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璇久远远望见花圃中原本成片的茉莉在本该盛放的季节并未绽放出该有的光彩,而是像是其它花草的衬托般苟活着。
沈璇久没了过去的心思,正如某些事在她心中过不去。
舒城正是艳阳天,沈璇久揉了揉被烈日灼热的太阳穴。
一些曾经的旧事零零星星的朝她脑中席卷。
真正喜爱茉莉的人从未是她。
而是年轻的沈母。
方女士年轻时圣洁,纯白,与沈父的感情也曾是舒城上流圈层提起令人艳羡的存在。
她小的时候,也在这片满是茉莉的花圃中见过白得耀眼的花情。
可岁月荏苒,人无再少年,更何况花呢。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那么脆弱,显得曾经的中间纽带如今多么可笑。
偏偏不能全部连根拔断。
只能丝丝缕缕的饱受摧残着。
沈璇久可能是站在烈日底下熏了许久,蒸得她眼眶发烫。
她极其微小的自嘲了下,正欲折返。
露台楼梯上传来一道温婉,但听得出上了年纪的女声。
“囡囡,你回来了。”
“怎么不赶紧进屋呢,傻孩子站外边晒太阳干嘛。”
“万一晒黑了怎么办。”
方女士打着精致的小阳伞一路小跑下来。
沈璇久也迈着步子朝她走去,“没事,随便看看。”
方女士将伞身往沈璇久这儿多移了些。
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去。
知晓自己女儿刚刚在看什么,眼神瞬间沉寂了些许,终是没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走,进屋,妈妈刚听你回,给你准备了糖水。”
沈璇久进屋,空旷的客厅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以及略显狼藉的花材。
一看便知晓方女士的日常生活。
客厅的落地窗只拉了最里的那层轻纱,夏日静谧的风吹得轻柔卷起,透进淡淡的暖阳。
方女士拉着沈璇久坐下,满怀高兴。
“囡囡,抱歉毕业我们没能飞过去,妈妈给你赔罪。”
沈璇久不在意,也不想提,“没事,不说这个了。”
“我的糖水好了吗?”
方女士温柔抚着女儿的头,笑意盈盈,“快好了,快好了,就知道你一回来就要闹着吃这个。”
“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发胖呐。”
方女士点了点沈璇久瘦削的身体,还是嘱咐。
方女士年轻时对自己要求就很高,对女儿的要求自己不松懈。
沈璇久也不反驳她,只是不满,“可以少糖的,没事。”
方女士看着女儿回来,自然心里高兴,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说着。
“囡囡,你回来了,晚上你爸爸肯定也会回来吃饭的。”
说着就要去打电话通知沈父。
沈璇久按耐着的心终被方女士这句期盼打破,她阻止道,“别,他要愿意回来,自然会回来的。”
她压着方女士的手,劝慰,“妈,我们母女两可以不用活得那么谨慎的。”
“谁少了谁不能活呢?”
沈璇久怕刺激方女士,尽量放低语气宽慰母亲。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方女士那柔情似水的性格一下子簌簌的眼泪就下来了。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妈妈只是真的过不去,真的囡囡。”
沈母眼含热泪的望着沈璇久,她也没了说下去的心思,只是无声的将沈母揽进怀里。
恰与此时佣人端上来了一碗精致的糖水,方女士好面子,迅速擦了泪,又恢复了往日富太的模样。
“快尝尝看,想很久了吧。”
沈璇久担忧得看了方女士一眼,确定她确实收了惆怅,才端起了那碗糖水悠悠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