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榆非晚云时起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幻:高冷师兄的嘴硬打脸日常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凋碧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榆非晚的笑容瞬间敛起,这才想起这里还是他的院子,他的地盘。她回敬道:“共枕而眠就不必了,但云师兄今晚一定要休息好,毕竟明日还要一大早起来去山门扫落叶呢!”话罢,榆非晚一边仰天大笑,一边飞快地离去了。她一想到此处离山门十万八千里,不能御剑,云时起只能徒步前行,再徒步回来的场面就笑得更欢了。只是到了第二日,她就笑不出来了。昨日光顾着笑他,不小心忘记了,她也不能御剑,也要徒步十万八千里才能赶到山门。就在这时,周围忽然掀起一阵狂风,一道奔逸绝尘的身影飞速掠过,又忽然停在了她面前。榆非晚目瞪口呆:“你为什么能在玄武门内御剑?”然后便听到一声冰冷的呵笑。云时起道:“自己想。”话罢,身影一闪,瞬间飞得无影无踪。榆非晚气笑了。她严重怀疑他停的这么一...
《玄幻:高冷师兄的嘴硬打脸日常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榆非晚的笑容瞬间敛起,这才想起这里还是他的院子,他的地盘。
她回敬道:“共枕而眠就不必了,但云师兄今晚一定要休息好,毕竟明日还要一大早起来去山门扫落叶呢!”
话罢,榆非晚一边仰天大笑,一边飞快地离去了。
她一想到此处离山门十万八千里,不能御剑,云时起只能徒步前行,再徒步回来的场面就笑得更欢了。
只是到了第二日,她就笑不出来了。
昨日光顾着笑他,不小心忘记了,她也不能御剑,也要徒步十万八千里才能赶到山门。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掀起一阵狂风,一道奔逸绝尘的身影飞速掠过,又忽然停在了她面前。
榆非晚目瞪口呆:“你为什么能在玄武门内御剑?”
然后便听到一声冰冷的呵笑。
云时起道:“自己想。”
话罢,身影一闪,瞬间飞得无影无踪。
榆非晚气笑了。
她严重怀疑他停的这么一下就是为了在她面前炫耀,报复她昨晚嘲笑他的事!
好好好,还仙家楷模呢!想不到也如此小肚鸡肠!
但她转念又想,云时起去得早,那他便扫饱去吧。
她慢慢来也无事,反正她住得远,又不能御剑,到得晚,再正常不过了。
榆非晚一路穿过大殿、云台,到了演武场,便见以徐江离为首的一众弟子朝她走来,热情地打招呼,七嘴八舌地问昨晚的事情。
榆非晚老实回答:“掌门罚我们二人去山门扫落叶,扫一个月。”
徐江离直接笑喷了。
其他弟子亦是忍俊不禁,但到底没有徐江离这么放肆,只敢默默地憋笑。
徐江离一边笑一边道:“小师妹,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我想看看云师兄扫落叶是什么模样。”
“徐师兄,你若是敢去看,云师兄就敢一剑劈了你。”有人回了一句。
“……”
徐江离的笑意瞬间止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也不提这件事了。
不知他从哪里忽然掏出一颗果子递给榆非晚,道:“小师妹,这是灵果,吃了可以补充灵力,就当作见面礼了。”
榆非晚受宠若惊,欣然接下,笑道:“谢谢徐师兄。”
她本就生得漂亮,性格也好,实力过硬,又是初来乍到。
甫一出现在人群中便吸引了很多注意力,收礼收到手软。
榆非晚抱着几颗灵果姗姗来迟。
秋风轻轻地吹过,美丽的芙蓉花瓣在空中沉浮,又悄无声息地铺了满地,美得心惊。
树下站着的的青年,亦是美得心惊。
神清骨秀,轩然霞举,金相玉映,龙章凤姿。
虽然榆非晚很讨厌他,但不得不说,此刻他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树下的模样,英俊得过分了。他是覆满银霜的溶溶月色,是白雪装饰的皎皎寒潭,清冷绝尘,可望而不可及。
榆非晚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朝他递去一个灵果,道:“给你。”
云时起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语气傲慢:“我不吃下品灵果。”
此话一出,她对他的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榆非晚冷哼一声,怯生生地收回了手,道:“不吃拉倒。”
云时起瞧了瞧她,忽然开口道:“想不想尝尝一品灵果?”
