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修建的小屋还未完工,使用的建材木料自然是最好的,大师姐没什么牌面,刘敏星、刘敏月的面子必须要给的。
歪脖柳树绿意盎然,微风扶柳,偶尔有一丝金芒穿梭进柳条的缝隙,映射到树下伊人的脸上,之后一闪而逝。
夏芷妍睁开眼眸,清澈的双眼如湖水般平静。
“炼气六层!”
随后,一抹忧愁爬上心头。
三日前她一觉醒来就突破了炼气四层,曾经的天堑不再是阻碍,五层仅是一念之间,如今再次突破,顺利的让她心惊。
她的身体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经脉之中的灵力犹如汪洋大海,奔流往返。
如若锐意进取,没准能跳过筑基直奔金丹。
但她不会如此。
如今的她,不再是曾经的天真少女,也没有傲视群雄的野心,这样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只是少了份焦躁,多了份沉稳。
一切恍然如梦,短短三日,她仿佛活在梦境之中。
“好痛!”手臂上被掐出的红印让她呼痛,始作俑者却是她本人。
不是她有自虐倾向,只是她觉得梦如若醒了,会不会看到端着笼屉的少年,一脸惊艳的红着脸对她说:
“新出炉的开花馒头,软糯清香,要不要尝一尝。”
“那,我就尝一个。”她轻声呢喃,晶莹的泪珠划过细嫩如玉的脸。
被她接在手中,让她愣神。
朦胧中她仿佛看见,少年的身影在面前浮现,她伸手去碰触少年的面庞,幻想破碎。
下一刻,少年的身影重新出现,一声龙吟,身法飘逸,剑若惊鸿,最终,少年手挽个剑花,向她望来。
柔风拂面,吹散了幻想,也吹散了她的忧愁。
起身,拾剑。
不久,关门声传来,山中小院越显冷清。
第二场武考。
长衫碧萝衣,马尾梓落剑,同样的装束,依然吸引了灵秀宫一众弟子的眼球。
今日来观看武考的人竟是比上次多了一倍不止,十七代、十八代的天骄几乎全部到场,可见关心她的人不在少数。
夏芷妍一上台,就有人为她欢呼。
“师姐加油!”
“师姐加油!”
她不再保持清冷的人设,也没有露出笑容取悦台下的众人,说她冷漠也好,高傲也罢。
她就如被贬落尘世的仙子,心静如水,盈盈而立,不为外物所扰。
只是,当她看到面前战战兢兢的聂璎珞时,不自觉的向着武宣殿上首瞥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
仅是瞬息的一撇,差点让坐在武宣殿上首的刘敏月炸毛。
刘敏星会意的冲刘敏月一笑,却换来对方的怒目而视,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两姊妹,姐姐偷偷做了坏事,妹妹怎会没有一点察觉。
但她就是不说破。
刘敏月瞪了妹妹一眼,随后,发狠地低语道:“我就是偏袒大师姐,怎么样,谁不服就来斗法,赢了我再说。”
武考顺序一个月前就定下了,以抽签形式排序比斗顺序,轻易做不了假,除非执掌此事的掌司监亲自造假,还要德政殿的掌事同流合污。
就问德政殿的掌事师弟,一路被刘敏月骂着长大,怎么敢忤逆作乱,于是睁一眼闭一眼,这事就成了。
至于聂璎珞,十九代弟子中除了大师姐,就属她实力垫底,本来是突破五层的木系灵根,却因为修炼出了岔子,跌落四层,要说一月前的夏芷妍能打赢谁,估计也就剩她了。
刘敏月确实用心良苦。
“木甲!”聂璎珞搓咒都不敢喊太大声。
“木盾…!”台下的加油声震的她声音有些颤抖。
“甘霖术…!”
一套法诀加持,全是辅助功法,叠甲加血,是要累死大师姐的节奏么?
“毒藤”倒是有一丝丝伤害,却根本碰不到夏芷妍的身体。
聂璎珞不想输,因为正如刘敏月想的一样,有可能打败她的夏芷妍,也是她唯一能打赢的对象。
大道无情,修真残酷!
在武斗擂台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夏芷妍看着在场上努力搓咒的少女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倔强的不肯认输。
一声叹息在聂璎珞的身后响起,少女眼睛瞬间变得灰暗,“要输了么?”她带着哭腔的自问。
在人群诧异的目光中,夏芷妍转身走下擂台,持剑飘然而去。
第二场聂璎珞胜!
第三场夏芷妍没有再让,初级雷鸣咒,直接将擂台轰飞了一半,毫无情面可言的将瑟瑟发抖的天骄师妹踹下了擂台。
众人散场的时候,刘敏星拦住了顾无尘,刚才左长老跟你说了什么?
禀告师父,“左长老她说,明天不用我弃权了。”
刘敏星沉默。
师父她老人家还是惦记大师姐的。
灵秀宫十年一次的外门武考就此结束,夏芷妍成功的留了下来,继续担任十九代大师姐。
正是大道无情,人有情。
而在惊涛门,同样是举行着十年一度的大考。
为什么惊涛门也要大考?
两家师祖结成道侣,要求步伐一致,徒子、徒孙自然遵从。
“逆徒!”
惊涛门后山响起一声怒吼,任沧澜手指着沐君年气的发抖。
“搞成如今这样,是要把老人家气死不成?”
沐君年面露尴尬,这次弄的有点惨,不怪恩师生气,现在炼气半层确实有些丢人。
“师父不是常说,我辈中人,当救人于危难,扶人于水火,刀山火海,义无反顾么?我总不能看着灵秀宫师妹出事。”
“臭小子拿话挤怼我呢?我忽悠别人就算了,你凑什么热闹?救人于危难也没错,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修炼,修炼,别人是越炼越强,你到好,炼成个白板回来!”
任沧澜看着座下的宝贝徒儿的脸越来越红,不由一叹。
“造孽呦!师祖被灵秀宫妖精迷惑,徒子徒孙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这老头子卡在中间左右为难。”
寒光一闪,佩剑出鞘。
沐君年心里一惊,不由往后缩了缩。
气的任沧澜眼皮直跳。
“此剑,名为秋水,乃是当年你师祖传下,你且收了,大考败就败了,总不能连把剑都没有,丢我任沧澜的脸。”
“师父…。”
秋水时至,百川灌海。
沐君年心里有愧,持剑谢过师父。
任沧澜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考虑是不是要舍了张老脸给不省心的徒儿寻个差事,省着年年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