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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禁卫

松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万历:朕无所不知,演戏?谁能比朕演技高?冯保:咱家对皇帝忠心耿耿,必定青史留名。哎哟,这是什么宝贝?谢谢,谢谢侯爷,侯爷公侯万代。张居正:众人皆醉我独醒,一群胆小鬼。努尔哈赤:恨是动力,怕是本能,远离是生存,求放过。朱应桢:老子堂堂国公,百万亩地,几百侍妾,不很正常吗?海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明,是皇帝的大明。宋世恩:蝇营狗苟,看老子一刀开天。万历七年,皇帝在随驾带刀侍卫耳边阴戳戳一句话,改变了这个禁卫的一生,也改变了传世两百年的大明国运。。。

主角:   更新:2022-11-19 0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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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大明第一禁卫》,由网络作家“松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万历:朕无所不知,演戏?谁能比朕演技高?冯保:咱家对皇帝忠心耿耿,必定青史留名。哎哟,这是什么宝贝?谢谢,谢谢侯爷,侯爷公侯万代。张居正:众人皆醉我独醒,一群胆小鬼。努尔哈赤:恨是动力,怕是本能,远离是生存,求放过。朱应桢:老子堂堂国公,百万亩地,几百侍妾,不很正常吗?海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明,是皇帝的大明。宋世恩:蝇营狗苟,看老子一刀开天。万历七年,皇帝在随驾带刀侍卫耳边阴戳戳一句话,改变了这个禁卫的一生,也改变了传世两百年的大明国运。。。

《大明第一禁卫》精彩片段

湛蓝的天空下,白玉地面闪耀着温润光芒。

一片金黄琉璃重檐殿顶,辉煌壮丽。

广场明甲将军、大汉将军,似肃穆铁壁。殿前黑甲红衣侍卫,头顶红缨猎猎飞舞。

这是天子居所,天下最尊贵所在。

明甲、大汉、红盔,三重禁卫,昭示着大明天子煌煌天威。

宋世恩作为随驾带刀侍卫官,红盔轮值统领,紧靠殿门而立,身体异常闷热,加上内心烦躁,让他时刻有一种抽刀劈天的冲动。

重活一回,占不了一册史书,总得占一页吧?

肤浅了,真的肤浅了…

来大明朝半个月,了解自身所处的环境后,每日活得小心翼翼,恨不得立刻隐身消失。

……

万历七年,十七岁的皇帝除了身份尊贵,任何朝政实权都没有,被太后和张先生死死压制。

乖孩子演戏七年,他腻了,心生叛逆,开始动手。

一个月前,皇帝有意无意询问侯府的情况,几次三番试探过后,在小孩耳边一句低语。

“宋卿家,让朕看看你的本事,掌府事、组暗卫,方可袭爵。记住,没用的人永远没用,一个月,若办不到,就滚出禁宫,别像锦衣卫的那个废物一样,死得一文不值。”

作为西宁侯嫡子,十八岁的宋世恩很老实、很实在、很佛系。

爷爷父亲去世十三年,爵位空缺十三年,一心想着报效皇恩安安稳稳袭爵。

万万想不到,会被皇帝选中,来这么一出,听懂皇帝的意思后,吓的浑身发抖,越想越怕。

晚上在禁宫值房,迷迷糊糊中竟然换了个灵魂。

新灵魂稍微一回忆,瞬间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角色,大明顶流公侯的嫡长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宋家当下的情况非常特殊,特殊到完全可以改名叫‘费迪南牌导火索’。

皇帝眼光毒辣,算计了所有人,目标突破口找的非常准。宋世恩身份特殊,强行出头,所有牵连之人都没有退路,朝堂必然大乱,就算是张先生,也无法压制顶流勋贵。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是死是活,皇帝都是最大的得利者,就像后世的那个二毛司机一样,被美帝提溜到明面,然后在后面不停拱火,毫无自主权不说,烧不死不算完。

……

蹉跎了半个月,宋世恩想明白了,他就是皇帝认定的一个玩具,躲是躲不过的,得适当顶牛,得利用人脉拖着勋贵集体施压,让张先生稍微松松手,达到目的之后,立刻装傻沉默过日子,以待皇帝彻底掌权。

可惜,天天轮值没时间,好不容易休息几天,自己又未掌府事,身份还是‘少爷’,联络勋贵,对应的公侯府也没有主事之人来接待。

连做说客的资格都没有。

晦气!

无奈!

今天是轮值的最后一天,接下来会休息五天,不出意外,皇帝一会肯定找理由召见自己。

那就讲讲条件吧,他要把宋世恩当做争权的棋子,推出去试探张先生、冯保和太后,没道理一道护身符都不给。

……

乾清宫东面偏殿,肥胖的小皇帝刚从皇后的坤宁宫回来,斜躺床榻,旁边的宫女太监扇风捶腿。

“张鲸,去把禁卫统领西宁侯嫡子召进来,十三年未袭爵,怎么一点上进都没有。”

殿门口的宋世恩看到张鲸向自己直接走过来,脸部肌肉不禁抽了抽,

跟着张鲸进入正殿,绕过屏风,穿过廊道,来到东面的偏殿。

小皇帝身穿明黄便服,半躺而卧,肥胖的脸上压出三个下巴,“微臣宋世恩,叩见陛下。”

皇帝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起来吧!”

“谢陛下!”

