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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我在九门头上蹦迪

攒钱买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盗墓+搞笑+团宠】她从泥潭中被人救起,高坐神台几百年。一朝时代变更,她又被迫从神台走进人间。小尘尘表示这个新家非常的八错!在这个小城里面阴谋不断,小尘尘表示我喜欢!看她如何将那个时代搅得天翻地覆!从六岁的奶娃子到婷婷少女,她逐渐学会何为人间烟火…门外那个脏兮兮的小可怜又是谁?张奕尘看着小哥,这个后生应该叫自己什么来着?还有无家那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那眼神带着清澈的愚蠢。无老狗:你拐走了我的狗!众人:关门关门,小祖宗又来了!ps:时间线有修改,无cp。不喜勿入…作者简介废…

主角:张奕尘,张启灵   更新:2023-01-06 2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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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奕尘,张启灵的其他类型小说《盗墓我在九门头上蹦迪》,由网络作家“攒钱买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盗墓+搞笑+团宠】她从泥潭中被人救起,高坐神台几百年。一朝时代变更,她又被迫从神台走进人间。小尘尘表示这个新家非常的八错!在这个小城里面阴谋不断,小尘尘表示我喜欢!看她如何将那个时代搅得天翻地覆!从六岁的奶娃子到婷婷少女,她逐渐学会何为人间烟火…门外那个脏兮兮的小可怜又是谁?张奕尘看着小哥,这个后生应该叫自己什么来着?还有无家那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那眼神带着清澈的愚蠢。无老狗:你拐走了我的狗!众人:关门关门,小祖宗又来了!ps:时间线有修改,无cp。不喜勿入…作者简介废…

《盗墓我在九门头上蹦迪》精彩片段

公元1356年,张家主祠

“圣婴岂是你们随意替换的!”

随着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坐在主位上的年长者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蓄着长长的胡子。此时他正怒目瞪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跪在地上的正是下一代张家族长,他的脊背绷成一条直线,黑沉沉的眸子低垂着满是算计和筹谋,他完全没有被族长的怒气震慑到,只是有条不紊的讲述他自己的理由。

“现在已经有外族人发现了张家的秘密,最近张家各支人心散漫,如果现在告诉族人圣婴已经死了,无疑是自掘坟墓!”

主祠的屋子的门口,一位老僧牵着个六岁左右的小娃娃站在门口…

小娃娃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左手手心里握着一颗糖果,乖巧的看着老僧,不明白为什么给她糖果的叔叔要跪在地上,他们吵的好凶啊!

屋子里是一阵死寂,这主祠本就不见阳光,寂静让它显得更加诡异。

“唉…”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老了。”高位者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这个张家这辈唯一的佼佼者。

中年男人跪着给他磕了个头,缓缓退出去。

“叔叔?”

小娃娃伸出不怎么干净的小肉手要抱抱,她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这个叔叔带自己离开那里的时候说以后她都会吃饱饭。

老僧沉默着将孩子交给自己忘年交,浑浊的眼睛里面带着愧疚和怜悯,“让她吃了饭再去吧…”

这个孩子是他在张家卜卦算出来的圣婴最佳替代品,乾卦天也,实为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

有此卦象的人若成长起来必是一方王侯,也只有这样卦象的人替代圣婴坐上神方能保张家百年兴旺。

初见她时,小家伙被关在地窖里面,脖子上套着锁链蜷缩在角落里,麻木的看着他们走进。

唯有他们说到吃食时,小家伙才说出第一句话…

老僧摇摇头,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大一小,喃喃道:“作孽啊!”

小娃娃被中年男人牵着小手,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额头都渗出一层细汗。

“叔叔,慢…”

“嘭!”

小娃娃没有及时刹车一下子撞在男人精壮的腿上,她倒退着揉揉发红的鼻头,眼圈红了…

也不出声就用红红的眼圈无声的控诉着中年男人。

他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着,将她交给自己的妻子好一番打理。

然后在寂静的夜晚避开所有族人来到一座不高的山前,这里有一个很隐蔽的入口,青砖铺砌的道路缝隙中几根小草顽强的生存,无不彰显着这里鲜少人来。

他触发机关,那里面张家现任族长和几个分支的元老都已经早早等在这里,高台之上烛火盈盈,一个将近一米长的玉床铺在那儿,空空荡荡…

几位元老和族长差不多大,都是看上去年近古稀的老头,但是谁也想象不到他们都是多少岁的老妖怪。

族长接过小娃娃,一边牵着她坐上高台一边低声说道,“从今往后你便叫做张启灵,是我张家誓死守护的神台圣婴!”

小娃娃仰着白嫩的小脸,她没有上过私塾不知道誓死这二字背后的沉重,只是蹙着小眉毛,

她刚刚有听到下面那个看上去凶巴巴的老爷爷叫这个爷爷张启灵了,为什么她要和老爷爷叫一个名字啊?

娃娃不开心,娃娃不想要这个名字!

坐在上面,她揣揣不安的抠弄着冰凉沁人的玉床,下面的人像是供奉神一般一遍又一遍行着古朴的叩拜礼。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都离开了,唯有两位垂暮的老人拄着拐杖留下,他们在这里做守门人,因为都是张家元老退下来的,选择留在这里静静等待死亡。

三天后,

一个头戴古怪面具身上挂着五彩布条,走起路来铃铛叮叮作响,她一直围着自己地上满是血红色的奇怪字符,散发着腥臭味道。

她听见他们叫他祭祀,好像是远方来的贵客。意识到这里开始模糊,小娃娃现在应该叫做小张启灵,她晃晃脑袋,眼睛开始冒星星,最后啪嗒一声砸在玉床上不省人事。

琥珀封身,法阵护魂。她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飘在那儿,下面就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她就是个六岁的孩子啊!

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小肉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惜现在的她就算眼眶红的厉害也不会再掉一滴眼泪,这里也没有人再能看见她。

小娃娃在暗不见天日的密室里面,甚至都知道今夕是何年,她就守着祭祀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水果贡品,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嘴角流下来…

一年…两年…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原先的守门人早就死掉了,那是她第一次明白原来人安详的闭上眼睛不再睁开就是死亡啊。

这处密室里面的一砖一瓦她都了如指掌,虽然灵魂依旧维持着六岁的模样,她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当初是被人用一颗糖骗了过来…

这些年中年男人早就当上了张家族长,现在他也叫张启灵,小娃娃厌恶极了这个名字。

每年张启灵带着族人祭祀,她就围在他的身边张牙舞爪,张启灵耳边的碎发被一阵微风吹过,他侧着头这密室因为存放着很多书籍所以有特殊的通风口,应该没有明风吹过。

看着圣台上被灯火映照散发着金光的巨大琥珀,他的眼中闪过些什么,再眨眼男人依旧是张家族长,那个佼佼般的存在。

虚空之中娃娃气的鼓着脸,胖乎乎的小手横抱在胸前,眼神是不加掩饰的鄙视,都多少年了,他们这一样的祭拜手法自己都看腻了。

这样想着,小娃娃小身子一扭飘向另一边,这是她灵魂状态下发明的新的走步方式,又快又方便,咻的一下就飞走啦~

她一边审视着张启灵带进来的张家族人,一边数落着,“不是我说,你们家这质量是一天不如一天,啧啧…”

她都多久没有看到漂亮帅气的小哥哥了!

小娃娃对着这些外人眼中不多见的天才指指点点,直到张启灵带着人出去,她生动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凝着眸子看着那石门打开又关上,惊鸿一瞥的阳光和久见不到的人都成了她数万万个日子里唯一的消遣…

娃娃现在依旧没有名字,她甩甩小胳膊飘向琥珀的位置,又一次的嘟囔着,“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贪图他那点吃的,这下好了吧,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这个家没有一个好人!”


“可达!”是机关转动的声音,娃娃坐在琥珀之上猛然看向石门的位置。

今天不是祭拜的日子,为何这个时候打开石门?

她快速的从琥珀上蹦了起来,飘走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将室内的万年烛吹的灯火摇曳。

张启灵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子走进的一瞬间,小娃娃正好将一本卷轴放回它原本的位置。

以灵魂状态取物这是她这百年来学会的唯一技能,最开始是因为她实在是被供台上祭品馋到不行。

小娃娃好不容易学会了拿起食物,却发现自己压根就吃不了东西,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这一天无疑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没有之一!

