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868文学 > 其他类型 > 替嫁后,我成为旺夫团宠林水瑶程五郎全文

替嫁后,我成为旺夫团宠林水瑶程五郎全文

嗷大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旱了大半年,年底还是没能见雪,天儿阴冷得厉害。“英子娘,英子摔伤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家怎么能瞒着不说呢?现今儿程家那头等着冲喜,你让我老婆子上哪给程五郎找个全乎媳妇儿去?”林家堂屋里,一身水红棉袄的刘媒婆双手拢袖,尖着嗓门儿,声音传到隔壁西屋。屋子里烧着土炕,林水瑶坐在炕沿边,一勺一勺地给长姐林水英喂着药。闻言,林水英隔着门板儿问:“我是伤着了,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儿了,怎么就不能嫁?”。刘媒婆一听,上了火,“程家老太太迷信你不知道?哪家冲喜见血带伤的?你那是冲喜还是给人添晦气呢?”闻言,林水英一口郁气憋了回去。先前刘媒婆嘴里的“英子”,指的便是林水英。林水英和吉庆村的程五郎是打娘胎里就订下的娃娃亲。奈何程家五郎落地便是个病秧子,成天泡在...

主角:林水瑶程五郎   更新:2025-06-09 15:5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水瑶程五郎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后,我成为旺夫团宠林水瑶程五郎全文》,由网络作家“嗷大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旱了大半年,年底还是没能见雪,天儿阴冷得厉害。“英子娘,英子摔伤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家怎么能瞒着不说呢?现今儿程家那头等着冲喜,你让我老婆子上哪给程五郎找个全乎媳妇儿去?”林家堂屋里,一身水红棉袄的刘媒婆双手拢袖,尖着嗓门儿,声音传到隔壁西屋。屋子里烧着土炕,林水瑶坐在炕沿边,一勺一勺地给长姐林水英喂着药。闻言,林水英隔着门板儿问:“我是伤着了,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儿了,怎么就不能嫁?”。刘媒婆一听,上了火,“程家老太太迷信你不知道?哪家冲喜见血带伤的?你那是冲喜还是给人添晦气呢?”闻言,林水英一口郁气憋了回去。先前刘媒婆嘴里的“英子”,指的便是林水英。林水英和吉庆村的程五郎是打娘胎里就订下的娃娃亲。奈何程家五郎落地便是个病秧子,成天泡在...

《替嫁后,我成为旺夫团宠林水瑶程五郎全文》精彩片段


旱了大半年,年底还是没能见雪,天儿阴冷得厉害。

“英子娘,英子摔伤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家怎么能瞒着不说呢?现今儿程家那头等着冲喜,你让我老婆子上哪给程五郎找个全乎媳妇儿去?”

林家堂屋里,一身水红棉袄的刘媒婆双手拢袖,尖着嗓门儿,声音传到隔壁西屋。

屋子里烧着土炕,林水瑶坐在炕沿边,一勺一勺地给长姐林水英喂着药。

闻言,林水英隔着门板儿问:“我是伤着了,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儿了,怎么就不能嫁?”。

刘媒婆一听,上了火,“程家老太太迷信你不知道?哪家冲喜见血带伤的?你那是冲喜还是给人添晦气呢?”

闻言,林水英一口郁气憋了回去。

先前刘媒婆嘴里的“英子”,指的便是林水英。

林水英和吉庆村的程五郎是打娘胎里就订下的娃娃亲。

奈何程家五郎落地便是个病秧子,成天泡在药罐里。

大概是入冬天寒的缘故,近来病情突然加重,听说前两日还吐血昏迷了,程家那头没法子,只能想到冲喜,这才匆匆把成亲的日子往前挪,改在了今天,紧迫到连亲戚都来不及通知。

可不巧,昨儿个傍晚林水英劈柴时不慎伤到了手,当时就血流不止,家里乱作一团,林水瑶和她娘赵氏要照顾林水英,她爹林广田去了镇子上请大夫,压根儿腾不出时间去一山之隔的吉庆村跑腿知会。

等七手八脚地忙活完,天早就黑了。

林广田原本合计着今儿赶早去,看程家能不能宽宏大量把成亲的日子往后挪几天,却不想半道就跟接亲人碰了头。

眼下坐在板凳上,林广田说话都没底气,“老嫂子,这日子还能不能再改改?”

“我临出门前,程家那头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说新郎官来不了,他们家大郎代弟迎亲,不管怎么着,今儿都得把新娘子给接回去,断不能出岔子,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现在你们两口子跟我说英子受了伤要改日子,让我回去怎么跟人交代?”

