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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烟散

玉白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世梦一日醒,尘烟散尽归故里尘烟酒馆童叟无欺,买定离手概不赊账馆主因得罪酆都大帝,与他修订成俗,尘烟酒馆内修够百年便得解脱

主角:如尘,奇   更新:2023-01-03 22: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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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如尘,奇的其他类型小说《尘烟散》,由网络作家“玉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世梦一日醒,尘烟散尽归故里尘烟酒馆童叟无欺,买定离手概不赊账馆主因得罪酆都大帝,与他修订成俗,尘烟酒馆内修够百年便得解脱

《尘烟散》精彩片段

如尘是怎么到这酒馆的大抵是记不清了,不为别的,健忘是他脑子常有的格式刷。如尘的酒馆总是招待一些特别的“人”,他要努力消债,从酆都大帝那要回自己失去的那部分东西。

这不,这会他晃荡着古朴的白玉杯,迷糊着眼计较着自己被困的这些日子,无他,只因为尘烟酒馆不来客人,他便出不去酒馆,失去自由。

“这得攒到什么时候,憋屈死算了!”如尘丢下白玉杯,趴在桌上无奈地吼了一声。

“呦,翩翩公子还能这般模样,当真是憋屈坏了呀,你这酒馆普通人也看不到,有缘“人”自会进来,也就三年不开张,着急什么!大妹子我追着你的酒馆来回折腾换地方,从冥河入俗世,千百年了也没觉得闷得慌呀,这才哪跟哪呀!”酒馆风铃叮当作响,紧跟着就有个听音似孩童又似老妪的妇人站在了如尘的面前,边说边推开了如尘面前的酒。

如尘也不恼,看着眼前温婉里带着妩媚的“女人”,鬓发被一根楠木簪盘得一丝不苟,言笑间推开的酒杯和手腕上的碧玉镯磕碰发出悦耳的叮当声。眉角的美人痣让她更为儒雅随和。

“楠,你倒一点都不愁,我在这大千世界里虚度千载,虽然客人不断,但最近再不来个客,我怕尘烟酒馆都能落灰了!”

“有奴家遮风挡雨,还怕酒馆落灰,奴家看馆主你是想去找人茬却苦于出不了门吧!”楠娇嗔着看了眼如尘,接着说道:“北阴那厮也着实不错,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关键憋着坏大家都觉得他做的对呢!你这小子也着实狂得没边,从来不给北阴面子……”

“楠,你耗万年等的人他可出现过?”如尘一句话让楠瞬间闭口不言。

“不提也罢,就知道每次你都要踩奴家的痛脚。”楠也不恼,音似孩童又似老妪的她,声音听来也不别扭,确是出奇的耐听。“不过他总会出现的,万把年都这么过来了,不急。来,再添个杯子,陪你喝点。”

千百年的相处大家都已习惯,两间默契的不再说话,遥听风雨,把酒解…郁闷。

不知过了多久,楠突然抬头对着如尘笑骂句:“你瞧瞧,几杯酒的功夫,这不就有客人要上门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酒馆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如尘直起身子,想起身捯饬自己的形象,只听楠在一边唏嘘:“馆主且住,外人看你,千人千面,识不得原貌,除非来客千年道行!说不准和上回一样,你在人家眼里是个老妈妈……”

“一高兴就又差点忘了。”

馆内进了位老人,长袍长衫,虚发皆白,举手投足间文人气魄。

“是尘烟酒馆吧。求馆主体谅,让予了了尘世恩怨!”来人抱拳,半鞠着身子,不敢抬头看此间事物。

“仪仗什么?”酒馆内一温润的声音响起。

老人猛得抬头,看到的是一个面相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站着,问话间将一晶莹剔透的玉盏递给了椅上的人,老人又顺着递茶盏的手,看到椅上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


“文人寒酸,只凭骨气。”语罢,老人努力让自己佝偻的身体站得挺拔。

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年奇看了看椅上的馆主如尘,他倚在椅中未曾抬头,也不开口接话,更无笑声传来,只是轻轻磕了下玉盏盖子,低头小品了一口茶。少年奇又问来客:“骨气也行,所求为何?”