“宋卿家,令祖令尊过世十三年,你仍未袭爵,禁卫提督官十三年无人提领。朕知晓你这三年来侍卫辛苦,说说,有什么想法?”

皇帝很小心,这句话是板着身子正儿八经说的,演技已融到骨子里。

张鲸向四周的内侍宫女挥挥手,等宫人散尽,宋世恩才再次躬身,“禀陛下,微臣的家事已经处理完了。”

小皇帝一滞,愕然蹙眉,“处理完了?什么意思?”

“回陛下,是处理完了,微臣是嫡长子,想经营侯府,一句话的事,二叔和管事就会把印章和钥匙交出来,母亲也会把账本交给微臣。微臣随驾侍卫,没那个时间,懒得过问。”

皇帝眉头紧锁,嘴里喃喃,“一句话的事!?”

“是,微臣若愿意,随时可以。”

……

摸摸额头的汗,也不知是热,还是心虚。

自己大概是唯一敢在天子面前瞎扯的臣子,反正皇帝没机会和侯府对质,互相哄着玩吧。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踱步走了两圈,摸摸嘴边的绒毛,露出一丝微笑,“宋卿家,你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陛下,侯府是家事,皇家是国事,大相径庭。”

“嗯,有道理,组建暗卫的事怎么说?”

“请陛下明示,微臣也好有的放矢。”

“哼,别装傻!”

宋世恩没有被皇帝吓唬住,想跟张先生争权,还一味躲在暗处放风筝,万历并没有这实力。

皇帝可能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宋世恩不是小卒子,不能轻易放弃这步好棋,呵呵一笑,“宋卿家,朕唯一能做主的地方就是禁宫守卫,你不用轮值了,先到外面办事去吧。”

“陛下,暗卫的首要目标是冯保,微臣掌握禁宫,护陛下周全,才能逐步到内阁,到朝事,而不是直接和张先生去争权。”

“朕当然清楚,不用你教,对你来说,袭爵才能提督禁卫,才能组建暗卫,这是必然之事。”

“非也,陛下,组暗卫只能做私事,冯保提督厂卫,是公事,这是两回事。我们应该换个思路,微臣先提督禁卫。”

“什么意思?”

“回陛下,西宁侯一系身负成祖血脉,三代开始世掌禁卫。七代人下来,禁卫提督官是西宁侯本职,谁也抢不走,微臣迟早会为陛下提督禁卫,我们应该明着来,正儿八经皇权大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哈哈,愚蠢,勋贵会为你与张先生对着干吗?”

“陛下,勋贵为了朝堂稳定,绝不会与张先生对着干。我们要针对的是冯保,冯保不同,他手伸太长了,禁卫全是勋贵子弟,无人领派十三年,微臣是时候帮助陛下管管他们了。”

小皇帝一愣,看向宋世恩的眼里充满阴沉,“避重就轻,你不知道冯大伴与张先生一体吗?”

“陛下,微臣提督厂卫,堂堂正正。先学会走,才能想着跑。”


宋世恩‘说服’皇帝,退出乾清宫,也到了下值时间。

禁卫不能随便出宫,轮休也得报备。

宋世恩身份不同,今日更不同,到值房卸甲、横刀入库,擦汗洗漱,把轮值符牌换成腰牌,向午门外走去。

乾清宫的小皇帝还在琢磨宋世恩刚才说的话,脸上阴晴不定,张鲸立身后低头不语。

“哼,这个宋世恩,平日沉默寡言,关键时候倒会取巧,公侯勋贵也怕张先生吗?”

张鲸是冯保的干儿子,早就偷偷投靠皇帝了,都是惹不起的人,闻言讪讪不敢回应。

“宋家世掌禁卫,拱卫禁宫百五十年,宋世恩的岳父镇远侯顾寰掌左军,嫡亲舅舅成国公朱应桢掌右军,太奶还是当世英国公张溶的姐姐,堂堂军功勋爵,公侯顶流,他怕什么?”

这是点明了要答案,张鲸喃喃回到,“陛下,西宁侯空爵十三年,勋贵默契不提这茬,宋家自己也从不主动要求,明显张先生有所安排。”

小皇帝默默点头,对张先生的控制力深有感触,深吸一口气,“就按他说的来吧,西宁侯从不掌都督府,提督禁卫是祖制,透露给冯大伴听听。”

……

半个时辰后,皇城万岁山东边的司礼监公房。

一阵琴音袅袅响起,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

单听声音,一定会以为是后宫某个嫔妃。

可惜不是。

古琴前一个红袍大袖、满脸横肉、眼袋巨大的老太监。

琴音回落。

旁边的张鲸立刻捧着一个毛巾笑嘻嘻而上,“义父乐道越发精湛,羞煞一众大家。”

冯保接过毛巾擦一擦,手一挥,小太监上来把古琴搬走。

站起来回到首座的椅子上,“陛下想给西宁侯袭爵?他也不问问咱家和张先生,哼,这一代不用想了,指望下一代吧。”

“义父,陛下偶然得知西宁侯十三年空爵很震惊,再拖下去,勋贵有可能会集体找事,张先生为了安抚他们,肯定会让宋世恩袭爵。”

冯保冷冷一笑,“找事!?陛下想多了,别的勋贵袭爵简单,偏偏西宁侯,没人会为他出头,张先生也不会。”

张鲸靠到老太监耳边,压低声音,“义父,西宁侯世掌禁宫,上十二卫十三年无主官,说不过去。张先生迟早会同意,陛下认为太后也会让西宁侯袭爵,拱卫皇权。”