张启灵最近好像憔悴了不少,白头发都冒出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小娃娃咧开嘴,你不开心我可就开心了~

他牵着的小少年寒着一张脸,就连脸颊的婴儿肥都带着严肃。

小娃娃围着他们看了又看,这个张启灵不会是找了这个孩子来代替自己吧?

她满脸愤恨,虚空中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拳头,“你个丧心病狂…#@¥……%”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把她毕生所学的脏话全都说了出来!

一大一小谁也不说话,小娃娃在旁边骂到自己的灵魂都累了,她叉着腰蹙着小眉毛,这张家真是盛产哑巴啊!

“跪下!”

“扑通!”

小娃娃咻的一闪,

啊咧?

她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疑惑,这是揍嘛?

小娃娃看着这个男人目光晦涩的看了眼高台之上,那双满是茧子的手轻搭在男孩子的头上,语气沉重,“守好张家!”

他的身上带着腐朽的味道,像那些进来等死的张家元老一样,他快要死了…

小娃娃飘回到高台之上,这里她唯一熟悉的人要死了,明明张家人的寿命都长到不得了,怎么张启灵才是中年模样就要死了呢?

台下是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娃娃迷茫的眼睛回过神,张启灵已经接近高台。

下面的孩子依旧在跪着…

张启灵看上去真的老了很多,唇色有点苍白,“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保住了你!”

这句话宛如一道闪,惊得她半天反应不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保住了自己?

难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还在这里?

娃娃不淡定了,往日每次见面自己都对着他做各种鬼脸,就算是自己没有人教过心里也腾升起一种被戏耍的羞耻感,真的是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

她刚想给张启灵展示一下子自己挪动东西的本领…

只见他用一块玉佩击向琥珀,小娃娃的意识便到此为止。

最后一眼就是那个孩子的眼神,冷漠又平静,失去意识时,小娃娃清楚的看到那个孩子的眼神是在看向自己的方向。

至此,张家变故,上任族长死于其中,张家圣婴消失…

代替小娃娃坐上高台的变成了那天她最后见到的孩子,他穿着干净的衣衫,有点低的衣领露出他的胸膛边缘,皮肉下的肋骨和上面还泛着红的纹身清晰可见。

袖口下的手腕纤细易断,单薄的脊背直挺挺的,原本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此刻也苍白的厉害。

张家范围之外,一队人马正护送着什么,他们个个警惕宛如天空的鹰,如果小娃娃现在醒着,一定会认出来领头的人是中年男人的亲信。

他们抬着的箱子十分奇怪,上好的木材箱体四周钻了很多小孔,里面正是小娃娃的身体,

不同于原本神台上那没有温度的尸体,现在她的小胸膛轻微起伏着,像是果冻一样闪着光泽的小嘴微微张着,一看便是睡得很舒服的小奶娃子。

这队人马的行动只有上任族长知道,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一位身穿僧袍的和尚花白着胡子正在等着他们。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将小娃娃送到安全的地方,让她安全的成长起来。

“阿弥陀佛,你们这些愣头青怎么能将孩子放在箱子里面!”

“带着孩子在张家范围附近太过显眼,我们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不会憋死的!”

小娃娃:是不是我还得谢谢你?!

僧袍里的孩子睡得香甜完全没有被外界所打扰,和尚的手遍布着老年斑,指甲是古怪的黑色,他探了探奶娃子的呼吸,摇了摇头。

自己那个已经死掉的好友下的药未免有点太狠了,还好作为曾经的圣婴,她不是一般孩子,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老僧像是想到什么,出声询问,“你们族长可是安葬了?”

“已经送去广西了…”

“那便好。”

老和尚笑了笑,笑容里是说不清的悲伤和庆幸,天上的太阳很是刺眼,他喃喃道:“日落月升、星辰更代才是自然…”世人所追求的终究只能是求而不得!像他们这样停滞生命的人总是要付出世人意想不到的代价。

蹒跚前行的老僧稳稳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即将死亡的生命和新生的希望,倒也是一副美景。

长沙,

老僧的袍子走到长沙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唯有那红色的袈裟依旧包裹着白嫩的孩子。

街上大家都纷纷注目于这些奇怪的人,年迈的和尚居然能抱着一个看上去六岁的娃娃走的很稳,后面跟着的几个年轻人满身煞气,他们都不敢靠近。

众人: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就是这儿。”

老僧停在一处大宅子前面,门口有警卫的把守,在那个年代也只有军官的宅子才有这样的规格。

他将罗盘放回随身携带的口袋里,彼时一位身穿军装腰间别着一把手枪的年轻男子正走出宅子。

男人身姿挺拔,军装在他身上更是锦上添花,帽子的帽檐遮住了头顶的阳光,此人剑眉星目下颚线条流畅,如果小娃娃知道他的身份一定会再次感慨张家的基因就是强大!

张日山刚一出宅子就注意到门前这一伙人,为首的老和尚手里那露出一半的正是罗盘,此间天下身穿僧袍手执罗盘的只有那一人,他不是在张家附近吗?

为何千里迢迢来到长沙?

“张日山…”老僧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能够参透这世间万物。

张日山微微弯腰,这是他对强者的尊重。紧接着就将老僧请入府中。

张日山:“大师您能进,您身后这些人不能进。”

现在世道混乱不堪且大战在即,长沙和张府必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佛爷的意思!

将之前前来投奔的张家人收到麾下已经是极限了…


“大师此番来可是有事找佛爷?”张日山在老僧的侧方为其引路,张府的宅子是民国时期典型的洋楼,最为显眼的莫过于宅院里那个巨大的佛头…

张日山虽说是这样有礼貌的询问,那双眼睛却是紧盯着他怀里团成一团的鲜红袈裟,这里裹着一个孩子…

“我听说大师一生信奉佛道,是何物让您这般珍重,竟用袈裟为其遮掩…”

老僧耷拉着眼皮,很认真的看着张日山的长相,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老朽这东西与副官可是有缘的很啊!”至于来历他只字不提。

这老和尚说话云里雾里的,张日山一个拿枪的实在不愿意和他这样纠缠,他加快脚步将人引到佛爷的书房处,将人送了进去。

难缠的人还得是佛爷出马!

书房,满墙的书架被主人家塞的满满当当,甚至有很多都是当世的孤本。

阳光穿过窗子落到中间正襟危坐着的男人,他手里执着一本书未曾抬头,此人棱角分明、眉眼锋利、威严又神秘,军装的扣子扣到最后一粒,锐利的眼睛不敢让人与其对视。

张启山在老僧带着人站在宅子的第一刻就知道了此人的到来,他动作不急不缓的放下送到嘴边的鎏金杯子,声音沉稳,“了尘大师,稀客啊!”

老僧法号了尘,是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的大师,不是因为他的佛道参悟的有多么通透,他闻名的是起的一手好卦!

了尘拖着沉重的身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怀中的袈裟动作轻缓的放置在桌子上,一边缓缓打开一边说道,“张家新任族长出现了…”

“啪嗒!”一声,张启山的杯子重重搁置在书桌上,脸色冷了一瞬又恢复常态,“看来他的命有点短啊!”

张启山与上任族长的渊源,整个张家本家都清楚,所以在张家式微的时候在外的张家人选择来到长沙,因为就算是脱离张家的张家人也会时刻记得自己身上的责任!

老僧的袈裟已经彻底打开,张副官站在佛爷身侧微微侧目,是个白白嫩嫩的孩子。

这孩子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可能是一路袈裟裹着温度有些高,她藏在衣衫下的藏青色纹身遮遮掩掩…

这是张家的孩子!

张启山凝视了半晌,直到那纹身都快隐匿下去,这孩子身上的纹身和张家本家的麒麟有些出入,但是只因看不全,佛爷也不敢妄下定论。

张日山突然想到进房间之前这老秃驴的那句“和你有缘…”,

有缘?

如果是张家的孩子,那确实是有缘…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很难看。

张日山:小孩子最难搞了!

还不如让他和佛爷打仗来的痛快!

张启山看着这孩子,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身上穿着上好的锦缎做成的衣衫,不过六岁的样子。张家的人大都死在了东北,这个新生的孩子让张家人千里迢迢送来长沙倒也解释的通,可是他这个府邸可不是福利院!

张启山摩挲着杯子,神情莫名的开口说道,“大师这是千里迢迢来托孤啊!”

