风楚清生于风家……什么情况?城隍爷翻看到到风楚清名字时,只看到了出生地址,而死亡日期那一页竟然是一片空白,这说明什么?说明男孩根本就不受阴间所管。一时间城隍爷傻眼了……

《天子山散仙》精彩片段

三十三重天

轮回仙境

此刻,管理轮回之事的自在星君正小心翼翼的陪着一位少年在仙境内四处走动。

“这里做什么用的?”

少年走到一处古井前,边问边探着身子好奇的向下张望。

自在星君慌的连忙拉住少年的衣角,说道:“殿下,小心!”

“怎么?”

少年皱眉回头,不解的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此乃轮回之井,直通人界,还请殿下小心。”

“噢?这个就是轮回之井?”

闻言,一向贪玩的少年脸上更是好奇心大盛。

自在星君看着好奇的少年,陪笑道:“正是此井,从此处通过,仙家便会丧失记忆和仙体,投胎到人界,所以殿下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少年点点头,望向自在星君身后,突然高声道:“父帝!”

自在星君闻声急忙向身后望去,却见空无一人,哪里有天帝的影子?

半转身子正要询问少年,眼角一瞥,心下一时大骇,却见少年纵身一跃跳入井中,立刻没了踪影。

自在星君腿一软,脸色发白,跌坐在地上,指着井口嘴角发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天历三万六千九百三十一日,天帝之子辰轩殿下,从轮回之井跌落,了无音讯……

风林县

风家庄

庄内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家主风明眉头紧锁正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

看着身边来回穿梭的下人,风明随手拉住一位端着热水盆从身旁经过的丫环问道:“后面情况怎么样?”

丫环忙答道:“回老爷的话,夫人还没有生出来。”

风明摆摆手,丫环端着热水盆又向后厅赶去。

“希望翠娘能平安无事!”风明心里祈愿道。

一年前,外出经商的风明行至一处黄石寨的地方,路遇劫匪,生死攸关之际,幸得一白衣女子挺身相救才死里逃生。

风明脱险后,为了答谢白衣女子的救命之恩,遂提出金银珠宝等酬谢之法。

哪知白衣女子并不在意这此黄白之物,却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那就是要求风明收留自己。

风明为人忠厚,看着妙龄的白衣女子一再要求,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哇”

伴随着一道金光落入产房,一声婴儿啼哭声随之响彻风家府邸……

“恭喜老爷,夫人生了,生的是一位小公子!”

孩子落地鞭炮声起,产婆眉开眼笑怀抱婴儿,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快让我看看!”

“老爷您看小公子这粉雕玉琢的小脸,将来一定是个俊公子,呵呵!”产婆递过孩子,笑容满面。

“好,好啊,我风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接过婴儿,风明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越发喜欢,“赏,今天风府喜添丁,统统有赏!”

“谢老爷!”

庭院内伺候的丫鬟家丁,闻言喜在眉梢,纷纷拜谢东家大德。

风明沉浸喜悦之中,忽然想到夫人还在产房内,突然一拍脑袋快步进了屋。

“夫人辛苦了!”风明在塌前温柔的为夫人擦拭额头虚汗,眼神满是宠溺。

翠娘面容清秀,眉如远山,眸如星河,肤若凝脂,虽说生了孩子,仪态端庄犹如金枝玉叶,比风明小了十五岁,在那个年代倒也般配。

“不辛苦,能为您诞下麟儿是我的福分!”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很柔软,如同百灵鸟,笑时脸上的酒窝,衬托的比画中美人还要美上百倍。

风明也不负所托,二人成亲后,他对她如先夫人般,甚至比对先夫人还要好,下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此刻再看榻上可人儿,风明那轮廓分明的五官笑成了一朵花,想想真是祖上积德才娶了才貌双全温柔贤淑的媳妇,

他和先夫人成亲十多年,不曾有个一儿半女,遇到她,也算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他一直这么觉得。

“谢谢娘子,为我风家诞下子嗣!”

说着风明轻轻的吻上了女子的额头。

“哇!哇!哇!”

“他是不是饿了?来,给我吧?”

接过孩子,她身体往里挪了挪,把孩子依偎在身边,温柔的看着。

“风明孩子还没有取名呢?不如现在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女子望着床上婴儿稚嫩可爱的脸,那粉雕玉琢的模样瞬间将其心都快融化了。

“我膝下无子,今年三十五,得苍天眷顾喜得一子,就叫他风楚清吧!”

风明温柔体贴的看着女子,手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

“轰隆隆”

突然一阵雷电轰鸣声响起,襁褓中的婴儿被吓得哇哇哇大哭,女子表情凝固,顺势将孩子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

“你去看看外面是不是要下雨了?好像窗户没关好?”女子听到雷声,心里一惊,眸中意味不明,有意支开风明。

“好,我去看看!”风明起身浅笑回眸,不忘给娘子暗送温柔,他真的是把所有温柔和爱都给了她。

“奇怪,方才还好好的天,怎么就变天了?娘子我去外面看看,娘子盖好被子别受风了。”

不放心的他转身再次给女子掖了掖被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向门外走去。

女子看着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走到门外,风明看到被风吹的啪啪作响的门窗,他皱紧眉头,嘴里嘟囔着:“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受风,丫鬟们都干嘛去了,也不知道关窗关门真是的……”

狂风肆虐,院落犹如末世来临,被卷起落叶漫天飞舞,形成一个漩涡,众人躲在屋檐下,看着多变的天空议论纷纷。

突来的狂风骤雨使得正在关窗的风明一界文人身子,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

“哇……”

室内孩子的哭声牵绊着风明焦急的心,他想回去陪娘子和孩子,奈何窗户开的速度比他关的速度快,根本无法离开!

“孩子,娘的任务完成了,马上要离开了……娘舍不得你……呜!”

室内女子无助地望着婴儿,表情不忍,痛苦地哽咽着,她抬眼向外望去,泪目的她心如刀绞。

哇……

孩子仿佛知道娘亲要离开般,哭声震天。

“对不起,我的孩子,娘必须要离开了,对于你父亲的恩为娘已报,你我母子情分也就结束了……”

女子一脸悲伤,缓缓起身,站在塌边,望着襁褓中粉嫩的脸庞,她知道接她的人来了,再留恋恐怕整个风家万劫不复。

“对不起,孩子……”她留恋片刻最后还是做出痛苦的决定,随即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串冰蓝色玉珠子,放在了孩子身上。

这冰蓝色发光的玉珠子通体透明,是她龙族的信物,是至高无上的地位象征,她叫翠娘,是龙族,与父王约定与凡人生下一子就要离开。

外面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就是来接她的马车。

“哇……”

此时孩子的哭声亦如千刀万剑,一刀刀划在她的心上,翠娘抱起孩子掩面而泣。

最终她忍痛放下孩子,为了孩子,为了风明,哪怕她从未爱过他,但是他是她的恩人,不能连累风家,她必须得走,否则时辰一到,整个风家必要灭亡,

片刻,她别过头不敢再看,只怕多看一眼,便再也无法离开。

“翠娘还不快快随我回去,更待何时……”

突然被一道雷音炸响,她惊慌失措看着孩子,此时整个屋子瞬间被照亮。

那如催命符般的轰隆声,和着孩子的哭声,翠娘最后在一道闪电中被迫消失在室内。

“娘子,方才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风,刮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待风停雨歇,此时心急如焚的风明焦急八荒的才赶回了屋。

“娘子……”

此时塌上只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时,风明慌了,他瞪大眼睛快速扫视室内不见娘子身影,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撇下孩子,疯了般向外寻找,

“夫人你在哪儿?你出来,你不要吓我……”

风明在搜寻未果后,呆若木鸡站在院子里,回想每次问到其身世,她都避而不谈,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产婆听到呼声又返回来,风停雨歇,都打扫院落下人听到呼喊声,也都围了上来,看到失魂落魄的风老爷,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心急的产婆上前一步,忍不住担心上前询问,“老爷你怎么了?夫人不是在屋里吗?”

但是并没有得到陷入绝望中的风老爷任何回应。

“哇……”

“小公子怎么哭的那么厉害,怎么回事?我去看看!”

产婆听到孩子啼哭声,顾不得那么多规矩,孩子一个人在屋肯定不行,她慌乱给愣神的风明交代了下,就去了产房。

“对!孩子!”

风明面无表情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转身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中:“不哭,不哭……”

他哄着孩子,红了眼眶,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吩咐下人:“快去找奶娘,快去,孩子饿了!”

“夫人她……”产婆心有疑虑,一个大活人又没出院能去哪儿?哪有生了孩子就跑的母亲。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奶娘,你们的活都干完了?”

风老爷瞪了产婆一眼,扯开话题,不希望任何人去问翠娘的事,因为他怀疑娘子非人类,为了不让下人胡乱猜测,他支开了众人。

“是!”

看到一向态度温和的风老爷大发雷霆,众人便夺门而出,谁也不敢再问夫人的行踪。


一个月后

风家宅院,夜黑风高时

“哇……”

“这孩子是怎么了?这都哭了一个月了,吃也吃了,怎么回事,白天乖乖的,一到子时就开始闹腾……”

房间内,奶娘王云刚奶完哭闹不止的孩子,这娃又开始嗷嗷嗷哭起来了,急得奶娘抱着孩子团团转。

得亏奶娘脾气好,哭了一个月的孩子,这谁能受的了。

“真是愁死人啊……”

奶娘嘴角嘀咕着,也不是心烦,主要是担心哭久了对孩子不好,她心疼的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来回踱步,动作娴熟地哄其入睡。

彼时房间内烛火微亮,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宅大院显得忧郁凄凉。

风明公子自打娘子失踪后,已经一个月了闭门不出,关在卧房里。

郁郁寡欢的他也不再关心孩子,家中大小事物都交给了管家李安,也就是原配夫人弟弟。

他这个小舅子对于姐夫纳妾之事,虽心有不甘,碍于姐姐已故,失去姐姐这棵保护伞,怨言也只是深埋在心底。

寂静的夜晚孩子的哭声,使得他越发烦躁,起身一杯水吞下,依旧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如果不是这新生子,百年后风家的绸缎庄可都是他李安的了……

想到这,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占据李安那颗贪婪的心……

他放下手中茶盏,扯了扯衣领,嘴角露出一抹邪性的笑。

孩子的哭声,犹如千根刺深深的扎进风老爷的心脏上。

失去夫人的风公子听着孩子的哭声,想到再也不会回来的翠娘,将整个身躯蜷缩在被子……

他不相信人们口中说的娘子不是人,人类就没有长那么漂亮,又不贪图财富的女人。

可是爱一个人,她的身份真的不重要,无论她是人是妖她都喜欢!

他拼命捂住耳朵,多么希望早点入睡能在梦中再看一眼翠娘,可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是夜,一轮圆月如明镜挂在天空,照进

丽心湖底龙宫内,使得金碧辉煌的大殿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丽心湖水下八千米有一座神秘的宫殿,此刻宫殿内外随处可见点燃的人鱼泪,照亮了整个水下世界。

“爹娘,我求您了就让我再看一眼清儿吧,你们听他在哭,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母亲……”

浅蓝衣服女子,跪在室内地上泣声祈求着什么,一双红肿的眼眸,使之白皙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女子正是翠娘,风楚清的母亲。

生下孩子后,便被抓回了丽心湖龙宫。

“休要再说,翠娘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年,就一年,无论你是否为风家诞下麟儿都要离开,你怎么还想着回去那?那个凡人怎么能配的上尊贵的你?”

房间内一位华丽贵妇人规劝着女子,眸中流落出心疼,一年时间这是她的底线,她不明白那个凡人有什么好的,能让女儿为之动心,妇人正是龙母。

“母亲大人,我真的只是舍不得我那苦命的孩子,就让我出嫁前再去看他一眼,就一眼行吗?”

翠娘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她没有动情,真的只是放不下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翠娘本是这丽心湖的龙王之女,三年前因为化成鲤鱼湖中游玩,不小心被人打捞上岸,于集市上售卖。

刚好被路过的风家夫人买下放生。

风家经营着药铺和丝绸生意,世代单传,不曾想到他这一代二十好几了膝下却无一儿半女。

早些年前风公子便听说善人自有福佑,加之夫人多年不孕,为了子嗣,听从父母安排,风家每年初一十五会大量放生物命,广结善缘,救济穷苦百姓,只为积德行善感天垂怜,赐下麟儿。

翠娘就是其中被救之一。

为还这一愿,翠娘命虾兵蟹将提前扮作劫匪打劫文弱的风公子,才有了正当借口嫁给凡人报恩。

对于这荒唐的举动,她的父亲丽心湖龙王一百个不赞成。曾经说过她,报恩千万种,何必执着以身相许这一下策,但是鬼迷心窍的她执意为之。

“若不是你贪玩,被人抓去差点丢掉性命,你现在已是宝峰湖龙王妃了,你……要气死我了!”

