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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结局+番外

煐璃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江澜夜正专心看着奏折,忽然被人惊扰,眉头紧蹙,只瞥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看奏折。萧婕妤脸上的笑意僵住,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地砖冰凉,偏偏她还刻意穿的很少,没过片刻,膝盖就咯的发疼。江澜夜权当没她这个人,格外认真地批阅奏折。一直到他将剩余的几本奏折全部批阅完,这才终于抬起头,说:“起来。”萧婕妤如蒙大赦,嘶嘶吸着凉气,站了起来。膝盖那处的骨头仿佛都被冷气浸透了,失去了知觉。江澜夜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萧婕妤坐下,含羞带怯地撩起眼皮,看了看江澜夜。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距离江澜夜这么近过。早就知道这位帝王生得俊美异常,如今再看,还是会忍不住心中有所悸动。只是他的眼眸虽然好看,眼底的情绪却始终像寒冰一般,鼻梁和薄唇的线条完美,眼睛狭长...

主角:江澜夜宋仪   更新:2025-04-29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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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煐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澜夜正专心看着奏折,忽然被人惊扰,眉头紧蹙,只瞥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看奏折。萧婕妤脸上的笑意僵住,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地砖冰凉,偏偏她还刻意穿的很少,没过片刻,膝盖就咯的发疼。江澜夜权当没她这个人,格外认真地批阅奏折。一直到他将剩余的几本奏折全部批阅完,这才终于抬起头,说:“起来。”萧婕妤如蒙大赦,嘶嘶吸着凉气,站了起来。膝盖那处的骨头仿佛都被冷气浸透了,失去了知觉。江澜夜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萧婕妤坐下,含羞带怯地撩起眼皮,看了看江澜夜。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距离江澜夜这么近过。早就知道这位帝王生得俊美异常,如今再看,还是会忍不住心中有所悸动。只是他的眼眸虽然好看,眼底的情绪却始终像寒冰一般,鼻梁和薄唇的线条完美,眼睛狭长...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江澜夜正专心看着奏折,忽然被人惊扰,眉头紧蹙,只瞥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看奏折。

萧婕妤脸上的笑意僵住,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地砖冰凉,偏偏她还刻意穿的很少,没过片刻,膝盖就咯的发疼。

江澜夜权当没她这个人,格外认真地批阅奏折。

一直到他将剩余的几本奏折全部批阅完,这才终于抬起头,说:“起来。”

萧婕妤如蒙大赦,嘶嘶吸着凉气,站了起来。

膝盖那处的骨头仿佛都被冷气浸透了,失去了知觉。

江澜夜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

萧婕妤坐下,含羞带怯地撩起眼皮,看了看江澜夜。

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距离江澜夜这么近过。

早就知道这位帝王生得俊美异常,如今再看,还是会忍不住心中有所悸动。

只是他的眼眸虽然好看,眼底的情绪却始终像寒冰一般,鼻梁和薄唇的线条完美,眼睛狭长,抬眸时尽显潋滟,格外邪肆。

“陛下......”

她低低唤了一声,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江澜夜看向她的眼神,为何那般直白?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难不成是被她今夜的打扮迷到了?

那倒也不用如此炽热的眼神,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看着萧婕妤低下了头,江澜夜有些不满,道:“把头抬起来。”

萧婕妤连忙又抬头,直视着他。

她就这么僵着身子坐了足足半个时辰。

脖颈都酸了。

终于,萧婕妤受不了了,怯生生地开口:“陛下,让臣妾服侍您就寝吧?”

江澜夜皱眉。

“谁准许你说话了?”

她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这张脸,但也只是五分相似而已。

若是再听说话的声音,那就一点都不像了。

他最讨厌这些替身会做出一些,让他意识到眼前人是替身的行为。

萧婕妤一愣,委屈地闭上了嘴巴。

不知过了多久,江澜夜似乎是累了,轻轻合上眼皮,有些疲惫。

“你走吧。”

萧婕妤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她寥寥无几的几次侍寝中,每次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坐在江澜夜的对面,让他好好盯上半宿,然后什么都不做,再独自一人回到闲月阁。

她站了起来,斗胆又问了一遍:“陛下,可否让臣妾服侍您......”