了尘将一个小瓷瓶打开,一股浓郁的刺鼻味道传出来,他将这瓷瓶靠近小娃娃的鼻翼,浑浊的眼睛像是要将张启山整个人看得精光,“不是托孤,是交易。”

他那好友早就料到如果没有利益,张启山一定不会轻易接纳这个孩子,毕竟收养不是目的,护佑才是…

“你护佑这孩子平安成长起来,张家会将昆仑山的龙图交给你。”

张启山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对于这个利益十分的感兴趣。龙图啊,那个藏着昆仑内部大小龙脉的羊皮卷,如果有足够的人力再加上龙图,那可是数不尽的财宝!

他重新审视着快要醒过来的小胖娃娃,一个新生的张家人真的值得让张家族长舍弃龙图都要护佑…

张启山整理了下军装的袖口,姿态随意的问道,“交易可以,但是我要知道我养的是谁?”

张副官立在旁边,身姿依旧挺拔,眼睛里闪过绝望,完了完了,他英明神武的佛爷真的要养孩子了!

了尘轻拍着不安的小娃娃,浑浊的眼睛是难得除平静之外的慈祥,“张家圣婴!”

张启山这会子也不淡定了,他腾的站起身脸上是难掩的震惊,这老秃驴怎么把张家圣婴偷出来了??

“你…”他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转念一想这个决定一定是上任族长和他商量过的,

张家人还没有彻底死光,圣婴离开本家对于现在的张家只会士气更加低沉。东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人知道圣婴去向,况且本家已经选出了代替圣婴的下任族长,这娃娃佛爷是养还是不养?”

了尘将塞在娃娃胸口的羊皮卷拿出来推到张启山面前,满是沧桑的脸皮浅笑着,来时自己早就卜过一卦,卦象此行一切顺利!

张启山看着那羊皮卷,大战在即,钱财可以购买军备、粮食…

他坐下恢复神色,依旧是那运筹帷幄的佛爷,不过几个呼吸间,一个办法便已然想好,他薄唇轻启,“养!不过不是我养…”

“红府多了位女主人,送到那里她能被照顾的更好!”

“我会将我的副官派到那里去,无事他便守着这个小娃娃如何?”

派出他的左膀右臂,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如此甚好!”

娃娃快要醒了,了尘留下了两本卷轴当作给娃娃的礼物,临出大门之前他转过身郑重的对张启山说道,“娃娃叫张奕尘。”

奕奕九成台,窈窕绝尘埃。只望她若九天的神明,带着怜悯早日醒来。

目送着老僧带着人离开,估计此生他们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至此,只有张日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佛爷…”他笨拙的抱着还未曾清醒的娃娃,也就是新鲜出炉的小尘尘,语气带着点那么幽怨。

张启山轻笑一声,“把孩子放回书房,你去请二爷和他夫人来吧。”

“知道了。”

张日山脚步沉重往书房走,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家佛爷不是也要回书房嘛?为什么还要我把孩子抱回来??

张日山:又是忙碌的一天啊!

二爷带着丫头出现在张府前,她轻轻拉着二爷的衣服,从她被二爷救回去也从未见过张启山…

二月红在九门的活动中逐渐淡出,连带着府里的人也很少在这里露面。

二爷眼睛的温柔能溺死人,语气轻柔,“不怕,我在呢。”

张日山绷着脸,表示我啥也没有看见。

宅子门口站着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今天的张府有点热闹啊!

张日山看着那个身穿深色大褂的背影,扬声道,“哟,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八爷今天怎么有空啊!”

背影转身,一身大褂衬得八爷面容清俊,倒是像个书生一样,只是这一张嘴就是妥妥的神棍。

“嘿副官啊,我跟你讲我今早起卦,副官最近好事临头啊!”

张日山嘴角的笑容咻的一下落了下来,走向八爷的脚步一顿,直接调转方向迎着二爷进门,撇了八爷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你这个神棍,我信你个鬼!

八爷:啊咧?

“诶!等等我啊副官,你真的有好事啊,我的卦很准的!”

“真的很准的!!”


书房里面,张奕尘正撑着小身体在桌子上和张启山大眼瞪小眼。

身体的沉重感让她非常不适应,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和她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张启山一动不动,像是个可爱的瓷娃娃。

张启山嘴唇蠕动,下意识地将她当作一个普通孩子看待,主要是这个圣婴的表面太有迷惑行,懵懂的样子让人下意识的心生怜悯,他嘴角努力的扯出一抹善意的笑容面对着张奕尘。

她还没有搞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着四周,张启灵哪去了?这又是哪里?为什么自己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分外沉重的身体让她手脚僵硬,小尘尘看看自己胖乎乎全是肉肉的小手,眼神难以置信中带着激动,自己都已经多少年没有摸到自己的身体了…

张奕尘就这样在张启山很不理解的目光中,左手搭上右手反复摩挲。

张奕尘:滑滑嫩嫩的!~

张启山:“咳!”

她抬起头,对身体操作不熟练,一下子用力过头差点人仰马翻,张奕尘张开小手在空气中胡乱扒拉着。

张启山嘴角抽搐的托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眼神划过疑惑,

这个圣婴从醒来开始呆滞的神情,再加上一直愣怔的表情,和这个不太聪明的眼神…

难道圣婴睡得太久,傻了??

被扶住的张奕尘尝试着张嘴,“张…张启灵…在哪?”

“你说的是张家上任族长吗?他已经死了。”

本着诚信为本的交易底线,张启山对待这个圣婴的语气简直不要太温柔…

死了??

张奕尘:“哦。”

上次见面他就奇奇怪怪的,还有身上深入骨髓的腐朽味道,埋在地里几年的尸体都没有他味正!

她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对感情更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唯一熟悉的人不在了有些惆怅罢了…

张奕尘没有纠结太久,“那你是谁?张家人?”

她的目光落在张启山的胸膛,像是可以穿过层层衣物看到些什么。

她现在的逻辑和眼神中的平静理智都在宣告着这个小奶娃子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

张启山将了尘留下的东西和事情经过一一告知,她的脸色越来越精彩,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所以继他把我骗过去之后,他又把我送人了?”

“还是倒贴的那种??”

门外传来张副官的敲门声音,张奕尘坐在桌子上软乎乎的一团,两只小脚白嫩嫩的大咧咧敞开着,

听到敲门的声音,她费力的撑着手想要站起身乖乖巧巧坐在一边,

对于人这种东西,她是陌生的,自出生记事起自己就活在地窖无人管教,然后便是密室里面几百年的孤独岁月。

密室里的老头们聊天的时候说过,他们买下地的诱饵都喜欢那种安静、听话乖巧的…

她坐的板正,带着奶膘的小脸也是一派严肃。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娃娃面临着什么人生大事,倒是怪可爱的。

张启山摇着头浅笑了一下,“进!”

“佛爷…”

“二爷坐。”

……

关上门,书房里面偶尔传来张启山和二月红交谈的声音,张奕尘早就被丫头抱在怀里,

她自进府便一直是照顾着二爷的生活,旁的从来都不会过多去问,就算是现在她也明白自己资质愚钝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明白他们要收养这个孩子!

丫头见到这个孩子脸上一直都是笑容不断,时不时的捏捏小手,揉揉小脸…

副官站在旁边眸子落在小娃娃身上,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看上去真的很好rua的样子啊!

二月红偶尔转头,看着自家丫头那么开心,养个孩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那这个孩子我就接回府里…”

“你最近要注意一些,我会派些人手在你宅子周围…”

二月红收养孩子,作为交换佛爷会在全国搜寻能够医治他夫人的药。

事情了了,二爷也不多留,起身便要告辞,自家丫头认生,不习惯待在别人家里。

张奕尘被二月红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她小脑袋搭在二月红的肩膀上,这个人身上味道好好闻啊!

她搂紧了新爹的脖子,小脚丫不安分的胡乱动着,丫头在旁边递过一个毯子,“小心别着凉!”

远远的看过去,倒是一家三口的样子…

要是副官不一脸幽怨的跟在后面,这个画面可能更加唯美一点吧!

小尘尘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圆滚滚的眼睛这看一下那看一下都快忙不过来了。

终究是小孩子心性,陌生的环境让她充满了好奇。

她轻拍着二月红的后背,小声道:“我可以自己走吗?”