刘媒婆越说越憋气。

“老嫂子,您别上火,来,先喝口水去去燥。”赵氏去灶屋打了碗热水,小心翼翼地捧到刘媒婆跟前。

“我能不上火吗?”刘媒婆接过粗陶碗,却是没喝,直接搁在脱漆炕桌上,绷着脸,“英子都要出嫁了,你们家怎么就不知道注点儿意,还让她干活儿呢?”

“这事儿是我们不对。”赵氏满心愧疚。

她膝下无子,只得俩闺女,英子和瑶娘,小姐俩都是手脚勤快的,以往挑水劈柴的事儿没少干,可每次都顺顺当当的,谁成想昨儿突然就出了意外。

“程家来接亲的大郎还在院门外等着呢,你们两口子尽快拿个主意吧,这事儿要怎么着?英子到底多严重,能不能蒙混过去?”刘媒婆心急如焚。

程家底子厚,给她的喜钱不少,足足一千个铜子儿呢,这一趟若是接了个空,她搭上银钱不说,名声还会传出去,从今往后,谁还敢找她保媒拉纤?

里外里赔个精光的事儿,她可不乐意干。

赵氏一听,急得落下泪来,“英子都伤成那样了,手包得跟粽子似的,怎么可能蒙混过去?”

“爹,娘,你们别犯愁了,我替姐姐嫁吧。”这时,门帘子被掀开,十三岁林水瑶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


刘媒婆回过头瞧见林水瑶,眼神儿便是一亮,随即眉开眼笑起来,“你是瑶娘?”

林水瑶杵在门后,小脸陷入昏暗里。

听到问话,她咬着唇点点头。

“哎哟,这闺女长得可真水灵儿标致。”刘媒婆笑得越发见牙不见眼。

她上前几步,拉过林水瑶的手,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先前儿你说,愿意替英子嫁去程家?”

这一次,林水瑶没再犹豫,直接点了头。

她年纪虽小,却知道不少事儿,家中如今十分艰难。

她娘因为没能生儿子,在老宅时没少看婆婆脸色,她爹心下不落忍,早早便分家出来。

她们小姐俩为了不给爹娘添负担,房前屋后的活儿,打小就抢着做。

日子虽清贫,却还能勉强糊口,不至于饿肚子,可今年天旱,粮食收成不好,到年底更是紧巴。

姐姐林水英受了伤,请大夫抓药用的钱还是程家下定来的,今儿个若是没人嫁过去,程家一怒之下退了亲,礼钱必定也要如数奉还,到时姐姐没钱抓药,伤口一旦严重感染,只怕要出大事儿。

更何况,被人退亲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往后十里八村还有谁家敢上门求娶姐姐?

林水瑶想到这些,越发坚定了代嫁的心思,她怯怯地抬头看了眼刘媒婆,“刘大娘,您看,我成吗?”

“成,当然成了。”刘媒婆笑着拍拍她手背。

甭管嫁的是英子还是瑶娘,只要新媳妇儿到了,程家还能把人给退回来不成?

程家一旦收下瑶娘,她那一千个铜子儿也就踏实了。

“好闺女,去换衣裳吧!”刘媒婆松开她的手。

赵氏和林广田两口子瞧着这一幕,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儿。

嫁衣早就做好了,在小姐俩住的西屋炕头柜里,林水瑶得过去换。

刚跨出堂屋门槛,她枯瘦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拉住。

林水瑶回头,正对上赵氏泪汪汪的一双眼。

“娘。”林水瑶踮起脚,用袖子替赵氏擦了擦眼泪,“您别难过,往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自家小闺女才十三岁勉强知事的年纪啊!

赵氏再也绷不住,热泪直滚,紧紧将她抱入怀里,“瑶娘,是娘对不住你。”

林水瑶摇摇脑袋,指腹为婚是姐姐林水英还在娘胎里时,她奶老钱氏为了攀上程家而做下的决定,跟她娘无关。

如今代嫁,也是她自愿的,没人强迫。

赵氏心如刀割,却也十分清楚,他们家已经收了聘礼,如今接亲人就等在外头,火烧眉毛,让瑶娘代嫁是唯一的法子。

松开林水瑶,赵氏双手抹了泪,低声嘱咐她,“瑶娘,临走前,娘得跟你絮叨几句。”

林水瑶乖巧点头,“嗯,娘您说吧。”

赵氏道:“程家那老太太,也就是你婆母,听闻是个性子泼辣不好相处的。你年纪小,不懂得为人处世,过门后,少说话,多干活儿,还有……”

顿了一顿,赵氏又接着说:“能不上山,就尽量不上山,别让爹娘担心。”