冯保猛得回头,两眼精光暴射,吓的张鲸诺诺低头,赶紧后退。

一声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十三年没有主官,禁卫造反了吗?放心吧,咱家会与太后和张先生说的,西宁侯想袭爵,除非咱家暴毙。你盯着陛下就可以了。”

……

宋世恩顶着午后的阳光,回到位于外城正阳门下正东坊的侯府。

外城侯府历时四代人经营,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

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

后院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占地刚好百亩,五进院子并不是等距分割,后院就占四成。

半个月前还美滋滋的掐算过,‘一环’之地,六万六千六百个平方,恐怖啊…

皇帝为什么单单推出一个宋世恩,就能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呢。

这得说一下宋家与朱家的历史渊源。

嘉靖四十五年第九代西宁侯宋天驯,袭爵近三十年,突然落水溺亡。第十代宋公度,袭爵当月病逝,两代西宁侯前后脚一月内离世,留下两个年幼的嫡子。

宋世恩五岁,宋世本三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嘉靖两个月后也驾崩,接下来隆庆皇帝六年,一直到现在,十三年来,禁宫侍卫都没有主官。

禁卫是纯粹的皇帝私军,历代皇帝从没有在禁卫身上琢磨过什么制衡之道,就算皇帝没有亲政,也无人可以调动禁卫一人。

太后和张先生也不行,因为没有任何法理漏洞让他们钻。

禁卫子弟一大半是宋世恩这样的人,少半是高级武官子弟。

大明传世二百年,勋贵传爵近二百年,家家一堆子弟,而子弟,最终都会有一个当差实习经历,就是禁宫禁卫。

西宁侯能世掌禁卫,两个原因,一是顶尖军功,首代西宁侯宋晟虽跟随老朱,却是成祖的亲密战友,永乐朝镇守西北边境二十年。

二是血脉,宋家二代兄弟两人,娶的是徐皇后的嫡女,正牌公主,三代以后的西宁侯均身负皇家血脉。

从三代开始,西宁侯不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不带兵,专掌禁卫。

七代人下来,西宁侯提督禁卫早已形成祖制,别的人都没有资格,国公也不行。

再加上禁卫军士的特殊身份,可以说,所有公侯伯爵在袭爵前,年轻时都在西宁侯手下当过几年差,绝对的顶流。

……

皇帝抢权立威,试探内阁、太后,西宁侯这个突破口,非常微妙,张先生和太后不能随意处置。

他们若咬死不同意宋世恩提督禁卫,皇帝会裹挟着二百年的皇恩大义,把宋世恩一步一步顶在明面,逼着身后的勋贵与文官集团对撞。

对撞的结果嘛,动嘴勋贵肯定不行。

撕破脸动手,一万个张先生也不是手握三十万禁军的勋贵对手。

十三年来,没有袭爵的宋家毫无怨言!

十三年来,勋贵一体,公侯伯对西宁侯袭爵之事集体沉默!

十三年来,隆庆皇帝、慈圣太后,内阁张先生、司礼监冯保,宗人府,均对袭爵避而不谈。

这里面一定有大家的默契,宋世恩恼火的是,他不知道是什么默契。

这东西又不会记在史书上,但肯定不是‘天下民生’大义,一定是切切实实的利益交换。

顶着后知五百年的优势,宋世恩非常清楚,皇帝与张先生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张先生没有给皇帝‘拔刀’的机会,冯保离开张先生,屁都不是。

现在皇帝非要把宋家推到前台,自己就得想办法在所有人面前辗转腾挪地巧妙玩两年。

极其考验鸡蛋上跳舞的功夫,以及朝堂大佬间周旋的力度。

因为除了皇帝,大明所有人都希望未来的西宁侯此时闭嘴隐身。


侯府后院正屋书房,首位两个座椅,右侧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才四十岁,红袍锦缎,正是宋世恩的母亲。

上前恭敬行礼,“母亲!”

妇人点点头,宋世恩起身顺势坐到左首的空位,小孩在这个位置沉默了十三年。

紧挨左侧首位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是侯府实际大管家,宋公良,上代侯爷宋公度嫡亲弟弟。

“世恩唤二叔回来做什么?农事繁忙,二万人靠侯府吃饭,赶紧说完还得继续巡视。”

宋世恩摸摸鼻子,决定开门见山,把皇帝的要求快速向两人复述了一遍。

二叔冷哼一声,“这是袭爵的条件?”

“陛下没有说,大概是,他说了也不算。”

“世恩准备怎么做?”

“圣谕当然得听,不过不是和张先生争,家里先拿五万两银子,招点人手,陪陛下玩玩吧,能拖多久,侄儿就拖多久。”

宋世恩第一次与家里的两位主事人谈话,话音刚落,母亲与二叔对视了一眼,眼里透露出来的……是欣慰?

母亲轻咳一声,“我儿,五万两白银不是大数目,耍就耍了,但你要耍明白。”

哦!?这么顺利!?

宋世恩不好意思的再次笑笑,“母亲,二叔,还有一件事,家里得对外宣布,孩儿开始掌府事。”看两人投来不善的目光,又急急补充道,“当然,该做什么孩儿不会多事,我需要这个名声。”

母亲一声重重叹气,“哎!侯府转来转去,十三年了,还是躲不开这个宿命。”

二叔脸一黑,“好事,皇帝终究会忍不住。无外乎养点人手,打探消息,做点脏活罢了。小小年纪,就开始下作。”

反应很意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母亲,二叔,孩儿想知道,家里十三年没有袭爵,您二位是以什么条件换来的?侯府的家财安全?还是田庄或人身安全?”