二爷语气温柔,“当然可以。”

说着就将她放在地上,脚刚沾地的一瞬间,张奕尘身体晃了一下,然后试探着迈开步子。

几百年了,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她两只手不安的划动着,丫头自然的握住一只小手,另一边二爷也握住了她的手。

小尘尘抬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面是迷茫,被两个人这样护在中间,不管是密室之前还是那几百年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胀乎乎的…

她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在二爷他们夫妻两个的帮助下,慢腾腾的挪动着步子往新家走去…

大街上不少人都认出了二爷,不出所料的话第二天整个长沙城就要都知道二爷和他夫人一夜之间多了一个六岁大的女儿!

传言越来越离谱,最后甚至都有人在说副官是二爷给女儿找的童养夫…

张副官:我的母语是无语…

当然这都是后话。

等到他们看到红府的宅子,太阳已然快要落山,张奕尘呼哧呼哧的鼓着小脸,奶膘都是红扑扑的。

她的眼睛像是藏着星星闪闪发光,看了看宅子那儿有她腿辣么高的门槛,仰起小脑袋冲着二爷,“抱!”

“呵~”二爷轻笑一声,小团子倒是不认生啊,旁边丫头也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家二爷,双重压力下二爷动作麻利的将小尘尘抱起来,调笑道:“小团子,你应该叫我什么啊?”

这个问题可难住小尘尘了,她蹙着好看的小眉毛,自己都很活了几百年了吧…

应该叫他什么呢?

现在这情况是这个二爷收养了她,所以自己应该叫他爹??

哒咩啊,完全叫不出口好不好,自己这年纪都能当他祖宗了…

二月红也不着急就停在宅子门口,漂亮的眼睛就盯着这个小团子,大有一副你不叫我就不让你进门的赶脚。

张奕尘抱着他的脖子,鼓着腮帮子,

不就是叫一声嘛,自己大人有大量、真金不怕火炼!

要是二月红能听见她的心声,一定会被她的词惊到怀疑人生(笑死)。

小尘尘:“爹!”

二爷扯开一抹笑容,人不大声音可倒是挺响。“诶,乖!”

丫头不乐意了,她眼神带着委屈盯着小尘尘,明晃晃的就是:那我呢?做人不能偏心啊!

小尘尘:……“娘!”

美人落泪什么的真的见不得啊!

张奕尘:又是美好的一天!

ps:二爷是芝麻馅芝麻皮的汤圆。


宅子外面欢声笑语一片,其实主要就是二爷和丫头的笑声太过放肆,副官在后面提着一个不小的手提箱独自站在冷风里,像极了那个碍事的电灯泡打扰人家一家其乐融融。

“师娘!”

在府里等了许久的陈皮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自己的师父师娘回来了,从椅子上猛然起身。

半大少年身姿纤长却不瘦弱,清秀的脸上生着一双不搭的眼睛,少年的眼神总是阴暗的,只有听到外面笑声时才一展笑颜。

下人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吹过,陈皮提着从河里抓出来的螃蟹飞快地朝着门口跑去。

这是今日他刚从河里抓上来的,一定要让师娘吃到新鲜的螃蟹!

到了前院,他停下步瞪着眼睛看着几步远外的一家三口,孩子?不过才半日不见…

张副官:一家三口?当我不存在?

“师娘,这个孩子是谁家的啊?”陈皮用空着的手指向师傅怀里白里透着红的小家伙,与红府相熟的人家中大都是九门中人,可是谁家也没有这般大小的孩子啊?

丫头浅浅笑着也不作声,二爷戳了戳小尘尘的脸蛋,“小团子,这是你爹我收的徒弟,你要叫他师兄。”

她转过小脑袋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十几岁的模样长沙已经有些冷的天气下他依旧穿着露出双臂的粗麻衣服,腰间别着一个破布缝制的口袋,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手里拎着小尘尘没有见过的篓子。

小娃娃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陈皮,“师兄。”小孩子特有的糯糯嗓音让陈皮很是不适应,

他在身上翻找着,第一次见面应该准备些礼物的,可是怀里只有被师父嫌恶的簪子,原本是要送给师娘的…

“我没有准备礼物,我马上去买!”

“好啦,先回屋里吧,外面挺冷的,把螃蟹交给下人吧,他们就处理了。”二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夫人走在前面。

陈皮笑着抓抓后脑勺,虽然没有搞清楚这个孩子哪里来的,但是不妨碍自己对刚见面的小团子充满好感,软软糯糯的一团趴在师傅的怀里,莫名的竟觉得和师娘有些相像。

他撇了眼跟在后面也要进去的张副官,拧着眉毛道,“你跟着干什么?”

张日山也不恼,嘴角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自然是住在红府了!”

住下?

陈皮瞬间被点燃,自己无事都是一直住在府外的,这个姓张的为什么要住下来?他不同意!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没有用,二爷已经同意了!”张副官撂下这句话神清气爽的跟上二月红的步伐,独留下陈皮一个人在原地阴郁发疯,眼神里煞气肆虐。

孩子接回来的突然,府上什么都没有准备,因着张日山也要住下来,二爷只能单独准备个院子给小团子。

二爷明白将张日山留在这个孩子身边,不只是保护,更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不过他现在只想和丫头平淡的过完一生,收养她也不过是因为佛爷的承诺,还有…

他知道丫头一直都希望有个孩子。

太阳早就下山了,院子里面偶尔传来几声蝉鸣的声音,乖乖坐在床上的小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半眯着,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张奕尘强撑着眼皮目光紧跟着在房间里面忙活的丫头,她的鼻尖耸动一阵若有若无的味道传进来,困倦的脑子迟钝了,并没有觉得异常…

只是觉得这屋子布置的很是温馨,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还有那床幔甚是好看…

“小尘尘是不是困了啊?”丫头摸摸小团子的脸蛋,语气温柔。

一阵馨香带着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席卷着小娃娃的心,她呆呆的微张着小嘴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小舌头,别提有多萌。

丫头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时时刻刻抱在怀里。“怎么给我们小团子困傻了?”

“娘?”

“嗯,怎么了?”

小尘尘咋呼着小手钻进丫头的怀抱里,看向她娘后面的眼神带着浓浓的雾气。

丫头只觉得小团子的心情很低落,莫名的自己也有些不开心,她是第一次照顾孩子,之前的日子里二爷总是担心她的身体不好,不敢让她怀孕。

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完全是新手的丫头有些笨拙又小心翼翼的躺在小尘尘旁边,轻轻拍着,嘴里是记忆力她的娘亲给她唱过的歌谣。

外面二爷和陈皮还在忙,他们忙着和管家置办小姐的房间,府库里面什么好的都拿来给小尘尘的房间做了装饰。

等到夜黑人静好不容易忙完,这个属于小尘尘的房间已经被师徒二人搞得金灿灿的。

张副官也在旁边帮忙,他的嘴角抽搐,完全没有想到审美很好的二爷能弄出这么…这么看上去就很有钱的房间!

二月红表示,穷养儿富养女,况且他二爷就这么一个闺女,当然什么好给什么!

红府忙的热闹,其他的府里面这一夜也没有多平静,大家都等着天明去看看二爷抱回来的新闺女长什么样子。

小尘尘睡得也很不踏实,原本丫头身上的温暖让她十分安心,但是睡得深了总觉得这温暖之下还藏着什么她看不见东西。

梦里,张奕尘睁开眼睛鼻尖是地下不见阳光的腐朽味道,这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那个囚禁她的地窖…

脖子上既熟悉又陌生的束缚感,还有身下的杂草,旁边的破碗以及里面已经馊掉了的饭菜。

那东西,给狗,狗都嫌弃!

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面黄肌瘦,她眼神麻木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场景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快要以为自己被接走不过是一个漫长的梦罢了…

“吱呀~”是地窖被打开的声音,走下来的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身影纤细,身上的银饰在那缕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耀眼。

“啪!”

她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整个人狼狈的趴在杂草上,耳边是耳鸣还有女人的谩骂,

“灾星的女儿!”

“废物!”

谩骂声越来越远,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闭上眼睛前小尘尘心里想着,村子里面所有人嘴里的灾星、她的娘亲,

她从未见过…

却因为这个从未见过的娘亲,她被毒打、被囚禁…

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睡得安稳,只见那个小的眼皮下眼珠子来回转动,小尘尘在挣扎着想要苏醒。

她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黑色,侧着头是她娘的馨香味道,

原来真的是梦啊!

向着丫头的方向蹭了蹭,纵然她现在身体只觉得重的很,鼻子也上不来气,还是扯开了一抹笑意,是梦就好!

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传进来,看着依旧沉睡的娘亲,小尘尘小心翼翼的爬起身下了床走到门口的位置。

她光着脚打开门,前院的声音更加清晰。

这个院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小尘尘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关上房门,二爷说了娘亲的身体不好,吹风会生病!

