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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盛世:短命太孙还能拯救一下精选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是夜,保和殿灯火通明,礼乐大作,往来名士络绎不绝,一派煌煌盛世之象。
不久之前,当代衍圣公希学先生自感久病缠身,恐大限将至,遂赶赴京师面见皇上,一来体现衍圣公府对朝廷的尊重与顺从,二来则是确定下一代衍圣公的人选,向皇上求一道册封下代衍圣公的恩旨。
与郑本、宋讷等硕儒名士不同,希学先生乃是圣人血裔,且素好读书,善隶当,文词尤雅,每宾客宴集,谈笑挥洒,烂然成章,堪称士林楷模,真正的大家名士。
皇上突然宣布于今夜赐宴,宴请一众硕儒名士,原本还有些不愿前来者,但在确定希学先生将会出席后便纷纷联袂赶来,足以见其威望之重。
宴会地点设在保和殿,位于皇宫外城,此殿彩龙飞檐,琉璃为瓦,金砖铺地,乃是每年除夕、正月十五,皇上赐宴外藩、王公及一二品大臣之地,今夜宴请一众儒生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此刻殿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往来侍女彩衣飘飘,尽皆忙碌地准备着珍馐佳酿,可谓是给足了一众硕儒名士们极大的面子。
似乎正因如此,今夜前来赴宴之硕儒名士,无一不是笑逐颜开,满面春风。
他们虽然口中对其不屑一顾,但身体却还是十分实诚!
朱雄英也早早地被老爹朱标带着,一路疾驰而来,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亦步亦趋地走进了保和殿内,此刻距离开宴时辰尚早,却已是硕儒满座,名士云集。
朱标与朱雄英二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朱标这位先秦君子的贤名可是天下传扬,不但得到文武百官敬重,于士林之中亦是交友广泛。
道理很简单,虽然这些硕儒名士们不喜欢霸道狠辣的太祖爷,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同朱标这个谦谦君子交好往来。
直到这一刻,朱雄英才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家老爹的恐怖影响力,令他有些胆战心惊!
朱标的身影甫一出现在大殿之中,几乎所有的名士全都起身致意,含笑行礼。
他们行的不是君臣之礼,而是同辈友人之礼。
名士既然称其为名士,自然心中有着自己的傲气,即便在宴会之上佯装醉酒,根本不鸟他这个当朝太子,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偏偏几乎所有的年轻名士尽皆起身行礼,给足了朱标这个谦谦君子面子。
眼尖的朱雄英注意到,唯有座位靠前的几个白胡子老头始终稳坐钓鱼台,屁股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而李希贤则急忙起身,正准备上前行礼,却被朱标抢先一步,含笑强行扶了回去。
“先生不必多礼,否则就是折煞学生了。”
太子这一副尊师重道的谦谦君子模样,令许多硕儒含笑点头,显然对其颇为满意。
他们也随即注意到了朱标身后的朱雄英,不免暗中多看了几眼。
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位皇长孙,朱雄英殿下了吧?
看他样子竟还不满十岁,最多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半大孩子!
那等千古绝句,岂能是他一个龋齿小儿能够写出来的?
亲眼见到了朱雄英,一些硕儒名士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尽管朱某人丰神如玉,朗若冠星,却还是掩盖不了他只是一个小屁孩儿的事实。
这就令人有些失望了。
想想也是,那等连这些硕儒名士都不一定写的出来的千古绝句,李希贤却说是这个小屁孩儿写出来的,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面对众儒,朱雄英感知到了不少恶意的目光,本欲行弟子礼的他索性装作不知,恍然未觉地左顾右盼,浑然不把这些家伙放在眼中。
郑本见状嗤笑一声,对身旁的李希贤低声嘲讽道:“李老头儿,这就是你口中的妖孽弟子?其他暂且不提,面见师长竟不知礼数,呵呵,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啊!”
其阴阳怪气的嘲讽,令李希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急忙喝了一口案桌上的美酒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也没有考虑到,长孙殿下入文渊阁不过几天时间,自己还没来得及教他一些基本的礼仪。
比如见到自家先生或者硕儒名士时应当行弟子礼,这是文人士子最基本的应有礼节。
结果长孙殿下甫一出场,便跟没事人儿一般东看看西望望,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如此一来,倒是惹得不少儒生有些反感了,对其的失望更加浓郁。
期望有多高,失望便有多高!