这话好像完全判断错了,母亲站起来平静的说道,“我儿,你还年轻,记住,皇帝不可靠,凡事留一手!”说罢,头也不回的甩手离去,根本没有深谈的兴致。

宋世恩挠挠头,只好眼光灼灼的盯着二叔,迫切想知道答案,能吓死‘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淡定?

宋公良问了个问题,“世恩若掌府事,什么情况下会动用大笔银子?”

这应该是说大事的选择,想了想,不明所以,但银子动起来才能发挥作用,放到银库生锈简直蠢的无可救药。

侯府虽然十三年没有侯爷,却没有任何衰败,这很正常吧?

舅舅是成国公、岳父是镇远侯,五军都督府两个掌印都督,上几代人与其他公侯均有联姻。

勋贵祠堂家家互相供奉祖宗,不可能轻易衰败。

勋贵能做什么呢,好像做什么都行不通,无论任何事都会被皇家和百官针对。

况且现在还是掌控欲非常强烈的张先生当权,名为首辅,实为皇帝,顶层人物活的比百姓更加小心。

暂时也只能在禁卫转圈,玩点擦边球。

“二叔,宋府殷实人家,不偷不抢,没有动大笔银子的需要。”

二叔很满意,眼神里有一点亮光,考验宋世恩的定力和人性生存法则,这有什么?

宋世恩看自己说对了,立刻顺杆爬,“二叔,勋贵互相帮衬,我会与他们处好相处的。皇帝没有大臣说的那么简单,侄儿天天跟着,当然知道他是装的。比如,对潞王的宠溺,其实皇帝很讨厌他。”

宋公良刹那晴转阴,等宋世恩把后半句说完,脸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厌恶。

“世恩,这些年你不是进学,就是在大内当值,以后多参与一下勋贵之间的聚会就明白了。互相帮衬,傻子才会这样看。至于皇帝,一点也不新鲜,记住,皇帝不可信!”

宋世恩脑袋瞬间炸裂,不由得双手拍额,“二叔,就算勋贵是狼群,没有狼性活不下来,陛下目前做点事,还是能相信的,他…他还没有变坏。”

宋公良没有解释的欲望,脸上的不耐烦越发明显,站起来一甩袖子,照例冷哼一声,“我说的不是陛下,是皇帝!他什么时候好过,以后安心当你的值吧,冯保算什么东西,一介阉奴,值得你如临大敌。”

说完,留下懵逼的侄儿,背着手快速出了正屋。

宋世恩呆呆的看着二叔的背影消失在廊道拐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是陛下,是皇帝’代表什么意思。

不可靠!不可信!

本想议事,宋府两位当家人给未来家主一人上了一课,语气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算什么事!?

到底同意了没有!?

……

宋世恩心事重重的回到后院东边的小院,妻子顾千千在书房给准备了一点吃食和茶水。

宋世恩吃完后闭目靠在椅子上出神,丫环把碗筷收拾掉,顾千千就在一旁静静的刺绣做个香囊,这年头女人女红从不离手,侯府少奶奶同样如此。

两人已经成婚四年了,前几日宋世恩想与她拉近一点关系,发现她反应很……有礼貌~

夫妻之间,这就操蛋了。

母亲为了子嗣,宋世恩十四,刚能人道立刻成家,同龄妻子连续小产两个孩子。

十六,半年没有动静的嫡妻被母亲抛到脑后,一个月内纳了两房侧室。

可怜的娃,做这事的时候,满脑袋都是家族传承,妾室还小,又小产了一个。

就像禁宫的小皇帝一样,母亲和二叔除了对子嗣有要求,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准过问。

家里开会,每次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牌位,一句话都没有。

宋世恩平时回家,很少同床,两年多没碰过,感情融洽就见鬼了。

两个小妾都是顾千千的族妹,她们生孩子,会过继到顾千千名下,这是勋贵家里的常规操作,也是宋府对顾府联姻的一个‘交代’。

交代!?

宋世恩突然站起来,对呀,得去找正儿八经的勋贵问问,反正都是自己人,立场一致,绝对不会冲突对立的自己人。

“千千,为夫一会去顾府看看岳父大人,你去不去?”

“啊!?”顾千千一抖,不明白宋世恩突然回娘家做什么,低头斟酌了一下,“夫君,妾身还得请示母亲,父亲大人应该在左军都督府,您谈正事,妾身就不碍事了。”