堂上早已脸色铁青的男人,一腔怒火的走至女子面前,他就是丽心湖龙王。

“父亲就让我看一眼清儿吧,他也是您的外孙啊,父亲!”翠娘不死心跪到龙王跟前泪眼娑娑。

龙王无情甩开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颤声喝道:“你是要让我悔婚吗?让我在江河湖海龙王面前沦为笑柄吗?”

“母亲,我没有不嫁,我只想在出嫁前看一眼孩子,母亲你也是做娘的人,您一定能体谅我的心情对不对?你去帮我求求父亲好不好?”

翠娘和宝峰湖王子订婚一事,是在她遇到风明之后,父亲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私自给安排的一桩亲事,

她没有想过顶撞父亲,也答应会嫁,只希望再出嫁前,可以看看人间的孩子,而今见父亲态度强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母亲身,她眼巴巴的望着母亲,希望可以得到一丝丝同情。

“我……”龙母虽说心疼女儿,但看向老龙王时那双暴怒的双眼时,原本想发火的她放低声音:“不如就让她去人间看一眼那孩子……”

“住口!妇人之见,你那是害她!”

闻言龙王一脸铁青,怒甩袍袖,瞪了龙母一眼,“你以为宝峰湖是什么普通人家?在龙族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出嫁前她与凡人苟合生下那孩子,明面上为了报恩,可如果传到宝峰湖,好说也不好听,你让我这丽心湖龙王的脸面往哪儿搁?”

龙王气急败坏,再看这个任性的女儿那是恨铁不成钢,龙族岂能与凡人配,倘若被有心人利用告到天庭,恐怕她要被废除千年道行,重新修行。

他是真为这不知轻重的母女发愁,恨其慈母多败儿,龙母居然还替她求情,这不是胡闹吗!

奈何鸿蒙之始,人类有恩于非人类就要报恩,否则就属无情众生,一旦定为无情众生,也要重新修炼,这也不知道谁定的破烂规矩。

龙王想到这些直觉头疼,虽愤怒却又无奈,他叹口气,“唉!报恩千千万,可以是金银财宝,可以是高官俸禄……”

“家门不幸,你怎么就遇上了一个没有子嗣的恩人,翠娘脑子一热还给人家生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龙母闻言,上前劝道,“不过他风家也算是祖上有德了,否则一年期限,龙族和人类怎么可能诞下一子?”

“哼!”

说到这里,龙王气的脸都绿了,他是既心疼女儿,又奈何不了天规,出于保护女儿后半生的幸福,他是坚决不让她再去凡间看那孩子的。

“哇哇……”

突然一道婴儿啼哭传入翠娘耳中,“父亲……您听,孩子又哭了,她在哭,我要去见他,没有娘他得多可怜?”

翠娘两眼此刻两眼空洞无神,兴许是母子连心,只有她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龙王龙母听她说着胡话,心如刀绞……

突然自言自语撑着跌跌撞撞的身子就冲向院落。

“真是不可救药,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去人间报恩……”

龙王见她执迷不悟想要去人间,恨自己当初太纵容她,才会导致如今无法收场的局面,不仅丢了龙族颜面,再这样闹下去她翠娘怕是万劫不复。

于是他疾步追出去,龙王见她要离开,狠心抛出打龙鞭,院落的翠娘来不及逃离,被打龙鞭缠绕扯了回来。

“咚!”

翠娘被金色打龙鞭拽回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碰撞地面的声音。

“老龙,你这是干嘛呐?怎么这么狠心?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你竟然请出打龙鞭,你想要她命啊!”龙母见状嗔怪道,又狠瞪了他一眼,

便快速来到女儿身边,心疼的扶起女儿,“你就让她去看孩子一眼吧,那孩子怎么说也是你的外孙啊……

“啪!”

龙王闻言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一巴掌呼在了龙母脸上,怒目圆睁道:

“你这是害了她你知不知道?今天破例让她回人间,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想让她被人举报废除千年修行吗?”

“我……”

龙母被怼的哑口无言,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蒙圈,她摸了摸滚烫的脸,不过龙王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母亲……”

看到母亲为自己挨一巴掌,女子心疼的喊了一声,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龙母瞅了一眼被打龙鞭裹挟重伤的女儿,又想到龙王为了女儿,居然打她一巴掌,

越想越难受的她怎么着也是龙母,一码归一码,要强的她怎么能受这委屈,

于是龙母咬牙切齿活动手指关节,向龙王靠近,欲一巴掌还回去,忽然她看到龙王递过来的眼色让她不要胡闹时,这才作罢。

“退一万步讲,为父宁愿你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被废千年修为,也不想你入人间受那生死轮回苦……”

龙王最担心的莫过于废除千年道行不说,与人生子严重者有可能还要入生死轮回。

当初答应她去人间报恩,是万万没想到一年居然能生下孩子,否则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父亲,我只想看一眼我的孩子,您也是当爹的人,我就一眼,请你答应我……呜呜!”

“冥顽不灵,哼!”

龙王闻言,眉头皱成了一团,她怎么就不明白,一旦沾染红尘烟火,俗气太重会碍于飞升。

龙族修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飞升成仙,他们只是湖里的龙王,还要修行到海里,而后才能飞升成仙!

她怎么就自甘堕落,不求上进那,这让他很是难过。

“你就好好的等花轿上门,这期间哪里也不许去,哼!”

龙王撂下一句狠话,见女儿如此固执,不再犹豫,顺手抽出落在她身上的皮鞭。

走出房门后,转身布下结界,拉着龙母来到院落。

只见整个房屋瞬间被一层金色的透明网罩住。

啊!

翠娘惨叫一声倒地,见父母离去,她想要出房门,身体刚触碰到门框,却被强大的结界所伤,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你关女儿就关女儿,为什么还要布下天罗地网结界,在自己的地盘,对亲生女儿有必要布这么狠毒的结界吗?你是不是她亲爹?”

龙母看到女儿到底想要去救,却被龙王拉住。

“你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

龙母气愤不已,捂着耳朵懒得听他解释,在女儿面前那是她给老龙面子,挨一巴掌也就算了。

可看到女儿被打龙鞭和结界所伤,龙母护女心切还是失控了。

“你个老龙,女儿有个什么闪失,我给你没完……”

龙母暴跳如雷,边骂边将重拳落在龙王身上。

“呜……死老龙,都是你布的结界伤了我女儿,我打死你……”

龙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任其打骂,这样他心里好受些。

他必须狠心做这个坏人,断了女儿对凡尘所有的幻想,再加上孩子羁绊,怕她一入红尘深似海,再无归期啊……

看到晕倒的女儿,他的心也在滴血,打在儿身痛在父心,对龙族也不例外……


十年后

鸦山地底下八千米的地心空间,孟婆河内界!

“你回来了?快让娘亲看看,有没有受伤?”

一年华正茂五官好看的女子,看到进屋的小女孩就开始关心检查。

母女二人住在简易的小木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木椅子外,显得空空落落很是清苦,

从外面看,这是被流水包裹的木屋,就像是一个蛋黄一样被蛋壳裹着,河水静静流淌,此河乃孟婆河。

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看到河水缓缓流淌,奇异的是母女二人衣服是干的,房间更是水木不相融。

“我没事!”

刚从人间游玩回到家的女孩微笑转个圈:“你看娘亲我好好的,没事!”

“你去人间一趟没受伤吧?”女子一脸担心还是不放心的浑身上下检查着。

“我化作凡人去上面玩,没事的,人间可好玩了,我还吃了人间好多的瓜果,嗯,那味道可好香了!”

女孩子十岁左右,一副童真的样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不就是去人间一趟吗,不知道为何母亲那么紧张。

“快嘴巴张开,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女人就是人间传说的孟婆,听说女孩吃了人间食物,更加不放心了,看向张大嘴巴的女孩。

仔细检查一番后,孟婆才长吁口气道:“还好,还好,没事!”

方才检查不过是看其内丹是否还在,她是真怕孩子跑人间,被有心人发现身份给利用了。

“母亲,我发现一位大娘头上戴着一个珠钗,特别的好看,发着冰晶蓝色的奇异光芒。”

女孩认真描述所见所闻,“她家里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叫风楚清,他还带我去田地里摘瓜果吃……”

女孩子说的津津有味,满眼都也是对人间的那份热爱。

她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没有花香,没有树木,放眼望去只有延绵不绝寸草不生的黑土荒山。

当然还有山下那不养一物如墨的黑河水,可谓是一黑到底的世界枯燥乏味啊,还好有母亲陪伴,否则人生真是一言难尽呐!

“珠钗?我们这附近都是穷苦人家,哪有人会有这贵重之物?还是冰蓝色的?你没看错?”

孟婆很是不解,冰蓝色珠状物件一般是水族的东西,人间怎么会有,听她描述那怎么也得是有钱大户人家的物件。

可她们头顶那片山,生存的都是普通农民,俗话说财不外露就算有钱,哪里有人会明目张胆带着贵重物品。

“我没看错,母亲那珠钗真的很漂亮,要是娘亲戴上肯定会像仙女一样!”

女孩子看着母亲眼神笃定不会错!

孟婆脑海里不断闪现冰蓝色珠钗三个字,眼眸尽是不解:

“我记得好像是在哪儿见过冰蓝色的手链,冰蓝色属于水族象征,代表对蓝色大海的向往,是江河湖里龙族所配之物,怎么会在人间出现冰蓝色的珠钗,难道是我记错了?不过今天你没事就好!”

孟婆怀疑自己记错了,看着女孩一脸纯真肉嘟嘟的小脸,“管它什么手链还是珠釵,女儿安全回来就好。”

她像人间大多数母亲一样,母爱如山,哪怕知道去人间的危险,只要女儿撒娇要去,她也会默许。

谁让她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寸草不生的鬼地方呢,女孩子嘛,偶尔去看看人间繁华也是好的。

“母亲我们出去玩吧?”

女孩是坐不住的,尤其是去了人间后,更不想待在被水裹挟的木屋里。

“好!”

孟婆欣然答应,在这里也就只能去河水里游玩了。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动作娴熟地跳出窗户外,瞬间整个人便泡在了黑色河水里。

她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木屋外的河里嬉戏玩耍,木屋就是她们的家,而家就在水下,所以这条孟婆河就是她们的家。

很快欢声笑语填满整个黑暗的世界,即便这个世界只有母女二人,也让人不觉得孤单。

二人欢快打闹瞬间,顷刻就露出了蛇尾巴,巨大的银色蛇尾,拍打在河面上,掀起巨大浪花。

反正此地八百里都是他们地界,除母女二人外再无一人,别说人了,一条虫一只鸟一棵草都没有,所以母女二人可以尽情玩耍,不会有人打扰!

她们时而化作鱼,时而化作巨蟒顺着看不到尽头的河水里漂流而下,好不惬意。

这里的天色永远是昏暗的,没有阳光雨水,黑河水天然形成,河水两岸为此起彼伏的山坡,那山不长一草一木,那水也一样没有活物,神秘幽暗而静怡!

“孩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此刻半身半蛇的孟婆提醒孩子该回家了。

闻言半人半蛇的小女孩站在水中,一脸意犹未尽的看向孟婆:“行,母亲那我们回去吧。”

“天从地,地从河,北斗星,南斗君,河中之人,我来问你,你来说,快说,你们是何方妖孽?”

正当二人要上岸时,突然空气中一道凛冽冰冷的声音从天空响起。

孟婆闻声一把护住女儿,在这里还没有生人来过,这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突然一黑衣人出现在河岸的山坡上,鼎足而立,男人神秘男人身高八尺,体态匀称,威武霸气,正一脸严肃凝视孟婆二人。

“我乃这一方的孟婆,您是何方神圣敢闯我孟婆地界?”

孟婆抬眸正视眼前黑衣男人,乍一看这男人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你是孟婆?听说你熬汤用的是你的泪水?”

听闻是孟婆,男人态度缓和了很多,“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男人肤色不是很白,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能这里天色原因。

“那不过是人间传说,孟婆汤我都是用这河水而制!”