本以为这位长孙殿下是一个天才诗才,却不料竟是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朱标急忙对众人报以歉意的微笑,强笑解释道:“英儿方才大病初愈,望诸位先生不要见怪!”
“太子殿下这是多虑了!”
“无妨!无妨!长孙殿下这般倒显的机敏可爱……”
“是极是极!瞧这机灵劲儿,日后必定又是一个谦谦君子!”
朱标笑得脸都快僵硬了,心中却是在不断地咆哮。
朱雄英这个小兔崽子,他绝对是故意的!
自己昨夜嘱咐过他无数次,一定要记得向大儒名士行弟子礼,这是赢得好感的关键一步。
这个小兔崽子当时满口答应,绝对不会出问题,现在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里看热闹,似乎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件重事!
一到属于他的座位坐下,朱标便收敛了脸上的僵硬笑容,满脸铁青地瞪着朱雄英,似乎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后者一脸无辜地望着他,非但没有开口解释,反而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鸡腿……
“放下!不能吃!还未开宴!要等父皇开口了才能吃!”
朱标气急败坏地夺下了朱雄英手中的鸡腿,恶狠狠地咆哮道,恨不得将这个兔崽子狠狠地揍一顿。
是!
老子是叫你别在宴会之上出风头!
但老子不是叫你在宴会之上装傻子啊!
难道这两者……是一个意思吗?
朱雄英对老爹的厉声呵斥置若罔闻,转眼又将主意打到了了眼前的美酒之上,竟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啧啧啧!
这宫廷玉液酒……味道不咋滴啊!
按理来说,宫中用品自然都是整个大明最优异者,代表着整个大明各行各业的顶尖水平!
但这佳酿甫一入口,就让朱雄英有些失望了。
或许,这倒是一个赚钱的好门路!
后世那些闻名天下的美酒,足以甩这酒好几条街了!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朱标悄悄抬手指了指坐在一众硕儒名士最前列的老者,郑重开口道:“看那边,那位是当代衍圣公,孔希学先生。”
朱雄英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枯黄的白发老者,头扎儒巾,双目前视,须发飘逸,倘若不是因其面色枯黄,显得状态不佳,只怕就是一尊活脱脱的圣人,尽显至圣先师风范。
不过目光敏锐的朱雄英还是察觉到了老者浑浊的双眸之中,时不时迸射出的智慧光芒。
这位衍圣公,看似半截身体已经入土,活不了多久,实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货色啊!
“你再看右边这位先生,乃是翰林学士兼国子监祭酒宋讷先生,老成端谨,雷厉风行,深受父皇信重!”
朱标的声音传来,令朱雄英身体为之一振!
宋讷!
李老魔头进化版,杨某信弱化版,真正对学子严厉刻薄到了极致的狗贼人物!
其任国子监祭酒期间,也就是中央最高学府的校长,实施推行了极其苛刻甚至有些变态到残暴的治学方针,借此整顿国子监内学子娇奢安逸,骄横跋扈的不良风气!
这种“乱世用重典”的暴虐手段不但短时间内重塑了国子监学风,还有效保证了治学成效,最为关键的是这种做法令太祖爷十分满意!
也正因如此,宋讷深受太祖爷信重,即便被他逼死的国子监学子不在少数,却丝毫不能撼动其地位分毫!
为此不久之后,还有一位吏部尚书将会因此事搭上自己的性命!
朱雄英深吸了一口气,远远向其望去,只见三名须发皓白的老学究联袂而坐,尽皆满脸肃穆,横眉冷目,不苟言笑,腰背挺得笔直,不见丝毫情感。
似乎察觉到了朱雄英的目光,三人居中的老者陡然射来了一道冷漠锐利的目光,将朱雄英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收回了目光。
你娘咧,太可怕了!
那个老东西肯定就是宋讷,旁边那二人则是其左膀右臂,国子监司业王嘉会、龚斅!
三个没有丝毫感情的机器,将国子监这个曾经魑魅横行之地改建成了全体麻木的学子监狱,为朝廷贡献了一个又一个麻木不仁的“杰出士子”,让他们奔赴大明各地为官为吏……
一想到这儿,朱雄英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得想个办法整死他!
最不济至少得把他从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上拖下来,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学子会受到其残酷的迫害!
但这厮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地位稳固无比,深得太祖爷信重啊!
这个事情,有点难办!