宋世恩摸摸鼻子,夫妻档夭折,也没客气,时间很紧,出门直奔正阳门里的五军都督府。


西宁侯府虽在外城,却是距离皇城正门最近的民居。因为承天门与大明门之间,全是朝廷中枢衙门。

而大明门又紧挨正阳门,宋世恩出门进入正阳门大街,连过两道门禁。

东文西武,右手是六部衙门,左手是五军都督府,第一个是前军,第二个是右军。

在这里计划被打断了,虽然下一个就是左军衙门,却也不得不跟着一个蟒袍中年人进入右军都督府。

宋世恩两个亲舅舅,一个是伦理上最亲的,一个是血缘上最亲。

宋朱氏并不是上代国公夫人亲生,朱府有嫡子无嫡女,联姻也是遗憾,就把妾室所生的宋朱氏过继到正房,上族谱,变成了嫡女。

成国公朱应桢,刚袭爵两年,掌右军都督府,不知道他外出做什么,刚好在门口碰到。

打了个照面,招招手,示意宋世恩跟着他入衙。

无所谓,顶尖公侯找谁都行,甚至英国公也一样。

五军都督府均为军功勋爵掌印,来来去去也就七八家,轮换倒是挺频繁,有时三年,有时甚至一年一换。

多此一举。

就像一桌子人吃席时换座位,一个动,个个动,动来动去还是这一桌人,不增不减。

这,就是大明顶流勋贵,世袭军权。

外甥找舅,宋世恩到这里一点不虚,与外面的轮值大员客套几句,跟着朱应桢来到值房隔壁休息室。

朱应桢虚指了一下侧面的椅子,示意落座。

“谢谢大舅。”

“听说陛下最近与你谈过话?还询问别家的子弟,你为什么不袭爵?呵呵,你母亲这几年紧张过头,她该好好歇歇!”

宋世恩给成国公和自己沏了两杯茶,“是,也是外甥不懂孝道,疏于掌府内之事。”

朱应桢接过热茶吹了吹,轻尝了几口,歪头想了想,“我刚袭爵两年,勋贵以英国公张溶为主,但他年老逐渐不再主事,京师勋贵现在靠定国公徐文壁主都督府,你岳父镇远侯顾寰为辅,舅舅再次。大家不是不帮,这里面的尺度很难掌握呀,你懂吗?”

不想听他扯远了,也不担心朱应桢走漏什么风声。

宋世恩站起来绕到主桌后面,低声在朱应桢耳边说了两句,成国公猛得回头,双眼大瞪,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禁宫大内,对百姓来说是禁地,对外臣也是不可闻之地,对他们这些顶尖勋贵来说,想知道什么,简单的很,太简单了。

朱应桢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坐下等等,舅舅到隔壁一趟,用不了多久。”

然后……

隔壁左军都督府,宋世恩还没等两刻钟就被叫了过来,自己的老丈人和定国公都在。

第一次进入这个圈子,还这么突然,有点猝不及防。

朱应桢拉着他胳膊到圆桌旁边,“世恩,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陛下的事得问清原因。”

宋世恩躬身行礼,“见过公爷!岳父大人!”

两人点点头,定国公表情非常凝重,“坐吧。老夫想知道,陛下留暗手,是不是心血来潮,是不是游戏心态,是不是起了亲政念头,你可知其中干系重大?弄不好就是宫变?”

能吓死‘宋世恩’的事,肯定不是小事,自己知道将来走向,他们不知道啊。定国公问完,三人同时用灼灼的眼神盯着他,宋世恩反而平静落座,怎么说呢!?

突然想起皇帝的一句无心之言,“公爷,岳父大人,舅舅,锦衣卫最近有什么人事变动吗?陛下说锦衣卫有个废物死的一文不值,晚辈不懂陛下在说谁。”

三人一愣,均皱眉想了想,又齐齐摇头,朱应桢答道,“锦衣指挥刘守有对冯保言听计从,依附张先生,并没有什么变动,也没有大狱。”

看来皇帝做的很隐秘,身份在那里摆着呢,“晚辈可以肯定,陛下不是要复西厂,他就是赌气,想让朝臣和百姓听到他的声音,能有一个独立于厂卫之外的消息通道。”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有点尴尬,甚至越来越尴尬……

宋世恩一头雾水,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镇远侯顾寰轻咳一声,“世恩,西宁侯世掌红盔,一直做这事!大内,大内,没有独立的武力和消息渠道,叫什么大内。估计亲家仙逝,先帝荒废了红盔暗卫,陛下年幼,断了传承!”

成国公徐文壁看宋世恩依旧一脑袋问号,轻咳一声,“西厂的人,就是禁卫、锦衣亲军和内宫太监,西厂被撤,但人在,只要陛下他想知道的消息,有没有那个衙门一点不碍事,皇权制衡,你懂了吗?”

宋世恩恍然大悟,想起二叔和母亲的反应,沃日,这才是侯府真正的底蕴吧!?

朱应桢突然一拍桌子,“我知道陛下眼中锦衣卫的废物在说谁了,哈哈,陛下用不着这样,给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递个消息就行。京营三十万,他若决定翻脸亲政,还不简单嘛。”

另外两人也点头附和,神情如释重负,顾寰轻笑一声,“的确有个废物,武清伯李伟二女婿,慈圣太后嫡亲妹夫,陛下小姨夫,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陈胤征。”

宋世恩不懂他们在说谁,对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徐文壁更清楚,解释道,“太后的嫡亲妹子比你大两岁,武清伯不能与勋贵和重臣联姻,太后看中了当时还是大汉将军的陈胤征,结婚五年,听说这个陈胤征回家一见到夫人就磕头,连床都不敢上,直到两年前,突然病故了。”

朱应桢跟着再笑,“陛下应该是想让他打听消息或组建暗卫,这家伙世袭军户,出身卑微,连发妻都不敢碰,更不用说隐秘的消息打探,哈哈~”