话还没说完,他猛然睁开了双眸,冷冷道:“滚。”

萧婕妤顿时大惊失色,道:“陛下恕罪!臣妾这就滚!”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澜夜喃喃道:“没意思。”

他的云贵妃,从不会做出这般低俗的讨好献媚的样子。

果然,再像的人,也始终都不是她。

江澜夜躺在榻上,回想起昨晚他竟一觉睡了一整夜,觉得不可思议。

说不定今晚也可以。

难道他做噩梦的习惯已经消失了?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他闭上了眼睛。

一个时辰后。

鲜血、冰冷的刀刃、刺耳的尖叫声,一片混乱。

一位身着华丽衣裙的女人,跪在地上,怀中紧紧护着一个男孩,而江澜夜,跌坐在一旁,看着手持金剑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将剑捅过她的心窝。

伴随着“噗呲”拔剑的声音,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男孩的哭喊、宫人混乱的脚步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江澜夜蜷缩着小小的身躯,捂着头,不敢看眼前的景象。

忽然,他被人碰了碰。

一抬头,方才的小男孩一改哭泣的可怜模样,狠狠瞪着他,厉声质问:“你为什么不保护母后!为什么!”

江澜夜猛然醒了过来。

他还没从方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浑身都是冷汗,瞳孔没有聚焦,只是愣愣地盯着被子。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不知过了多久,江澜夜回过神来,哑声唤了曹公公进去。

“陛下?您又做噩梦了吗?”

江澜夜闭上眼睛,疲惫地嗯了一声,说:“备热水。”

浑身都是冷汗,格外难受。

江澜夜经常容易半夜惊醒,随后便要沐浴,外面的宫女已经习惯了,有条不紊地为他备好了热水。

曹公公有些疑惑,问:“陛下,那您昨日为何没有做噩梦?”

江澜夜沉默半晌,哑声道:“凑巧吧。”

曹公公默然。

的确,也只是突然有一天没做噩梦而已,想来真的只是凑巧。

江澜夜沐浴过后,没了再歇息的心思,干脆将烛灯点燃,就这样处理了一宿的事情。

第二日,江澜夜下朝回来后,总算想起了什么,问:“那个采女,身子好了吗?”

曹公公当即道:“陛下关心她,奴才这就差人去问。”

江澜夜道:“若是好了,今夜就让她过来。”

“......是。”

宋仪躺了整整一天,期间只喝了两碗清粥,硬生生将自己捂出了汗,总算不再头晕目眩了。

她一整日都没有见到另一个宫女秋蝉,反倒是惜春始终守在屋子里陪她,为她端茶倒水。

宋仪明白秋蝉的心思。

她并不想计较这些,毕竟自己为的可不是什么宫斗。

天将黑时,江澜夜身边的奴才来了。

“宋采女,陛下今夜找您侍寝,您准备着吧。”

宋仪浑身哆嗦了一下。

惜春眼前一亮,有些高兴:“太好了采女,陛下果真还是关心您的。”

她嘴角微微抽搐。

江澜夜要是真关心她,就不该召她去冷冰冰的金銮殿!

她的病才刚好啊!

“惜春,你先出去吧,我准备准备。”

惜春没有多想,顺带将门关上了。

宋仪仔细洗干净脸,坐在铜镜面前,认真看着镜中的自己。

哪怕过去了三年,她还是如往昔十七八岁时的模样,肌肤嫩白如瓷,眉眼似画,哪怕不施粉黛,也格外娇媚动人,尤其是一双眼眸,清澈明亮,若是笑起来,还隐隐透露出当年的几分狡黠与灵动。

她挑挑选选胭脂,对着镜子更加仔细认真地画了个烧伤后留下的大片疤痕,格外满意地戴好了面纱。

万一江澜夜又发疯想扯掉她的面纱,好歹她还能凭靠这疤痕伪装过去。

只是...还不知今晚到底是什么情形。

入夜,金銮殿。

宋仪下了春恩车,身着得体素净的裙子,缓缓踏入殿内。


庄妃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宋仪低头看着自己还裸露在外的小腿,悠然惬意地搭在小凳上,顿时有些不自在,忘却了那道伤口,下意识地就要把腿收回来。

随后,她又是一阵痛呼。

江澜夜见状,轻声呵斥:“胡闹什么!”