“我想求得孤孙百岁太平……”老人努力克制自己,“我已残魂一粟,膝下更无骨血至亲……”

“哦?”椅中那十岁少年出奇打断了老人的话。

一边站着的少年奇听到老人这样答话也觉得好生奇怪,既有孤孙又怎会说膝下无骨血至亲!再听馆主那声出奇的回应,也不再问话,思忖间又听馆主如尘吩咐道:“奇,抽取往生记忆,查!”

得到馆主的话,站着听话的少年奇上前一步,指尖碰到老人眉间正中,记忆如水柱样被调取,瞬时变成一个水晶球,只见那记忆凝成的水晶球指甲盖大小,在空中不断旋转,老人往生记忆就如走马灯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再看老人,他只是如之前那般站着,周身动弹不得,就像他的四周有无形的墙,时间在他的周围定格。

老人出生在江南水乡,小巷里具是平和景象,老人乃家中独子,父母尽是疼爱,可谁曾想老人三岁那年,天下大旱,蝗灾蔓延,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其父会点木匠活,为了糊口出走为商贾谢家造船。因偷留商贾谢家泔水,被发现无所赔而被断其腿,其母为其父鸣冤,可恨商贾与父母官勾结,强占其母让其为奴,其母不堪屈辱跳河溺亡,饥荒年连裹身草席都买不起,其父便卖掉家舍,将他转托金佛寺,卖舍钱一半打理其母身后事,其余皆投于香火箱后,其父也在金佛寺后山,自挂东南枝。好在金佛寺主持慈悲,念他孤苦,教他识字,以俗家弟子身份让他得到庇佑。他也聪明好学,在他总角之年,主持告知他身世,勉励他求学入仕,做一方好父母官,及冠之年得知他仇怨过深,劝慰他放下仇恨,无奈之余给予他笔墨纸砚、香火盘缠,让其下山参试。那年,饥荒已过,太平年岁,他已有文人傲骨,不取分文,只留笔墨纸砚,拜别金佛寺主持,只身下山。

他有怨气郁结于胸,怎会轻易放弃家仇旧恨,但文人要想出头寻仇,必得出人头地。他奔赴赶考,谁料卷宗被他人顶替,一次败北再等三年,终于中第。他成探花郎,授官回乡,第一件事便是借商贾顾家贪心官盐契票,设计手刃仇人,并将为虎作伥的一方父母官拉下马。第二件事是去登山拜谢金佛寺庇护,谁料被扫地僧拒之门外,替主持传话,只道:“既不入世何谈出世,不及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俗家弟子身份自出山门便已收回,叶落归根,你亦如是。”养恩于他,心头最重,他知主持不喜他行事,不会再见。佛门口下拜别,再未踏入!他也因着总角之年主持的那番话,努力克制自己做一方救民水火的父母官,因着文人傲骨不愿做受人唾弃的高官而在官场处处树敌,怕其子孙会深受其害,一生未娶孑然一身。直到花甲之年因治水患遇到了他。


当年辰州水患,沅水暴涨,他奉命唯谨,前去整治水患,在河堤上游,听见婴孩啼哭。顺着声音找去,在草滩上发现一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心里暗想孩子父母该多狠心,即便春末依旧湿冷,竟却给孩子不着半缕。他命下属去附近十里八村查访,看到底是谁家弃养孩童。查访未果,渡及己身,想让孩子有方庇护,深觉这是宿命,便将孩子带养在身边,取名梵宥。

梵宥很是乖巧可人,但凡他去哪儿,梵宥便在哪儿,没人注意梵宥与他人不同,凡他去处,大灾便会消失,百姓所在又会是平和景象。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梵宥便是八岁孩童的模样,那天他陪梵宥画风筝,却听下属传报,巡抚张官人设宴,梵宥拖着他,闹着让他陪自己画风筝。可是官场沉浮哪是他能想推就推的。狠心甩开梵宥让他温习,又担心所赴乃鸿门宴,故临行前将他托管给管家看顾,果不其然,他被同僚陷害押解入狱,无人敢为他出头,后又被帝王亲赐毒酒,临死前脱去官服换回布衣,依旧还是书生模样,只是老了许多。树敌太多终不得善终,他的魂魄被构陷他的人找巫族之人用术法残害,因为对梵宥的执念终有一魄得此苟存。