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人的闷哼声,离着这个院子越来越近。

张奕尘一个小娃娃光着脚走在黑暗的石子路上,黑夜里唯有那双大眼睛像是星星一样。

她走的专注,背后那个完全将她覆盖住的高大黑影悄然接近…


张奕尘看了眼地上被月光照射出来和她完全不符的影子,高大的影子伸出的手…

悄然靠近毫无声息,倒是个高手。

小尘尘面色不变的前行几步,在那只手即将靠近的时候她借着身高的优势白嫩的小手搭在来者手腕的穴位上,扑闪的大眼睛里闪过凉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按了下去。

“嘶!”张日山没有想到这个还没有他腰身高的小孩子身手这么好,完全没有一点戒备心,整条手臂无力又酥麻的垂在身侧。

小尘尘的手僵了一瞬,是张日山?

她仰着头借着月光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习惯的鼓着腮帮子,“你不出声跟在我后面干嘛?”

张日山:“你一个小团子半夜不睡觉出来瞎溜达什么?”

小尘尘表示我可不怕你,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叉着腰回怼,“你都在外面,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张日山算是服了,他敷衍的点点头,你赢了还不行嘛!

低下身子就要抱着小团子离开,前院的声响越来越近,看来是要打到这里了,算算时间佛爷的人也快到了,得先把这个祖宗弄走再说!

小尘尘迈着两条小短腿哒哒的跑到一边,心里叛逆的念头越发强烈,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不让我看?我偏要去看看!”

他手下抓了个空,拧着眉毛看着跑的还没有他走得快的小混球,大步流星的上去拎着小尘尘的后脖颈。

张奕尘只听身后的脚步声靠近,然后…

然后,她就双脚离地了!

张奕尘:!

“就你这小短腿,还跑?”

张奕尘:!!“你个混账,放我下来!”

她脸被气得绯红,咬着白糯的牙齿,心里无能怒吼,你这个不孝子孙!!

“嘭!”

就在二人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的时候,一个人形物体从前面倒飞在两人眼前,顺便砸坏了一口装水的大缸…

小尘尘:“哇偶~”咻的就飞过来了~

小尘尘只看到那人胸口插着的弯刀,脸都没有看见就被张日山捂住眼睛,他脚步飞快的往二爷的院子走去。

从二爷给她布置的房间就能看出来他有多喜欢这个小混球,这要是让二爷知道自家的大宝贝闺女见了血腥,那还不得吃了自己!

快跑快跑!!

依旧保持着被拎着后脖颈的张奕尘晃荡着两个白嫩的脚丫子在半空,奶膘随着张日山的步伐一颤一颤的,满脸的生无可恋。

谁来把这个不肖子孙叉出去!

张日山不敢进屋子打扰二爷夫人,只能将军装脱下来把张奕尘裹得严丝合缝站在院子里面,只给她露出来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前院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个人脚步轻盈接近了院子,小尘尘眨巴着有些困倦的眼睛,小声的说了一句,“孙…不是张副官,有人来了!”

张日山诧异的看看院子门口,并没有身影。

他随口抱怨了一句,“小团子,我姓张,你这都能记错!”

小尘尘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姓张,不姓张我也不能管你叫孙子辈的~

“二爷?”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二爷穿着那身红白相间的大褂走了进来,张日山震惊了,这小娃娃的听力竟如此了得,这样的听力他只见过佛爷一人!

他也只能说。不愧是张家圣婴,张副官的眼睛划过的一抹敬佩没有逃过二月红的眼睛。

他将小尘尘抱在怀里,只是问道,“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辛苦你了。”二爷留下一句话径直进了屋子。

张日山还未转身听见背后关门的声音,他眼角抽搐,您要是晚一秒关门我都要信了您的话了!

小尘尘趴在二月红的肩颈上,她这个便宜爹的身上沾染了血腥味,倒是不重,看来他没有动手…

二爷将小团子的脚擦干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明天再和你算账!”

张奕尘直接给他个屁股,颠颠的爬着找到娘亲,我有亲亲娘亲,我才不怕你!

“略略略~”

“呵~”

这小团子,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第二天,闹了一夜的小团子成功赖床了,而且她发烧了!

今天红府谢绝了所有的客人,二月红连梨园那边都派人告了假。他扶着丫头站在床前,大夫正在给小团子诊脉。

丫头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小尘尘就生病了,她满脸忧愁,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的小尘尘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

“你别担心,说不定就是昨天被风吹到受了凉。”二爷轻抚着丫头的后背温声安慰着。

大夫诊完了脉,起身。

“令千金只是普通的风寒,没有大碍。”

这大夫是整个长沙最好的大夫,和二月红还颇为熟悉,看着老者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二爷的心沉了下来。

当初给丫头诊脉的时候,他就是这个眼神…

二爷:“丫头你在这陪着小团子,我出去送送先生。”

丫头不疑有他,只是点点头便坐在床前握着小团子的小手,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水。

前厅,大夫甚至都没有要写药方的意思,他沉着声音,“二爷,小姐这不是病,她的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身体里所有的元气都在消散…”

“她已药石无医!”

“不可能!”

二爷猛然站起身,茶杯应声而碎,他此刻就像是一只豹子眼神能够吃人!

二月红是谁?长沙九门中的上三门。这样的人又怎么如往日的外表一样是只温顺的波斯猫,不过都是在丫头面前的伪装。

“二爷冷静!”大夫抚了下心脏的位置,再来几次他就可以退休了!

他凝了心神,让管家送走了大夫,一个人坐在前厅的主位上,身影都带着几分落寞和难以置信,脑袋里是小团子昨天叫他爹的场景。

进府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到了红府的人一个个都被大夫判了死刑…

丫头是这样,现在小团子也…

他已经放弃了祖业,还不行吗?

不对!

二爷的眼睛突然迸射出光彩,佛爷说过小团子是张家上任族长最后的力量也要送出来的圣婴,他不信张家拼死护着的会是一个将死之人!

一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佛爷,佛爷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管家,照顾好夫人,就说我去给团子抓药!”

管家刚送了人回来,看着往日里气定神闲的二爷单手执着大褂一路小跑,他有些呆滞的应了声,“诶?…知道了二爷,您慢点二爷!”

张日山此时刚走到红府门口,没错!他又来报到了!

上了台阶就见二爷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看到自己拽着胳膊就要走,“带我去见你家佛爷!”

张日山:“二爷胳膊!胳膊!胳膊要断了!”


张府出来,张副官揉着自己的胳膊呲牙,二爷这手劲忒大!

一大早上,他从红府出门找佛爷报告昨天小团子的事情,然后又返回红府,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又被二爷拉回了佛爷这儿,张副官看着头上厚重的牌匾,突然有点疲惫…

二月红呼出一口浊气,按照佛爷说的,小尘尘被送来的时候了尘说过她被封印过,所以现在大夫摸出来的脉象就很有可能是小尘尘从从死亡状态恢复的迹象。

所以她并不是药石无医,而是解除封印的过程?

“无事就好!”二月红攥紧了手掌,艰难的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意。

张副官依旧跟着,毕竟佛爷说了无事要留在红府。

他摸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索性就闭嘴,从前就听佛爷说过放在以前,红府才是这长沙真正的土夫子之首,不过是二爷为了给夫人积德,不愿再做这些事情罢了。

回去的路上,二爷在药铺开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方拎在手上,要是没有带东西回去丫头该疑心了。

走到半路,迎面撞上来寻人的管家,离着老远就看见这位红府管家挥舞着手臂,喜行于面上。

“二爷,小姐醒了,夫人正找您呢!”

……

床上小尘尘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身体那种沉重无力的感觉好了很多。

现在正大咧咧的坐在床上把玩着陈皮师兄带过来的玩具…

小到拨浪鼓大到街边妇人缝制的娃娃满满的摆了一床,正中间还放着一个古朴的盒子,那里面是一个水头很好的玉镯子。

小尘尘不会判断什么是老物件(毕竟她自己就是个老物件),只知道这个镯子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很是可人!

陈皮远远的坐在桌子边上,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这个镯子是他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托人才寻到的,小团子那白嫩的肌肤和这玉镯很般配。

玩具也是他专门跑了好几条街,将所有适合小孩子玩的都给买了回来。

道上的人应该怎么都想不到往日里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的陈皮阿四也会冲着一个小娃娃笑得傻里傻气。

小尘尘专注的研究着这些她从前没有见到过的玩物,看什么都是很新奇。

“师娘,你觉不觉得小团子的眼睛和你很像啊!”