宋仪抬头瞪着他,本想问他有什么好凶的,可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

于是,那气势汹汹的眼神骤然变了,变成了宋采女那谨小慎微的模样。

江澜夜没有将她的眼神变化错过,微微蹙着眉。

宋仪唯唯诺诺道:“嫔妾方才一下子忘记了,腿受伤了......”

江澜夜睨着她,忽然说:“废物。”

“连保全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去了一次未央宫,若不是朕救了你,是不是你就要丧命在那里?”

宋仪心说,后宫这些人斗来斗去的,本质上不都是因为他的存在。

不过,这种话只适合在心里想想。

“陛下今日怎么会突然去未央宫?”

江澜夜顿了顿,没有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过去了一样。

宋仪见他不说话,半晌后又道:“陛下,嫔妾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啊......”

江澜夜道:“那你走过去。”

她一时哽咽,轻声嘀咕:“方才不还是陛下抱着嫔妾回来的。”

兴许是她太可怜了,江澜夜犹豫了一瞬,走过去问:“你想坐在哪里?”

整个金銮殿,也就窗边的矮榻是她的位置了。

于是,她道:“嫔妾就去矮榻上躺会吧。”

江澜夜看了一眼那个位置,低声道:“去旁边的紫宸殿吧。”

宋仪一惊。

她知道江澜夜真正的寝宫是紫宸殿,只是他平时一旦批阅起奏折,就什么都不顾了,一坐就是到深夜,所以金銮殿的龙榻反倒是他经常睡的。

至于紫宸殿,他很少会去。

她没想到江澜夜会准许她去紫宸殿。

于是,宋仪干脆道:“好。”

江澜夜俯身,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宋仪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视线,浑身一轻,就这么被他抱起来了。

她抬起胳膊,勾住江澜夜的脖颈,小声说:“陛下,该不会就算这样了,嫔妾也不能回闲月阁吧。”

江澜夜边走边问:“就这么想回去?”

“那里毕竟才是嫔妾的屋子,这里什么都没有,嫔妾又不熟悉,自然......”

江澜夜就道:“等你伤好了,就可以回去。”

“什么?!”

她一时没有收住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睫毛格外的长,眼睛清澈又漂亮,神情格外生动。

江澜夜周身气场瞬间柔和了下来,“你若是回去了,也养不好身子,不如待在这里,刚好,朕需要你在身边才能不受噩梦侵扰。”

宋仪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既然如此,那陛下多给嫔妾一些俸禄如何?”

那一瞬,江澜夜怀疑自己听错了。

宋仪在他怀里喋喋不休,继续道:“嫔妾现在只是采女,平日里俸禄少得可怜,每天吃不饱睡不好的,现在又受了伤......”

听着确实很可怜,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澜夜直接把紫宸殿的门踹开,抱着她走了进去。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有些时候宋仪都怀疑这些地砖底下藏了冰块。

江澜夜幽幽道:“要涨俸禄可以,看你表现。”

至于这个“表现”是什么,宋仪并不愿意多想。

他将宋仪放下,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江澜夜虽然很少来紫宸殿,但日日都会有人前来打扫。

宋仪再次回到这座宫殿,好奇地打量了一圈,随后便愣住了。

只见,三年前云贵妃的东西,全部都摆在里面。

她的梳妆桌,平日里常佩戴的珠钗首饰,以及她的衣裙,竟然通通都在这里。

三年了,什么都没变过。

宋仪心情复杂,许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眼神一直盯着不远处的衣裙看。

江澜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声说:“都是她的。”

宋仪问:“陛下,您既然对贵妃娘娘恨之入骨,又为何偏要将她的东西都留在眼前。”

一把火烧了不就好了。

江澜夜沉默片刻,道:“就是因为足够恨,所以朕才要留下这些,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当初就是被这样一个人随意玩弄了感情。”

宋仪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她没什么好辩解的,的确是这样,费尽心思地缠着他,勾着他,让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了自己,随后果断一走了之。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只当江澜夜是个不存在于现实生活的纸片人,所以怎么伤他的心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

江澜夜又道:“朕允许你睡在朕的床榻上,但你我之间必须用东西隔开。”

宋仪:......