他最是放心不下他的梵宥,怕他被奸人残害,便凭一魄一直尾随,不想却得到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万物有灵。梵宥,他的孤孙,竟是竹子孕化而成,只是恰逢河伯水怪引发水患,冲走原本在上堤的一片竹林,而竹林中恰有梵宥本体,情急之下梵宥幻化人形,阴差阳错失了关于修行的一部分记忆。

梵宥得知他被残害,冲破修行记忆,用术法寻仇,害他之人几乎都是意外身死,但却魂飞魄散。他以为这样梵宥会停下来,但他却想用术法残害殿上那位!他的梵宥,应该是个孩子,却因他入俗世,为他入恶道。他想救梵宥,让他脱苦海,一如金佛寺主持对他那般。

他想找回原来的梵宥,去求城隍却不得见,城隍庙掌史见他可怜,提醒他找尘烟酒馆,说或可得偿夙愿,指点他尘烟酒馆的规矩。他不知尘烟酒馆在哪,去哪找,生前所去之处都已寻遍,却都未果。烦闷之际鬼使神差到了初见梵宥的地方,不曾想原本草滩之处出现个酒馆,他知他寻到了渡梵宥归正道的一线生机。

“有意思。”椅上馆主如尘看完水晶球折射出的记忆片段,半笑着示意少年奇解开禁止,老人恢复行动,再握拳道:“望馆主允我完成夙愿!”

奇闻言看了看椅上的如尘,见他嘴角含笑便道:“可想清了?”

老人忙答:“想清了,以我骨气,求得孤孙梵宥百岁太平!”

“尘烟酒馆,童叟无欺,买定离手,概不赊账!骨气一离,你的那残魄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便会……”

“无怨!”老人努力挺了挺自己的身体。

“奇,抽!”


只听馆主如尘语毕,少年奇便跨前一步,伸掌悬于老人头顶上方,便见骨气如真气从老人头顶上方汲取汇入少年奇的手掌。再看老人,面目安详,眼角含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骨气快要全部抽离之际,风铃再度响起,同时一稚嫩孩童的声音喊:“爷爷……”少年奇闻之收回手掌,老人睁开紧闭的双目,转身望向酒馆门口。

梵宥一身素白衣衫,衣衫上绣有竹子暗纹。梵宥貌如普通人家孩童,只是细看,他的眉心正中有缕红色纹样。

“请馆主作废与爷爷的交易,梵宥愿意承担后果!”说着屈膝跪下。

“梵宥,快起来……”老人说着去拉他的孤孙,不曾想双臂只是穿过梵宥身体却无可奈何。

“哦?卿可知后果?”这时椅上之人如尘开口道。

见他魄体做不了什么,情急之下老人第一次下跪他人:“我该想到的,我该想到梵宥你与他人不同!从小到大你无病无痛,不曾掉过一滴泪;我以为你是乖巧可人。初见你,你便不着半缕,我以为世道艰难,你的生身父母狠心弃你!从小只食素不沾荤腥。记得有次你心血来潮要去河边垂钓,闲散在家我便陪你同去散心,当晚厨娘烹做你钓的鱼尾,你从未动一筷。为官在世,宦海浮沉,奔波东西,不管在哪,凡你我到处大灾平和,大疫消失,私心以为我做了不少好事故上天感念。出事那天你拽着我不让我出门怕是也有察觉感应,所以迫我不要走,一定陪你画风筝!是爷爷愚昧!梵宥,你是我的孤孙,一辈子都是!你不该为我插手人世之事,爷爷唯一一愿,是你以梵宥之名平安度此一世。这是爷爷毕生唯一夙愿,盼你完成!我本已残魄,不入轮回,只有这身骨气,愿倚仗尘烟酒馆,避你安稳余生!我知尘烟酒馆馆主如尘说一不二,如外人传说那般,尘烟酒馆,童叟无欺,买定离手,概不赊账!你可听爷爷的话?”老人努力克制自己说完这些话。

“梵宥听你的,梵宥听爷爷的话!”梵宥稚嫩童音声声凄切,唯独无泪。

“好说,好说!奇,抽!”