孟婆指了指河水,又见男人不似恶人,加之能来此界的定非人类,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轻易动手,所以她沉着脸有一说一。

“这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河吗?”男人看了眼还在水中的二人,审视观察黑色河水。

“对!”孟婆轻松自然道:“我孟婆哪有那么多眼泪,只是这孟婆河水加入了我的喜怒哀乐熬成清汤,也就是世人传说的孟婆汤,然后再供投胎亡魂喝罢了。”

“孟婆河,孟婆汤,此地幽暗冰冷,宛若地府,我看不如叫苦寒河可好?”

男人像个考察官一样严肃,目光却始终停在周围环境上,似乎重点根本不在女子二人身上。

此地常年不见日月,河水变化区别在于人间白天时河水变黑水。

人间夜晚时此河水明如镜,虽说八百里上方人间依山傍水,然此界却不生一物,无生人路过,唯有渡阴魂。

“苦寒河?嗯,不错,以后这条河就叫苦寒河了!”

当女子再次抬眸看清此时男人模样,方才黑衣男子早已变成,庄严肃穆的酆都大帝模样了。

女人连忙跪拜,“谢大帝赐名!”

原来是酆都大帝路过此地,看到有巨蟒在此,以为有妖孽作乱,听闻此界乃地府官员孟婆居所,这才赐名的。

女孩躲在母亲身后,她在此生活了上千年还是头一次见陌生人来此的,眸子里难免有些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酆都大帝发现了女孩,随口问了一句。

“她没有名字,孟婆之女取什么名字,这里就我们俩,取了名字也没人叫,呵呵!大人见笑了!”

被这么一问,孟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此刻正低头抚摸着女儿的黑发以掩饰尴尬!

“有缘相识,也算我与这孩子有缘,我看其女灵秀慧谷,聪明伶俐,就叫婉晴吧,因为这里没有日月,希望你们在这里生活也能宛若晴天!”

大帝依旧庄严肃穆,似乎怕自己的到来吓到孩子,他轻声道:“我还有要事要办,途经此地就不打扰了,就此别过。”

语落,大帝便飞离此界!

“谢大帝赐名!女儿你有名字了,太好了太好了,还是酆都大帝赐名……”

看到男人消失,孟婆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着手,抱起女儿在河面上飞舞庆祝。

能得到大帝取名,此刻那是三生有幸!


鸦山

据说鸦山是一个乌鸦,猫头鹰,毒蛇猛禽最多的地方。

也是一个令人谈色生变避而远之的地方,口耳相传这深山老林活跃着非常不吉利的物种。

况且乌鸦象征着死亡的气息,是个正常人都会都绕道而行,还有那毒蛇猛禽人人畏之。

不过正是这样一个人人不待见的地方,却是灾难年间逃荒人的避难圣地。

这里白天可谓是青山绿水,云雾缭绕三百里大山,最高山峰直入云端。

野果子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你有一双勤劳的手,温暖没问题,就算懒惰,只要你伸手去摘树上果子,也不会饿死。

除非等着天上掉馅饼,作死,那没法。

同时鸦山也流传着关于通往地府神秘的传说,亦被称为死亡之地入口。

白天还好些,一到晚上入夜时分,山里的鸦鹊,猫头鹰,野兽低吼声,加之虫鸣开始奏乐合唱,

那如歌如泣的大自然音乐,给人一种别样的刺激,仿佛野兽就在你转身的地方,还有那流传千年的鬼怪传说,想想都刺激。

山下为数不多的住户几乎打死不上深山去,为的就是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之所以叫鸦山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邪门诡异。

就是这样一座令人闻风丧胆的深山却也住着苦难的人。

此时山腰上一篱笆墙院里的草房,正忽明忽暗闪着盈盈弱弱的烛光。

“娘,我先睡了!”

一个男孩的清脆好听的童音,传到正在堂屋忙活的女人耳中,男孩名叫风楚清,由于白天与一个投缘的陌生女孩玩了一天,

用过晚饭后,便躺在木床上准备休息了,他的眼皮子明显抬不起来了,不等女人回话便睡着了。

“好,你先睡吧,娘忙完就过去陪你!”

女人冲着风楚清睡的方向喊了喊,继续手中活计,

她身穿粗布衣,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貌一般,算不上漂亮,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温柔且踏实。

见孩子没回话,应该睡着了,她便就着烛光,低眉继续手里未完成的活,白天她要上开荒的地里劳作干活,

劳动成果好让邻居带下山好换取其生活用品,所以只好趁着晚上有空给孩子缝制草鞋。

咚咚咚!

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夜色宁静,惊动了正在忙活的女人,

斯!

女人心头一惊,眉头一紧手指被针戳破流血,她用口允了一口血吐到地上,放下手中活计,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迫使她迟迟未开门。

哐当!

女人还未来得及思索,门就被应声而倒,只见外面十几名壮汉摇摇晃晃一脸凶神恶煞的踏着木门闯进了不太宽敞的屋子。

“终于找到你们了,原来你们躲在这个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怪不得我找了你们十年都没有找到,好啊你,你个贱人!”

啪!领头的男人一身华服,正值壮年,却一脸不善,更是不由分说给了女人一巴掌。

他正是风家管家,李安,女人是风楚清的奶娘王云。

“你……怎么会是你?你来做什么?”王云顾不上红肿的脸,狠狠地瞪着男人。

“你说我来做什么?嗯?”

李安一副凶神恶煞盛气凌人的样子,把王云逼退到角落,耀武扬威死死盯着紧张的女人,

那种冷冽的恐怖压迫感,使女人眸中不自觉划过一丝恐惧,身体越发颤抖,倒吸一口凉气。

“给我砸!”

随着安一声喝令,室内本就简易的生活物品,被这群人一通粗暴打砸,霎时室内一片狼藉。

“你……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女人见状无力回天,望着辛辛苦苦搭建的家园被破坏,眉眼一片冰凉,冲上去抓住李安的胳膊紧紧咬住不松口。

啊!

李安吃痛,嚎叫一声,本能抬脚狠踹在女人肚子上,本就瘦弱的女人被他用力撞到地上的桌子上,

桌子瞬间稀碎,针线和油灯就散落在她身旁,她顾不得疼痛,起身指着李安骂道,

“畜生,你们你们……你们难道要草菅人命不成?”

王云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身体几乎无法直立,她痛苦的扫视这帮李安带来的,私闯民宅无法无天的十几个山野壮汉。

心里一阵悲凉,嘴角抖动扯了扯,颤音道,“呵呵,对付我们母子俩,你李管家用得着这么大的排面吗?”

哼!

李安瞥了一眼王云,向院外扫去,看到围观的村民,眉头不禁一皱。

在这个半山腰里,同时生活的还有其他十几户人家,也都是苦命逃难的人,这些人得知风楚清家出事了,连忙赶过来,

然而手无寸铁的村民,当看到眼前伫立的是十几名粗犷大汉时,不敢上前瞬间退缩了,面面相觑,站在门外敢怒不敢言。

“娘亲,他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来我们家,放开我,放开我,坏人……我讨厌他们!”

不知何时其中一个男人早已将熟睡的风楚清一把提了起来,就在人群中间。

此刻风楚清,亲眼目睹了母亲被打受伤的一幕,望着家里一片狼狈,他咬牙切齿,发誓非杀了这些人,他紧握的小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强忍的泪水止不住唰的出来了,

“放了我儿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被踹的腹部疼痛的王云,突然发现角落里一个络腮胡绿豆眼,大肚子男人像拎鸡崽子一样把儿子吊在半空中,嘶吼着扑了过去。

她可以受伤,她拿命换的儿子不能!

只可惜弱小的她,被为首的李安狠狠的一把抓着头发,当着风楚清的面,硬生生的把她拖拽到了院内,她强忍着疼痛不敢叫出声,怕儿子伤心。

此刻围观的人看到苦命的母子二人,却慌张的退出院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村民,竟看着邻居被欺负无一人敢上前。

“什么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早死了,看清楚他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奶娘,你哪里来的勇气拐走我们风家少爷?嗯?”

李安恶言相向骂着,手里拽着王云的头发,风楚清看到母亲如此被欺负羞辱,心都要碎了,

一众邻居见状纷纷低下头,生怕引火烧身向后退了退!

“你住口,你个恶魔,你个杀人犯,你来做什么?你快放了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呜呜……”

被李安死死拽着头发挣扎的女人,哽咽着,想要摆脱那只魔爪,却挣脱不得,头皮生疼,此刻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为了保护男孩,她强忍住不哭,任凭泪水肆意打湿脸庞,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她生的。

只是王云心里清楚他说的没错,她不过是风楚清的奶娘,她亲生的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倔强的她愿意做奶娘的原因。

孩子是她一手带大,在她眼里就是她亲生的。

“啪”

见她死不承认孩子的身份,李安两眼猩红的揪着她的头发,狂扇了她几耳光,瞬间一道血红的印子落在王云早已红肿的脸上。

李安打完不过瘾,一脚将她踢出去,对着她怒道:

“你就是个人贩子,当年是你拐走孩子,你个贱人,你个人贩子,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给我抓起来,好好修理修理!”

一声令下,其中一个男人冲出来将拳头砸向了女人……

“住手,住手……娘!”黑夜里风楚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山谷,一群猫头鹰凌空而飞,发出婴儿的哭声。

众人征了征,男人停止手中拳头,退到了后面。

村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女人来村十年了,和大家相处的都很好,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帮歹人,

还有那群穿着上等布料衣服的人,究竟为什么要对孤儿寡母下黑手?

院外人虽然心疼王云母子,却因为害怕惹事,不敢上前却又众说纷纭窃窃私语着……

“娘……娘……”

呜呜……

风楚清疯狂扭动身体,却逃脱不了那双魔爪,只能绝望的看着娘亲被人按打的奄奄一息,

这一刻被男人提留着的风楚清,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恨不得一夜长大,教训这般歹人。

那粉雕玉琢的小脸涨的通红,一双葡萄般的黑眸充满了愤怒,

泪水止不住的肆虐着,他不断挣扎着,心里暗下决心,记住这帮人的样子,长大后要为母亲报仇。

“娘……”

“臭小子闭嘴,吵死了!”男人觉得风楚清太闹腾,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求求你了,放了他吧,他还小,你已经是风家的主人了,你就放了他吧?”女人见状,努力爬到李安身边跪着祈求。

“清儿,呜……”

王云见李安一脸冷漠不搭理她,她近乎崩溃绝望的看着,还不断挣扎在半空的孩子,

她心如刀绞,为了孩子她放下了尊严,“我给你磕头,放了他,放了他……”

“呜……”

李安表情依旧冷漠,王云虽明白求他是没有用的,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有什么差错,她泣声只能不断磕着响头,直到额头冒血!

“滚开!”

男人见她这样,不耐烦地一脚踢开女人,回头看到了外面围观的村民,于是放下扬起的巴掌。

突然他轻步至男孩跟前,表情却发生了微妙变化,假装训斥手下:“干什么那你?弄疼少爷了,知不知道?狗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啊!”

闻言一直抓住男孩不放的人,连忙松开手,男人故意将孩子狠狠摔在地上,风楚清砸在地上一脸狼狈。

“娘亲……呜……”

顾不得疼痛的他,跑到母亲怀里,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把他们俩给我带走!”

“是”

男人见不得二人这样亲昵,不过一个奶娘而已,他命令手下拿人,抬眼看到围观的群众,

临走时惺惺作态故作解释:“这是我们流落在外的小少爷,我们是请他们回家的,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邻居都知道这帮人不是好东西,却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借着李安牵强的解释,慌忙也就散了。

被强行带走的王云,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心如止水,她不怪村民不救,毕竟谁也不想惹火上身。

走出院落,一路上王云回想十年前就是这个李安管家,是他亲手掐死了风家主子。

买通医官,对外宣称风少爷是暴毙而亡,匆匆安葬了风少爷。

当年她路过管家房门口,不小心听到了真相……

是夜

“哈哈,终于除了心头大患,以后这风家家产可都是我的,我的,哈哈!”

室内的李安当时刚处理完风老爷身后事,身上的孝衣未下身,老爷坟头土未干,他却笑的如此猖狂。

“别高兴太早了,风家不还有吃奶的小孽障在?有他在怎么也轮不到你继承家业不是?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个小孽障?”