江澜夜这么守身如玉,刚好也是得了她的意。

“好,嫔妾明白。”

见宋仪这么干脆就答应了,也没有质疑,更没有伤心,江澜夜反倒更不爽了。

“陛下,嫔妾能否让宫女将嫔妾的衣物什么的都收拾过来?”

江澜夜道:“可以,但你不准随意碰殿内的东西。”

惜春连忙回了闲月阁,为宋仪收拾首饰珠钗和衣裙。

江澜夜将她安顿好后,直接走了。

宋仪坐在椅子上,只能干瞪着眼看他离去。

就知道批阅奏折,把她撂在这里不管不顾了。

惜春跑来时,宋仪连忙扒拉着自己的胭脂,道:“惜春,你快帮我去门口守着。”

惜春不明白宋仪要做什么,却还是依言照做。

宋仪将面纱摘下,一条腿艰难地蹦了过去,坐在铜镜面前,连忙开始在脸上画疤痕。

她害怕江澜夜会突然折返回来,手控制不住地在抖。

宋仪画伤疤是愈发熟练了,格外得心应手,即将完成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动静。

江澜夜回了金銮殿后,想了许久,又觉得宋仪那模样的确可怜,刚坐下又站起来走到紫宸殿门外了。

惜春连忙道:“参见陛下。”

江澜夜皱眉,“你为何不进去服侍她?”

殿内,宋仪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吓得手都哆嗦了,连忙先把面纱戴上。

惜春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江澜夜的面色沉了下来,就要直接开门。

情急之下,惜春大声道:“陛下,采女正在里面更衣!”


两个宫女忽然快步上前,走到宋仪面前,道:“得罪了。”

说罢,没等宋仪开口,两人挤开了惜春,一左一右,强行拉着宋仪往前走。

宋仪闷不吭声,被迫走得很快,到了太后面前,痛到屏息。

她看向太后,三年不见,太后显然更加苍老了,白发也多了许多,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犀利。

太后说话时,习惯轻抬起下巴,看着格外盛气凌人。

太后沉声道:“跪下。”

宋仪紧紧蹙着眉,还没从方才的痛意中缓和过来。

惜春急道:“太后,采女她膝上有伤,太医才为其换药包扎,现在实在跪不了。”

“哀家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突然呵斥惜春。

惜春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宋仪。

宋仪拉扯着她,让惜春站在自己身后。

她道:“恕嫔妾礼数不周,今日实在无法下跪。”

太后眯着眼,幽幽道:“看来,你是不了解哀家的性子,哀家让你跪,你就得跪。”

话音刚落,两个宫女上前一步。

宋仪见状,直接自己跪了下去。

膝盖屈起的那一刻,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能感受到鲜血再次流了出来,只是好在有白布包裹着,她忍着疼,伤口接触着坚硬的地砖,唇色发白。

太后哼笑一声,说:“庄昭仪她被陛下降位,是因为你吧。”

宋仪冷声道:“陛下的决策,岂是嫔妾能干扰的?”

宋仪忽然明白了过来,庄昭仪是太后硬塞到江澜夜身边的,所以她谁都不像,所以她位分很高,但江澜夜从未召幸过她。

也难怪,太后会生气。

太后显然不信她的话,说:“虽然蒙着面纱,也不耽误你蓄意勾引陛下。”

她悠悠道:“从前那个云贵妃,哀家是管不了,也懒得管,可你身为一个小小采女,不老实本分地服侍好陛下就算了,还要在他耳边吹耳旁风,庄昭仪降位,你可满意啊?”