很快老人像散了骨头般瘫软在地,梵宥半抱着老人,终是从眼角落下一滴绿色的泪,慢慢的,泪从一滴变成五滴、六滴,眼泪逐渐变得透明,再看梵宥眉心正中,暗红样纹变成金色,转瞬消失……

老人见此开心的咧开了嘴笑了笑,然后努力地向座上之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乖!梵宥,听话……”说着便见最后一魄变成星星点点,转瞬不见!

……

“梵宥谢过馆主,有缘再见!”。

“无妨!”

两方语毕,梵宥收拾好情绪,说着退出酒馆。

“奇,去走一遭,告知那些害人巫族长老,嫌命长自管找事!买卖已成,劝他们为善,勿动尘烟酒馆庇佑之人!”少年奇听闻转瞬消失在酒馆之内。


少年奇刚离开,楠便轻笑着盯着还在椅上的如尘笑!

“奴家纳闷这桩生意里那文人看你是什么形象?那竹精怕有四百年的道行了!呵呵,这会奴家倒有点羡慕奇了,他有通目之能,你在别人眼里什么样,他看你便什么样!知你是不说的,逮到机会一定要问问奇!”楠边调笑边拿起桌上的酒坛给自己斟了一杯。

“你怎知我这次不会告诉你!”如尘开口接话。

“哦?奴家……”楠还未说完,就被如尘呛声打断。

“刚刚你倒闪得快,风铃还未响就已隐身化形!”如尘借机取笑。

“馆主又来笑奴家不是,规矩奴家还是要遵的,奴家既是这方庇护,断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你说会告诉奴家,当真!看来馆主你心情不错嘛!”楠端着酒杯望向如尘。

“老规矩,那来打赌,奴家要是猜出你心情不错的缘由,你便告知奴家这次你在那文人眼里是什么形象,可好?”

这是他们多年来喜闻乐见的共识,闲来无事打打赌,逗逗乐,打发打发时间。

如尘也不搭话,只是轻轻举起白玉杯,示意她继续……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高兴?既了了那文人残魄的夙愿,又取得骨气。那文人为万民作父母官保地方太平,做了不少好事,他也因此受百姓敬仰,可想而知那文人骨气自是不凡,骨气分四品,弱白骨、次青骨、了化骨、帝砂骨 。再怎么着他也是了化骨了吧!至于几品嘛,奴家是猜不出了,没看到呀,可惜了!”楠取笑间习惯性地扶了扶自己发间的楠木钗。

“继续!”只见如尘嘴角含笑,说话间将楠手里的酒杯添满,同时也给自己的杯里又添了酒。

“好处还不止吧,那小竹精怕是没那么机缘巧合遇到那文人的吧!”语毕楠端着酒杯递到嘴边,轻轻泯了一小口酒。

“每次都能看透关键,楠你是越发厉害了!”如尘听完笑着开口接话:“没错,那唤梵宥的小竹精并不是机缘巧合被文人捡到的,四百年的道行,一般你们精怪都是一百年一渡劫吧,没想到他四百年了才渡第一次劫难……”

“诸方万界,千奇百怪,没想到馆主也会这般兴叹,当真有趣!你最高兴的怕是帮那小竹精渡劫吧!没想到他第一劫渡的便是六九天劫里的罗汉劫。”

“什么都瞒不了你,但是听他们爷孙对话你便知其劫数。没错,六九天劫的罗汉劫,此劫所遇到的凡尘中人皆是男性,老人凭一魄尾随竹精梵宥,得到他并非人类孩童的事实,怕是已经猜到在他这一世里,梵宥在渡劫吧!河伯水怪冲散竹林为因,文人奉命治理水患为引,都是竹精梵宥渡劫必不可少的一环。”如尘说着,低头饮了一口杯中酒。

“可是没想到这竹精梵宥也是知恩的主儿,会为那文人插手人世,为他入恶道!若不是尘烟酒馆庇佑,怕……”楠笑着接话。这也是为什么抽离文人骨气后,竹精梵宥眉间红色暗纹消失的原因,因为得到庇佑,梵宥在凡尘一世如同凡人成长历练,所以他的绿色血泪才会慢慢变透明。