“女儿都记下了。”林水瑶听得十分认真。

她天生异香,即便洗了澡什么都不擦,还是能隔着衣物闻到一股子淡淡的幽香。

而这香味儿一旦上了山,容易招动物。


幼时还好,林水瑶走不远,上不了山,只在村里招些猫儿狗儿的。

等再长大一些,她跟着林广田上山拾柴火,某回招来了老虎,当时就吓没了半条小命。

从那以后,林水瑶再不敢上山,便是村里都很少出去晃悠,她爹娘连地里也不让她去了,平时就待在家做做近活儿。

为防闺女再招猛兽,赵氏去镇子上买了不少刺鼻的便宜香膏回来,让林水瑶每天抹一次,尽量把身上原本的香味儿给盖住。

母女俩又唠了几句,赵氏牵着林水瑶进了西屋。

林水英躺在热炕上,见妹妹进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碰上灾年,多张嘴就多个负担,为了让爹娘少皱眉,让家里日子过下去,她毅然决然接了程家聘礼准备嫁过去冲喜,可谁能料到,竟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受了伤。

“瑶娘……”她嗫嚅着,泪花闪烁,“都怨我……”

“姐。”林水瑶看了眼正弯着腰在炕头柜里翻找嫁衣的赵氏,又回头看着林水英,“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好好养伤,等以后得了空我就来找你玩儿。”

林水英暗暗叹了口气。

收了银子,今儿她们姐妹俩就必须有人嫁过去,她已经被刘媒婆给否了,只能是瑶娘。

这傻丫头只怕连嫁人是怎么回事儿都没弄清楚,出嫁女儿哪有那么容易回娘家的,先不说林家村隔着吉庆村那么远,就凭程家老太太那刻薄性子,也不能让儿媳妇成天没事儿往娘家跑。

这么一想,她抬头看着林水瑶,神情严肃而认真,“我和那程五郎虽是娘胎里就定下的亲事,可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家人,听说那老太太是个尖酸刻薄的。瑶娘,你去了要是受委屈,可千万别憋着,回来告诉姐,姐上门去给你讨回公道,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咱不做他程家媳妇儿了,他们家来的聘礼,等我好了想法子赚钱赔上。”

“英子,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教妹妹的吗?”赵氏闻言,回头瞪了她一眼。

“我又没说错。”林水英小声嘀咕,“程五郎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要再摊上个净事儿的婆婆,瑶娘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说着又看向林水瑶,“瑶娘,你别怕,姐给你撑腰呢,程家要真敢给你气受,你就收拾东西回来,他们家爱找谁冲喜找谁去,横竖不是爹娘给你定的亲,要算账也算不到咱头上。”

林水瑶不太懂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她只知道自己一旦嫁过去,姐姐就有钱治伤,家里的日子也能宽松些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小丫头只是笑。

“你呀!”望着妹妹没心没肺的样子,林水英嗔她一眼,眼神里却更多的是宠溺。

赵氏怕大女儿再说下去会把小女儿给带歪,连忙拉了林水瑶去换衣裳。

从林家村去往吉庆村,要翻过一座大山,山上动物多,赵氏心下担忧,于是在给林水瑶换衣裳之前,又亲自给她从上到下都抹了香膏。

赵氏是个成天围着灶台和田间转的乡下农妇,不懂得化妆,只简单给林水瑶描个眉涂上口脂就盖了喜帕。

嫁衣是照着林水英的尺寸做的,夹绒绣鸳鸯的正红小袄,穿在林水瑶身上明显宽大了许多,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

赵氏小心扶着她出来,等在门外的刘媒婆忽然皱皱鼻子,“瑶娘身上抹的啥?味儿也太重了。”

闺女的秘密不能往外传,赵氏只能解释道:“我们村嫁闺女的习俗,就得这么抹,去去晦气。”

闻言,刘媒婆也不好再说什么,从她手中牵过林水瑶,又嘱咐赵氏待会儿出了大门见着程家人,不准乱吱声,说代嫁的事儿,等到了程家她自个儿会去解释。

英子因伤没能嫁成,临门换了新娘,赵氏自知理亏,这会儿自然媒婆说什么便是什么,只一个劲地点头。

林水瑶被刘媒婆牵到小院外。

待会儿要翻山越岭,没有花轿,给新娘子准备的是一头绑了红花的小毛驴。


林水瑶被扶坐上小毛驴时,听到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爹,我要牵着小婶婶走。”

林水瑶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另一人轻嗤,“三宝,不许胡闹!”

说话之人正是程家前来代弟迎亲的大郎,方才被唤作“三宝”的孩子便是他们家的。

程三宝翻了年才满五岁,穿着棉袄棉裤,头戴棉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圆墩墩的像个胖球儿。

程大郎闻言,蹙起眉头,“边儿去!”

