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梅端来了一大盘白面大馍馍和一盘看起来毫无油水的炒白菜。
“宝庆~起来吃饭了!”
“算了,你身子虚,还是不要起来了,就在床上吃吧!”
沈红梅搬来了一张小桌放在床上当餐桌,又把王宝庆扶起来。
王宝庆早就被大白馍馍吸引了注意力。
他拿起来一个,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
“慢点吃…别噎着了…”
沈红梅在一旁心疼的递给他一碗水。
“咕咚咕咚~”
王宝庆喝了水,喘了口气,接着造白面大馍馍。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嫂子,你也吃呀!”
“我…我已经吃过了…这些全都是给你吃的!”
“快吃吧!”
“哦~”
王宝庆吃着吃着馍馍,忽然想起了这些白面馍馍是嫂子用身子换回来的。
本来香甜可口的馍馍,吃在嘴里,一下子味同嚼蜡。
他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宝庆,你怎么了?是馍馍不好吃吗?”
沈红梅见王宝庆不怎么吃了,奇怪的问道。
“呃…好…好吃…”
王宝庆怕沈红梅看出端倪,连忙点头应和。
“好吃就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王宝庆用力的往嘴里塞着香软可口的馍馍,却感觉这是他这辈子最难以下咽的饭。
沈红梅见王宝庆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来到厨房。
她根本就没有吃饭,早就饿坏了。
沈红梅端起一碗稀的能照见人脸的棒子糁稀粥,一口口的喝了起来。
还有一个漫长的冬天要熬,村长给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王宝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断粮,沈红梅只好委屈自己喝稀的。
打这以后,只要粮食一见底儿,沈红梅就去大队部走一趟。
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回一小口袋粮食。
王宝庆愣是靠着这些用沈红梅身子换回来的粮食,度过了那个最难熬的冬天。
后来,王宝庆逐渐长成了一个精壮的大小伙子。
也能应付地里的农活以及山上的梨园。
再加上花溪村不再闹荒年。
王宝庆和沈红梅倒也能混个温饱,偶尔缺点粮食,借点儿邻居家的粮食也能勉强应对。
嫂子沈红梅再也没有找过村长李大虎借粮食。
王宝庆很欣慰,但是,在他心中,对嫂子沈红梅仍然有解不开的小疙瘩。
……
王宝庆小跑着奔向着村大队部,脑子里往昔的画面就像放幻灯片一样。
在他离着那四间小瓦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站住了脚步,呼呼喘着粗气。
几年前,他在这个地方亲眼目睹了嫂子沈红梅,为了一口粮食,为了他不被饿死,牺牲了自己的身子。
李大虎淫邪的话语,嫂子沈红梅沉闷的声,似乎还在他耳边响起。
村大队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王宝庆的梦魇。
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来过这个令他伤心耻辱的地方。
只是今天,嫂子沈红梅有危险,他硬着头皮也得来!
王宝庆稳定了一下心神,他看到村大队部四间小瓦房,有一间亮着灯。
透过窗户,依稀看到屋子里面有几个人影,影影绰绰的在晃动。
王宝庆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前,伸出脑袋,向里张望。
粗略可以看到,屋子里有四个人。
那个长着一对三角眼的,赫然是治保主任马山河。
还有一高一矮两个治保员。
矮个子的叫二秃子,高个子的叫李三狗。
这两个家伙是村里的街溜子,整天游手好闲,人事不做,被马山河吸收到了治保队里。
沈红梅坐在破旧的长条板凳上,二秃子和李三狗,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紧紧挨着。
沈红梅对面的椅子上,坐着马山河。
马山河也紧紧面对沈红梅,离着她不足一尺远。
三个人以“品”字型的站位,包夹着沈红梅。
这让沈红梅非常不适应。
“马主任,你不是说我家宝庆来小卖部买东西吗?小卖部都关门了,他在哪儿呢?”
“你家宝庆估摸着半路干别的去了,他一准会来,再等等吧!!”
马山河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沈红梅一张白皙的俏脸,心中有些得意。
刚才,他在家设鸿门宴,本想坑了王宝庆家的梨园,没想到吃了大亏,搭上了老婆还不算,王宝庆那个王八蛋也跑了。
马山河报仇不隔夜。
他出门召集了二秃子和李三狗这两名手下。
本来是想商量商量怎么对付王宝庆。
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王宝庆的嫂子沈红梅。
马山河心中窃喜。
王宝庆那小子跑了,这不他嫂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这真是老天有眼。
今天就拿沈红梅当突破口,一定要把王宝庆家的梨园拿下。
当然,还得让沈红梅付点利息。
有道是父债子偿,小叔子的债,嫂子偿还。
这样才算公平了,非常踏马的公平!
得知沈红梅是在寻找王宝庆回家吃饭。
马山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骗沈红梅,刚才遇到了王宝庆,说是要去村大队部旁边的小卖部买东西,他们可以陪她去找找。
村大队部确实有一家小卖部。
沈红梅不疑有诈,还谢马山河哩。
哪知道,到了大队部,沈红梅不仅没找到王宝庆,自己还走不掉了。
马山河有严重的口臭,他跟沈红梅离着这么近,沈红梅被臭味熏的直皱眉头。
忽然,她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于是连忙站了起来。
“马主任,天都黑了,小卖部也关门了,我想宝庆不准会来了,我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马山河没有动,仍然稳坐钓鱼台。
沈红梅站起身来,马山河坐在椅子上平视,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了那个地方。
沈红梅穿着一条粘胶布料做成的裤子,这还是她结婚时买的。
这种布料俗称抖抖布,又叫棉绸,既薄又透。
这几年不再挨饿,沈红梅的曲线也圆润了不少,裤子自然瘦了,穿在身上,紧绷绷着。
马山河的三角眼看到了一个勾勒的清清楚楚的边缘,他咽了一口吐沫,还狠狠的吸了口气,一脸的陶醉。
那样子似乎是闻出了什么味道。
沈红梅被马山河下流动作臊的脸色通红,她侧着身子,就要硬挤出去。
马山河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了沈红梅。
“沈红梅,你今天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