“你再看左边这位乃是钱宰钱公,校书翰林兼五经博士,会稽大儒……”
“他右边这位是张美和张公,任翰林编修兼国子助教,清江名士……”
“这位是聂铉聂公,翰林院待制,清河硕儒……”
“那位是郑本郑公,四辅官之春官……”
“他身旁这位便是赵民望赵公,四辅官之夏官……”
为防朱雄英再闹出方才那样的笑话,爱子心切的朱标一直喋喋不休地给他介绍着一众硕儒名士的身份,听得朱雄英极其不耐烦。
他正思索着在大明开创美酒行业,以赚取暴利,哪有这闲工夫认识那些老东西?
就在朱某人快要忍不住冒火时,殿侧一方传来了宦官尖锐高亢的嘶喊声:“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在众人三呼万岁中,大明帝国的开国大帝,集整个大明权势于一身的男人,太祖爷朱元璋,缓缓走到了龙椅之前。
锐利的目光来回逡巡,在下方群臣身上一一扫过,确认该来的人都来了之后,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终于温和开口道:“诸卿,平身吧!”
他本想给郑本之流一个下马威,思索之后却并未做出这种可笑的事情来。
是的,可笑!
他是大明帝国的天子,是这些臣子的君父,岂能因为他们耍性子就做出掉价之举!
“开宴吧!”
一道简单的命令,揭开了觥筹交错的欢乐大幕。
士子风流,文人不羁,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换作一般朝臣,在皇上没有开口致辞的情况下,此刻定然俯首埋头,苦干刨食,根本不敢多说一句。
但他们不同,他们皆是蜚声宇内的硕儒名流,在俏丽侍女斟满美酒后当即举杯痛饮,似乎这般放浪形骸才能展露出他们自身的风流不羁。
菜是珍馐美食,酒是上等佳酿,一场饕餮盛宴不知不觉间已然进行了大半,却无人开口谈及正事。
这就令太祖爷心中有些不忿了,老子花钱设宴宴请你们,不是为了看你们醉酒丑态的!
一群自命清高的恶心东西!
太祖爷随即看向自己寄予厚望的爱孙,却险些气得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
只见这个皇长孙正左手大鸡腿,右手小酒杯,一口肉、一口酒吃的不亦乐乎。
而那位谦谦君子太子爷,正满脸铁青地怒视着前者,却根本阻拦不得。
这个小兔崽子!
太祖爷气得三尸神暴跳,恨不得把他抓上来暴打一顿!
你吃就吃吧,还跟从未吃饱过一样,狼吞虎咽的生猛模样令太祖爷都觉得丢脸!
完蛋玩意儿!
就在太祖爷脸色越来越黑,快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时,却陡然传来了一声高喝。
“老夫献丑,偶闻一千古名句,现与诸君共赏!”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只见四辅官之春官郑本醉意朦胧地起身,提着酒杯高声吟唱道。
此句一出,满场皆惊!
太祖爷非但不怒,反倒自喜。
因为,好戏,开始了!
“长孙殿下,不知可否为老夫解惑?”
成功引起众儒怀疑,郑本强行压住心中的狂喜,装作茫然不解地追问道。
但在其丑陋苍老的面皮之上,众人却能分明看到些许笑意。
这个该死的老酸儒!
朱标双眸赤红,密布血丝,显然已经气急。
太祖爷却是嘴角含笑,不急不缓地饮着美酒,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好长孙该如何破局,还是说他破不了局!
大殿之内瞬间针落可闻,众人意味深长地望向了朱雄英,目光之中甚至带有怜悯。
这位长相讨喜的长孙殿下,一脚踏入了一场无形的争斗之中,看样子是会成为此次争斗的牺牲品了!
就在朱标快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准备出言维护自己的爱子时,一道充满戏谑笑意的童声突兀响起,令他整个人为之一振!
“哦?先生之意是学生没有见过此等雪景,所以不可能做出此诗来,对吧?”
朱雄英,反击开始了!
郑本含笑摇头,故作温和地解释道:“非也,非也,老夫不过是心中有些疑惑罢了,倘若长孙殿下不便解释,那也无妨!”
呵呵,好一招“以退为进”,这是想把老子架在火上烤啊!
朱雄英暗自冷笑,心中对这个装模作样的老东西大骂不已。
好啊,你要玩,那老子就陪你玩个痛快!
朱雄英步步紧逼地追问道:“先生感到疑惑之处,便是学生不曾见过那漫天雪景,所以显得有些可疑吧?”
“那先生不妨评价一下学生这首《咏雪》,看看能否入得先生法眼?”
还要念诗?
此子诗才如此妖孽?