程三宝哼哼两声,“你不让我牵,我就去我娘坟前哭,顺便告诉她,你牵我小叔叔的媳妇儿。”

程大郎:“……”

片刻后,程大郎黑着脸骂了声“小兔崽子”,斜着眼把缰绳塞给他。

程三宝攥紧绳子,摇头晃脑地牵着小毛驴踢踢踏踏朝前走了几步,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在唱什么。

骑在毛驴背上的林水瑶忍不住嘴角微微抽了抽。

程家大郎跟林广田两口子道了别,唢呐班子就吹打起来,炮仗噼里啪啦一阵响过后,迎亲队伍开始返程。

跟在毛驴屁股后头的刘媒婆暗暗匀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匀舒坦,就被程大郎拽着胳膊拉往一旁。

“刘大娘,我怎么瞅着这丫头个儿那么小呢?她真能有十六岁?”

他们家五郎也十六岁,可已经是大高个儿了。

刘媒婆一听,心头狂跳,眼神有些闪躲,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哎哟,程大爷,您当这十里八村儿谁都跟你们家似的不愁吃不愁穿呢,瑶……呃……英子爹娘早些年分家出来没捞着什么好,日子过得紧巴,饥一顿饱一顿的,小丫头能长个儿才怪了。”

程大郎瞅了眼前头骑在毛驴背上连嫁衣都撑不起来的小姑娘,还是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但五郎冲喜在即,不宜多生事端,他便没往深了想。

迎亲队伍沿途经过田地,地里庄稼早就被薅得光秃秃,本来今年天旱就没多少粮食可收,年底只见冷风不见雪,更是让庄户人家心下绝望。

外面锣鼓喧天的声音惹得狗吠不止,不少人钻出屋站在路旁,双手揣袖里探头探脑凑热闹。

林水瑶听到有人议论这新娘子瞧着还小,怎么就嫁了,她下意识攥紧毛驴背上的鬃毛,一颗心高高悬起。

——

迎亲队伍下晌抵达程家。

大冷的天骑驴吹风,林水瑶被刘媒婆抱下来时,双腿都僵了,她想弯下腰去揉一揉,又怕动作不雅盖头落到地上,只能任由刘媒婆搀扶着一步一挪窝地慢吞吞往里走。

程氏在吉庆村是大姓,程家五郎大喜的日子,本家人加上外姓村人以及杂七杂八的亲戚,来了个满院儿,还没进门,林水瑶耳朵里就全是喧闹声。

穿过院子来到堂屋,程家二老已经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

眼瞅着新娘子被冻得直哆嗦,程婆子眉头一皱,招招手把程大郎喊到跟前儿,给了他一记眼刀子,“怎么不叮嘱新娘子多穿件衣裳,瞧瞧都冻成啥样了?”

程大郎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尴尬,他一个当大伯子的,哪好意思去嘱咐那些,却也不敢把心里话倒出来,只扯谎说来的匆忙,没留意弟妹衣裳穿少了。

程婆子不爱听这话,瞪着他骂了句糟心玩意儿,骂完就让他去程五郎房里把人搀来拜堂。

林水瑶站在喜堂里,心中忐忑不安,毕竟自己是冒名顶替的新娘子,也不知待会儿掀了盖头让婆家人瞧见,他们会生多大的气。

刘媒婆看出她不自在,上前低声开解,让她别多想,先踏踏实实把堂给拜了再说。

话音才落下,就听外面传来程大郎的高喊,“新郎官来了,劳烦大伙挪个道儿出来!”


喜堂内外的客人们往旁边挪了挪,就见程大郎搀扶着一名五官清隽秀美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穿着修身束腰的大红吉服,正红喜色却衬得他面上越发羸弱苍白。

只出来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有些受不住,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凑在唇边,不轻不重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用了点儿力,原本泛白的面颊带出几分薄红,嘴唇因为常年病弱,颜色很淡,咳完就微微抿着。

不同于寻常庄稼人的壮硕康健,他明显要清瘦得多,那副模样,仿佛随时都能倒地不起。

此人便是即将与林水瑶拜堂成亲的程家五郎,程砚。

隔着大红盖头,林水瑶看不到他,却能从对方带着微喘的咳嗽声中判断出,程五郎跟传言一样,已经病入膏肓,是个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稍微一个没伺候好就能俩腿儿一蹬进棺材见阎王的主。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就听旁边有人催促,“快别耽搁了,五郎不能见风,还是赶紧的把堂给拜了吧!”