她的语调下压,听着压迫感十足。

宋仪低声道:“一切都是太后误会。”

太后显然不想听她解释,不耐地挥手,说:“哀家乏了,不想管你们,今日,你就在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惜春一听,急道:“太后,采女她的伤不宜久跪啊!两个时辰,只怕......”

“掌嘴!”

一旁的宫女立马伸手抓着惜春的肩膀,将她扳了过去,胳膊高高抬起——

惜春闭上眼睛,巴掌却迟迟未落。

她害怕地睁开眼睛,发现宋仪正抬手稳稳扼住宫女的手腕,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你敢?”

对上她的眼神,宫女一时愣住了。

那一瞬,宋仪眼中流露出来的,不是采女的怯懦,反倒充满张扬,仿佛她不是一个小小的采女,即便跪着,她的身份也足够睥睨一切。

太后被她气的心口疼,当即道:“两人都去跪着!还反了不成!”

惜春强忍着泪水,把宋仪搀扶起来,低声道:“采女,慢些。”

宋仪嘶嘶吸着冷气,缓慢地跪下。

太阳彻底升起,这种时候虽算不得炎热,但被阳光直直地晒着,依旧难捱。

她咬牙,知道自己这些时日离江澜夜太近了些,近到旁人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偏偏她只是个位分极低的采女,人人可欺,太后的命令,她也不得不听。

......

紫宸殿外。

江澜夜身着朝服,大步走了回来,宫女见了他,欲言又止。

不过他显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表情,直接将门推开。

他第一时间看向龙榻。

本以为宋仪会听他的话,将龙榻整理好,可现在上面还是一团乱。

江澜夜脸色黑了一瞬,四处寻找宋仪的身影。

整个紫宸殿都空荡荡的,她并不在这里。

江澜夜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转身走了出去,问门外的宫女:“她人呢?”

宫女快速道:“一个时辰前,太后身边的宫女把采女带走了。”

话音刚落,江澜夜径直朝着永福宫走去。

宫女一愣。

陛下似乎连朝服都没换。

曹公公哎呦一声,问:“当时怎么回事?”

宫女叹息道:“就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忽然来了,催着采女去永福宫,采女肯定不能不从啊。”

曹公公无奈,一抬头看江澜夜已经走远了,连忙小跑着追上。

永福宫内。

宋仪跪了许久,只觉得膝盖痛到难以呼吸,她的脸颊也被阳光晒得滚烫,火辣辣的直冒火。

太后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也不看她。

宋仪咬牙,只觉得这样的委屈无论如何都是不想受的,忽然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惜春一惊,万万没想到自家采女敢直接违抗太后的命令。

“采女,你......”

宋仪就这样站在院子里,直视着太后。

太后还没发现她站了起来,还是身旁的宫女忽然惊愕道:“太后,您快瞧!”

太后锐利的视线看过去,当即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指着她愣了半天。

“宋采女,你这是何意!你敢违抗哀家的命令!”

宋仪冷声道:“回太后的话,嫔妾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方才也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就算太后心里对嫔妾有再大的气,此时也该消了吧?”

太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放肆!”

她勃然大怒,当即示意几人上前抓住她,要将她强行按在地上。

宋仪知道,最起码自己现在对江澜夜来说是有用的,且江澜夜和太后关系一向不和,她现在就算真的顶撞了太后,江澜夜要是知道了,想来也不会站在太后那边。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着时间,让江澜夜发现她不见了。

再跪下去,她这膝盖真的要废了!

几个宫女迅速冲上来,宋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时间几人竟无法将她制住。

太后气得脸都涨红了,说话时手都在抖:“实在太无法无天了,陛下身边怎能容忍有这种不知礼数的女人在!”

宋仪被几个宫女毛躁的动作钳制的胳膊疼,小脸拧成一团。

就在几人僵持之际,永福宫的大门忽然被快速打开。

“陛下!陛下您不能进!”


江澜夜顿住了,垂眸注视着宋仪的睡颜,冷声问:“你说什么?”