此言一出,不但郑本面露骇然之色,就连在场众儒都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敢在一众硕儒名士前说出这话,那他定然对自己所作的那首《咏雪》自信无比,否则傻子才会拿一首狗屁不通的诗文出来自取其辱!
没看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吃着美食,喝着佳酿,不敢出列造次吗?
这位长孙殿下竟然接连作诗,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
众儒之间,朱雄英面无表情地吟唱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噗嗤”一声,不知何人笑出了声来,令现场气氛顿时怪异无比。
朱标以手扶额,面露无语之色。
李希颜如遭雷击,身形颤抖着跌回原位。
太祖爷更是差点被口中美酒呛到,神情怪异地看着一脸陶醉的朱雄英。
这个小王八蛋在搞什么鬼?
在这些名士面前,拿出一首打油诗?
还是说他已经走投无路,无法破局了?
他甚至能够听见不少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声,不由举目望去,锐利的目光不断来回逡巡。
一众儒生面色涨红,见状急忙低头俯首,以掩饰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郑本闻听此句,心中的不安之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但他毕竟是一代名士,装作鼓励地看向朱雄英,示意他接着念下去,接着出丑!
朱雄英对众人的反应恍若未觉,眉头紧锁着字字念道:“千片万片无数片……”
“哐啷”一声,竟是有儒生忍笑之时不慎打翻了案桌上的酒壶,为眼前这可笑的一幕增添了几分更加可笑的色彩。
这是什么鬼诗?
狗屎!
这位长孙殿下莫不是见宴会气氛不到位,还不够欢乐,特意前来为大家增添乐子的吧?
就连钱宰、张美和、聂铉等大儒都面露笑意,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笑意了,颇为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
“飞入梅花……总不见!”
话音一落,满场寂静。
方才哄笑的众儒,如同被突然卡住脖子的公鸡一般面色涨红,呆立当场。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好!好诗啊!此诗妙极!妙极啊!”
李希颜面色涨红,兴奋至极地起身暴喝道。
只见其颤巍巍地走到场中,双手虚指,喃喃开口解释道:“前两句乃是虚写,后两句却是实写,虚实相映融铸出了清新典雅的意境。”
“前三句看似平平常常,在低谷徘徊,然而到了结尾的第四句,却以动静相宜的深邃意境,一下子将全诗从低谷推向了巅峰!”
“广袤天地之间,大雪纷飞之中,但见一剪寒梅傲立雪中,斗寒吐妍,雪花融入了梅花,人也就融入了漫天雪景之中了!”
“不对!此诗不应名《咏雪》,更应名《咏梅》!梅雪交融,斗寒吐妍,妙极,妙极啊!”
李希颜神态癫狂至极,一把拉过郑本的手嘶吼道:“你品!你们细品!此诗乃是咏梅佳作,对否?可否?”
从天堂到地狱,仅在一念之间!
李希颜被巨大的狂喜冲晕了头脑,以至于做出了这等孟浪之举。
但不可否认的是,此诗的确是一首难得的佳作。
奇峰兀立,咏雪融梅,沁人心脾!
郑本早就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了,被李希颜这一逼问,后退不及竟跌倒在地,尽显丑态!
朱雄英恨不得给李老魔头点一个大大的赞,这种神队友可当真是不多了啊!
见郑本摔倒在地,他急忙上前扶起了前者,虚情假意地问道:“先生怎的跌倒了?身子可无事?”
“无妨……无妨!”
郑本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依旧还未从巨大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朱雄英哪里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急忙追问道:“先生,此诗乃是学生所作咏雪之诗,不知先生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对?”
杀人诛心!
先前你说我没见过雪景,做不出那首《咏梅》,现在我立马补上一首《咏雪》,顺带又咏了一次梅,你待如何?
郑本惊的面无人色,强行挣脱了朱雄英的爪子,竟连连后退了几步!
此子……竟然脱口成诗!
并且每一首都是难得的佳作,足以传扬天下!
这是何等妖孽至极的天赋!
直到此刻,郑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夜招惹到了一个什么人物!
始终未曾开口的钱宰见郑本丑态百出,不由叹了口气,替他解围道:“此诗比之上一首,更胜一筹,实属传世佳作,长孙殿下诗才惊人,令人赞叹啊!”
此话一出,算是对此事一锤定音了。
众儒满脸骇然地望向了朱雄英,目光之中不乏嫉妒,不乏艳羡。
经此一役,这位长孙殿下的天才诗名将会天下传扬,实在是令人艳羡眼红啊!