不多会儿,林水瑶手上就被人塞了红绸,红绸另一头牵着的,正是病歪歪的程五郎。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一声高喊过后,林水瑶转个身,与程五郎一同对着天地齐齐拜了拜。

“二拜高堂——”

林水瑶又转过身,生怕哪里出了错,手上红绸攥得紧紧的。

“夫妻对拜——”

马上就要礼成了,林水瑶想着,心里咚咚直跳。

然而,就在俩人侧过身准备对拜时,程五郎突然被她身上浓厚的香膏味儿刺激到,先是仰天打了个喷嚏,紧跟着就剧烈咳嗽起来。

他这病拖了十六年,身子本就虚乏无力,眼下这么上气不接下气地咳,每一声都像要把肺管子给咳出来。

堂上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都知道林家这位是娶来冲喜的,可别喜没冲成,家里直接就挂了白。

程婆子眉头皱着,“大郎,二郎,快快,把五郎给送回去。”

堂拜不成不要紧,五郎绝不能倒在喜堂上。

程大郎程二郎急忙走过来要扶程五郎,程五郎却慢吞吞站直了身子,咳嗽声被他强压下去。

林水瑶听到他低低说了句,“继续拜。”

她担心他支撑不住,却是不敢在喜堂上吭声,只得弯下腰,跟他完成了最后的对拜。

程五郎再度直起身,又一次被她身上的香膏味儿刺激到,这次连咳嗽的过程都省了,两眼一翻整个儿往后栽。

“啊!小叔叔又昏倒了!”程三宝噔噔噔跑了过来。

这不带一点儿惊讶的语气,可见程五郎三不五时地昏倒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林水瑶:“……”

先前程五郎打喷嚏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是自己身上抹的香膏味儿太重,刺激到了他。

想来也是,他这样风吹都能倒的人,哪能受得住脂粉香膏的刺激?

但林水瑶万万没料到,这味儿对他的伤害竟会如此大,她伸手一把掀了盖头,双目紧紧盯着已经昏厥在程大郎怀里的程五郎,顾不得被客人注视的害羞,小脸上写满了慌乱和无措。

程大郎刚准备把程五郎背回去,一抬头瞧见林水瑶,当即就傻眼了。

他不久前代替程五郎去林家下定,见过准新娘林水英一面。

但眼前这位明显不是!


吉庆村和林家村中间隔了座高高大大的山,平时没事儿两个村的人基本没什么来往。

因此今儿来吃酒的客人,都没见过林水英和林水瑶姐妹俩,更认不出刚才与程五郎拜堂的并不是那位打小与程家有着娃娃亲的林水英。

程大郎见亲戚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中虽然疑惑新娘子为什么换了人,却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事闹大,索性装作不知情,叫上程二郎和程四郎,三兄弟七手八脚地把程五郎往西屋送。

程婆子事先就担心程五郎会在喜堂上出状况,早把村东头的赤脚郎中也给请来吃酒了,这会儿倒是不用费脚程大老远去请,他老人家拨开人群就要进去给程五郎摸脉。

程婆子让二郎媳妇、四郎媳妇和闺女程芳芝招呼着亲戚们摆桌吃饭,程老爹陪客,她叫上刘媒婆和林水瑶一块儿,三人急忙去了西屋。

程大郎、程二郎和程四郎三兄弟在炕前守着,一个个面露担忧。

程五郎昏倒的时间并不长,孙郎中先给他熏了点儿东西再掐掐人中便醒过来了。

睁眼就见新娘子跟在程婆子和刘媒婆身后进来,小姑娘的盖头被她自个儿揭下来捏在手里。

常年关家里没下地的缘故,林水瑶的肌肤比寻常乡下丫头的要白净许多,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瞧着倒是挺有灵气。

但只一点,就是瘦,太瘦了。

程五郎听说过他这位娃娃亲未婚妻家里日子过得并不好,却没想到会如此不好,十六岁的姑娘,养得跟没长大似的。

正想着,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抹过头的香膏味儿,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倍感不适,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鼻子。

程婆子大步上前,脸色焦急,“五郎,你好点儿没?”

孙郎中看了眼程五郎,又扭头看了眼林水瑶,大概寻到了程五郎喜堂上突然昏倒的根源,“是不是新娘子身上的香味儿太冲了?五郎又是个受不得刺激的……”

这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刘媒婆心里咯噔一跳,暗叫不好。

出门的时候她就觉得瑶娘身上的味儿不对,当时赵氏说是村里嫁女的习俗,她也就没在意,哪成想刚到婆家就惹了祸事,把新郎官给熏到昏过去。

程婆子又是个迷信的,否则也不至于急吼吼地把人娶过来冲喜,她要是一生气觉得新娘子不祥要退货可如何是好?