室内一个妖娆的女人浓妆艳抹,可劲的出着馊主意,吹着耳边风,此刻狐媚百态满面春风,甚是得意。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

男人皱眉开始思发酵鬼主意,片刻后他为难道,“风少爷生前心善接济助人,杀了他我们对外称其暴毙,毕竟人吃五谷杂粮,有个病啊灾的很正常,可是再杀了小少爷……”

“男人心不狠,地位不稳,你想一辈子都做一个管家?别忘了他可不是你亲外甥!”女人闻言不悦。

李安凝眉顿了顿:“若风家在短时间内出了两条人命,怕会引起官府注意,不如等等再说,反正这家业早晚是我的,嘿嘿……”

“也是,呵呵!”女人闻言觉得李安说的有理,便舒展眉头,咯咯笑了,笑的那是花枝乱颤!

李安邪恶的嘴脸暴露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看到妩媚的女子此刻露出香肩,色眯眯的样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动手动脚贱兮兮的一把抱住柔弱五骨的女人打情骂俏道:“夫人,我来了……”

“少来,死鬼,瞧你那死样……”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配合着,烛火熄灭后,室内传来一阵,此处省略一千字……

风少爷生前对他不薄,没想到人心难测,养虎为患,是他们俩口子对风老爷下的毒手,居然还有将魔掌伸向小少爷……

不行,门外的奶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老爷刚走,小公子在府里已经不安全了,她得带小公子离开。

“碰”

“谁?谁在外面?”

王云惊慌失措中,不小心踢到了院内花盆,声音惊动了里面鱼水合欢温存的二人。

“吱”

被扫兴的李安顾不得穿衣,猛然打开门,发现外面什么也没有,突然低头发现碎的花盆时,他的内心开始烦躁不安,他怀疑有人偷听了对话。

“来人,有贼人闯入,抓贼了……”

大半夜听说贼人后的家丁,慌张起身举着灯笼,随手拿着家伙什,开始向全院搜查。

一番噼里啪啦搜查未果后,李安最后直接推开了奶娘的门。

“干嘛那?风家主人刚过世,规矩就乱了吗?”

早已回房的奶娘,淡定自若的正在奶孩子,看到推门而入的管家,她一脸怒火,不躲不闪。

继续躬着身子给襁褓中孩子喂奶,狠狠的眼眸撒向众人。

众人见孩子的确在吃奶,都羞红了脸转身离去了。

“给我搜!”

李安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此刻就剩这里没搜了,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此刻风家他李安最大。

看众人不动,李安怒道,“谁敢不听,明日给我滚蛋!”

众人闻言为了保住饭碗,不得已进屋搜索,在那个年代,奶娘的身份也是相当尊贵的。

王云无奈,慌乱扣好衣服,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故作淡定面对一脸不善的李安,“老爷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闯入小少爷房间,是何居心?”

“哼!”

一番搜索未果后,李安这才不甘心狠瞪了一眼王云怀里的孩子,随后带人离去!

见人员散去,她才松了口气,抱紧孩子的手心早已汗湿。

此地不宜久留,在后来的几日里,王云度日如年,惶恐不安,担心孩子被害,终于趁着某天李安进城谈生意,

她偷偷将孩子带了出去,躲得远远的,后面颠沛流离靠着讨饭为生计,去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武陵源,鸦山。

十年前当李安得知奶娘抱着孩子逃走时,李安就猜到了那个偷听者身份,于是命人四处寻找。

找了一段时间没打听到的下落的李安,随后不了了之,便一门心思忙于生意了,

一晃就是十年,要不是他夫人前几日提醒,估计等孩子成年回家夺家业他才能想起来。

当他得知夫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孩子,并且暗中已经得知那孩子下落,

他这才花重金亲自找了十几个打手,快马加鞭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鸦山,

此刻看着被押解的母子二人,李安嘴角上扬,一副胜利在望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路上王云回忆着过往,终究是没能逃过命运的羁绊,此刻她只为孩子担心,落在李安手上,肯定死路一条,想到这里,被两名大汉架着走的王云,内心是崩溃的……

乌……啊……

黑暗的夜空突然从山林里飞出一群乌鸦,发出诡异的叫声,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十几名壮汉,看着头顶扑腾的乌鸦,还有山里传来的猫头鹰哭泣声,吓的一哆嗦,默契的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放开我,大坏蛋……”

男孩一路上哭喊着,弱小的身躯被一个刀疤男人像携一捆柴般夹在胳膊下,任凭他百般折腾,也是徒劳无功。

“轰隆隆!”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震的十几个大男人随即抱头蹲下,也就刀疤男心大胆肥,携着男孩直愣愣站着,

居然不怕死的抬头一脸挑衅的凝视黑夜天空,咒骂道,“奶奶的,有本事劈了老子,老子就不信邪!呸!什么玩意!”

“方才还明月高悬来的,怎么就打雷了?”

李安虽然不信邪,但是深夜雷鸣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了望低沉漆黑的夜,此刻闪电打在黑压压的云中,发出诡异的光芒。

吓得他心里猛然一颤不敢仰视,加快了步伐。

“放开我,你们这帮坏人,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云看着诡异的天色,吃力的骂着这帮人。

轰隆!

“哗啦啦”

突然雨点伴随着狂风雷鸣,像从天上往下倒般,砸在每个人的脸上生疼,不一会众人衣服全部湿透……

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此刻一众人面面相觑视,挪不动步伐,因为都听说过鸦山诡异,也是离地府最近的地方,联想到传说,众人的腿上仿佛帮了千斤石头!

“快点走,都给我跟上,你们想不想要银子了?”李安见众人中邪了般杵在雨里,回头怒斥着身后胆小如鼠的十几人。

这些人是李安重金请来的凶恶之徒,平时坏事做尽,

要不是看在钱多的份上,平时没事说什么也不来这个鬼地方。

李安也是得知了王云带着风楚清的去处,更是打听了鸦山的诡异,这才叫来十几个恶人,不远千里来到了鸦山对付母子二人。

为的就是避免这个孩子长大,他也想过动手杀了他,可是听说在山中动手会引来山精妖怪,唯恐性命不保,这才决定将二人带着山下动手,否则也不会这么麻烦。

说到底还是坏事做尽的李安他心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才不敢在半山腰动手。

没想到就在在大家都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却赶上了恶劣天气。

轰隆又是一声,闪电夹杂着狂风暴雨,众人哆嗦着,跑到了李安身边,组成一团。

“传说鸦山有山精神明,诡异多端的雷鸣是天神怒吼的声音,为了震慑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有甚者还会被天雷劈死那……”

就在大家心神不宁的时候,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闻言瞬间众人的脸色苍白,表情麻木了。

“闭嘴,谁在危言耸听?你们要银子不要?”李安为了稳固人心,再次大声喊话,

“什么鬼神之说都是无稽之谈,你们没看这俩母子在山上生存了那么多年吗?有山精鬼怪的话,他们怎么活到现在的?”

众人闻言不语,跟在李安后面,风楚清喊累了,此刻被雨水冲刷着身心,却感觉异常的舒服,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母亲,还好活着,这让他提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我听说曾经这鸦山有恶人路过,就被那雷电风暴卷上了天空,当时据说整张人皮都被雷电活剥下来那,”

黑夜暴风雨中,十几人的队伍也不知道是谁,又大声讲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传说,

“那被雷电丢下来的那个恶人啊,那可是面目全非,生生的疼了好几天,才在痛苦中悲惨死去啊……”

接着骂低沉幽怨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完全盖过雷雨音,再次诡异的从人群中响起,

“后来啊,那方圆几百里的人类从此再无一人敢为恶,就连这山中乌鸦毒蛇都没有人轻易伤过……”

“谁在说话?TMD,谁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子杀了他!”

突然裹着风楚清的刀疤男被那诡异的声音吵的不耐烦了,众人止步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说话这才是最诡异的,想到这里,众人露出惊恐万状。

“咔嚓”

突然一声炸雷,仿佛要把众人劈死的感觉在头顶炸开,一时间风驰电掣,那雷电交加,震耳欲聋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击一行人的心脏,震慑其灵魂。

被吓的脸色惨白的恶徒,此刻快撑不住了,大多数颤抖着身体嘴唇发抖,雨水打湿的脸庞,分不清有没有恐惧的泪水。

“不是我们干的,这不关我们事,不是我们干的,不是我们要抓他们母子的,老天爷不要错怪好人,雷公电母不要劈错好人了……”

终于顶不住巨大压力精神快要崩溃的一人,噗通跪在泥水里,双手作揖求天宽恕。

此刻人心惶惶,不敢前进,雨水哗啦啦的顺着山坡往下冲,身后时不时传来泥土松动垮塌的声音!

轰隆!

啪!

突然刀疤男听到雷鸣,吓得一哆嗦不由得手一松,风楚清一头趴在了泥水里,同时被坏人松开的王云,见一众恶人被雷声吓住了,急忙跑过去,将风楚清紧紧搂在怀里。

“娘!”

“清儿!”

母子二人再次抱头痛哭,任凭雨水打湿脸庞衣服……

“好!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你们不动手,我自己来!”

李安对这群胆小懦弱的人很是失望,他瞥见女人身后不远处似有一悬崖,

瞬间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的他,对着女人冲了过去。

“轰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沉闷的闪电劈在了李安脚下,他楞了楞,将目标对准了王云怀中男孩,一个猛冲伸手抢夺女人怀中风楚清。

“滚开,你给我滚开,滚……”风楚清撕扯男人拉住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李安,风老爷对你有恩,你霸占风家产业,还要赶尽杀绝,老天不会让你得逞的……”

王云数落他的罪行,死死护住孩子,二人拼命拉扯……

“小孽障,呦呵!劲不小,今天老子不结果了你,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哼!”

男人最终抢过孩子,恐怖的表情在闪电下如同饥饿的野兽。

“娘……”

再次被抓的风楚清挣扎着要娘!

“李安我告诉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早晚老天会收了你的!”

王云望着孩子,再看看李安身后凶神恶煞欲上前的十几名壮汉,不禁黯然泪下,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捶胸顿足哭喊老天,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风老爷一生为善死于非命,如今幼子又被歹人迫害,你就睁开眼瞧瞧吧……”

“不要听那个女人胡说,谁弄死他们俩,我再加十倍价钱!”

李安见跪地嘶吼的女人,以为她疯了,于是便拿钱财,诱惑那唯利是图群贪生怕死的男人,促使他们快动手。

听说十倍赏金,那群人眼中冒光,都疯了般朝着女人跑了过来。

风楚清挣脱恶人束缚,先恶人一步跑到了母亲跟前,就是死他也要和母亲死在一起,

然而倔强和泪水,在恶人眼中是毫无价值的,眼看深夜里犹如羔羊被群狼围攻,没有一丝还手之力的母子就要命丧黄泉,

突然“轰”的一声,闪电强光划破夜空,

咔嚓!

接着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打在十几人脚下,众人吓的跳脚起来,惊恐诡异充满在雨水里,

“这钱我不要了……”突然一个男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恐怕我有命拿没命花,这钱我也不要了,救命啊……”

接着第二个男人连滚带爬的也跑了,众人见状纷纷落荒而逃,毕竟命比钱重要,他们只是恶人,又不是傻子。

“我出二十倍!动手!”

男人眼看雷电滚滚,人心涣散就要跑光,对着逃跑的众人厉声急道,“二十倍杀了他们,够你们几辈子花了,快去杀了他们!”

他决定就地解决母子,不能等到下山了,他不能功亏一篑,再说他始终坚信这世间没有什么鬼神。

都是糊弄人罢了,如果真有,当初他杀了风老爷,有报应的话,他也活不到今天。

“不管了,别怪我,对不起了!”

闻言那个胆大的刀疤男,竟然为了钱财折了回来,只见他满脸横肉,接过李安手中匕首,怒目圆睁冲着女人孩子方向刺了过去。

咔嚓!

忽然一道闪电,正中刀疤男身躯,他被雷电击中后,身体剧烈抽搐倒地,七窍流血,还没死全乎,又被一道雷电卷入了漆黑的上空!

啊……

漆黑的雨夜上空一道黑影悬在那里,发出粉身碎骨惨烈哀嚎声,如同渡劫飞升的妖怪接受闪电洗礼,样子十分恐怖,

还未逃离山下的几人,闻声竟然鬼使神差的望向天空,看到被雷火锻造的人,吓的瞠目结舌,不忍直视的王云见状赶紧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把头也低了下来。

噗通!

片刻,刀疤男被雷电锻造的面目全非,漆黑如碳的丢在泥水里,身体早已硬邦邦的!