“真的嘛?”丫头专注的看着小尘尘,笑得温柔,听到这样的话她真的很开心,“那说明我和小团子有缘分啊!”

“看样子不用吃药了,活蹦乱跳的。”二爷进门,嘴角挂着笑。

陈皮起身看见是师父回来,目光有些紧张的落在那镯子上,这不是地下的东西,而是自己找的工匠威胁着推掉所有订单连夜制作的。

二爷走到床前非常自然地抢过小尘尘的老虎,目光扫过镯子并未理会,心里却是想着这陈皮倒算是有长进!

“明天去梨园听戏怎么样?”

我的小老虎!

小尘尘眼神里大大的疑惑,听戏?

“和亲亲娘亲一起嘛?”

二爷失笑,摸了摸张奕尘的小脑袋瓜,“对,和你亲亲娘亲一起!”

他说着这话,却是看着丫头的。

二月红唱戏的原因,他的嗓音像是山间的泉水动听,‘亲亲娘亲’这几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像是带着说不明的暧昧,成功让丫头红了脸。

他们两个坐在床边,将小尘尘夹在中间,多么温馨的一家人啊!陈皮默默的整理着衣服,想着码头上还有事情等着他处理,起身便想离开,甚至都顾不得和张副官斗个嘴…

“那师兄也一起!”小尘尘直接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大动作,眼睛不安分的乱转着最后落到二爷的身上。

脸上的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张奕尘:都带上娘亲了,那就再带一个人!她以前听那些老头说起往事都是这么砍价的,你退一步我便进一步!

师兄送了自己这么多东西,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要自己罩着!

别问,问就是老头教的!

陈皮出去的脚步一怔。

回过头,二爷正在问他,“明天可有时间?来接你师娘和妹妹一起去听戏。”

“有!”

就算没有也得有,一会儿回去他就吩咐下去明天码头上谁敢找事就剁碎了喂狗!

至于为什么不是喂鱼,毕竟师娘喜欢吃河里的螃蟹,不能脏了河…

房间里温情了没有多少长时间,小尘尘就被二爷丢给了陈皮和张副官,他们两个带她搬到自己的院子了。

本来就不多的东西一件件搬出去,丫头的眉头皱着,“小团子还这么小…”让她自己住,她不放心啊。

二月红吃着丫头亲手做的面条,直接装作没有听见。

“二爷~”丫头轻推了他一把。

“院子里面有下人还有张副官住在那里,你放心吧!”

“小团子一直住在这里,我怎么办?不要二爷了?”

“你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啊!”丫头被闹了个红脸,也顾不得争辩小团子住哪的事情,带着女儿家的羞怯背对着二月红。

新院子里,小尘尘仰着头看着金灿灿的房间,笑得露出白糯的牙齿,亮亮的房间!

她喜欢!

迈着小短腿摸摸这看看那好不开心的样子…

激动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下来在原地站定,像是听到了什么。

“呜呜的是什么?”小娃娃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刚才太激动没有注意,远处有传来阵阵的呜呜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呜呜?

陈皮仔细听了一下,这附近除了下人时不时的脚步声没有别的声音啊?

张日山:“她说的应该是火车吧。”

“火车站离着红府隔着很远…”

张日山故作神秘的样子让陈皮很是不爽,他蹲下身子,“小团子想看看火车长什么样子不?”

“师兄明天带你去看,咱们不和这个坏人玩!”

小尘尘看了眼师兄,又看了眼怀疑人生的张副官,咧着小嘴笑了。

“好!”

张奕尘:哦莫!大孙子辈的被嫌弃了,我可太开心了!

张副官:想佛爷了…

这天晚上,小尘尘一个团子在大大的床上翻过来翻过去,顶着被蹂躏的鸡窝一样的头发看着门口。

第一个没有亲亲娘亲的晚上,睡不着了…

她放弃挣扎的倒在被子上,不过才一个晚上自己就忘不了那种温暖的感觉怎么办啊…

在密室的时候灵魂状态其实是不用睡觉的,但是日子那么漫长不睡觉多难熬啊!

闭上眼睛,小尘尘嘴巴一开一合,“一个张启灵、两个张启灵…好多好多个张启灵…”

那个老头失眠的时候就是这样睡觉的,不过他数的都是一壶女儿红…好多好多女儿红!

睡是睡着了,梦里都是那个用吃的骗她的中年大叔和她在决一死战!!

第二天起床,下人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小尘尘瘪着嘴,好像她的头上有一朵小乌云,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打雷!

“小团子!”外面是陈皮的声音。

小尘尘瞬间来了精神,圆溜溜的眼睛笑得留下一条缝,顾不得穿鞋哒哒得就往外面跑。

“小姐,穿鞋啊,会着凉的!”

陈皮抱着张奕尘靠近火车站的时候,那里已经被重兵把守,后面一辆小汽车开了过来,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副官张日山。

火车站出事了?

这是陈皮的第一个想法。


车子在陈皮前面直接停下,现在长沙的早上已经很冷了,张启山穿着一身代表身份的军装披着军绿色的披风下了车。

“怎么把她带来了?”

陈皮冲着佛爷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佛爷。”

“昨天答应了带小团子看火车,这里出事了?”陈皮说到小团子的时候,少年的嘴角带着笑,眼神里隐约可见的是骄傲。

小团子?

张启山看着张奕尘圆乎乎的脸,轻笑一声,挺形象的!

张日山关上车门,“今天这里不会有火车经过,带她回去吧,外面挺冷的。”毕竟这团子才刚病好。

张奕尘鼓着腮帮子抱紧了陈皮的大腿,瞪着张日山,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不回去就不回去!

她“哼”了一声,躲到陈皮的腿后面。

佛爷倒也不着急进站了,像是看着个稀奇物件一样打量着躲在大腿后面的张奕尘。

两三天以前,这小团子还和他对视,眼睛里都是不似孩子的平静和理智,短短三天的时间,怎么就比孩子还要孩子??

张启山扫过寂静的火车站,他倒是想知道张家圣婴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小东西要不要进去看看?”

小尘尘撇了他一眼,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不知道打着什么坏主意,她撒开陈皮的裤腿哒哒的跑到张启山那里咋呼着小手臂,想让张启山把她抱起来。

陈皮只是皱了眉毛并没有阻止,他在身边小团子自然不会有危险,只是下意识的他不想小团子和张启山有什么交集…

“佛爷既然有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张启山没理陈皮稳稳地抱着她,小尘尘将头凑到他的耳边,嘴巴一张一合间泛着光的牙齿隐约可见,张日山在后面总觉得这小混球下一秒就会咬上去。

张奕尘:“真要论辈分,我应该是你爷爷辈的!”毕竟她从来都是直呼那个拐卖小孩的名字的!

张启山风神俊朗的脸莫名玩味,他掂了掂怀里的重量,“走吧小东西!”

小尘尘奶膘都不开心了!

她阴森森的看着张启山的耳朵,牙有点痒痒…

车站里面两边都是站的笔直的士兵,张启山路过的时候他们会整齐划一的敬礼问好,小尘尘一直待在他怀里倒是享受了一把。

只不过那些士兵看上去一个个严肃又带着军人的威严,心里早就开始了土拨鼠尖叫,

士兵A,B,C…:啊啊啊!哪里来的孩子,软乎乎的,待在佛爷怀里好乖啊啊!

张启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火车站内的轨道上停着火车,他将小尘尘放下轻声嘱咐了一句,“就在这看,看够了让陈皮带你回去。”

是这样说着没有错,要是她自己跑过来可就不关他事了!

怀里没有了娃娃的佛爷更让人敬畏,张日山慢佛爷半步跟在他的右后方,神情严肃,说话的声音正好能让小团子听见,

“按照昨天晚上车站的值班人员的话,在将近半夜的时候一辆火车驶进车站,他看见里面有死人…”

“火车在车站没有登记在册,也没有进行军需报备。”

小尘尘眼眸发亮的站在车站里面,小耳朵动了动,死人?

她轻轻挣开陈皮的手,死人什么的她有兴趣啊!