而郑本这位曾经的硕儒名士,非但不会造就一段假话,反而会成为其名扬天下的陪衬,可悲,可叹!
爽了!
朱雄英在硕儒名士面前强装了一回十三,感到浑身舒坦,彬彬有礼地回答道:“先生过誉了,其实这两首诗并非是学生所作!”
朱雄英一句话,震懵了在场所有人。
思绪混乱的郑本闻言豁然抬头,先前心中的恐慌不安尽皆化为了狂喜,陡然喝道:“老夫就说,这等佳作定然不可能出自这黄……长孙殿下之口!”
众儒骚动,议论纷纷。
太祖爷脸上的笑容当场凝固,逐渐转而铁青,目光不善地看向郑本,恨不得扒了这厮的狗皮。
朱标惊怒交加,气得以手扶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暗自思索着补救措施。
李希颜更是呆立当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朱雄英。
聂铉若见气氛有些凝重,不得不再次开口缓和道:“无妨,长孙殿下胸怀坦荡,心口如一,这份心性属实难得,但不知这等佳作出自何人啊?”
“出自一位郑姓先生之口,学生不过是借用罢了!”
朱雄英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心中有些遗憾,却无所畏惧。
这一首《咏雪》,一首《咏梅》本就是扬州八怪郑板桥的传世佳作。
朱雄英本想借此装装十三,但一想起板桥先生坎坷一生,漂泊半载,一生不过几分真诚、几分幽默、几分酸辣,这才写出这等佳作,他就不忍窃取他人珠玉。
“咳咳,英儿,回去坐着!”
太祖爷轻咳了一声,缓解了现场的尴尬,惊醒了仍在感伤的朱雄英。
后者一脸懵逼,突然发现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是怎么地了?
老子不就是承认抄了两首诗吗?
能咋滴?
我爹是朱标,你们能把我咋滴?
“回禀皇爷爷,此诗的确是一位郑姓先生所作,他乃是江苏兴化……”
“够了!”
朱雄英索性决定和盘托出,顺便介绍介绍这位“怪人”,却被老爹朱标的暴喝声打断。
朱标上前一把拽住了朱雄英,强行将其拖回了座位上,没好气地低声笑骂道:“差不多行了啊,没看见人家都要被你气吐血了吗?”
“哈?谁要气吐血了?”
朱雄英一脸茫然地追问道,引来了朱标的一个大白眼。
郑本满脸煞白,嘴唇哆嗦着跪地道:“启禀皇上,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他姓郑!
他是江苏兴化人!
他是兴化硕儒,载誉名士!
这个小王八蛋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啊!
杀人诛心!
什么是杀人诛心!
这才是杀人诛心!
自己不过是怀疑他没有这等诗才,这个小王八蛋就反将一军,在众人都已认可其惊天诗才的情况下,搞了这么一手!
这是要将用他郑本的贤名,作为其名扬天下的垫脚石啊!
郑本心中清楚,今日之事传出去后,他爱惜了一辈子的贤名,就要一朝尽丧了!
“不急,暂且休息休息,宴会……才刚刚开始呢!”
太祖爷冰冷至极的回答传来,令郑本险些瘫软在地。
众儒惊骇欲绝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陡然升起了极度不安之感。
睚眦必报者,不止这位长孙殿下,还有坐在龙椅之上的这位帝王!
太医院内,朱标看着苏醒之后却面露痴傻的儿子心焦不已,丰神如玉的面孔上写满了忧色,星目之上的一双剑眉几近皱成了“川”字。
没错!
英儿的确还有呼吸!
但他经太医好不容易救醒之后,却呈现出呆滞痴傻之状,这可如何是好啊?
自己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难道大病一场,坏了脑子?
朱标不知道的是,眼前这副八岁稚童身体中,已经住着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着感应,他也叫朱雄英,恰好与身体原主人一模一样。
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乃是史上最年轻的历史系教授,因翻译古籍三天三夜,突发心肌梗塞,经抢救无效后,被家属含泪送入了火葬场。
当事人朱雄英恢复意识之后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眼睛一闭一睁,这就......他娘的穿越了?
眼前这个把自己当傻子看的大傻子是谁?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大傻子真俊俏啊,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是他脑门儿上,这个“好感值八十五”,是什么鬼?
朱标难掩心中的悲痛,上前地一把搂住了朱雄英,痛心疾首地哭嚎道:“儿啊!我是你爹啊!你怎就……傻了啊!”