谁知又一道闪电劈过来,打在早已没有呼吸的刀疤男身上,

刀疤男身体像被神秘物质控制般,焦黑的身体糊满了泥巴,旋即飞起被挂在一棵粗壮的树杈,死相恐怖斐然。

众人目睹了不可思议诡异真实的一幕后,吓的连滚带爬,疯了般嚎叫着消失在黑幕里。

不怕死的李安不死心,颤颤巍巍猛的上去,一把夺过孩子,死死掐住风楚清的脖子,狞声道,“小兔崽子,去死吧!”

咳!

呃……

风楚清被强有力的手劲扼住,弱小的身体吊在半空扑腾着,两眼发直,直觉呼吸困难,口鼻发青的他,无力的挣扎着……

王云拼命撕扯着却无法撼动李安分毫,李安此刻两眼猩红发疯般吓人。

眼看男孩就要停止呼吸,女人头上不起眼的珠钗,发出强烈的冰蓝色异光,那强光刺痛的李安睁不开眼。

李安直觉眼睛火辣辣,似被辣椒油泼进去般灼烧着吃痛,他松开手放下风楚清,几近疯狂,

恼羞成怒的李安突然眼前一亮不疼了,回过神后又去抢夺王云头上珠釵。

噗嗤!

抢走珠釵的李安,手中锋利的匕首刺中了王云腹部,王云此刻痛苦难耐血流不止……

“哈哈……跟我斗就是找死,什么报应,都是狗屁……”

他手握发着奇异光芒的珠釵,仔细端详,黑夜里那珠钗通体泛着白玉光芒,上面镶嵌着细小的夜明珠,正是那数十颗如黄豆般大小的夜明珠闪烁着奇特光芒。

他肆意妄为狂笑着,“发财了,发财了哈哈,这可比什么风家财产宝贵,发财了,哈哈……”

见多识广的李安一眼认出这世间罕见之物,甚至觉得这一趟不白跑。

“不!娘亲!”

男孩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雨夜,同时冰冷的雨水无情的肆虐着男孩的心。

“娘!”男孩跪在地上,哭着喊娘,望着伤口却无济于事,他想用手堵住伤口,奈何双手沾满血水仍然无济于事,泪水和着雨水无声落下。

“孩子不哭,娘……没事!”王云脸色煞白,如同白纸一般,闪电划过,她的浑身在发抖,风楚清紧紧将母亲抱在怀里,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安。

“孩子,那木簪子是你亲娘留给你的信物,那是一件神物,它原本是一串冰蓝色手链……”

王云也想不明白,明明是普通的木簪子,怎么就变成了宝物。

“娘,你流了好多血,娘,怎么办?怎么办?”风楚清抽泣着,小脸被雨水打的通红,他不断尝试为母亲止血,却徒劳无功。

王云抬手吃力地指着李安手中之物,哽咽地交代后事,“孩子,听我说……李安想杀你霸占家业,后面我带你来到鸦山,不知为何手链就变成了珠釵,而且还是那种木头的簪子,娘每天带在头上,就是怕弄丢了,不知为何方才变成了白玉簪子……”

“不,你就是我亲娘,我不要你有事,呜……”男孩呜咽道,根本不在乎什么簪子还是手链,他不知道怎么救母亲的他,无助地不停抹眼泪。

王云顿了顿面容憔悴,几近油尽灯枯,瞥见李安正在沉浸于珠钗喜悦中,暂时顾不上她们。

她赶紧交代后事:“听我说,清儿,你娘肯定还在世上,你本是风俊县风家少爷,是他害了你的父亲,还要杀你绝后患,我这才带你逃到这里的……”

“我不要做什么少爷,我要娘好好的!呜……”

“不哭,不哭!”女人强忍疼痛,想要去抚摸孩子稚嫩脸庞,却无力抬起,“孩子,我想方才应该那珠釵救了你,他是属于你母亲的,也是唯一能找到你母亲的信物,记住活下去,等你有能力了就把你娘给你的信物取回来……”

“不,我不要,我要你,你就是我娘……”

风楚清无法接受这一切,拼命摇头哭喊,幼小的心灵已经伤痕累累。

“听我说,你去武陵源天子山,传说那里有神仙,记得去那里拜师学艺,以后保护好自己,去找你娘……”

王云最终遗憾的闭上眼睛,撒手人寰,风楚清发着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也引起了沉迷珠釵李安的注意。

“小崽子,嘿嘿……我这就送你去找你娘去……”说着男人收起珠钗,狞笑着缓慢朝男孩走去……


“不!”风楚清见到凶神恶煞的李安,嘴里恐惧喊着,却本能的步步后退。

“哗啦!”

风楚清被凶神恶煞的李安逼退到悬崖边上,退无可退,他脚底一滑,碎石滚落悬崖发出落水的声音清晰可辨。

“哼,臭小子,让你多活十年是你的造化,如今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面露凶光的李安,看着陷入绝境中的风楚清,狞笑缓步向前,

就在他快接近风楚清时,风楚清想都没想,转身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悬崖!

啊……

风楚清跌落的同时发出一声凄凉的惨叫,与此同时李安手中珠釵脱离而飞。

李安贼心不死,伸手去追,脚一踩空,整个不小心随着珠钗跌入悬崖!

啊……

李安一声惨叫,坠入湖中。

就在风楚清快要被水淹没没有挣扎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悬空的冰蓝色珠钗飞入水中,瞬间放大数倍,变成冰蓝色的珠串,发出奇特的蓝光,稳稳地托起了水中已经昏迷的风楚清,

手串轻轻托起他,缓慢飞到悬崖上方,将其放在平地上,随后冰蓝色珠串又变成一个凡人眼中普通的手串,神奇的戴在了他手腕上,光线随即暗淡消失。

此时鸦山地底下八千米深处的苦寒河内

婉晴一直坐在河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一颗星星也没有是常态。

却被停留几秒奇异的蓝光所吸引,惊讶的她,急忙跑到不远处的妇人身边好奇询问,“那天空方才怎么会突然变蓝了?”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女人抬眼瞅了瞅,低眉柔声,“我们这苦寒河别说蓝光了,就连人间普通的烛光都没有好吧,别想那么多,是不是又想去人间了?”

“真的,我真的看到了,我没有骗你!”

婉晴撅着小嘴,她坚信自己看到的,可母亲不信,这让她她很难过。

虽说她十来岁的样子,那可是有上千年岁了,样貌不过是她随心所欲变幻的,当时去人间玩,由于奇异蓝光所吸引。

在好奇心下,才化作与男孩一般年龄,那是方便游玩的。

“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人间这会正下大雨呐,可能是闪电也不一定!”

孟婆虽不去人间,但是人间的天气情况她还是能掌握的。

兴许是天雷闪电的蓝色之光,因机缘巧合,才打到苦寒河的现象也说不定。

“娘亲,我想起来了,那光就是我去人间看到珠钗的光,冰蓝色的,会不会是上面的人类遇到危险了?”

婉晴突然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她上去拉住母亲的手,猜测道:“说不定是那家人出事了,娘我们不如上去看看吧,看看吧,好不好?”

婉晴在这苦寒河实在是太无聊了,自从上次出去找男孩游玩一次,她的心就没有收回来。

“真的?你确定?”女人听闻珠釵,又想到了手串,犹豫了一下,架不住女儿的请求,随即施法和女儿一起离开了苦寒河。

来到人间悬崖处的母女二人,一眼看到了,倒在雨水中的一对母子。

二人飞快上去查看。

“娘,就是他们,珠釵就是这位大娘的,那天和我一起玩的男孩就是他,他们怎么了?”

女孩一脸震惊地看着躺在泥水里的二人,白天一起玩时还好好的,怎么会?她不敢再多想,急忙蹲下身检查,

“你醒醒,风楚清你醒醒啊,你怎么了?他不会死了吧?娘……”

婉晴看出风楚清似乎没了呼吸,再看到母亲摇头无奈的表情,她大抵是明白了,她抱着风楚清使劲摇晃,任凭衣服被泥水泡着,不断呼喊着风楚清的名字!

“鬼差勾魂,生人勿近,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悠悠空洞冷漠无情的勾魂声音。

不等婉晴反应过来,她便眼睁睁的,看着风楚清和那位大娘的魂魄,飘飘然地离开了躯体,此刻不远处赶来的鬼差,丢出锁链将魂勾去群住。

“放肆,孟婆在此,你们岂能随意勾人魂魄!”

孟婆见鬼差要走,飞身过去拦住,突然对着黑白鬼差厉声呵斥,“我方才明明查看这男孩还有微弱的生息,怎么就被你勾去了魂,你这不明摆着故意杀人吗?不许走!”

“孟婆,我劝你此事少插手,别管闲事,你我同为地府官员,各司其职,我有我的责任,你有你的责任,我的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管!哼!”

身高两丈的白无常头带高帽,一脸惨白冷着脸怒孟婆,好家伙,好歹也是同僚,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白无常我告诉你,此事我还就管定了,咋滴,方才那男孩分明还真就没有断气,你勾魂为了冲业绩也不用这么拼吧?他还是个孩子,你放了他?”

孟婆笃定自己不会看错,那男孩分明没死,铁证如山,怼的白无常的脸更白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你这是诽谤,小心我去酆都大帝那里告你状!”白无常害怕事情败露,他知道是自己心急勾了魂魄,

不过那男孩就差一口气,可是规定没有完全咽气勾魂就是失职,此刻他心虚不敢认错,铁着脸硬着头皮反驳着。

“哈哈!好啊,走,一起去见酆都大帝,到了大帝那里,莫说你说谎,就是有个不好的念头恐怕都无处可藏吧,走我们这就走,去找大帝主持公道……”

孟婆有把柄在手,自然不怕,她嗤笑道:“你区区一个白无常,可以不把孟婆我放眼里,但是去大帝那里我看你还敢不敢乱勾魂!”

“你……”

白无常闻言气的两眼发直,却无可奈何,他是打不过孟婆的,论职位,孟婆官职比他高。

“呵呵,恼羞成怒了?小心等你千年一次轮回的时候,不给你白无常喝孟婆汤,让你记住自己做勾魂使者的光荣历史,哼!”

孟婆眉眼一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地府但凡有官职的,哪怕是一个勾魂使者,那也都是轮流做的,满一千年后若想离职,功德圆满者是可以上升一个台阶,根据修为投胎天界或者人道。

“你……”

白无常再次被孟婆‘将军’后,气的哑口无言,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表情更生硬了,他握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放人不?”孟婆逼迫道!

“好了,兄弟,你就别和孟婆斗了,这可是人家孟婆的地盘,听说前不久这地底下的孟婆河可是刚被酆都大帝,亲赐名苦寒河的,这你也敢惹?还是算了吧,放了那孩子还魂吧!”

一直沉默不语,同样用铁链锁住风楚清母亲的黑无常,见事不对,赶忙劝自己的搭档,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吗,你想想,在地府能得到酆都大帝赐名的有多少人,那是凤毛麟角好不好,”

黑无常黑着脸,看白无常怒气冲冲瞪着一脸傲娇的孟婆,怕事情暴露不好收场,继续规劝,

“你再想想,阎王爷见大帝都得提前报备,就你那勾魂使者芝麻绿豆的职称,本就没有孟婆级别高,给人家杠什么劲?咱认个错不难兄弟!”

“你给我闭嘴?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少说两句,闭嘴又不会死!”

本就觉得自己位卑言轻的白无常,听黑无常那么一通旁敲侧击的挖苦讽刺,气的两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可是在男童没有断气勾的魂,想来还是心虚的,但是固执的他不想承认他错了!

黑无常人家抢先一步勾的是已经咽气的女人,这么一想,他才会觉得黑无常在嗤笑他,实际上黑无常也是为他好。

“本来就是,人家本来就比咱位高权重……”

黑无常不服气的,瞪着眼嘟囔着:“不闭嘴也不会死,我已经死过了,都是鬼差了,还能死哪儿去……”

“我说你叨叨个啥,还没完了是不?闭嘴吧你……”

白无常瞥了一眼没心眼的黑无常,心道:“地位不都是自己争取的,都像他那样老实本分,啥时候业绩能完成离开地府升职啊……”

他们不过就是个勾魂使者,阳间不待见,阴间瞧不起的,抓错人得送回去不说,关键还得受罚,认个错不就得了,无非就是闭门三年,确实也没啥可难为情的!