三人了解皇帝在‘脱裤子放屁’,彻底轻松下来,都拿起身前的茶水品尝起来。

宋世恩眉头紧锁,历史果然遗漏了很多东西。

又想到某个环节,他们这个推理不对,行不通,不由得捏捏眉心。

顾寰看他发愁,安慰道,“世恩,西宁侯世掌红盔,提督大内暗卫,知道的人不多。勋贵中几家公侯知道,但没人过问,怎么做,做什么,那是你与陛下的事情,没人会多嘴。我们能帮你,但又不能帮你,希望你能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宋世恩摇摇手,“岳父大人,没您想的那么简单。三位前辈经常轮值提督内宫禁卫,忘了一个关键的人物,陛下的陪读,太后的外甥,武清伯嫡孙李铭诚,他一年前就不在禁宫常住了,但隔几日还是常与陛下私下交谈。太后让武清伯三个儿子掌皇庄皇店,我们在这里交谈,也许陛下三两天后就知道了,呵呵,陛下果然聪慧,我不是唯一的后手准备。”

三人怔怔愣神,定国公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少紧张,“世恩,无所谓,不管是东厂、西厂、内厂,或者陛下再起个什么名堂,都不会大白于天下,他想玩多少消息通道,是皇权自由。我们管不着,只要不是宫变夺权,每个臣子都是一个消息通道,你懂了吗?”

宋世恩在他说的时候,也明白过来,果然都是大人物,眼界高的很,“谢公爷,明白了。勋贵掌兵只管动手,文官掌政只能动嘴,原来如此!”

“哈哈,不错,孺子可教,就是这么简单,勋贵装傻充愣混日子,随便文臣叫唤。三十万京营禁军尽在掌握,陛下一言而动,让他们吵吵去吧。”

宋世恩内心不禁腹诽,可你们把京营用废了,把大明国防用废了,亡国之罪。

稍微沉脸没有回应,徐文壁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世恩,勋贵传世二百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聪明人会死的很惨,以后你会懂的,不懂就是大难。现在我们说说暗卫的事吧,陛下就算空手套白狼,你明白多少?”

“公爷,当时在禁宫,陛下说他要知道他想知道的,要做他想做的。”

“不,这事得公私两面看。皇家的私事太多,咱们谁做都可以,公事嘛,免不了和张先生闹别扭。英国公不想让勋贵与内阁起龌龊。”

宋世恩再次郁闷,真尼玛复杂,但也顺着定国公的意思点点头,“是,谢公爷教诲,晚辈也是这么认为的,应该先提督禁卫。”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好像不愿宋世恩生事,又觉得这事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宋家做不了主。

顾寰是岳父,只好他来劝了,“贤婿,提督禁卫可以,但也仅此而已,你要明白,内阁改革,国库日益充盈,争斗仅限于禁宫,不得蔓延到外廷。”

不错,这个反应完全在宋世恩预料之中。

立刻拱拱手,“公爷,舅舅,岳父大人,晚辈当然明白,会尽量拖一拖,但愿陛下有足够耐心。”

“好,世恩明事理。”徐文壁大喜,还拍拍宋世恩肩膀,“徐家支持陛下十万两白银,器械、马匹、粮草等,禁卫都有配马,全在京营养着,你可以随意抽调。”

顾寰和朱应桢也立刻应声,“这是皇权大事,定个地点,大家都给你点钱粮支持,但也仅此而已。”

宋世恩愕然,“用…用得着?”

三人没有回答,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一言戳破,几人马上闭嘴看戏。


宋世恩出左军都督府,朝天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趟出奇顺利,与几位实权勋贵瞬间达成共识,不再是独走夜路,多少有一点安全感。

衙内三人在宋世恩走后,却一个比一个阴沉。

徐文壁沉声道,“十三年了,皇权永远离不开暗卫,这些年张先生和太后只字不提。陛下既然主意已定,圣谕之下,世恩能怎么办,一发不可收拾啊。禁卫是皇帝私兵,宋家若不能提督禁卫,陛下还会找其他人,到时候,勋贵还怎么一体生存。”

顾寰点点头,“好在世恩平日虽沉默不语,内心却明亮,害我们瞎担心好久。”

朱应桢插嘴说了件不相干的事,“呵呵,原来陈胤征死于岳父之手。”

徐文壁冷眼一翻,“应桢,勋贵一体,不用你提醒,世恩是公度嫡长子,我们几家起誓答应过公度,他的孩子铁定会袭爵,谁也抢不走,孩子教训教训无妨,太后和张先生若威胁世恩性命,那就是逼着大家请陛下亲政。”

顾寰打了个圆场,“应桢也是关心则乱,陛下和世恩还小,让他们玩玩吧,顾某去找老国公,与太后和张叔大通通气,别太过分了。”

徐文壁摇摇头,“不,这是公事,徐某去找老公爷,你们去找宋公良。世恩可以为皇帝组建新的暗卫,但隐匿之人不得现世,这是大家早就商量好的,希望他遵守约定。”

……

宋世恩后世刚毕业时,在公司里跟着副总跑公关。

有些事放不开,觉得羞耻,龌龊。

酒桌上经常不自在,做不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更做不到嘴上笑嘻嘻、心里嘛卖批。

于是,很多话有了隔阂,不自然。

就会有疙瘩,有疙瘩自然降低效率。

直到几次过后,副总作为前辈,给宋世恩上了一课。

“记住,钱是财富,它的流动只象征着一种付出或收获,这个过程叫雇佣。老板给你发工资叫雇佣,你拿公司钱去办事,也叫雇佣。你是雇主的代表,为什么总对一个拿钱办事的临时帮佣那么客气!?”