“嗯,既是知恩的主儿,自然不差,只要勤于修行,千万年后未必不是一方呼风唤雨之徒!”如尘笑着接话。

“一世梦一日醒,对精怪来说,一世之由也只是大梦一场!”如尘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举着白玉杯发呆的楠。

“是吗?”楠听闻抬头笑道,只是那抹笑不曾蔓延到眼底……


“奴家好像忘了些重要的事,怎得想不起来了……”楠端着酒杯喃喃自语,像是说给如尘听,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次是十岁孩童!”如尘答。

“啊?哦,呵呵,奴家还真想看看十岁孩童的馆主长什么模样!”听如尘突然这般说,意识到馆主是在说方前赌约,楠也低头轻笑。

“其实奴家以为,这次馆主你怕要借机让奇好好敲打敲打那些作古不化的巫族长老吧!”

如尘笑而不答。

“还是这般腹黑!”

“不说了,出个门去,楠你守着家,我去弄几坛老酒来!”如尘笑着放下白玉杯,起身往门口走去。“憋了三年,可得好好散游一番!”

“奴家就知道你等不及了,虽然奴家酿的遂人愿味也不差……”仔细听就发现楠的语气半呛的成分居多。

“是是是,楠大庇佑酿的遂人愿味道是不错,但是家里的酒喝多了,偶尔想买着喝几口别的味道不是!不说了,再不走说不准一会又有客人上门了……”如尘笑着接话。

“烬宵居的菊花酒不错,回来带坛!”

“好说好说,没记错是黔东城吧,烬宵居旁那家白氏点心铺里的茶果子也不错,我回来带给你尝尝。哦,奇回来让他黔东城找我呀!”

如尘说话间已是一袭黑衣,细看黑衣上淡淡金线绣着祥云图式,真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交代完毕,如尘大步流星踏出门去。

“走得真急,上次酩酊大醉已是三百年前了,借酒浇愁得罪了北阴,呵呵,馆主可真是好生健忘,算算馆主和北阴的约定,还差解脱九十九个夙愿了,罢了罢了!都是两个腹黑主儿……”楠看着馆主如尘起身离开,暗自言语。

如尘踏出门那刻,酒馆门外已是黔东城主城街道,无他,这就是尘烟酒馆的神秘之处!只要尘烟酒馆馆主心念之处,它便在那处!在如尘没得罪酆都大帝之前,尘烟酒馆在诸天万界中更是来去自如!诸天万界,尘烟酒馆招待的客人大到诸天神佛,从仙妖魔鬼,到古灵精怪,亦或是残魂淡魄,但凡尘烟酒馆所招待的客人,都要有那线机缘牵绊!细说如尘可是尘烟酒馆第二任主人,这第一任嘛,便是那酆都大帝,也就是楠口中的北阴,因闲来无事打发孤寂所创,要说如尘是“陌上人如玉”,那北阴才是诸天万界中真正谈得上“公子世无双”的主儿!

黔东城

这方,如尘笑着踏入黔东城,便像个孩子一样东瞅瞅,西看看!黔东城主城街道散货郎居多,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夺人眼球,城中商铺更是鳞次栉比。如尘脚步轻快,晃晃悠悠半天,然后坐在一馄饨小摊前,随手丢出一小块金豆子,说道:“店家,来碗你家招牌馄饨!”

“得嘞得嘞,这就给您做!”店主人自如尘朝他这边走来便已注意到了他!端看来人衣着不凡,气质更是人中龙凤,随手一丢就是金豆子,想着非富即贵的翩翩公子能打眼儿坐在他这小摊上吃饭,心生狂喜!这不,一会儿的功夫街上的少女妇人们都已挤满了他的摊位!这叫什么,行走的宣传招牌!


不大一会的功夫,店家已经端来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公子,尝尝,小店自制的萝卜干,您可搭配着吃,味道绝对包您满意!”