这头刘媒婆急得火烧眉毛,她旁边的林水瑶却是后退几步,扑通一声对着程婆子跪了下来。

程婆子绷着脸。

因着新娘子的缘故,自家小儿子在喜堂上当众昏倒,好好的喜宴弄得人心惶惶,她是有些不高兴,但五郎已经醒了,人没事儿,她还不至于不分场合发火撒气。

“跪啥跪,灶屋里烧着热水,下去好好洗洗就是了,五郎要是再昏倒加重病情,以后有你好折腾伺候的!”程婆子噼里啪啦地说着,她是个刀子嘴,别说是刚过门的新娘子,就是她亲生的程大郎、程二郎、程四郎和排行第三的闺女程芳芝,那都是在她唾沫星子底下长大的。

唯独程五郎,因着落地就体弱,程婆子从没说过他一句重话。

刘媒婆见状,知道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弯腰去扶林水瑶。

林水瑶却不肯起,她抬头,看向程婆子,小脸上多了一抹坚定,“儿媳有个事儿,必须跟娘说明白,说完了我就去洗,我……我其实并不是跟五郎定下娃娃亲的林水英,我是瑶娘,林水瑶,林水英的妹妹。”

“啥?”程婆子听傻了。


不止程婆子,一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刘媒婆不停地给林水瑶递眼色,暗示她别说了。

林水瑶知道,刘媒婆是为了自己好,可她总觉得骗人是不对的。

尽管“代嫁”的事儿是逼不得已,可骗了人就是骗了人,就该主动站出来承认,否则让人拆穿了,面儿上更不好看。

“我姐她昨天傍晚劈柴伤了手,十分严重。”无视刘媒婆的暗示,林水瑶继续道:“我爹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她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可眼瞅着接亲人都临门了,爹娘实在没法子,我这才不得不主动站出来代嫁。”

话到这儿,林水瑶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程婆子一眼。

程婆子眉头皱得死死的,看得林水瑶心惊胆战,就在她以为婆母即将要开骂的时候,程婆子回过头,狠狠剜了程大郎一眼,“你个糟心玩意儿,新娘子换了也不知道?”

程大郎一脸憋屈,他又不能掀开盖头看新娘子是谁,怎么知道换没换?

倒是刘媒婆开了口,“老姐姐,您看事儿都出了,这丫头也到你们家了,横竖是个嫁,小姐俩谁来还不都一样,您总不能让我老婆子把人给领家去吧?”

这话听着让人胸闷,程婆子忍不住又将目光落到林水瑶身上,“这娃瞅着也就十二三,你这老货是造了大孽了!”

刘媒婆忙为自己辩解,“你们家要能等个十天半月,等英子好全乎了,我自然能顺顺当当把人给送来,可你们家五郎……”

说着,眼神儿瞄向病歪歪的程五郎。

程婆子当然知道他们家着急忙慌地改日子成亲是为了冲喜,但她没想到新娘子会在成亲这天被换成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

眼下事儿赶事儿都赶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么着?能把人闺女给退回去不成?

摆摆手,程婆子看向林水瑶,“你在那驴背上颠了半天不难受?还傻愣着干啥,麻溜的去泡个热水澡。”

林水瑶听说过这位婆婆的名声,是个不好相与的,怕惹她生气给自己招灾,不敢耽搁,就着刘媒婆的搀扶快速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四郎媳妇不知何时来的,人就站在屋檐下,早把屋里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当下见着林水瑶出来,她忙上前几步。

刘媒婆给林水瑶介绍,“这是你四嫂子。”

林水瑶低下头,规规矩矩喊了声,“四嫂。”

四郎媳妇笑着拉过她的手,“咱娘素来是个刀子嘴,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日子一长就习惯了,她对着自个儿亲生的嘴下都不留情,更别说咱这外嫁的了。”

林水瑶点点头。

其实程婆子的反应,已经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太多,得知真相的婆母没骂她,也没骂她爹娘,这会儿还让她去泡热水澡驱寒,可见是默认她留下了,只要她以后少说话多干活儿,手脚放勤快些,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的。

四郎媳妇带她去了净房。

程家院子宽敞,北屋设堂屋,堂屋左右各一间,二老住一间,东西两边儿各三间,大郎二郎两家住东屋,四郎一家和五郎住西屋,西屋还空一间设为净房。

西屋尾巴上空出来的地上盖了两层草席子,听四郎媳妇说那下面是菜窖。

进房后,四郎媳妇转身出去打热水,屋里只剩刘媒婆和林水瑶俩人。

刘媒婆脸上表情松快了不少,露出几分喜色,“看样子老太太是认下你这个小儿媳了,往后跟着程五郎好好过,我也好跟你爹娘有个交代。”

林水瑶乖巧点头。

临时换新娘已是他们家理亏,她自然不敢有旁的想法。


刘媒婆出去后,四郎媳妇不多时就送来了热水。

林水瑶先前冻得打摆子,热水澡一泡,香胰子一抹,从头到脚都舒坦了。

而同时,她身上的香膏味儿洗去,原本的体香逐渐显露出来。

四郎媳妇嗅了半天,眯起眼,“奇了怪了,咱家香胰子也不是这味儿啊,你身上怎么还越洗越香了?”