两条小短腿哒哒的倒腾,站在两边的士兵非但不阻止,有的在小团子看过来的时候还会冲着她憨憨一笑。

这些兵有一部分是佛爷的亲兵,听说他们都姓张…

陈皮看着像是泥鳅一样滑溜的小尘尘晃悠着往里面走,无奈中是宠溺。

“小祖宗,咱们今天先不去了好不好?”

她的小爪爪搭在陈皮的手里,也不说话就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睫毛每一根都透露着她很想进去!

小尘尘卖着萌,她可是很聪明的,这张肉乎乎的小脸现在就是她最好的工具!

少年蹲在那儿眉眼无奈,全然没有了阴郁,“走吧!”

“不可以告诉师傅知道嘛,不然你师兄又要被罚跪在祠堂了!”

小尘尘眼睛转了转,“他罚你,我就去找亲亲娘亲,不让他进屋子!”

陈皮懵住了,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小娃娃的来历,轻轻攥着小团子的手,尽量温和的着语气,“和师兄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看爷不去扒了他的皮,这么小的孩子,这都教了些什么!

小尘尘:“老头。”而且不止一个老头~

老头们说了男人,特别是娶了老婆的男人,最害怕的是就是不让去床上睡觉。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小尘尘看到那列停住的火车,拉着陈皮走的飞快…

还没等她靠近,身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路,是张副官。

“陈皮,不是让你带她回去吗?”

陈皮翻了个白眼,惺惺作态!他没什么好气的说:“你行?你行你上!”

小尘尘可不搭理他,只是看着旁边的张启山,孩子特有的软糯语气里带着坚定,“我要看,不会吵你!”

火车那边,已经有人开始研究怎么将火车皮锯开。

每一列使用中的火车都会得到非常专业的保养,但是这列火车表面却是锈迹斑斑,活像是从土里刚挖出来的,甚至每一扇窗子、门都被铁皮封死了。

唯有驾驶室的窗子能看见里面的样子…

佛爷脱掉手套,无所谓的点点头,“陈皮你抱着她吧。”毕竟就她那个身高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转身吩咐张日山道,“副官去把八爷请来。”

这列火车绝对不简单!

佛爷的目光落在火车皮上的标志—076

这是一辆小日子国的专用战备火车,上面有着他们独特的国旗标志。这种火车生产于东北,多用在小日子国在西北那边的开发,但是东北那边战乱,所有通往额外界的铁轨全部都炸断了…

陈皮应声抱着小尘尘靠近,和火车保持着友好的距离,既能让小团子看清又让她碰不到。

抱起来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驾驶室的位置,靠近了佛爷。

那里面一个身穿着大褂的男人吊死在驾驶室,他的眼球早已浑浊,两个黄豆大小的眼珠子让人毛骨悚然。

张启山凛冽的眼睛扫了陈皮一眼,“你懂规矩,车站的事我不希望在长沙听到。”

如今大战在即,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所以现在的节骨眼上长沙一点事情都不能发生!

陈皮本就一身反骨,只是抱着小团子未曾说什么,脸色已是难看至极,他从未真正的服过谁…

小尘尘呲着奶牙,“不说就不说,你凶什么凶!谁稀罕你这个大棺材!”

陈皮按着怀里张牙舞爪的小团子,心里的小角落像是被戳了一下,像是被顺了猫,清晨的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他半眯着眸子注视着怀里的小娃娃。

多年以后哪怕曾经的小团子早已长大变成一方枭雄,他梦中也会时常见到那个像是猫崽仔一样的小尘尘。

陈皮想,他又多了一个想要护在身后的人…

张启山自然不会和她过多计较,只是绕到火车头前,那里挂着一方青铜制作的镜子,是个老物件,就是和火车皮一样被腐蚀的严重。

在张启山用身上的佩刀想要将它弄下来的时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别碰!”

“佛爷!”

被副官提着进来的八爷已是满头的冷汗,他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张启山被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他冷冷的看着齐铁嘴,不禁怒声道,“你最好告诉我为什么!”

八爷都闭紧了嘴巴,偷偷打量了一眼陈皮怀里的小娃娃,他刚刚听到了这个小家伙也有出声。

“齐家祖训上有一条是,头悬青铜镜,是高人报信!”

小尘尘看着这个穿着大褂的年轻男人,这是齐家后人?


齐家祖训,那这个团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张启山看着小娃娃清澈的眼睛,主要是觉得里面是清澈的愚蠢…

小尘尘骄傲的抬着下巴,刚刚张启山要是碰了那个法器,就算是张家人硬的过分的命格,他也得倒霉几天。

齐铁嘴那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齐家的发家史,小尘尘就盯着他,看着那张上下不断开合的嘴巴,这个人话好密啊…

齐八爷咽了口唾沫,张大佛爷显然对他家的发家史没什么兴趣,倒是明智的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再碰这块镜子。他推了推那个没啥用的眼镜框,颇为好奇的打量着陈皮怀里那个小娃娃,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二爷的新闺女吧?

职业病让他下意识的开始推算这个小娃娃的面相,眼神清明、眉间阔达,三庭五眼皆是大命数的人!

只是…

这孩子额头横着一道黑雾般的细线,眼底也是透着乌黑色,全然一副死人之相!

“佛…佛爷!”八爷想说,今天活见鬼了!

再眨眼的功夫,这个孩子的面相在自己眼里就变成了模糊一片。

起卦有三不能算,血脉相连之人看不透,已死之人看不见,还有一类就是命格逆天的人看不懂…

张启山拂掉他扯着自己的爪子,转身时深深看了八爷一眼…

“副官,去问问火车打开没有!”

齐八爷那八窍玲珑的,马上就禁了声,对着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陈皮二人组扯开一抹殷切的笑容,然后默默的后退三步,他就是个算命的,麻烦事什么的他不喜欢!

小尘尘撇撇嘴,小脑袋一转对着陈皮说,“师兄快跟着他们!”

这位齐八爷身穿深色大褂,袖口下藏着的手指纤细葱白,一看就是未曾干过粗活,可是他的每一个指关节处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再看看他那条围巾,上好的锦缎绣着繁琐的符文,人倒是长得清俊…

只是这脸上眉眼处横断、前庭蒙着雾气,小尘尘坏心眼的想,看来最近这家伙有血光之灾啊~

在张家藏书阁中的手札有记载,齐家往前数几辈,也是半仙这个行当里面的首脑啊,怎么这个齐八爷就剩下半吊子了?

“驾驶室的人应该是在火车快要进站的时候吊死在那儿,然后火车惯性的滑进车站直到停下来被发现…”

佛爷手下的兵做事很仔细,火车皮上的切口整齐,正好能够容纳一个成年男人轻松进去。

齐八爷话也不多了,如果铜镜是高人报信,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驾驶室吊死的那人,那是齐家的人啊…

“事情结束,自会让你把人带回去安葬。”

齐铁嘴勉强扯着一抹笑,“谢佛爷!”

他心里都清楚的很,死状这样诡异的人又怎么做到入土为安…不过是佛爷的安慰罢了。

整个火车有七节,佛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副官和八爷,陈皮则是在火车外面看了一眼,

那里面凌乱的趴着几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几具尸体…

他看看怀里望眼欲穿的小团子,面露纠结。

被师娘知道了,会生气吧…

“师兄?”

“小团子,进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张日山从陈皮的手里接过张奕尘,军靴在火车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又走向佛爷,

陈皮就跟在后面,一双眼睛只能看见那个到处张望的小团子,张日山来抱团子的时候他存了私心。

不想拒绝小团子的愿望,又不想让师娘生他的气,佛爷让跟着去的这无疑是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火车里面被改造过,这里没有座椅,代替存在的是两排整齐的铁架子,上面陈列着十几口摆放整齐的棺椁,这些棺椁用铁链固定在车厢上,

“这些棺椁都被做了标记,最大的数字是四十七…”也是就是说这里的棺椁最少有四十七口。

小尘尘瞪着眼睛,看着牌子上面陌生又带着点熟悉的汉字,颤颤巍巍的抖着小手指,歪着头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张日山,“这…这是字?”

副官点头,直接给了小团子一个暴击,所以她现在又变成半文盲了??

车厢的过道上散落着几个大箱子,这几具尸体死法很奇怪,他们都是伏在箱子上面,

“看这个姿势他们死之前应该是想要出去…”

所有尸体的朝向都是头对着火车那道被封死的门。

佛爷将手套重新戴上,将一具尸体的头掰了过来…

小尘尘看着这张死人脸,瞳孔在死亡的时候急剧收缩,尸体的手指也是痉挛的状态,这人在死之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就像是树皮一样,还有密密麻麻的孔洞。

齐八爷隔着袖子捻起一小块蜘蛛网,“好家伙,这是盘丝洞吧!”