榆非晚心里一动。
灵树本就少,能结出灵果的灵树更是寥寥无几。
一颗灵果,哪怕是下品的,都如同吉光片羽,价值千金,就不要说一品灵果有多么珍贵,多么绝无仅有了。
但她刚被拒绝,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不好,道:“你有啊?”
云时起道:“我自然有,而且多得是。”
榆非晚道:“你有这么好心给我吃?”
云时起道:“自然不能白给你吃,你若是把你手里这些全丢了,我就给你一颗。”
榆非晚微微皱眉:“不行,这些都是徐师兄他们的心意,我怎么能丢?”
云时起平静道:“那你拿这些和我换。”
榆非晚一听,来了兴趣,通通递给他,道:“好,我和你换。”
她方才已经尝过下品灵果的滋味了,她也想试试一品灵果是什么滋味。
云时起通通接下,收入囊中,然后又掏出一颗灵果递给她。
榆非晚拿了过来,心想不愧是一品灵果,这品相和手感完全不一样。
她没忍住,咬了一口。
鲜美多汁,清甜软糯,余味无穷。
云时起静静地看着她,道:“吃完了?”
榆非晚拍了拍手,道:“吃完了。”
“嗯。”云时起应了一声,又道:“一千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榆非晚大吃一惊:“什么一千两银子?”
云时起神情淡淡:“你真以为几个下品灵果就能换一个一品灵果?你当然要额外补我银子了。“
“你!”榆非晚怒形于色,恨不得提剑劈了他,“你是奸商吗?早不说!我吃完了你才说!”
云时起道:“你又没问。”
榆非晚:“……”
沉默了半晌,她决定耍无赖:“我没有。”
“没有?”云时起语气平淡,忽然意味深长地朝她看去一眼,又道:“那你以后便替我做牛做马吧。”
榆非晚轻轻地嗤了一声,又有点想笑。
分明是她让他跪在她面前,她若是也跪了下去,到底为难了个他什么啊?
她怎么可能那样做?
又不是拜把子。
想到此,她道:“我肯定不会跪的。”
云时起哦了一声,眼眸幽深,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欲望,道:“所以,你喜欢我跪着,你站着?”
榆非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当然啦。”
让她讨厌的人低眉垂目地跪在她面前,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炫耀遍整个玄武门。
嘿嘿。
云时起浅浅地勾了勾唇,嗯了一声,像是答应了,又哑声问道:“如果是我跪着,你躺着呢?”
榆非晚忽然觉得越来越热了。
她还伸出手扇了扇,闷在他怀里,满不在意地道:“也不是不行,到时候你跪上一夜,我躺床上呼呼大睡,挺好挺好。”
“不过说了那么多,你到底跪不跪?”
榆非晚把脑袋从他怀里探出来,突然发现云时起不仅耳朵红得滴血,连那张冰冷淡漠的脸都染上了一丝绯红,仿若神佛还俗,美得惊心动魄。
云时起把她的脑袋摁回去,声音又哑又沉:“现在不行。”
榆非晚不满意了:“你耍我啊?”
云时起微微勾唇,覆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愈发地紧,俯下脸,在她耳边道:“没有,我答应你,以后一定跪。”
榆非晚满意了,却听哐啷一声,整个屋子骤然向右倒去。
没多久,又忽然大幅度地向左倾斜。
云时起紧紧地护住怀中的少女,微微俯下身体,尽量替她挡下冲击。
榆非晚被晃得晕乎乎的。
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悬浮在空中,身体不受控制地东倒西歪,这里砸一下,那里砸一下。
想也知道,定是那朵巨花反应过来了,用舌头卷住了整座屋子,在空中胡乱地摇晃着,想将他们逼出去。
榆非晚慌忙开口道:“不如你出去一剑劈了这朵花吧。”
云时起道:“我若是能奈何得了它,还要你说?”