林水瑶心虚地低下头去,声音弱了不少,“四嫂,我这是天生的。”

“啊?”四郎媳妇一愣,“天生的?”

“嗯。”

四郎媳妇想到先前在喜堂上,五郎正是被林水瑶身上的香味儿给刺激到的,原本以为洗个热水澡就能好,谁成想不但没洗掉,还越洗越香?

待会儿再让五郎闻出事儿来可怎么得了?

林水瑶也没想到程五郎竟会对香味如此过敏,可她这真是天生的,要有法子,那些年她爹娘也不至于不敢让她出门了。

——

泡完热水澡绞干头发回到新房时,程婆子几人已经出去了,房里只剩下程五郎一人,他端坐在圆桌旁,手上握着笔,像是在写字。

墙上挂着一盏豆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少年身子羸弱,身影投到地上,轮廓削瘦。

头回当新娘子,林水瑶还没学会怎么跟陌生男人相处,但是不吭声,气氛又显得十分尴尬。

她走到炕头坐好,偷偷瞄了眼还在专注书写的少年,低声开口,“你好点儿了吗?”

“不打紧。”程五郎随口应了一句,待墨迹干透后,站起身,把纸递到她面前。

林水瑶伸手接过,十分认真地瞧了一眼。

程五郎低头,就见小姑娘微微垂着眸子,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写的那几排字。

看了会儿,小姑娘抬起头,黑白灵动的大眼对上他,小脸微微泛着红,“我……”

程五郎稍稍偏开头,轻咳一声后声音归于平静,“我本病重,不该再用婚姻束缚任何女子,这般情况下嫁与我,让你受屈了。”

林水瑶小脸更红,“我、我……”

程五郎继续说:“倘若我哪天真去了,你只需凭它便可回娘家再嫁,在此期间,我不会碰你分毫。”

林水瑶终于憋不住了,打断他,“我不认字儿!”

程五郎:“……”

过了会儿,程五郎缓缓解释,“我娘迷信,想靠着冲喜来缓和我的病情,我是临拜堂才得知的真相,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这是和离书,你收好,万一哪天我真的死了,你就带着它回娘家去,到那时有了它,没人能拦你。”

程五郎说完,侧头看了看林水瑶的反应,就见小姑娘脸色涨得越发通红。

他觉得她应该是恼了,想再多安抚她两句,就听小姑娘十分难为情地开口问:“‘和离’是什么意思?”

程五郎再次:“……”

好吧,当他没说。

“没什么,你把它收好就行了。”

“噢。”

小姑娘很听话,将和离书整整齐齐地对折再对折,最后小心翼翼地用喜帕子包好,放到了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她才重新看向程五郎,“你好点儿没?还难受不?”

程五郎看着她,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什么味道,馨香馥郁,幽幽入鼻,跟先前在喜堂上闻到的有所不同,这会儿的香味不仅没让他受到刺激,滞闷的胸口似乎还因此得到了舒缓,不过短短片刻,他便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通身舒畅之感。

程五郎心下疑惑,问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一问,让林水瑶吓一跳,她忙站起来,往旁边挪了两步,声音有些忐忑,“你是不是又难受了?那我这就出去。”

程五郎刚想说不用,程婆子就端着菜盘进来,里头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白瓷碗,还热腾腾地冒着气儿。

“五郎,喝药了。”程婆子走到炕桌边搁下菜盘,取出小的那碗递到程五郎跟前。

程五郎瞧了碗里黑乎乎的汤药一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接了过去,仰头咕咚咕咚喝得见底。

程婆子又把大的那碗递给林水瑶,“这是我现煮的荷包蛋,你趁热吃。”

林水瑶没想到婆婆会亲自下厨给她煮鸡蛋,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在林家,只有逢年过节桌上才能见鸡蛋,平日里老母鸡下的,都得攒着送去镇子上卖。

今年年景不好,她都记不清上一次吃鸡蛋是什么时候了。

暗自吞吞口水,林水瑶接过白瓷碗两手捧着,手心里顿时暖乎乎的。

程婆子收了程五郎的药碗,交代他,“你才刚喝完药,先歇会儿,啥时候饿了再吱声儿。”

程五郎微微颔首。

程婆子刚想抬脚走人,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回头,视线就落在了林水瑶身上。

林水瑶不用想都知道,婆婆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把碗搁在炕桌上,咬了咬唇,低声解释,“娘,我这味儿是天生的,容易招东西,我娘为了帮我遮掩,这才叮嘱我多多抹些香膏,想把原本的体香给盖住,我,我洗不掉……”

程婆子眼珠子直了直,“还有这事儿?”

林水瑶点点头。

程婆子半信半疑,“你刚说,自个儿身上的香味儿招东西,会招啥?”