他声音不大,宋仪显然没有被吵醒,只是皱了皱眉,又睡着了。

江澜夜呵笑一声,莫名觉得牙根痒痒。

“朕混蛋?”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无所知的宋仪。

像是察觉到了真正的冷意,宋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双眼,看见人间阎王正坐在床榻边上,垂眸认真注视着她。

她吓得一个激灵,险些直接弹坐起来,警惕地问:“陛下,你做什么?”

她这副防贼的模样更是气到了江澜夜。

“你觉得朕要做什么?”

宋仪半是认真道:“陛下,色令智昏啊。”

江澜夜上下打量着她,说出来的话都冒着森森冷气。

“依朕看,是你色令智昏,方才在梦里竟敢骂朕混蛋。”

“怎么?朕是在你的梦里强迫你了,还是解你衣裳了?”

宋仪:“......”

她的眼中浮现出一片茫然。

方才的梦再次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中。

好像,在梦里,她情急之下,的确是骂了江澜夜一句。

江澜夜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想起来了?”

宋仪浑身打了个激灵,“陛下,您听嫔妾解释。”

江澜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果真要等她一个说得通的解释。

“那个......”

宋仪咽了咽唾沫,又是谄媚地笑了出来。

“陛下长得玉树临风,冰姿玉骨,嫔妾日日看着,垂涎不已,又不敢妄自轻薄陛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好在梦里对陛下上下其手。”

她着急起来时,什么话都敢往嘴边蹦。

江澜夜嗤笑:“既然如此,是你上下其手,不该是朕骂你,为何倒成了你骂朕混蛋?”

宋仪呵呵一笑,“陛下,这是床笫之间的乐趣啊,嫔妾不软声软语地骂上两句,未免无趣!”

“咳......”

江澜夜呛了一下,耳根都咳红了。

宋仪无辜地伸手为他抚顺脊背,“陛下没事吧?”

江澜夜看着她,一眼难尽。

“你...垂涎朕?”

江澜夜的确长得俊朗非凡、气质出尘,若不是暴君,当真是宋仪喜欢的模样。

宋仪眼神真挚,“天底下没有人不垂涎陛下。”

江澜夜难得沉默了,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仪见他说不出话来,更加得寸进尺。

“所以陛下平日里要小心嫔妾啊,这次是让嫔妾上了您的龙床,下次可就不一定上......唔!”

江澜夜忍无可忍,直接伸手盖住了她的嘴巴。

“住...嘴。”

宋仪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江澜夜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睨着她:“你若是不困了,就找点事做。”

宋仪求之不得,在这里格外无趣,当即问:“那嫔妾可以做什么?”

他动了动嘴唇,半晌吐出两个字来:“练字!”

宋仪顿时幽怨地看着他。

她的字进步了许多,虽称不得小巧秀丽,却也勉强有了“字样”。

她直接躺了回去,懒懒道:“陛下——嫔妾躺在榻上,没法练字。”

江澜夜二话不说,将她从床褥上捞了起来,大步走向桌前,将她按在椅子上,重复:“练字。”

宋仪面无表情地晃了晃被白布紧紧缠绕的右手。

江澜夜眸光沉沉,又说:“那就研墨。”

这种事同样无趣。

她不敢抗命,只好用左手拿起了墨条,生无可恋地一圈圈画着圆。

江澜夜很快便能精心,只是还没写几个字,身边人的怨气太大,还是将他影响了。

江澜夜捏了捏眉心,说:“停,不用了。”

宋仪立马放下。

他随意丢了本书给她,说:“既然无聊,那就念书,大声念出来,给朕听。”

她的手指刚刚攥了墨条,现在指腹发黑,知道江澜夜宝贝他的那些书,一时间生怕染污了,并不敢动。

江澜夜迟疑了一瞬,忽然低声道:“把手拿来。”

他从怀中拿出干净的帕子,攥着她细窄的手腕,仔仔细细地为她擦拭手指。

他的睫毛很细,就这样静静地垂下去,看着很漂亮。

宋仪一时看得愣住了,江澜夜把帕子收回去了都没回过神。

江澜夜盯着她,淡声说:“读。”