宋世恩恍然大悟,是哦,还是人家活得明白,‘请人办事’瞬间化为‘雇你做事’。

无论多高的地位,瞬间成为‘帮佣’。

点头哈腰变为腰板挺直,大家瞬间拉平地位,做‘老朋友’。

虽然后来倒霉了,但不影响宋世恩把他作为一个人性道理来看待。

大明朝西宁侯嫡子,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的交叉演变,不是单纯的雇佣利害关系,是统治阶级相互利用、相互依附关系。

高层眼里的皇帝,与百姓眼里的皇帝,有本质的区别。

权贵若把皇帝完全当作皇帝,会死的很难看。

宋家有资格把皇帝和朝堂大佬当作生意伙伴、甚至竞争对手来对待。

……

回到侯府,一个人坐书房,把所有人的动机和立场又推演了一遍。

勋贵与文官是天然的文武对立面,封建社会,对立的本质是利益分配权,可不是什么正义公道与强权腐败的对立。

自己是个白身,能在皇帝和顶尖大佬面前‘谈合作’,已经是出类拔萃了吧!?

还得和母亲二叔谈谈,对自己孩子都不相信,过分了。

想要活得自由,前提,是得活着。

书房随便找几本书翻了翻,里面有书签、笔记,前主人读书很认真。

仅仅看了一瞬,脑海里的记忆像是太阳出山似的,突然光芒四射,恍惚间竟然有一点眼花。

不一会儿,宋世恩满脸震惊,闭目抬头沉思片刻,立刻起身把书架上所有的四书五经翻了一遍。

没错,过目不忘。

两个宋世恩,一个认真读过所有书,一个有社会经验和阅历眼界。

一经融合,其效果不亚于武林高手的灌顶传功。瞬间有一种念头通达、三花聚顶的舒适。

四书五经、武经七书、百将传,塞了满脑子,像是刀刻斧凿一般难以忘记,魂穿的福利才来了?

“夫君!?”

耳边的低呼让坐在躺椅里的宋世恩浑身一颤,猛得惊醒。

顾千千端着一碗粥、一张面饼和一盘咸菜,正看着屋里四处乱扔的书发蒙。

“夫君在找什么手稿吗?您说一声,我来找。”

“没什么,好多书忘记了,瞎翻。”宋世恩接过饭盘,放到书桌上开吃。

侯府当然有好食材,可惜,上好的食材需要‘简单’的烹饪,厨子做不了,看得纠结,吃得更纠结,不如不吃,素食反而不错。

这是晚饭,吃完漱口,顾千千还在一本一本收拾。

今天脑力活动有点多,留着她收拾,绕过屏风到后面的床榻准备休息。突然看到架子上狭长的苗刀,十指竟然条件反射似的乱抖了几下。

作为侯府嫡长子,的确承受了惨无人道的灌顶教育。

五岁入族学,之乎者也学到十二,被一脚踢到京卫武学。

武学苦练三年后,进入大明禁卫,护驾侍卫亲军,专职守卫禁宫,随侍皇帝左右。

宋世恩在狭长的家传宝刀前站了一会,歪头回忆了一下,左手一把拿起刀鞘,一股血脉相连的熟悉感,右手虎口朝上,阴手一握,‘呛啷’一声,屋里寒光闪闪,顺势一转,又化为阳手正握。

阴手?阳手?

打死也不记得自己知道这种专业性的武艺知识。

浑身血液加快,心脏与肌肉突突直跳,强烈的舞刀冲动。

提刀到院中,完全靠着肌肉记忆。一瞬间,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扶芙蓉雍容而清冽,闪出深邃的光芒,人刀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又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吞噬鲜血…

直到精疲力竭,宋世恩一声长啸后停了下来,抬起刀身轻轻抚摸,这小孩真他酿天才啊。

转念一想,老子一身武艺有什么用?能挡住火统一铅子吗?

啪啪啪…

顾千千和两个小妾站在门口,使劲鼓掌,“夫君苦练六年,快如闪电、游刃流畅,已至入神之境。”

宋世恩哑然,“千千,我之前有这么厉害吗?”

“我爹都说夫君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之前刀法稍有迟滞,今日圆润如意,夫君一朝顿悟,难有敌手。”