榆非晚惊讶,又听他道:“镜花水月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假的,既是假的,我们如何也伤不了它的。”
榆非晚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道:“既然它是假的,是不是也不一定能伤到我们?”
云时起盯了她一瞬,道:“不如你去试试?只是试错了,你就死了。”
榆非晚尬笑几声,道:“这还是算了,但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再晃下去,我都要吐了。”
云时起冷静道:“为今之计,只能斩开这片镜花水月。”
维持这片镜花水月的力量便来源于君临,而君临如今只是一片神剑的碎片罢了,不论是欲雪还是若霜,要对付它都绰绰有余。
想到此,榆非晚道:“好呀,你去,我相信你。”
云时起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忽然轻掀薄唇:“我暂时做不到。”
榆非晚惊异:“你居然会承认这世上有你做不到的事。”
云时起:“……”
片刻,他显然有些无奈地道:“……这是重点吗?”
“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做不到吗?”
榆非晚呵呵笑了几声,道:“也是,所以你为什么做不到?难道是情蛊发作了你实在离不开我,必须要抱着我才能挥剑吗?”
云时起眉心微拧,看起来有点懊恼,道:“情蛊发作时,全身绵软无力,此刻我完全没有办法发挥出欲雪的真正力量。”
榆非晚回忆了一下,发现那夜她确实是没有力气。
不过那时她刚被云时起一掌拍成残废,倒也没有往情蛊上面想。
“是来住店的吗?”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已经干硬到一触便碎的树皮一样,听得人心底都压抑起来了。
榆非晚垂眸看去。
只见一名白发遮面、满脸麻子,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掌着一盏小灯动作迟钝地推开了大门。
她的头低得很下,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江离道:“是,我们有四个人,有四间房吗?”
“有的,请进来吧。”苍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太太将门拉开了一点,待四人进来了,又将门关得死死的,然后掌着一盏小灯在前面带路。
一踏进这间客栈,榆非晚便注意地看了看其间布局,然后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这间客栈的采光好得惊人,即便大门紧闭,里面依旧明亮无比。但老太太似乎还嫌不够,又在四周点上了一排又一排的烛火。
这样的布置对于洛明水这个腰缠万贯但抠门的大老板来说实在是刺眼,她不由得开口道:“婆婆,明明有阳光照进来,您为何还要点这么一排烛火?”
老太太停下脚步,极其缓慢地回过头来,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声音嘶哑道:“外地人?也是,若不是外地人,又如何要住客栈呢?那你们知不知道,宣城如今只进不出?”
原来从三个月前,宣城便有盲目投河的人了。
这里的人起先也没有那么的冷漠、那么的无动于衷,他们会合力去劝说、阻止那人,却发现无论如何说、如何做,那人都像三魂丢了六魄一般,死也要往下跳。当然他跳下去就死了。
起初是第一个,后来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宣城人信鬼,一见此状,马上下结论:是鬼上了身。
所谓“人有难,方有傩。傩舞起,万鬼避。”
整座宣城便唱起了傩戏,尤以芜家的规模最大,唱得最规整。
只是愈唱,盲目投河的人便愈多。
而芜家这样世代以唱傩戏为生的家族更是首当其冲,死得最快。一个家族中二三十口人,如今死得只剩下一位小姑娘。
自那以后,再无人敢唱傩戏,跳傩舞,但每日依旧有人坠河。
大家总算是意识到危机了,纷纷收拾行囊跑路,却发现,宣城已经是座死城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出这座城市的,就像是误入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
听完,四人纷纷沉默。
这事虽匪夷所思,却也吓不到他们。
什么只进不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是事。
就算天塌了,云师兄和小师妹也能扛起这片天。
更何况区区小鬼。
这完全是小事。
洛明水和徐江离美滋滋地想着,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老太太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指了指右手边顺下去的四间房,道:“这便是你们的房间。”
“提醒你们一句,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出门,这样兴许还能活久一些。”
话罢,她慢慢抬步离开了,手里依旧掌着那盏小灯。
云时起率先推开了第一间屋门,淡淡地抬步走了进去,一言不发。
榆非晚自然是跟上,洛明水和徐江离面面相觑,原地踌躇了一会,决定在门口等。
“你怎么看?”榆非晚问他。
云时起道:“河底有一片东西,是什么,暂且未知。”
榆非晚道:“不如下去看看?”