“我说你们俩嘀咕啥那?考虑好没有?不是见酆都大帝吗?走啊,愣着干嘛?”

孟婆一副不嫌事大,闲着也是闲着的表情,瞥了一眼比雪还白比碳还黑的俩鬼,不,是两勾魂使者,不过话说回来死了都是鬼,不过一个好听的职称罢了。

见二人不语,面色凝重,孟婆爽朗一笑道:“酆都大帝比较忙,要不这样,咱们去见阎王爷也行,反正你们勾魂后,魂魄也是先去判官那里一审,阎王爷那里二审,不如我带你们直接越级咋样?”

白无常闻言脸色愤怒到了扭曲,想到去见阎王,那可是他顶头上司,公正严明,越级也是要报备的,孟婆摆明了要他难堪。

有句话说得好‘阎王叫人三更死绝对留不到五更’,意思就是早一秒晚一秒勾魂都算失职。

“……”

造孽啊,白无常此刻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孟婆,此刻就差炸毛了!


“好,去就去,谁怕谁?”

白无常眉头一皱,心一横,很是不服气瞥了一眼孟婆。

心道:他是勾魂的,孟婆是送魂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白爷大气,那走吧!”

孟婆竖起大拇指点点头,为白无常的勇气表示佩服。

黑白无常不服的瞪了她一眼,随后走在了前面,此时人间的雨还在下,

她本来也没打算去阎王殿的,只是想逼迫他放了男孩魂魄,那毕竟是女儿的玩伴。

再说了今天又不是初一,只有初一她是可以随意出入冥界地府阴司的,倘若擅自离开苦寒河,一旦被阎王知道也是不好交差的。

提议找阎王爷,只不过她想用激将法让白无常放了男孩,没想到适得其反。

眼下白无常都说要去了,看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娘亲?是不是去见了阎王爷,风楚清就能还阳陪我玩了?”

这时婉晴天真的看向孟婆,瞥了一眼黑白无常,

她可是孟婆的女儿,每个月的初一,她跟着母亲离开苦寒河,去到地府的奈何桥。

也就是母亲工作的地方,将提前熬制好的孟婆汤,准备好给亡魂上路喝,鬼怪她见多了。

孟婆一个月也就忙一次,亡魂喝孟婆汤之前,会在望乡台看一眼生前的居所,然后饮下一碗清汤,再过奈何桥。

奈何桥对岸是一座山崖,悬崖是到达轮回司必经之路,忘却前尘的亡魂,会排成队到轮回司报到。

去轮回司路上会有小鬼登记投胎的名字,每一个过路亡魂,要交五千钱过路费,

没有过路费就不能投胎,孤魂野鬼大多指那些没有人烧纸钱的鬼。

至于最后投身六道中那一道,那要穿过岩洞去到轮回司。

轮回司内有赏善罚恶司,早已递交的材料,详细记录每个人生前所做善恶,轮回司会一一对照,决定其来生去何处。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娘会为其讨个公道的!”

孟婆看了一眼被锁链锁住昏迷的男孩,又摸了摸女孩的头安慰着,看着已经走远的黑无常白无常,她示意女儿跟上。

此时千里之外的宝峰湖

“不,不可以去阎王殿,如果查到孩子是龙族和人类结合的人,阎王肯定会奏请天帝,判其为妖孽的,届时孩子便会打入雷部,验收天雷焚身的惩罚,那样元神会俱灭的,怎么办?怎么办?”

翠娘通过留给孩子的蓝色珠串,用心灵感应,一直感应着孩子的安危,得知孩子有危险,她心急如焚,脸色惨白!

那是她离开时,用龙珠滴入她的心头血所化成的珠串,是用来感受他安危的连接方式。

当她在定中得知孩子在山崖有生命危险时,她几欲要出宫相救。

却看到了勾魂使者和孟婆,为了避嫌她只能暂回宝峰湖。

“怎么了王妃?”

突然一道很好听的声音传入翠娘耳中,说话间一位器宇轩昂,身材高挑的男人出现在了宫殿,

其男子五官精致,语调柔和,白净的肤色给人一种舒心安逸的感觉。

步入内殿的他一眼看出满脸焦虑,着急的翠娘,急忙走过去紧张询问,他正是宝峰湖龙王,墨染。

“没事……我没事!”女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敢看墨染那双温柔关切的眼眸。

此刻她不停搓着一双玉手,显得有些憔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放心你说出来,不管什么事,一切有为夫为你撑腰!”

“我……”

翠娘面对墨染的真情,惭愧的无地自容,话到嘴边却难为情的说不出来。

墨染一脸温柔静静地看着夫人,眼神讳莫如深,其实早已洞穿一切。

成婚十年,二人一直恩爱有加,龙王对其更是百般呵护。

龙族还没有什么事是能瞒住宝峰湖龙王的,成婚当晚他便发现她失去了龙珠,但是因为爱,他只字未提。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夫君,有什么困难你说吧?”龙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是他希望她能自己说出来。

十年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娶的丽心湖龙女和凡人私生一子。

要不是他背后为其摆平那些想去告状陷害翠娘的人,恐怕她此刻已经被废千年道行了!

他做这一切,天真善良的翠娘一无所知,他无怨无悔,心甘情愿为他爱的人做这些,不告诉她,是怕翠娘心中觉得欠他什么。

“我……唉!”翠娘感动的看着黑色眸子的龙王,那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宠溺的眸光,她开始有些慌乱,

她在人间生子一事,还有私自将龙珠化做手串,龙王知晓那可是欺君大罪,怎么办?这让她陷入两难……

“你要是不想说算了!”

男人柔声细语,其实早就在门外看到了女人入定时所看到的一切。

那就是她凡间的孩子遇到危险了。

“对不起,龙王,我有些急事要处理,忙完后马上回来!”

女人救子心不敢赌夫君对他的感情,她决定不说藏在心里的秘密,简单告别后,头也不回消失在殿内。

男人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爱她能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和她凡人生子。

而她却不信任他,欲自己处理,可能这是她的倔强,也可能另有原因,既然如此,他只能默默守护。

思虑再三,最后不放心的他还是跟了出去……

冥界

“城隍庙?”

孟婆一行人走着走着,突然她看到前方浓雾里显现出一座庙宇,第一反应就是途经地府的城隍爷。

心道:“由城隍爷来审判男孩是否冤屈也是合情合理,她可不想见阎王!”

孟婆眼珠一转,视线一沉,转身对身后人说,

“白爷,您看阎王爷公务繁忙,这前方有一大殿,我估摸着可能是地方上的城隍殿,不如我们去找城隍爷理论可好?”

“行!都随你!”

事实碍于面子的白无常,是最不想找阎王爷的,就算抓了冤死鬼,也是由阴阳司审判,若没有比窦娥还冤的案件,根本不用惊动阎王。

正好孟婆开口,给个台阶那他自然应允。

意见达成后,几人快速向庙宇靠近,只见昏暗的冥界,一座拔地而起的庙宇静静矗立在烟雾缭绕之下。

果不其然凑近一看,那朱红牌匾上书写有“城隍庙”三个大字,血红的字体格外醒目。

再瞧大门有一对联:“善行到此心无愧,恶过吾门胆自寒。”

众人扫视一眼,眼眸深邃,各怀深意步入门槛,因为大门是开着的。

“城隍爷可在此?有人吗?”

孟婆迈着轻盈的步伐,心里没底的朝大堂内喊去院落是不见一个踪影!

大堂内“浩然正气”四个大字在大堂牌匾,足以震慑一切魂魄。

“何人喧哗?”

突然一声怒喝,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身鸡皮疙瘩穿红袍,头戴黑色官帽,脚踩黑色长靴,长着黑色山羊胡须的高大男人,一身正气,不怒而威正步从殿后至堂上端坐,

此刻正一脸威严,怒视擅自行闯入的一行人。

这里不分日夜,庙宇内同样都被浓浓的灰色烟雾笼罩着。

“启禀城隍爷,白无常在男童没有完全咽气时勾其魂魄,该当何罪?”

孟婆先发制人,指着被铁链捆锁的男孩。

“孟婆不在苦寒河修行,不到工作时间跑来冥界,多管闲事,又该当何罪?”

白无常不按套路出牌,反将孟婆一军。

冥界有规定,不在特定时间离开自己的属地就是违法乱纪。

“你……”孟婆指着得意的白无常,气的连忙揉了揉太阳穴。

“城隍爷你乃一方官员,主管当地阴人事,还请秉公处理!”

白无常嘴角上扬,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啪”

惊堂木响起,堂下人身子一哆嗦。

“你们有完没完?说完了吗?哼没有规矩!”

二人一开口便你一句我一句,根本就不给城隍爷说话的机会,城隍爷瞬间怒了,一拍桌子起身,双手抱拳向南方位,义正言辞道:

“孟婆你擅自离开封地,那要由上级发落,我无权过问。”

“你不等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强行勾魂,就是你的错!”

“啪!”

又是一阵摄人心魄的惊堂木声,白无常方才脸上得意的笑意逐渐凝固变化。

“大人,那男孩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啪!”

“闭嘴!还不快快放其还阳!”

在这里,城隍爷可容不得白无常半点辩解,他目光如炬,扫视了一眼被捆绑的男童和女人,随后对堂下之人厉声命令道,“将那妇人和孩童一并放了!”

“什么?我可没有破坏冥界规矩,她可是真咽气了的,为什么要放?”闻言黑无常无法淡定了,他不服气,指着城隍讨要公道。

“怎么?不服?”

城隍爷见状单手背后,挺直腰杆,正步走到堂下,怒视着一脸不服的黑白二人,

二人望了望城隍爷铁青的脸,又被他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震慑住,竟无言以对!

“白爷,赶快放人吧,魂魄离体时间久了不好,对孩子身体恢复有影响,真的……”

孟婆胜利在望,故意气白无常,谁让他非要讨公道的。

本来很简单的放了男孩就好了,这下可好,还要连累黑无常也放人。

白无常瞥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孟婆,继而向城隍爷施一礼,“服!当然服!”

“城隍爷出了名的大公无私,我们兄弟没有不服,这就放人!”

黑无常无力反驳,官大一级压死鬼,本就黑脸的他,说这话时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就放人吧!”城隍爷面无表情不由分说让放人。

黑无常给白无常使了个眼色,二人心情不爽的拖着锁链出去了。

“谢城隍爷秉公执法!告辞!打扰了!嘿嘿……”

孟婆拱手答谢后,便拉着女儿离开了大殿。

待几人离去,身后高大建筑的庙宇随即化作浓雾消失在冥界。


孟婆等人离去后,突然消失的城隍爷又出现在了原地,此刻他已经幻化成了翠娘模样,

方才就是她救子心切冒充城隍爷的,此刻她眼神落寞满脸忧愁,探头看着离去的人,满脑子都是方才不省人事的风楚清模样。

一想到儿子遭遇劫难,她便又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哼!大胆妖孽,竟然冒充我城隍爷,真是活腻了!”

就在翠娘哭泣时,浓雾上空突然传来一阵狮子吼音,她猛然抬头,只见一个黑脸红袍男人,手持降妖杵怒目而视,不由分说向其当头劈下。

只听哐啷一声,劈下来的金刚杵被虚空中而来的刀剑打中,掉落地上。

此刻一身霜白长袍男子挡在翠娘面前,他不是别人,正是翠娘的夫君,宝峰湖龙王墨染!

翠娘看到救她的人是夫君,想到自己瞒着他偷跑出来,此刻愧疚的无地自容。

“城隍爷请开恩,不要伤我娘子!”龙王剑眉星目,双手抱拳,有礼道。

“大胆妖孽!你是何人?”城隍眼神犀利,目光如炬审视着他。

“我乃宝峰湖龙王墨染,这是我的王妃翠娘!”

心如明镜一直躲在暗处的墨染,此刻为了维护夫人尊严,眼神坚定开始扯谎:

“我家夫人曾受那妇人恩惠,又见那妇人善良死于非命,所以前来搭救,还望大人开恩!”

“我不管你是什么龙王,还是什么人间帝王,凡事自有因果,她冒充城隍,其罪难逃,应该接受我冥界阴律,当交至阎罗王发落!”

城隍爷铁面无私一身正气,单脚提起地上散落的兵器握在手里,顺势将剑还给了自称龙王的人。

“可是城隍爷,那妇人的确不该枉死啊……”

墨染闻言不死心,察言观色继续规劝解释着。

“别以为你是龙族,我城隍就奈何不得,别忘了,我可以把你夫人冒充城隍一事,奏请阴天子,阴天子告知海龙王,不知你们龙族,会不会纵容她的胡作非为和越矩冒充?”