如尘也不拒,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馄饨,压根不理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小摊。

这会他无比放松。无它,如尘最是喜欢这种犄角旮旯的小摊位,有种真切的烟火气!对于他们这些存在来说,吃或不吃五谷都对自身没多大助益,就比如北阴,压根就没见他吃过什么;再比如楠,她只食旭日东升前的第一滴精露。但是几千年来沾了许多人世俗事,他们和北阴又不同,比如楠跟如尘,同好喝酒!而他同楠比,又更甚喜欢各种百姓食禄,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另类,他偶尔也会塞些茶点果子给楠吃。不能说他爱吃,如尘更爱坐在平常垭口、店铺小摊前,真切的感受人世烟火。几千年来他也吃出了经验,越偏的摊位,只要摊前热气腾腾,店家低头不停忙活,那这小店的吃食一定不错!

“店家,我也要同这位公子一般的吃食!”一衣着粉色罗纱的姑娘喊。

“麻烦也给小女子来份!”

“店家,也给周娘我来一份!”一胖乎乎略带喜感的女子紧跟着喊道!

“我也要!”

……

小摊周围一时好不热闹。

如尘吃过馄饨,慢慢踱步向前走去,很快便看到了白氏点心铺,挑了些当下深受欢迎的茶点果子,又要了份每来必点的“秋酿”,要知道“秋酿”可是白氏点心铺的招牌果子。第一次吃这个外形如栀子花的茶点果子,就让如尘连声称赞,因为他第一次没发现果子馅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他行走居多地域,所食也诸多,每每入口的食物都会去联想食材,无它,源来有二,其一,闲来无事,其二嘛,还得从北阴请他吃饭说起!

在没得罪北阴前,他便是一方不可忽视的存在,无事便会去找这位酆都大帝消遣岁月。北阴知他喜好各处溜达,特地让阴司遵令,在地府方寸找了四十九个偏擅各种美食的鬼厨,做了些鬼厨们生前最拿得出手的菜品,他也乐呵赴约,哪知竟因这顿饭被腹黑的北阴盯上,把尘烟酒馆那一摊子浑水推给了他!

他第一次在白氏点心铺吃“秋酿”,最初是被这道形同栀子花的茶点外形所吸引,因为七千年前,在北阴请他吃饭那次,一帮鬼厨里混着个叫小止的草木精怪,本体就是栀子花!她是打着来帮厨的借口,趁机接近酆都大帝北阴,好让他帮自己渡去修行渡劫之难。她本意不坏但做事嘛……尽添乱!

小止以为酆都大帝开宴,那上座之人都会进食,于是便撺掇其中一名鬼厨,在鬼厨所擅长的菜品里,加入了自己本体的一片花瓣!大道因果,从不见北阴吃什么,于是乎,如尘便沾了这等因果……

他就知道北阴的宴不好吃,怎么也得有点什么,这不报应不爽!

腹黑如厮,但他也不能说是北阴安排的吧,但好像宴席本就是北阴请自己的!

……


如尘闲来总是喜欢去北阴身边晃,他曾借喝酒的空问过北阴,是不是他腹黑给自己摆了一道!北阴话少,只是盯着他看,直到盯得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也就只是低头作罢……

小止本就是长在魔域桃林附近,诸天万界中的花以花神为尊,而好巧不巧,上届花神玥西青眼于北阴。至于北阴嘛……后文再聊。玥西机缘巧合下又对小止有点化之恩。这是自后来如尘灌酒给小止,酒后小止描述得知的。据小止所说,她在魔域桃林附近呆了三百多年,但是一直都是树,未能化形。

诸天万界中的所有灵物都得修习成形,比如人参果,在机缘之下会修得娃娃模样。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混沌初期就有的那些存在,他们不用修,若不扯上乱七八糟的因果,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遁于诸天万界的存在,除了不小心扯了因果的能被人叫出尊号的大能,一般也少有人知他们的存在。

那日玥西奉命查看被禁花界的魔使孚尧后,暗中调查孚尧进花域的方式。

花域由花神帅众花仙启禁术封管,花域边缘犹如无形屏障,按理说一般外物是进不来的!硬闯的话自会触动花域封印。花神玥西遍访无果,就在魔域桃林附近落足,正好看到了一旁的栀子树开得满树白花。玥西可怜她受魔域影响,虽然桃林里有花域气息加持,但若继续灵修,必然习得魔气!于是抬手点化了本体栀子的小止。

小止虽是草木精怪,但却秉性良善,自然是想要报答花神玥西的大恩。于是各种打听花神玥西的喜好,自然就知晓了花神玥西有意酆都大帝的事。

于是就有了前文所述,小止接近北阴,让他帮自己渡劫本是幌子!她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冷面无情的北阴和他扯上因果会怎么处理!