“动、动物……”

林水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知该如何详细解释,这种事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

可她真是天生的,不仅香,香味还特烦人,不能让动物闻到。

程婆子:“那招人不?”

林水瑶:“……”

林水瑶下意识看了眼程五郎,就见对方似乎有些想笑,但最后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娘,她身上的味道对我没什么影响,您出去吧。”见小媳妇儿窘得想钻地缝,程五郎适时开口说了一句。

程婆子走后,林水瑶才重新坐下来,却是双手不安地绞着,不知该往哪儿放。

程五郎用下巴点了点炕桌上的碗,“再不吃,就该凉了。”

林水瑶“噢”了一声,挪过去低下头开始吃起来。

——

程五郎身子骨羸弱,亲戚们吃完饭就趁天色各自散了,没人来闹洞房。

一碗荷包蛋吃得林水瑶满足又幸福,吃完又继续坐在炕沿上抠手指。

她性子有些内向,更何况是对着刚认识一天的男人,哪怕俩人已经是夫妻关系,她也不知该挑什么话头说。

程五郎没过来,他从喝完药就一直坐在靠背椅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克制。

小媳妇儿身上的味道像是有什么魔力,他越闻越感到胸腔内的阻塞豁然开朗,比喝了十多年的苦药汤子都管用。

越闻,他就越想靠近她,想离那味道再近一些。


临睡前,程婆子又来送了一次吃食,林水瑶本不饿,但还是照婆婆的意思,陪着程五郎吃了一些。

程婆子收碗走后,林水瑶去灶屋打了热水来,俩人洗漱一番,程五郎又从炕头柜里翻出一床大红铺盖。

“我睡这边,你睡那边。”程五郎指了指热炕两头,一人一床双喜被。

眼皮正打架的林水瑶忙点着小脑袋,终于能睡觉了。

她站起身,要去吹蜡烛。

“别吹。”程五郎唤住她,“新婚之夜有讲究,喜烛是要燃到天亮的,否则不吉利。”

林水瑶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当下一听,哪还敢靠近喜烛,忙挪了回来,上炕之后把自个儿缩进被子里。

她折腾了一天,早累了,沾炕就睡。

程五郎就难受了,这会儿俩人躺一炕上,隔得近,她身上的味道越发清晰,他越闻越精神,好几次险些控制不住往她这边挪。

三更鸡叫的时候,精神了半宿的程五郎才勉强闭眼睡过去。

——

林水瑶是被一阵鸡鸭的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天才刚蒙蒙亮,外面吵成一片。

“咯咯咯——”

“咕咕咕——”

“嘎嘎嘎——”

鸡叫完鸭叫。

瞅这阵势,估摸着门外站了不少。

不用想,全是她身上那味儿给招来的。

完了完了!

林水瑶一阵头疼,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程五郎,见对方还在熟睡,她轻手轻脚地下了炕,穿上绣鞋来到外间推开门,果然就见一群鸡鸭挤在门口。

听到推门声,全都抬起头,跟林水瑶来了个小眼瞪大眼,然后咯咯嘎嘎地不知道在吵什么。

林水瑶:“……”你们吱哇半天,我一句也听不懂啊!

怕吵到里屋睡觉的程五郎,林水瑶合上门,快速将鸡鸭往外赶,到院门边儿时,意外地发现大门虚掩着,没关好。

她正疑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老五家的,天都没亮全你就追着一帮畜生撵,闹腾吧啦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林水瑶回头,就见东屋外站着个穿蓝布袄子的妇人。

妇人正在梳头,一面拍打着落在肩膀上的头发,一面瞪向林水瑶,满脸不高兴。

那妇人正是二郎媳妇,林水瑶刚来头一天,还没见过她。

“我那灶房里的火都还没点呢,邓桃花你就先着上了?”

这时,程婆子挑着水从外头进来,直接接了二郎媳妇的话茬,“大清早的,你杵这儿跟谁比声儿大?”

二郎媳妇顿时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院里叫嚷的只有鸡鸭,才刚被她骂作畜生,她还能跟谁比,自然是跟畜生比了。

婆婆这骂人不带脏字儿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娘。”二郎媳妇一脸幽怨,“我跟二郎忙了一年,只得年关这几天清闲,五弟妹一大早就闹得满院儿响,我还不能说她两句了?”

程婆子将挑子往地上一放,“你饿了都知道站在门外嚷嚷,鸡鸭饿了不闹得满院儿响,你能起来给它喂食?”

“……”

论吵架,一大家子谁都别想比过这老太太。

二郎媳妇脸都噎青了,却是一句也驳不回来。

“娘,我来喂吧,您告诉我糠在哪就成。”婆婆一大早就去挑水,林水瑶没好意思再闲着。

“你回屋去。”程婆子看她一眼,“三天回门前,我们家不兴使唤刚过门的媳妇儿。”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