她连忙应了一声。

宋仪轻轻嗓子,她每次说话都需改变嗓音,说得久了嗓子会累,奈何江澜夜要求她读书,她也只能听从。

江澜夜身边的书没一本有趣的,触目都是晦涩难懂的语句,偶尔掺杂几个格外复杂、不知该如何读的字。

宋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江澜夜不喜人打扰,这是全后宫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今夜不知怎的,宋仪在他耳边念书,他并不觉得烦躁,也没有觉得自己被打扰到了,随之而来的反倒是格外的安宁。

她读了许久,中间时不时卡顿,见江澜夜没任何反应,她便直接跳了过去,继续读下一句。

读了许久,一直到她口干舌燥了,江澜夜这才喊停。

她扫视着桌子,只看见了供江澜夜喝茶水用的茶杯。

她只能舔着发干的嘴唇,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视线。

江澜夜忽然伸手拿过她的书,道:“这个字读眵,这个字读賿......”

宋仪一愣,难以置信地问:“陛下,您都知道嫔妾哪个字不会读?”

江澜夜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早就发现了,只要是字形复杂的,你都不会读。”

他嗓音很轻,在安静的殿内响起,如冰石落地。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教着宋仪念,一直到宋仪全部会念了,这才作罢。

......

宋仪本以为江澜夜最终会回到金銮殿安寝的,毕竟这里没有供她歇息的地方。

可是江澜夜却道:“朕要你过来,就是为了不做噩梦。”

宋仪撇撇嘴,果然,若不是她对他有益,江澜夜怎会这样待她。

今夜他的耐心比往常多得多。

“那...嫔妾想先沐浴。”

“你的膝盖和手都伤着,怎么沐浴?”

宋仪也犯了难。

但如果不沐浴就睡下,她会坐立不安。

江澜夜眼眸深沉,忽然道:“或者,朕帮你。”

宋仪立即改口:“算了,嫔妾就这么睡吧,陛下不嫌弃嫔妾就好。”


宋仪有些尴尬,干巴巴地说:“陛下,就寝吧。”

江澜夜看着她,没有说话。

如果,今夜他真的没有做噩梦,那就一定是宋仪的问题。

只有宋仪在他身边了,他才不会被噩梦侵扰。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只是个浣衣局的小宫女,他们刚认识的时日不长,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情。

“陛下?”

宋仪疑惑地唤了他一声。

江澜夜低声道:“无事,睡吧。”

宋仪闭眼的时候,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在这处窄小的地方睡觉,而且这次还给她铺了厚厚的褥子,枕头和被子也是香的,她竟然格外知足。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宋仪睡得很好,再醒来时,发现江澜夜、太医和曹公公三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着她朦胧又潦草的睡颜。

宋仪一个激灵,困意全无。

她坐起来时,被子滑落至腰间。

现如今是春日,太阳和煦,她穿的里衣是藕粉色的,料子顺滑,她骨架纤细,里衣领口处蹭的散乱,隐隐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锁骨。

她的脖颈修长,乌发就这样随意垂落在胸前,江澜夜瞥了一眼,忽然挪开了视线,沉声道:“先起来。”

太医早就自觉地背对了过去。

宋仪整理了一番衣襟,下意识地抬手确认面纱在不在脸上。

看见她的动作,江澜夜忍不住道:“你就这么在意这个面纱么?”

宋仪无辜地眨眨眼,悠悠道:“这不是陛下要求嫔妾时时刻刻的戴着,没有您的允许,不可以摘下来。”

江澜夜沉着脸,不说话了。

宋仪一看他又生气了,无奈叹息。

怎么觉得他的脾气比三年前还要不好,动不动就生气。

她站了起来,奇怪地问:“陛下叫太医来做什么?”

太医转过身,示意她将手抬起来,立即为她搭脉。

他表情凝重,看得宋仪也无端紧张了起来。

“陛下,采女的脉象有力,身康体健,颇为正常,且身上并未佩戴任何香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香料气味,所以陛下大可安心。”

江澜夜听后,淡淡道:“那为何只要有她在的时候,朕就不会做噩梦?”