如尘灌酒得来的消息就这么多!北阴以他沾了因果为由,让他自己解决小止带来的麻烦!如尘是最怕麻烦的!让如尘渡小止修行所带来的雷劫不是不行,不过若他去接雷霆,怕比给小止降下的雷要大不知道多少倍!辛苦不说,为了个草木精怪受这等憋屈,不划算!传出去也不好听!这不北阴又给他出了主意,两种选择,一是再不进食。二是以尘烟酒馆馆主的名义去渡化小止。无它,谁让北阴无聊收了诸天万界的无数灵宝!

让他不去进食,那千万年来没点爱好岂不孤寂!连尘烟酒馆都是北阴自己闲来所创,谁能孤寂千万年,冷眼看万界!烟火气偶尔会给他一种身处凡尘的味道,所以不进食,他万万做不到!

于是他二话不说跳进了北阴设的坑里!成了尘烟酒馆第二任馆主!

再说小止,北阴曾经得过观音菩萨得道前的玉瓶,小止渡劫时用那玉瓶将雷给接了。小止嘛,因着对如尘的歉意来找如尘喝过几次酒,那些酒,自然是小止自己收集魔域桃林里的晨露及桃树初开的花瓣所酿,整整收集了两百年,酿了两百多年,前后花了四百多年,就凭这份诚意,如尘才不再计较之前小止阴差阳错添麻烦的事!


七千多年的闹剧,他因七千多年的一顿宴,把尘烟酒馆经营的有声有色,不为其他,游走在诸天万界,见过太多。大道难成,能给那些后天勤加修习的精怪一点庇佑,他乐此不疲!何况能像个凡尘公子行走大地,尝遍各方食肆。

而小止,七千年前的小草木精,如今已然出落成一方花神。

这事说来话长,上回说道花神玥西彻查魔使孚尧无果,又迫于御上那位的压力,一气之下卸了魔使孚尧的胳膊!孚尧催动魔音蝶向魔都求救。因为花域从不阻碍蝴蝶蜜蜂这些小生灵,自然没关注到魔音蝶的飞出。魔王兮阳本就想清清魔都里的老势力,借着闭关修习的由头看魔都长老们的好戏!魔使孚尧背后势力隶属于的左部魔肆邪,肆邪本想撺掇魔王兮阳去大杀一方!无它,破了花域屏障,人、魔、仙无阻隔,诸天万界必乱!而他肆邪,则想趁乱拉魔王兮阳下位,统了魔都各方势力,去占领人界仙界,好让诸天万界以他为尊!当然这类幻想肯定不会发生!

再说这魔王兮阳,本就一磊落不羁的主儿,自然不会让他人玩弄股掌之间,但他乐得作壁上观,看这左部魔肆邪如何闹!

左部魔肆邪以魔王兮阳闭关为由,撺掇右部魔曲烈同他左部魔众去占领花域!这右部魔曲烈膀大腰圆,憨实直爽,只忠于魔王兮阳。因之前魔王兮阳授意过,所以才会配合肆邪!

左部魔肆邪以花神玥西私扣魔使孚尧为由,进军花域!不料御上那位见魔部险攻下花域屏障,壁虎断尾,让花神玥西自去解决,但前提是只能止戈,不能兴兵!

花神玥西自然读懂了御上那位的意思,以她一人认错,平息魔都想要动扰万界的乱局!