“我是……(你爹)!”
一言不合就想做我爹?
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朱雄英正欲大骂出口,但当他突然注意到眼前之人竟身穿赤色金织蟠龙袍时,立马识趣地改了口,凄厉吼叫道:“我是你的儿子啊!我的亲爹啊!你怎就这么狠心啊!你是我亲爹啊!”
朱雄英一边“凄厉至极”地嚎哭,一边在脑海之中自行脑补了一场“后妈逼死长子,他朱某人恰好附身而来”的狗血大戏,可谓精彩至极!
赤色金织蟠龙袍啊!
看这架势,自己应当是穿越来了一个封建王朝!
而眼前这位便宜帅老爹,不用多想,定然是——皇族中人!
你见过哪个平头老百姓身穿龙袍的吗?
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而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大傻子穿的还不是一般的龙袍,而是赤色金织蟠龙袍!
龙袍这玩意儿唯有天潢贵胄才可着在身上,其色彩选用颇有研究,并且十分严格,自隋文帝第一次采用黄色龙袍后,其后长期以黄色为最高贵,象征着至尊至贵的中央皇权!
而龙袍的缝制采用“连经断纬”的缂丝工艺,大多以黄色的云锦绫罗为主织造,上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
皇帝龙袍自然绣有九条五爪金龙,象征着其“九五至尊”之崇高地位,其余皇族中人不可使用黄色龙袍,并且还要“挑去一爪”,以示区别,比如眼前这个大傻子身上的赤色金织蟠龙袍,以赤黄为主,且仅有四爪而已。
但这足以证明他在皇族之中,地位也相当之高啊!
这档次,这格局,这面相……
嗯?有点可惜了这身赤色金织蟠龙袍!
朱雄英在心中砸了咂嘴,颇为惋惜地感慨道,片刻之后又暗自伤感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这个朝代是否存在于后世记载的历史之中,倘若不是,那他朱雄英可就真是无根的浮萍了。
明月无影,浮萍无根。
他乡之子,何处首丘?
不知为何,朱标听闻爱子这声嚎哭,以及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受命长年上朝理政,很少有时间陪伴爱子,吕氏虽然心善,但她亦生下了孩子,却也难免厚此薄彼,以致于让爱子受尽了委屈!
而今爱子心中有些怨言,也在情理之中!
一念至此,朱标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愧疚之意愈发浓厚,他张开大手紧紧地抱住爱子,生怕他再离自己而去,连最后弥补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等会儿……爹……亲爹……爸爸……死老头儿!喘……喘不过气来了!”
朱标诚意满满地抱紧爱子,正一心一意地思索着日后如何补偿于他,重拾这份难得的亲情,对朱雄英细若蚊蝇的声音根本未曾察觉。
幸好此时外面传来了宦官尖锐嘹亮的声音:“皇上到!跪迎——!”
朱标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爱子,急忙起身向外走去。
可怜的朱雄英面色苍白地从空中跌落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眼神绝望地望向朱标的背影。
完了,有这样的便宜老子,这辈子算是废了!
片刻之后,一位头戴翼善冠、身着明黄九龙袍的老人,龙行虎步地走进了病房,见到跌落在地的朱雄英,急忙上前用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其抱起,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标儿,英儿跌落在地你都不知道?你这父亲怎么当的?”
太祖爷颇为不悦地横了朱标一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明明他还想着借机缓和一下二人之间的气氛,但到真正见面之时,却又端起了父皇的架子。
所谓“隔代亲”,朱元璋原本最疼爱长子朱标,但当活泼可爱的朱雄英出世后,朱标就顺理成章地排到了第二位。
加之因袁凯之事,父子俩最近起了些嫌隙,朱元璋自然看朱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怎么来气!
朱标撇了撇嘴,梗着脖子狡辩道:“定是英儿自己摔下来的!这孩子熊惯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
朱雄英心中一万匹羊驼呼啸而过,恨不得啐这个便宜老爹一脸!
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不过片刻,朱雄英的全部心神便被悉数吸引到了眼前这位浑身充斥着霸气的皇帝身上!
皇帝啊!
活生生的皇帝!
有血有肉还会笑的那种!
明黄云锦九龙袍,五爪金龙熠熠生辉,彰显着不可一世的滔天霸气!
而且他脑门上还有亲切的五个大字—“好感值七十”!
虽然朱雄英并不明白这个玩意儿怎么冒出来的,但并不影响他感受到这位皇上对自己颇有好感!
