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可是我确确实实看到他眼里的受伤。
最特么奇怪的是,我居然会觉得过意不去。
这怕不是原主意识还残存着?
“我知道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在乎,你不会嫌弃我的吗?”
这男人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一字一句尽是真诚。
可是,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货,不仅不高,长得还有点欠火候。
反正我是看不上的。
我张嘴想说什么来着,突然眼眶一红,莫名其妙地抱着他的腰。
我去!
什么鬼?
鬼上身了这是?
“阿延,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
不敢相信,这是从我口里吐出来的话!
我明明只想离开这里,为什么现在不受控制了?
【检测到宿主意识正在涣散,警报!】
“系统救我!"
【救不了。】
我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意识在迅速地涣散。
我这么快就要嘎了吗?
还有这个男人放在我腰上的双手,我本能地想推开他,却不受控制地抱得更紧。
终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有意识,已是天光大亮。
我躺在那张令我作呕的床上,只有一张单薄的被单遮盖着身子。
而此刻,我……一丝不挂。
那种令人呕吐的气味充斥着我的嗅觉神经,简直把我逼到崩溃的边缘。
我紧紧抓着被单,连滚带爬地跑到门边。
正好那个男人穿着昨天那件蓝色格子衫回来,撞个正着。
他见我,先是一愣,随机笑着过来捧我的脸,“怎么不再睡会儿?”
睡个毛!
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
你挫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不注重卫生!
奈何这些想法我都没办法说出来。
只要我一张口,那些话就像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
简直生无可恋。
“我……”我遮遮掩掩地看着别处,“我做噩梦了。”
他倒也真的相信了,牵着我的手就往回走,“有我在,别怕。”
“就是有你在我才害怕。”
“什么?”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话,但是又没有听清。
“我说,有你在,真好。”我不得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演得天衣无缝。
奇怪,怎么刚才想说说不出来,现在又可以了呢?
我就那么很是不情愿地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出租屋。
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过了一个晚上,我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了,小芸,你不舒服吗?”他拉着我坐在那张床上,很是关切。
“没什么,可能是怀孕了吧。”
我脑子一抽,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他不再说话,这狭小的空间里静得连苍蝇飞过都能听见。
我注意到这个男人表情不对。
一看就是不想负责任的那种。
看他紧锁的眉头,本就不好看的脸多了几分猥琐。
妈的,这恋爱脑眼瞎吗?
你恋爱脑也麻烦找一个稍微看得过去的吧,再怎么不济,也得是我前任那个标准吧。
心里腹诽着,忽地被他握住双手。
他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小芸,把孩子拿了吧。”
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这种男人我在电视剧里见多了。
可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装作很受伤,“或许没有怀上呢,说不定我只是昨晚在外面着了凉,感冒了。”
“如果是这样,最好了。”
什么?
我生病,你还高兴?
“小芸,真的不是我狠心。
你知道,我做梦都希望你能为我生一个孩子。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让你跟着我已经很委屈你了。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流浪。
我们现在的经济实力是不允许这个孩子出生的。”
瞧瞧,这说的句句在理。
我都差点感动了。
等会儿,我真的……感动了。
我感觉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打转,鼻子也酸酸的。
然后一把扑到他怀里,哽咽着说:“阿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女主恋爱脑怕不是晚期?
无可救药。
快到中午的时候,这个叫阿延的男人接了一个电话。
他说老板那边让他赶紧回去加班,不然工资就别想要了。
“小芸,我也是迫于无奈,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只能先委屈你了。”
说罢,他在我额前落下一吻。
把我恶心得面部扭曲。
他走了。
走之前,还特地给我嘱咐,“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哪也别去,我可不想再满世界地找你了。”
我乖乖点头,后脚就脚下抹油,彻底消失在这个鬼地方。
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呐!我好像得到了救赎。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万一他待会儿杀回来,就真的跑不掉了。
我赶跑到人多的地方,看到几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公园里玩耍。
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和另一个分不清雌雄的人谈笑,而她脚边的那个小男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这边。
我笑着冲他招手,他就乖乖过来了。
而一切进行得太过丝滑,那个女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姐姐,你好漂亮。”
“小弟弟嘴真甜。想听姐姐讲故事吗?”我十分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连连摸他的小脑袋。
“想。”
“姐姐可以给你讲故事,但是你也给姐姐一个硬币,就你手里这个,可以吗?”
没错,我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家伙手里有几块硬币。
看他穿着以及妇人的打扮,这是个地道的富人。
他很是听话地把手里的硬币悉数塞到我手里,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吃不上饭?”
我必须承认,在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我狠狠地点头,再次摸摸他的小脑袋,“谢啦,回头找你玩。”
他就那样挥手向我告别。
我用两块硬币乘坐公交车到了另一处。
这里是哪,我并不知晓,但是我可以放心的是,他找不到这里。
然而我的计谋落空了。
当天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星星时,我失控地跑到电话亭,打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来。”
听到这话,我心如死灰。
狠狠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恋爱脑。
事实上,我确实是这么做的。
不过我没料到这恋爱脑这么虚弱,一拳就昏过去了。
我,自然也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