傻子才拿刀去砍人,宋世恩倒是明白了,这还是灵魂融合后的福利,记忆力强悍、身手敏捷,强身健体够用了。


宋世恩后世工作之余,喜欢到健身房磨时间。

看…

呃,别想劈叉了。

健身房上下有拳馆,经常看人搏击,空手道、跆拳道、泰拳、截拳道、太极、散手等等。

谈不上通,就是‘见过猪跑’,仅仅会一点点,顺势练了两招,大乐,笑呵呵泡澡休息。

初步目的达到,心情放松之下,武艺都融会贯通了。

而这个时间,因他泛起的波澜才刚开始荡漾。

大明五个国公,京师三个,南京一个,云南一个,勋贵的领头羊可不是中山靖王之后,而是张辅的英国公世系。

单从辈份就能看出来,西宁侯都该十一代了,英国公第四代还在。

张辅、张懋、张仑、张溶,每个都活的够长,特别是一二代,四朝元老,两代下来,成了勋贵绝对的中流砥柱。

大明每朝都有权臣,每个权臣都大骂勋贵,每个人又与勋贵井水不犯河水,骂是政治需要,远离是生命需要。

勋贵独特的传世之道,老朱家独特的制衡之道,京营三十万,广义上全部叫禁卫军。五十多卫,全部归五军都督府勋贵节制。

后世一说明朝,就说京营如何如何垃圾。

那是先入为主,得再往前看,大明初期的国战全部是京营主导。

京营,他的本质一直是国防军,大明最庞大的机动战力,皇帝不会把垃圾放到身边。

皇城每日五万禁军轮值,外围四万人是下十二卫。

勋贵与皇帝嘴里的禁卫,单指西宁侯提督的禁宫侍卫,即上十二卫八千人。全部,全部是高阶武将的嫡庶子。

无论是下十二卫,还是上十二卫,都与京营有对应的编制称呼,但上十二卫完全独立于大明军队体系。

其中锦衣卫大汉将军、旗手卫明甲将军共三千人,他们是宫廷仪仗,剩余的全叫红盔禁卫。

禁卫里的卫,只代表互不统属,与外面的卫不同,一卫只有五百人,像宋世恩,府前卫统领,手下五百人。

除了严酷的轮值规矩,毛事没有。

扯远了,意思是想说,勋贵有绝对的‘动手’能力,制衡他们的根本核心,从来不是什么文官政务体系,而是与皇权捆绑的‘世袭罔替’。

与文官想比,勋贵有变态的人身安全权利,犯罪都不怕大明律,只有皇帝一人能裁决。只要不造反,安稳传爵没问题。

当世英国公张溶,嘉靖十四年袭爵,掌五军四十四年,宋世恩得叫他老祖宗。万历二年逐渐退掌五军,近年更是大门不出,由其子张元功代掌后军都督府。

定国公徐文壁下值后,直接到城北的英国公府邸,等了很久,张溶才拄拐来到客房。

“打扰公爷了,晚辈惭愧,不得不到府邸请教。”

张溶虽行动缓慢,满脸老年斑,却耳不聋眼不花,闻言点头示意落座,自己挪到主位,缓缓开口。

“元功与我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宋家的那孩子老夫知晓,很老实,没必要紧张。”

“公爷,晚辈倒不担心他,实在是陛下把他往火坑里推,稍微过线,大家都会被牵着走。”

张溶鼻子重重出了一口气,“无妨,老夫发过誓,公度的孩子定会袭爵,谁都不能改变。他还小,拖几年吧,陛下若强出头,可以提督禁卫,让陛下活动活动,仅限禁宫。”

“公爷……”

“无需多言,老夫会与张先生和太后通通气,内阁不能把公度的孩子往火坑里推,勋贵安稳,内阁安稳,朝事才能安稳,你们都别多事,让孩子们与冯保玩玩吧。”

徐文壁听到英国公与大家的想法完全一致,立刻躬身行礼,“劳烦公爷,晚辈告退。”

……

同样的时间,位于禁宫东南的文华殿内阁公房,张居正经常夜宿值房。殚精竭虑,又是一天的忙碌。

冯保从禁宫东面的护城河绕到正门,在文华殿院内酝酿了一下,才求见这位宫府一体、大明有史以来权力最大的内阁首辅。

“张先生应保重身体,大明还靠先生重振雄风。”

张居正趴在一堆文牍里,头也未抬,左手虚指了一下,“內相夜不入睡,有何指教?”

冯保抿嘴无言坐到左首,屋内的舍人给两人倒了杯茶,大太监看首辅对奏折入神,不由得轻咳一声,“张先生,禁宫有事。”

相貌堂堂的张先生,闻言只好放下手中的奏折,“哦!?陛下聪颖好学、不辍经筵,能有什么事?”

“张先生,禁宫有佞臣。”

张居正微微一笑,丝毫不感兴趣,再次低头看起手中的奏折,“禁宫一切以內相为主,內相自便即可。”

“陛下欲让西宁侯嫡子袭爵,提督八千禁卫!”

随着冯保急急道出缘由,张居正把手头的奏折一扔,冷冷说道,“怎么!?宋家不安生!?”

“不,是陛下,天子最近多次询问禁卫和宫人,为什么西宁侯十三年未袭爵,西宁侯嫡子宋世恩被多次召见,陛下有意让他袭爵。”

“多久的事!?”

“半个月!”

“谁的主意!?”

“陛下!”

短短两句话,张先生从文牍后面起身,绕到桌前,坐到冯保对面,喝了两口茶水。凝神片刻,嘴角一撇,“陛下眼光不错。”

“张先生,我们虽与勋贵有约定,但西宁侯嫡子不同,应予以惩戒,剥离禁宫守卫。”

“內相多虑了,小孩子而已,何况宋家孩子还身不由己,老夫相信內相可以掌控,别过火,敲打敲打就可以了。”

冯保看张先生对禁宫权力危机丝毫不以为意,再次劝解道,“世人都知,张先生虽为相,实为摄。陛下不是冲咱家来的,咱家受太后知遇大恩,陛下误解无所谓,但不能坏了改革大计。”

张居正对冯保今日的表现很诧异,“内相为何如此不安!?放心吧,西宁侯不会轻易袭爵!”

老太监也知道自己有点着急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好翻旧账,“张先生,两代西宁侯为何暴毙,是……”

张居正豁然起身,“內相,往事已矣,不必再提,就算陛下让西宁侯提督禁卫,禁宫还在內相掌握之中,不必庸人自扰。新政如火如荼,老夫不想与勋贵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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