太医沉吟片刻,道:“噩梦乃是陛下心病,心病无药可医,若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想必采女是陛下极为珍视与依赖的人,有采女在时,陛下心安,故而不会回想起曾经困扰您的事情。”

说完这番话后,宋仪已然是目瞪口呆。

神医啊。

不过她又不是药,江澜夜做不做噩梦,又岂是自己能决定的。

江澜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忽然陷入了某个回忆当中。

云贵妃最爱穿粉裙,粉裙娇俏,裙摆飘逸,像是晕染开的桃花花瓣,上面的刺花精致,格外轻柔,她提起裙摆小跑着进殿时,周身仿佛有花瓣飘落,桃红柳绿,扑鼻而来的都是花香。

那个时候江澜夜喜欢在白日补觉,旁人都不敢进去将他唤醒,只有云贵妃,每每都要捧着一束新鲜的花,偶尔会带些嫩绿的柳枝,笑意嫣然,就这么将花塞入他的怀中。

江澜夜蹙着眉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她那张带着明媚笑意的脸和满怀的花香,随后,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

好像,真的是在云贵妃不见了之后,他开始夜夜做噩梦。

现如今不做噩梦了,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和她太像了吧。

江澜夜周身的落寞之意实在太过明显,惹得宋仪频频看向他。

半晌后,江澜夜沉声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太医连忙走了。

宋仪有些尴尬,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正想开口说回去,忽然,江澜夜道:

“日后,你就睡在这里,白日可以回去,但天一黑,必须过来。”

宋仪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扬起了声音。

“在这里?”

江澜夜瞥了她一眼,“怎么?不愿意?”

她谄媚一笑,说:“能和陛下共寝是嫔妾的荣幸,只是...这地方实在窄小,难不成嫔妾日后都要睡在这里?”

江澜夜淡声说:“你不必担忧这个,今晚来就是了。”

宋仪:“......”

她其实根本不想来啊!

明明该离江澜夜远些的,毕竟她的真实身份就是云贵妃。

她憋着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是,嫔妾遵旨。”

江澜夜总算满意了,准备去上早朝。

宋仪本想直接回宫,刚离开金銮殿不久,却忽然被一宫女拦住了去路。

这宫中的许多人,宋仪都不认识,成日里单是忙着提防江澜夜就够累了。

这宫女是庄妃身边的人,此时正笑吟吟地说:“宋采女,我家娘娘请您去未央宫喝茶。”

这后宫里有两位妃子,后位空悬,因此宋仪倒也不必去请安。

至于这两个妃子,想来一开始得知她是宫女出身的人,也瞧不上她,只当她不存在。

可是如今一连数日,她夜夜留宿金銮殿,想不被人注意都难了。

宋仪笑道:“庄妃娘娘相邀,我自当过去。”

她带着惜春去了未央宫。

未央宫宫殿宽阔,殿门大开着,庄妃身着靛蓝色衣裙,正悠然闲适地斜倚在榻上,旁边跪着两位宫女,斟酌着力道为她捏腿。

宋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心中想,她从前当贵妃的时候,似乎还没这么逍遥自在,成日忙着刷暴君的好感度,从未体会过贵妃带来的好处。

“嫔妾参见庄妃娘娘。”

庄妃美眸微动,瞥了她一眼,悠悠问:“怎的戴着面纱?”

宋仪抬起头正欲回答,可是在看见她的容貌的瞬间,愣住了。

因为很显然,眼前的庄妃,一点都不像她自己,声音也不像,各方面都不像。

这也许就是全后宫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果然,江澜夜不可能一辈子都惦记着她的,身边总要有新的女人出现。

宋仪敛去眼底复杂情绪,解释道:“嫔妾脸上有疤痕,恐惊了娘娘,所以日日佩戴面纱。”

“原来如此。”

庄妃喃喃自语。

既然脸上有疤,那就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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