云时起一脸淡定:“不急。”
等了半天,榆非晚都没等到他继续说下去。
她试探问一句:“没了?”
云时起睨她一眼,冷淡道:“还有什么?”
榆非晚“唰”地站起身来,一脸不悦地离开了。
这人真是惜字如金,罢了,不说就不说,她自己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她不太愿意下山,但如今来都来了,她还是决心尽心尽力完成这件事,兴许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破解她和云时起必死一人的宿命。
徐江离见她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小声道:“小师妹,你和云师兄怎么了?没有吵架吧?”
他如今比谁都害怕这两人吵架,然后打起来,再打个你死我活。
榆非晚道:“没有吵架,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她大步走到第四间房。
连住都要住得离云时起最远。
徐江离和洛明水推推搡搡半天,最终洛明水拔腿飞奔,再“砰”地关上了门,成功争得了第三间屋子。
离云时起第二远的房间。
身为一个合格的老板,洛明水此趟出行,只为一件事:考察考察过路的这些地方有没有适合她将她的花满楼啦、天香阁啦等等等等产业开过来。
至于宣城的事,她相信有云师兄和小师妹在,一定能很顺利地解决的,就不用她献拙了。
如此,她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书案前,一边咬着笔杆,一边在脑子里研究她的宏图霸业。
然后在角落里发出桀桀桀桀的狂笑声。
徐江离想得就更简单了,只要小师妹和云师兄不打架,就没有他的事!
此刻他懒洋洋地爬上了床榻,用被子盖住脸,开始睡大觉了。
……
月光倾泻而下,铺了满地银霜。
夜色弥漫,有一抹美丽的身影正飞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像是在寻什么。
榆非晚皱了皱眉。
她已经在这街道上徘徊来徘徊去了好几次,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出现,为何那老太太要提醒他们夜晚不要出门呢?
难不成是因为她太厉害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现身了?
那她真是有些惶恐。
如今才刚入夜,宣城的大街小巷便瞬间清了个空,徒留路面上飞舞的沙尘和零零散散的垃圾。
虽寂静,却不黑暗。
因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火烛,一片接一片的火光透出来,映出少女清丽的容颜。
忽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榆非晚下意识躲进小巷里,扒着破败的墙壁,悄悄地探出来一个头。
只见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子从光的尽头缓缓走了出来,穿着一身妖冶如血的红衣,挂了满头发的红色丝带,行走时环佩作响,叮叮咚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戴了一个恶鬼面具。
在榆非晚惊讶的目光下,她开始慢慢地扭动身子,优雅地挥动着玉臂,翩翩起舞。
一身的挂饰叮铃作响,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是傩舞。
榆非晚以前游历江湖时便见过很多次了,如今一眼便能认出来。
只是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独舞的情形。
这个女子难道是芜家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小姑娘吗?她怎么还敢跳?
秋风寒凉,浅浅地拂过少女的后颈。
榆非晚眼神一凛,转身便要拔剑。
还未抽出来的长剑却被人猛推回去。
云时起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道:“是我。”
这是一座十分古老的木塔,处处可见风化的痕迹。
站在木塔下,抬头仰望,便见森然指天的飞檐,庄严肃穆的套兽和精致嶙峋的斗拱。
甫一进入木塔内,便扑面而来一阵灰尘,以及一股古朴的气息。
榆非晚轻轻地把那扇木门掩好,然后转过身来,面露诧异。
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了一尊巨大无比的佛像端坐在正中间,慈眉善目,神情悲悯,却也破败,看起来有很长很长的历史了。
她开口道:“我怎么感觉这尊佛像存在的时间要比玄武门存在的时间还要长?”