城隍爷伸出金刚杵,指向翠娘,一脸严肃的看着二人。

在他眼里只有阳人和阴人,没有什么高贵身份,没有什么龙王,王子,有的只是法律和约束。

“大人,你没有查生死簿,怎么能一口咬定其妇人和孩子就该死?他们是冤死的啊……”

“城隍爷……不,这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夫君不要说了,对不起!”

被护在身后的翠娘,一听说要查生死簿瞬间慌了,一把推开龙王,急忙上前跪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该受什么惩罚,不要连累龙王!”

“娘子?你怎么那么糊涂?”

墨染心急如焚看着娘子,示意她别说话,转身对城隍道:“世界上冤假错案那么多,阴司就一定比阳间公正严明吗?”

“就没有抓错的?”

“好!我这就查生死簿,让你们死心!”

果然被激怒的城隍爷快速翻看生死簿,风楚清生于风家……

什么情况?城隍爷翻看到到风楚清名字时,只看到了出生地址,而死亡日期那一页竟然是一片空白,这说明什么?说明男孩根本就不受阴间所管。

此刻抱着生死簿发愣的城隍爷,身子向后轻微一颤,不明所以的他脸色更黑了。

“怎么样?我就说他们寿命不到,抓错了吧?”

墨染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护住翠娘,使眼色让夫人不必担心,翠娘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只能低头等着审判!

“怎么会?风楚清居然不在生死薄里,不归地府管?不可能,我一定要找阎王爷说清楚!”

城隍爷不可思议的看着空白页面,嘴角嘀咕着什么,随后一脸茫然的城隍爷便要起身去找阴天子。

“等等!”

突然宁静的空气里,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三人不约而同将诧异的目光扫去。

“酆都大帝?”

见来人,三人急忙拱手施礼,眼前一身黑袍不怒而威,自带强大气场的男人正是丰都大帝,三人面面相觑个个心里没有了底。

“大帝……”城隍爷开口。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大帝沉声,抬起袍袖一挥,眼睛一眯,示意城隍爷闭嘴,无奈城隍爷还是很恭敬顶头上司的,于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一切自有定数,存在即合理,现在不明白的你以后会明白的,城隍爷,有时候凡事不要太较真了,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追究了!”

酆都大帝一脸严肃地看了一眼城隍爷,似乎在警告。

“是,大帝!”

大帝都开口了,他一个小小的城隍爷还能说什么。

纵然心中疑惑也只能不解了,面对阎王爷见面还要恭敬的大帝,他也只能唯命是从了。

“你们也都回去吧!”

大帝对着龙王二人正言道:“以后可不允许再私闯冥界,各有其道,各司其职,三界六道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否则都像你们这样肆意妄为,那还得了!”

“是,大帝!我们知错了!”

龙王此时一脸恭敬,态度诚恳认错,毕竟他只是宝峰湖一个湖水龙王,然面对四海龙王都要恭敬的人,他只能赔礼道歉。

何况本来他们就不应该出现在冥界,错就是错了。

“你们走吧,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走吧!”

“是!”

龙王得到指示,连忙带着夫人翠娘告别大帝,消失在了冥界!

“大帝方才为什么不惩罚他们?”

看的出来是大帝有意维护其二人,待二人离去后,城隍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呵呵!”

大帝冷笑摇摇头,不做任何解释。

那挺直的脊背,威武的身躯,转身便霸气的消失在迷雾里。

“唉!”

城隍爷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那凡人生死簿寿命一页空白了,无奈叹口气,不得已离开了。

鸦山悬崖上面,雨水早已歇停!

“等等!”

“不是,你还要搞什么鬼?我们兄弟俩被你折腾的还不够?”

此刻从冥界回到阳间,站在尸体旁的白无常,刚要送孩子魂魄归位,却被孟婆拦住了。

心浮气躁的他难免一脸不悦,想想方才的事,城隍爷居然帮她,真是无语。

“不是,白爷稍等马上就好,我得让他们回阳后忘了这段历程不是,呵呵!”

说罢,孟婆便施法将二人的记忆抹去。

“前面好像有人受伤了,走我们快去看看?”

勾魂使者刚把二人魂魄送回身体,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村民的惊呼声。

此刻天已微微发亮,雨后被烟雾笼罩的鸦山,植被翠竹花草如新,仿佛是一处仙境。

“走吧!”

孟婆见有人来,提醒一下,随后几人面面相觑,愣愣的看着对方片刻,依旧一脸不服傲娇的样子,只是看到快赶过来的村民,不得已全部消失了。

“这不是清儿吗?”

“这是清儿娘?”

“你们快醒醒?”

此时看到昏迷的人,确定是熟人的村民放下锄头,探了鼻息后确定二人还有呼吸,下山换食材的二人连忙将风楚清二人背起,往村里走。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二人总算平稳了脉搏。

“真是命大啊!”

“是啊,昨晚被十几名壮汉抓走,伤的这么重,还能活下来,不可思议啊!”

“看来昨晚雷电是专门打坏人的!”

“对!我就说我们鸦山有神明保护的……”

屋内聚集好心的村民此刻看着床上的二人,说什么的都有。

无一不是感慨母子二人命大。

“娘亲!”

受伤最轻的风楚清醒过来,由于担心母亲安危,他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母亲身边。

“孩子,我没事!”

醒来的王云,看着儿子,欣慰的流泪。

“快谢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女人受伤太重,努力了还是无法离开床,便吩咐孩子对大家道谢。

“谢大家救命之恩!”

咚咚咚!

风楚清弱小的身板一个头接一个磕在了地上。

大家连忙扶起他,让他上床好好休息。

细心的村民端来热粥给二人喝下……

三日后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恢复差不多能下床的王云,收拾着细软,也没什么值钱的,就几件衣服。

“娘我们去哪儿?”

从小就和娘相依为命的楚清,不知道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

“去天子山!”

“天子山在哪儿?为什么要去陌生地方?”

“天子山离这里不远,听说那里有神仙,很多修仙的!”

“我希望你能遇到一位师父,教你仙术,这样你就可以保护娘,不被人欺负了!”

女人利落地收拾好包裹,经过前几日的事情,她觉得总的躲着过日子不是办法,男孩子必须学个一技之长。

她要在天亮之前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安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还会来找他们的。

“你听谁说的天子山有神仙?”风楚清有些好奇,尤其是关于神话鬼怪之事,打小就喜欢听母亲讲这些奇闻录。

“听老人家说的呀?别问那么多了,走吧!”

“哦!”

他乖巧地跟在母亲身后,此刻天蒙蒙亮。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最近做的一个梦,连续三天都梦到同一个白胡子老神仙对她说,让她把清儿送去什么天子山。

天子山在哪儿,她也只是听说,听说在武陵源。

二人收拾好行李便匆忙下山,路过下山的悬崖时,男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

跑到悬崖处,对着下面大喊:“我走了,我要去天子山拜师学艺了!鸦山再见了!”

男孩要给这里做一个了断,所以选择一个差点要了他们母子二人命的地方告别。

站在悬崖边上的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和自己一起玩的小女孩。

“清儿,走了,我们还要赶路呐!”母亲在前面等待催促着,她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太不安全了。

“好,来了!”

就这样二人踏上了去往天子山拜师学艺的征程。

苦寒河

“娘亲,你听熟悉的声音?是风楚清?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悬崖下湖水深处八千米地下世界,苦寒河里的女孩,被熟悉的声音惊醒。

她拉着娘亲起身来到河边,仰望头顶黑色的天空,想象着人间美丽的山河。

“天子山在哪儿?我可以去吗?”

“不能去!”

女人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孟婆不能离开苦寒河,只有在规定的时间,也就是初一,送阴魂上路喝孟婆汤时才能离开。”孟婆解释,“这是规矩,娘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你怎么又忘了呀?”

事实上,当听到天子山三个字,她的心里猛然一颤,某种记忆似乎被唤醒了。

“我都在这里待了一千年,为什么要永远待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娘亲人间有风有雨,有花草香,有亭台楼阁……”

女孩眸中满是对凡间的热爱,完全没有看到此刻女人眼中泛起的泪光。

“我要去人间,我不要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你是孟婆不能离开,而我不是啊,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我已经长大了……”

“啪!”

“娘亲你打我?”

“呜……”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母亲打,瞬间伤心欲绝推开母亲,转身钻入河水疗伤去了。

“娘不是故意的!不要怪娘!”

孟婆感受着火辣辣的手,深知方才用力过猛,她又何尝不想让她离开这里。

这让她想到千年前,她师父说过,如果生下孩子,她就必须放弃修仙的资格,放弃孩子便能继续修仙。

她当年偷偷与水神相恋,偷偷生下孩子,辜负了师父,最后被师父分配到这个暗无天日的苦寒河里修行。

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女儿,她又怎么会懂她的良苦用心。

想到这里,女人开始施法,在这里布下了阴阳结界。

没有她亲自解除结界,女儿是没有办法冲破结界的。

“孟婆,明日初一,切记提前熬制孟婆汤,以备奈何桥前的阴魂上路!”

虚空中传来熟悉的官差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孟婆平复心情,吸了吸鼻子,长吁一口气。

一滴热泪滚轮脸颊,她竟然哭了!

“呵!”

孟婆苦笑,抹了一把泪,挥手施法拎起一缕河中水,将泪水融入其中,片刻孟婆汤成了!

恐怕今日份熬制的孟婆汤,多多少少还是掺杂了些许多愁善感,怕是有些苦涩喽。

孟婆苦笑摇摇头,这是她来到此界千年来第一次落泪!


“母亲,好渴,有没有水?”

赶了一条路的母子二人,眼看太阳就要下山,还没有走出鸦山的他们,累的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们再往前面走走,我记得这条路没错啊,只要我们出去了就一定会有吃的。”

奶娘看着已经喝完的水袋,一路走来附近又没有泉水,只能硬撑着安慰孩子。

这条路还是十年前她抱着孩子,为了躲避李安,跟着一群灾民,慌不择路跑进来的。

之后再没有离开过此地,况且山路崎岖,羊肠小道随处可见,走错路了也未可知。

“嗯,好的!”

风楚清看出了母亲的窘迫,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懂事的跟在了母亲后面。

“哗啦……”

“呜呜……”

“什么声音?”

风楚清以为有鬼怪,紧张的上前一把抱住母亲惊叫,却又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此刻夜幕完全降临,昏暗之中山里除了树木石头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

母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神情一度紧张,她下意识扫了一下环境,没有发现异常。

她深知在山里过夜那是很危险的,山里有太多未可知的猛兽和猛禽,但是为了孩子的未来,龙潭虎穴也得闯。

望着漆黑的丛林,她回头发现一片寂静,眼看一时半会是走不出去了。女人摸了摸男孩的头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不怕,有娘在!”

“嗯!”风楚清懂事点头,离开母亲怀抱。

她随手捡起地上干枯树枝,故作淡定的点起一堆篝火。

“我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娘亲?不会有鬼吧?”

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边,风楚清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总觉得不安。

“睡吧,孩子,赶一天路可能是太累了,这里哪有鬼,净说胡话,”

孩子这么一说本就犯嘀咕的她又对着山里四方位念叨了几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明天我们就会离开此地,借住一晚,打扰了!”

“娘,你在干什么?”风楚清看母亲神神叨叨的,一脸不解挠挠头。

“呵呵,没事没事!”

王云怕孩子害怕,连忙打哈哈,坐在篝火旁,温柔的将男孩揽入怀中。

虽然她也怕鬼,但是世间上没有什么比人心更可怕的。

见过李安恐怖的嘴脸,从他手中死里逃生的王云,此刻还有什么可怕的。

“睡吧,睡吧,睡着了做个好梦,是娘委屈了你……”

她边哄孩子边愧疚的,揉着泛红的双眼,不一会也睡着了。

事实上风楚清賊这那。

他假装睡着,等母亲真睡着了,他将母亲头枕在行李包裹上,拿出一件长衫给母亲盖上。

开始回想起方才身后,哗啦啦拍手的声音,好奇心起,此刻更是睡不着了。

突然,眼前一道发亮的白光,仔细看白光像一对眼睛,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人?你是人是鬼?”