稳了!
看来这辈子偎红倚翠、声色犬马的王爷生活至少有了!
一想起那些该死的、罪恶的、可耻的、令人兴奋的妻妾成群,莺莺燕燕……他兴奋地快要晕了过去。
但短短片刻时间,朱雄英脸上的天真笑容突然凝固,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瞪得滚圆,瘦小的身躯竟止不住地打颤。
因为,他突然回想起了,方才这位皇帝,口中的称呼——标儿!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便宜老爹,是皇族!
皇帝称呼他为——“标儿”!
标儿?
皇族!
标儿!
难道是——朱标?
完犊子了!
自己的便宜老爹是仁厚无双、短命太子朱标?
自己的便宜爷爷是淮右布衣、开国大帝朱元璋?
那我岂不是……削藩战神、政治白痴、无能书生、短命皇帝……朱允炆?
巨大的冲击与震撼顷刻之间席卷了朱雄英的整个躯体,这根本不是他这副稚童身体内,那小小的神经能够承受住的!
于是,朱雄英“理所当然”的晕了过去。
“我儿!雄英啊!快......!”
“快!太医......!”
太医院院使陈君佐早就在门外待命,闻言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急忙为朱雄英号脉。
眼见朱标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太祖爷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哟,你不是一向菩萨心肠吗?雄英现在病重,反倒是丝毫不着急啊!”
太祖爷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朱标气得咬牙切齿,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自然心焦无比,所以特向父皇告假几日,好好陪陪雄英这个苦命的孩子!”
“不准!你待在这儿有什么用?难道你还懂医术?哼!”
朱标无语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太祖爷,选择不搭理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他的确想要告假几日多陪陪雄英,不过心中也清楚这是个奢望罢了!
太祖爷自讨了个没趣,索性起身回宫,这里有标儿照看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御书房中还有很多政务等着他去处理,偷得浮生半日闲已经足够了。
待他走后,口嫌体正直的太子爷当即扑到了病床前面,一脸焦急地询问道:“陈太医,我儿如何了?他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回禀殿下,长孙殿下已经病了好长一段时日,虽然大病已去,但他的身体也虚弱无比,需要静养恢复,万万不可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至于病根儿,长孙殿下这病好的有些蹊跷,还需要再多观察一些时日!”
长孙殿下已经病了好长一段时日!
陈君佐的话犹如一记棒喝,令太子爷朱标心中的愧疚之意愈发浓郁。
他不禁探出手去抚摸着爱子的面庞,目光中充满了愧疚与后悔。
爱子能够苏醒便是好事,即便他因此留下病根儿今后痴傻也没什么关系,那都不重要了。
让雄英做一个声色犬马的闲散王爷,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也未尝不可!
太子这个位置,甚至那张龙椅,可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啊!
朱标悠悠地叹了口气,就这般一直守在了朱雄英床前。
不知是因裹着被褥,还是因王八蛋朱标那番话,朱雄英竟硬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便宜老爹那番话看似莫名其妙,却分明在告诉自己一件事情:太祖爷,越来越疯狂了啊!
工部尚书薛祥,从征太祖爷征伐天下,大明朝第二任尚书,堪称一代水利专家,用八年时间治理好了淮河之患,救活了无数百姓,却因卷入了凤阳定都计划之争,为人所忌,最终竟被廷杖而死!
堂堂正二品的朝廷重臣,竟被廷杖致死,其带给文人士大夫们的震撼与威慑可想而知!
薛祥杖毙之日,天下为之悲鸣者不计其数,那时的朱雄英还只是朱雄英,并不意味着此事代表着什么。
自那以后,入仕为官便成为了公认的高风险职业,很多硕儒名士宁肯举家躲入深山老林之中,也不愿入朝为官,其恶劣影响可见一斑!
廷杖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扒光衣服当廷按着打,最早始于东汉明帝,可以说是一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打击。
一言不合便扒了衣服拖出去打一顿,这不但丢脸,还他娘的会丧命!
受廷杖者,轻者打残,重者打死,加之精神羞辱,不死则废,可谓是酷刑之中的酷刑。
但太祖爷却是仍不满意,开了廷杖朝堂重臣的先河,甚至因为小事将薛祥廷杖致死!
难怪无人愿意为官为吏啊,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就算是他朱某人也想躲入深山老林之中,避避这“天灾人祸”!
疯了,疯了!
太祖爷无疑正走在一条极其残忍无情的黑化道路上,偏偏他朱雄英对此还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开国大帝一步步成为冷血暴君!