齐铁嘴就看了一眼那个脑袋,嫌弃的别过眼睛,这都快裹成蚕蛹了…

小尘尘倒是很有兴趣,不断催促着张日山让他离着近些,新鲜的死人她以前很少看见的!

“小团子,你觉得呢?”

小尘尘大眼睛里面干净又纯粹,他问了自己便说,“这些的棺椁规格大小都是一样,是典型的陪葬棺,这种数量一般是中型的集体墓葬群,棺椁上面有独特的暗纹,应该是地方的望族…”

为什么说是望族,王亲贵族的墓葬先不提规格,在丧葬手法上就和民间不一样…

小团子侃侃而谈,八爷的嘴越张越大还有后面的陈皮都有点不淡定了,六岁的孩子张嘴便是老道的倒斗经验,怪异的组合,比现在这个火车都要怪异!

张启山倒是意料之中,张家圣婴要是真是个六岁的孩童才叫人惊讶…

“走吧,去下一个车厢!”

第二节到之后的车厢是都用来休息的,这里面有多少张卧铺就有多少具尸体!

这些人为什么都是脸朝下?

“小日人?”

挂着的战备衣物,甚至还有配枪,还有这些在床铺上的尸体的脚趾…

副官将小尘尘放下,在他们的衣物和身上翻找着…

张启山也没有了刚刚的轻松,如果只是一列诡异的火车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这些不该出现的人倒是让他有了防备。

“这么大批的人都是从东北那边调过来的?”八爷乍舌,这么多人,长沙这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尘尘对于他们说的没啥兴趣,她只知道这些人都是在睡梦中死的,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死相除了没有惊恐之外和前面那节车厢的人一摸一样。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不远处的那扇门,好想知道后面几节里面装的什么啊!

千篇一律的尸体已经得不到她的宠爱了!

应该当时那几个人是偶然发现了什么然后跑出去最后死掉的…

“佛爷!”

张日山将一沓图纸从一个军官的衣服上翻出来,张启山沉着脸,声音里透着寒,“这是实验图纸!”


东北那边传出来的消息,那些小日子人搞的实验害死了多少中国人!

张启山翻看着手上的图纸,整个人都在盛怒之下,这些秘密实验如果不早点处理干净,这片土地早晚都会生灵涂炭!

小尘尘被张日山放在地上,她凑近了那个死人,这人脸上密密麻麻的孔洞像是被虫子蛀出来的…

“张启…”叫到一半,想想自家便宜爹和张启山的关系,小团子眼睛一转,“佛爷,这些尸体必须马上烧掉!”

小尘尘指着尸体的脸,“这些人都是被虫子袭击,然后虫子钻进身体里将五脏六腑吃干净…”

“人的体温对于虫子来说是最适合产卵的,说不定这些人的身体里面已经变成虫子的窝了…”

张启山手下的人刚刚将后面几节车厢锯开了几个,都是一样的修整车厢,这样庞大的数量。

张启山快步下了车厢,冲着外面的士兵们高声喊道,“不姓张的全部离开!”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小尘尘眯着大眼睛盯着剩下的人手,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不是真正的张家人。

张启山在长沙这个地界搞出了另一个张家?

她看着那个在指挥的高大身影,他想干什么?

张奕尘不喜欢上任张家族长,但那是个人恩怨,她在那个中年人将自己接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张家人。

在密室的百年,她就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张家族人前仆后继不记损失,在小尘尘心里:张家,是绝不容他人亵渎的!

这个时候的张奕尘只是本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喜欢着那个家族,也不明白她高坐神坛所受的每一个跪拜背后都是沉重的责任…

想着小尘尘的态度也不及原先那么热切,只是乖乖待在陈皮的怀里百无聊赖的盯着最后一节车厢。

齐铁嘴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先是沉思着,又谨慎的和佛爷说,“前面一节车厢里面都是陪葬棺,后面几节车厢是修整的,那这最后一节…”

整个火车都是铁皮包裹,特别是最后一节车厢比前面更加的细致…

“你的意思是这最后一节车厢是主墓椁?”

随着张启山这句话的是刺耳的电锯声音,电锯下不出所料飞溅出木屑…

“他们完全可以将主棺单独拉出来,为什么要将主墓椁伪装成车厢啊?”

小尘尘翻了个白眼,真笨!

张启山挑着眉毛,小娃娃又知道了?

副官给陈皮使着眼色,好歹管管小团子,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佛爷的警告线上反复横跳!

佛爷身先士卒就要进到最后一节车厢里面,齐铁嘴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扯着张启山的斗篷,“佛…佛爷要不咱们先喝喝茶?你手下这么多兵呢,没必要亲自进去吧!”

关键是你进去你不要扯着我,我不想进去啊!

“副官,看住这个算命的,他要是往后退一步就给我在他脑袋上开个洞!”

小尘尘扯扯陈皮的衣服,扬着声音,“师兄,爹的戏要开场了咱们快走吧!”

张启山没有回头,八爷倒是一脸的羡艳,他也想去听戏了!

转念一想,这二爷在梨园的戏都是有固定场次的,现在也没有时间啊?

这么蹩脚的理由,佛爷也不管管…

“佛爷…”

张启山:“派点人跟着他俩,最近长沙不太平…”

他相信张奕尘选择走,是因为她已经猜透了这里面有什么,孩子倒是聪明就是太过干净。

“怎么不看了?”陈皮回去的路上问道,在场的几个人没有谁看不出来这不过是团子想要离开的借口。

小尘尘手攥着糖葫芦疯狂咽口水,“都知道结果了,没有意思,还不如回家找娘亲!”

他们将木椁一并带出来有两点,一是让张启山足够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好亲自下场;二就是里面的东西够邪门,让那个参与的齐家人只能利用起整个木椁做阵…

齐家独有的青铜镜子引路,加上足以惊动张启山的事件,这个做局的人又想告诉他们什么?

小娃娃很快就被手上的糖葫芦吸引,今天早上她都没有吃饱,亲亲娘亲说她病初愈不能食多,会伤脾胃。可怜自己的小肚子百年了好不容易吃点东西,还没有吃饱,桑心!

小团子一天下来,看便宜爹唱戏,和娘亲玩,师兄还带着自己逛了附近的街道…

别提有多开心。

第二天,

小团子坐在出床上,她最近总是睡不好,夜半不是噩梦便是突然的惊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未曾用身体睡过觉的原因。

等自己这身体再强壮一些,她就将魂魄剥离身体试试看能不能睡得安稳…

小娃娃在张府刚醒的时候就发现,她目光穿过自己的手能看到另一只虚无的手,那是自己的魂…

她也是没有想到,如今醒过来居然还多了一个技能~

“小姐,我给您穿衣,夫人和二爷在院子等着小姐用饭呢!”

小团子乖乖的张开双臂站在床上任由下人给自己摆弄,原本这活计娘亲想自己亲手做的,但是奈何她身体一直不好,二爷担心累到她。

小团子半闭着眼睛一副很困倦的样子,心里盘算着,自己只是在藏书阁见到过些医书,但是医术也不精通。

好在那些书都是诊治奇病的,希望能有用…

用过饭的小团子早早等在院子里面,今天师兄说还会带自己去梨园,那里不止有便宜爹唱的好听的戏,还有好多好多人,她的小眼睛扑闪着,八卦什么的多有意思啊!

丫头端着一碟水果,宠溺的点了点小尘尘的额头,“你呀,都快和陈皮混成疯丫头啦!”

“师娘!”

丫头闻声望去,不禁笑骂,“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师娘,这可是今年最后的一批螃蟹了!”

陈皮的裤腿是湿的,衣袖也是湿的,丫头皱着眉毛,“衣服都湿了怎么不换一身再过来,仔细着凉!”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怕!”陈皮笑着,心里想的却是他捉了螃蟹便赶过来,想给师娘最新鲜的螃蟹吃,也怕小团子在府里等的着急…

“走吧,师兄带你出去玩!”

这话让陈皮手下的人听见怕是要哭死,自己舵主都几天不管码头的事了…

外面张副官穿着一身军装阔步走进庭院,“夫人,佛爷让我来带着千金去找二爷。”

“张日山,你怕是疯了吧,来要红府的小姐!”陈皮挡在师娘前面,身上杀意凌然地怒目着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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