少年奇曾去酆都找北阴,撞见过花神玥西与北阴同坐闲聊,后又多嘴告知了如尘。如尘因这跟北阴别扭了好一阵子。少年奇去酆都自是如尘闲来无事献殷勤,想给北阴一些俗世遇到的稀奇物件,说是稀奇物件,其实对凡尘中人而言,不过是些手工取巧之物。

而那天过后,花神玥西陨落,魔都无借口再犯,息兵退回魔都,魔王兮阳出关,以私自调令魔兵为由,雷霆手腕赤杀左部魔肆邪,以监护不力为由卸任于各方魔都长老,又重罚右部魔曲烈!当然,后者只是做给魔都各部看的!自此,魔王兮阳在魔都各部说一不二!

而花域,因花神玥西陨落,花域重选花神,共出十二花神位,分管各方花域,这其中就有小止。主花神位静待有缘之人。由主花神统一司管十二花神及各方花域,又有花神玥西留于北阴花钥信物,主神位由北阴代为选出,在主花神选出之时,花钥移交于主花神。

花神玥西以一方之力,平息魔都乱局,御上那位自然各种赞颂,因此默许了花域选主的新规则。

……

北阴无意权势纷扰,更不愿扯进因果!但又念及花神玥西大义赴死,临了托付,自是要重视的!


北阴一直想在花域找到下任可堪重任的花神,好将前任花神玥西托管给他的花神信物转交出去,如尘听闻自是乐意帮忙,北阴也乐得清闲。

因为喝过几次小止的酒,如尘自然就觉得小止是个目标人选,但又怕北阴会有各种推脱缘由,再者大事上还真得好好考量一番,所以在各处闲逛时他也会特意留心去找各类花仙,草木精怪们。

一日闲游,如尘在家食肆打包了些吃食,顺着落日余晖投下的淡淡微光,踏进了一小片山林。山林里的小动物们见生人闯入,并不去躲,只觉得亲切,忍不住想去靠近。林中的鹿,小步尾随在他身后,如尘也不理,径直往前走。有胆大的小鸟更是落在如尘的肩头,叽叽啾啾的叫着。山林正中有棵粗壮的桂花树,正值花开时分,满树金黄,桂花香味自桂花树蔓延开来,桂花树下有个破旧的神龛,看得出年岁已久,也不知是什么人建的。所供之神神像样貌已然被风化的厉害!如尘亦步亦趋,走到桂花树下,拿出自己刚打包的吃食,席地而坐!

“你这棵桂花倒是风雅,香味扑鼻,沁人心脾。”如尘说着随手拿起一块糯米糕。

“尊上可是在夸我?”无风树动,花香散得更远了。

“现身吃点?”如尘说道。

只见如尘话落,如尘身后那棵桂花树瞬时变成一个少女模样。

但见她雪肤柳眉,神情却是慈悲。鬓发微卷,一双眸色黄浅,一点朱砂印于眉间。鹅黄轻纱淡然出尘,桂花香气若隐若现。说她貌容娇好,却活泼更盛。

“该唤你……”

“赤商”少女回答。

“八月仲商,花开赤金。倒和你贴切!”

“赤商,既已修得仙体,为何不愿去花域,好为自身寻方庇佑?”如尘开口道。

“为何一定去花域才能得到庇佑?”赤商反问。

如尘听闻轻声一笑,道:“花域又在选主。”

“尊上说笑,赤商不堪大用,只此一隅,季节轮换,花开花落,也在修行!”赤商轻笑,语气里全然洒脱!

“可是那神龛所供曾护佑你?”听来虽是反问,但语气里却是笃定。

赤商目光呆滞一瞬,转瞬即逝,听后笑着回话:“是啊,纵是我努力伸展,也未曾护佑上神神龛躲过风吹雨淋,如今这般模样了……”

“执念如影,但也随心。赤商,可愿踏出一步,去寻此方神龛所供?等,你已等了多少年?”如尘再问,字字珠玑!

“踏出一步,对啊,尊上说的对!小仙愿往!”赤商答。

“那就先回花域!不得庇护,这次换你庇佑你自己!”如尘笑着直起身子,随手递给赤商一块糕点。

“嗯,好吃!”

……

如尘笑着踏步而行,赤商尾随其后。

赤商一走,丛林群兽尽散,这片山林再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而山林正中,只剩下一个破败不堪的神龛立在那里。

赤商回了花域。花域内,群芳争艳,只为评出花神,一时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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