风楚清壮着胆子,手持一个火把,向山林里那双一闪一闪的眼睛靠近问话。

“哗啦啦”秋叶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伴随阵阵诡异声音,感觉有什么东西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的风楚清,吓了一跳丢掉火把,跑到篝火旁。

“我天,吓死我了,原来是一只猫头鹰!”

还好看清是何物后,紧张的心才松了口气,再回首瞥见安睡的母亲,他小心翼翼,凑到猫头鹰面前,

蹲下身试图和小家伙沟通,“小家伙我叫风楚清,你呢?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我叫南北!”

闻言风楚清大吃一惊,向后一退差点摔倒,好家伙,这猫头鹰不但能听懂,居然还会说人语,顿时大惊失色。

不等风楚清反应过来,猫头鹰又开口了,“她叫方向!”

风楚清顺着猫头鹰脑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到丛林里有双灯笼般发着奇光的眼睛,从那方向传出呜呜呜回应的声音。

风楚清觉得丛林里应该还有一只猫头鹰,因为那光眼前猫头鹰眼睛里的光颜色一样,都是金黄色的。

“哦,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了,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咳咳!

到底是小孩心大,也是他风楚清胆肥,他带着惊喜又好奇的心态,愉快的和眼前猫头鹰交流了起来。

“方才是不是就是你们俩一路跟着我呀?你们是不是饿了?”

单纯的风楚清,随后拿来了干粮大饼引诱着它过来,此刻他们距离三尺。

但是猫头鹰转着大眼睛没回答。

“你既然会说话,说明你有灵性,应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对不对?饿了就吃吧,吃吧,我娘做的饼可好吃了。”

拿着食物的风楚清试图靠近有意和他保持距离的猫头鹰,然而,扑闪着大眼睛的猫头鹰一直在后退。

来了兴致的他,此刻只觉得会说话的猫头鹰好玩,恐惧心理选择性关闭。

猫头鹰瞅了瞅他,觉得他够实诚,便走到他跟前,不客气地吃了他给的食物。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风楚清试着摸了摸它顺滑的羽毛,

它没有躲开,反问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叫南北,你没脑子吗?咕咕……”

“哦,方才紧张忘了,嘿嘿!”风楚清尴尬地挠挠头,看向它身后密林中的伙伴问,“你朋友怎么不和一一起出来呀?”

“她说你骂我们是傻鸟,她还不让我过来找你玩,哼!”猫头鹰边吃东西边回答,居然发出奶声奶气嗔怪的婴儿音。

“有吗?我啥时候说了?”风楚清一头雾水。

“当初我们被你捡回去的路上你说的!”猫头鹰略带生气的语调,像极了生气的邻家女孩。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对不起,当时随口说着玩的,嘿嘿!对不起!”

这么一说,他好像想起来曾经捡到过两只猫头鹰,他只是无心说了句傻鸟。

他觉得大白天俩猫头鹰跑出来觅食,不是傻是什么?发现他们受伤,他才带回家救治,要不然白天遇到天敌就惨了!

“那中间那个叫什么名字?”

风楚清借着月光和篝火的辉光,突然发现密林深处,好像还有一个类似公鸡的动物也在躲着。

“它叫……算了不给你说,你也不认识它!”猫头鹰很快就吃完了他拿的干粮。

“那你不怕我吗?”风楚清面带微笑,看着弱小可爱的猫头鹰。

“不怕!怕你干啥?呵呵,是你怕我们才对吧?”猫头鹰被他问的话逗笑了。

难道不应该是人类害怕会说话成精的动物?也是奇怪这男孩居然不怕她,要不是想着对方曾经救过她,肯定会好好捉弄一番了。

“对了,既然你会说话,那你记不记得你没投胎猫头鹰前,是人还是……?”

他越问越好奇,兴许是与外界接触的不多,平常听母亲讲过,人若不学好,下辈子轮回就会变成动物很可怜的。

出于好奇也就是随口一问。

“唉!上辈子,那会我还是个小女孩,在外面玩耍不小心发生意外,挂了,等我再次醒来我就这幅鸟样了,喏?”

猫头鹰像个人一样转了个圈。

“果然有轮回啊,那是不是有神仙?人类可以修仙?”

他只知道母亲要带他去天子山找神仙,至于山里有没有神仙他们也不知道。

“咳咳咳!”

猫头鹰闻言忍不住煽动了几下翅膀,轻咳了几声。

“到底有没有?”风楚清穷追不舍。

“这个有缘得见,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有缘再见呵!我走了……”

猫头鹰被问的不知如何是好,无奈挥动翅膀飞向了夜空。

密林深处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野兽,因畏惧猫头鹰的法力和权威,才一直观望,与火堆保持安全距离。

“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望着头顶盘旋而去的猫头鹰风楚清大喊着。

密林处那双和猫头鹰一样神秘的眼睛,看到飞远的猫头鹰,也悄悄离开了。

那伺机而动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听到上空传来猫头鹰凄凉尖叫的悲鸣声音,不再惦记母子二人,直接向密林深处逃去。

“清儿?怎么了?”醒来的王云看到风楚清在发愣,于是走过去问。

毫无危机感的母子二人,方才被猫头鹰保护着,否则此刻恐怕早已成了野兽腹中食物。

猫头鹰乃是鸦山的山神!

“没事,刚才起来嘘嘘,娘亲睡吧,嘿嘿……”随后他依偎在母亲怀里闭上眼睛。

对于猫头鹰说话,说了他母亲也不信,说不定还会吓到母亲,不如带去梦里。

想到这里,随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大地为铺,天为被,风楚清安心的睡在了母亲怀里。


由于猫头鹰守护,这一夜风楚清母子二人睡的很安稳。

天蒙蒙亮,醒来的奶娘将睡梦中的风楚清唤醒。

二人便急匆匆下山去了。

时值中午,终于走出大山母子二人,看到前方有一个小镇。

“清儿,再忍忍,到镇上我们就能填饱肚子了!”

奶娘听到他身上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蹲下来指着不远处的镇子安慰。

“嗯!”

“听说了没有?那个鸦山上有妖怪?”

“可不是,据说风林镇风家派人上山去寻找丢失的小少爷,活着回来的人就疯了!”

“可不是?挺邪门的……”

风楚清母子二人站在一家包子铺前,刚买了两个包子。

耳边不断传来,包子铺前妇女们对鸦山的议论声。

“就是就是,那个地方本来阴气就重,深山老林的,你说能在那些地方生存的不是妖怪是什么?”

“是啊,以后听说是鸦山上的来人可得躲远点……”

“……”

“请问大姐,从这里到天子山有多远的旅程?”

奶娘平复内心世人对鸦山的偏见,心平气和的向身边一位妇人问路。

“也不远,听说也就几百里路吧,不过我们也没去过!”

一妇人如实回答,那年头务农说没去过也都是真的。

“谢谢!”奶娘谢过,便拉着风楚清继续赶路。

“娘,我们真的要去什么天子山吗?”

风楚清第一次离开鸦山来到热闹的集市,看到那么多陌生的面孔,着实有点不适应。

尤其是人们对鸦山的偏见,他觉得人们道听途说,却能绘声绘色实在不可思议。

“清儿,只有找到老神仙拜师,学会法术了,你才可以保护娘,才可以找到你的亲娘啊?”

“不!您就是我亲娘,你要是再说让我找亲娘我就不要你了……哼!”

风楚清稚嫩的脸庞拧成了一个包子,嘟着倔强的嘴,漆黑的眸子在反驳母亲的说辞。

“好好好,娘不说,走吧,我们赶路吧!”

母亲习惯性的摸了摸孩子的头,温柔地拉起孩子的小手,将包子递给他吃。

虽然听说天子山有神仙,但是她真没有把握清儿能拜师成功。

她也动摇过,方看到风楚清亲娘留给下的冰蓝色珠串时,她又决心要送他去修仙。

因为那绝非凡物,但凭这一点她坚信孩子娘不是普通人。

“塔塔……”

“驾”

站在街道的风楚清二人刚准备将馒头送进嘴里,身后传来了马蹄疾驰和人员嘈杂的声音。

“让一让,前面的人快闪开,快闪开!”

清净的街道上,一群骑兵横冲直撞,眼看就要踏在了风楚清身上,他惊慌失措大喊一声,“娘亲……不!”

奶娘见状飞扑过去推开了他,就这样她被横冲直撞的兵马给撞倒在地,那群人随后扬长而去!

“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反应过来的风楚清看到扬尘而去的人马,飞奔到娘的身边,见母亲嘴角不断流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谁来救救我娘,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吧……”

围观的人群,投来各种异样的眼光,风楚清祈求眼神渴望得到帮助。

“救救我娘,求你们了……”

无论幼小的他怎么哭喊求救,那些人只是面露难色,摇头表示爱莫能助的样子。

原本晴朗的天竟然哗啦啦下起了雨,人们纷纷离开,始终无一人前来相帮。

“娘,不要离开我,娘不要睡……”

弱小无助的他在雨里抽泣着,想要扶起母亲,奈何自己年龄太小根本扶不起来。

“清儿,不要哭……”

“娘,你醒了?你有没有事?”

兴许被雨水冲刷的原因,也许是听到孩子的呼喊声,奶娘回光返照睁开困顿的眼睛。

“你记住一定要去天子山,只有去了那里才能找到你的亲娘,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为你的父亲报仇……”

“呜……”

风楚清不理会母亲在说什么,努力的用身体给母亲挡雨,以为这样被马踏过的母亲就会好起来。

“切记娘说的话,去天子山……”

“娘……”

“呜……”

轰隆隆!

天空此时电闪雷鸣,风楚清的娘亲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娘……呜……”

不知过了多久天晴了,街道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人们选择性的绕开二人,风楚清内心是绝望的。

看着冰冷的母亲,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生活被打破,母亲好好的会遭遇横祸,而肇事的人马又扬长而去……

“驾!驾!”

一阵马蹄声响起,风楚清知道是那帮人回来了,闻声恨的咬牙切齿……

“嘶……”

风楚清突然挡住骑兵,张开双臂,谁知狂野的马还真就奇迹般地原地踏步了。

“哪里来的臭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为首的络腮胡男人,一脸横肉,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怒指拦路的孩童。

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停止脚步,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你们是坏人,是你们杀了我的娘亲,你们不许走……”

风楚清出现在大路中央仰首挺胸站立,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怒视着一众官兵。

“呦呵,小子,胆量不小,我看你分明就是找死!”

“驾!”

“嘶!”

没有耐心的男人面对不知死活的风楚清,面露凶光挥动着手中长鞭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被抽打疼痛不断发出阵阵嘶鸣,面对风楚清,就是止步不前。

“你们还我娘,还我娘,你们都是坏人!”

风楚清,指着他们一个个的鼻子骂,身材虽小,可那清明的童音足以直击围观者的心灵。

“岂有此理,我还就不信邪了我!”

“驾!”

男人再一次抽打马儿,试图从孩童身上踏过去,马儿依旧中邪般原地踏步,气的男人下马拔剑,走到男孩身边,挥刀就要砍去……

“官爷,这位官爷请息怒,稍安勿躁,呵呵!”

就在官兵恼羞成怒,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孩童痛下杀手时,突然一个少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孩子太小不懂事,还请军爷勿怪!”

少年十七八岁模样,态度平缓,危机关头一把抓住男人砍向风楚清的剑,其一身青色长袍,五官精致,眼眸灵动且深邃,风楚清静静的看着这个英雄。

“你是何人?”

男人一脸暴躁,感知对方强有力的内功,单手接住他的剑一定不简单,虽有不服,但碍于众多百姓围观,只好借此台阶收下剑。

“我是谁?我就是路人一个呗!”

少年斩钉截铁,双手环胸一副吊儿郎当样子,面对官兵却目光凌厉,毫不惧色。

“你们杀了我娘,你们还我娘的命……呜……”

就在这时,一旁的风楚清不淡定了,他眼眶湿润声音沙哑,向骑兵男人冲过去。

“小弟弟别着急,有什么事哥哥给你做主!”

少年见状,一把揽住情绪失控的风楚清,示意其稍安勿躁。

风楚清恶狠狠瞪了一眼马背上人,认识到自己的弱小,默默退到了少年身后。

“我不给你们两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都给我让来!”

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鄙视地扫了一眼围观者,转身上马。

“走好,不送!”方宁大大咧咧,向路边一退,对着士兵摆手。

“你们都听着,不远处的鸦山前几日出现了命案,我等奉命查案,以后都老实在家待着,没事不要上山!”

“驾!”

男人环顾四周撂下一句狠话,一众骑兵便绝尘而去。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