看看现在这些新任六部尚书,正二品的朝堂大员,朱雄英印象之中能够善终者寥寥无几!
朝堂都是这副模样,百姓又会是如何?
朱雄英根本无法想象!
这是一个绚烂多彩的时代,却也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
动荡混乱的源头,便是龙椅之上,那位正逐渐黑化的太祖爷!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沉思片刻,朱某人当即命二女前去邀请了六位皇子,向他们传递了一个消息。
或者说,向他们身后的势力传递了一个消息。
将所有可以改建的作坊庄园,全部改建为酿酒作坊,十日之后,白酒问世!
巨大的危机下,朱某人不得不考虑一下自保问题了。
别看他在太祖爷面前蹦跶地挺欢快,甚至还有着极高的好感值。
但是伴君如伴虎,太祖爷更是一头逐渐走向暮年的恶虎,指不定哪天就头顶一片血红了!
眼下唯有尽快将白酒事业搞起来,让太祖爷满意,他朱某人才不会有倾覆之忧。
不然哪天无意间得罪了太祖爷,他朱某人怎么完犊子的都不知道!
唯有尽快让白酒事业蒸蒸日上,才能让他稍微安心啊!
至少这能向太祖爷证明,他这位皇长孙并非是无的放矢,而是真正能够替他挣大钱,替他缓解财政压力,向他体现出自身的价值!
对于帝王而言,有价值的臣子就是贤才干吏,无价值的臣子就会弃之如敝履!
想要保证圣眷不衰,想要得到太祖爷长期且稳固的支持,放手让自己去折腾,就必须向他体现出自我价值!
别的本事没有,但挣挣钱他朱某人还是能够打包票的。
二女对此消息有些疑惑,却还是坚定地依令执行。
她们心中有些不解,自家公子为何就能保证那些皇子一定会听他们的话?
毕竟当初签订契约书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股东仅需出资即可!
难道自家公子是察觉到了什么危机?
带着满腹的疑惑,二女分头将消息告知了六位皇子及福清小公主。
但在朱十三等人得到消息之前,东宫太子爷却是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对此他竟是开怀大笑,好不痛快。
这小兔崽子当真是属蛤蟆的呀,戳一下跳一下!
果然,压力才是鞭策人奋进的最佳动力!
他之所以会去告诉这个小兔崽子那番话,自然不会是闲的没事抽疯。
有些敏感的话,并不能明言。
如若英儿当真聪颖绝人,那他自然而然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倘若他听得莫名其妙,那就将其当成是莫名其妙的话就好了,不必深究。
结果显而易见,自己这爱子不但听懂了,还悟透了,当即决定加快了白酒进度。
太子爷对朱雄英的表现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自家爱子聪颖绝人!
忧的则是自家爱子太聪明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啊!
爱子表现的太过优秀,除了铺天盖地的赞誉奉承之外,还有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自己这位太子爷,更多的却是来自于龙椅之上的父皇!
这一点,没有谁比他这位大明皇太子更加清楚!
太子爷其实早就发现了一个可笑却残酷的事实,自那日夜宴后,父皇就再未将英儿视为稚童,而是将他视为一个臣子,颇有些才能的臣子!
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悲哀!
与太子爷复杂的心情并不相同,朱十三等人闻言尽皆暴怒不已。
诚如棋韵二女所料,他们恨不得冲到太子宫揪住那个兔崽子的脖子,质问他一句“凭什么”!
契约书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他们是股东,提供前期资金即可,但这个兔崽子现在却让他们还要提供作坊庄园,这不是欺负人吗?
朱十三勃然大怒,提着板凳便向太子宫冲去,半道之上却被其母妃郭惠妃拎了回去。
“母妃,那小兔崽子欺人太甚,今日不教训他一顿,日后还不知道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郭惠妃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你懂什么?雄英这孩子聪明着呢,他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朱十三:“???”
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郭惠妃面色渐渐铁青,而后一脸坚定地开口道:“儿啊,从今以后,你一定要紧紧跟着雄英,与他交好,你这辈子便安危无虞了!”
朱十三:“!!!”
见朱十三满脸的茫然与不解,郭惠妃很是想要告诉他一些残酷的真相,想了想后还是未能开口。
她该怎么说?
你的外祖父是郭子兴,你的两个舅舅一个被你父皇坑杀在了战场之上,另外一个被你父皇亲手处决?
有些事情,孩子是不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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