云时起亦是打量着这尊佛,目光微凝,没有答话。
榆非晚绕着这尊佛像慢慢地走,耳边骤然飞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过来。”
她朝侧边望去,云时起已然站在阶梯上,要往上登塔了。
榆非晚连忙朝他走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陡峭、狭窄、高耸的楼梯,以及上方那抹清冷的身影。
纵然这段路极不好走,他也依旧走得优雅、轻松、从容不迫。
云时起微微皱眉,往下看去,道:“你发什么呆?快跟上来。”
榆非晚轻咳了一下,企图掩饰一下她看他看呆了的事实,然后麻利地抬腿跟了上去。
第二层的布局与第一层如出一辙,正中间端坐了一尊古老、破败的佛像。仔细看去,除了姿态不同,似乎脸是完全相同的。
榆非晚还想再仔细看看,云时起便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点,我们直接上顶层。”
“哦。”她连忙应了一声,直接跟着他,一口气攀到了最顶层。
累得榆非晚气喘吁吁,只是一抬头,她便顾不上喘气了,整个人完全呆滞住了。
因此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墙上的壁画清清楚楚地映入她的眼帘。
自二人进入木塔起,放眼望去,几乎是满目昏暗,不见天日,只能凭借自己的目力视见周围环境,但在最顶层,却是一片明亮。
云时起道:“此处点了一盏长明灯,千年不熄。”
榆非晚朝正中间的佛像望去,它的脚下,果然点着一盏精致小巧的火烛。
也只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满墙的壁画。
这壁画,才是让她失诧的关键。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左边的尽头,一幅幅往下看。
第一幅壁画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多如蚕豆,却有两抹身影格外地醒目,撑着油纸伞,在细密的雨丝中擦肩而过。
到了第二幅壁画,人还是那两个人,只不过此刻枫叶落满了秋池,两人也由对面不识、惊鸿一瞥,变成相视一笑。
第三幅壁画,两人举剑,大打出手,美丽的芙蓉花纷纷扬扬地飞了满天。
第四幅壁画,两人情意绵绵、耳鬓厮磨,看起来恩爱不已。
第五幅壁画,天空很沉,寒剑泣血,素洁淡雅的梨花铺了满地,亦覆盖住了地上那两具挨得很近的尸体。
此刻,整个第七层安静得不成样,唯剩二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榆非晚吓坏了,她怔怔地回过头去,和云时起对上了视线。
她低声道:“这五幅壁画,依次是相遇、相识、相杀、相爱,最后……死在一起了吗?”
云时起低低地嗯了一声。
榆非晚强忍心底震惊,道:“他们是谁?不会是……?”
云时起道:“藏经阁来历不明,存世已久,谁也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又是干什么的。据说,两把神剑诞生于此地,也说,神剑的主人死去后,它们便会自动回到藏经阁,静静等待下一任主人的出现。所以,这满墙的壁画,应该是历届神剑主人的经历。”
榆非晚沉默地一路看下去,发现往后的壁画和她最初看到的那五幅的发展过程几乎如出一辙。
都是二人相遇、相识、相杀、相爱,最后死在了一起。
她惊呼道:“不是说双剑合璧之日,二人有一人能活下来吗?为何两人都死去了?”
云时起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深,沉默不语。
榆非晚回过头来,撞进他的眼,重复一遍:“为什么两人都会死?”
云时起微微抿唇,依旧淡淡地看着她,道:“一人身死,一人殉情。”
榆非晚倒吸一口凉气,一脸不可思议,她有些激动地道:“开什么玩笑?殉情……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为云时起殉情?他又怎么可能会为她殉情?
这太可笑了。
她简直不肯相信有一个人会爱另一个人到要殉情的地步。
可满墙的壁画,都毫无二致地表明:最后一日,确实是无一人生还。
见云时起始终不开口说话,榆非晚走到他面前,愁容满面,又失落又惊讶地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真的相信有殉情这种事吧?你会做这种蠢事吗?不可能的,没人会做这种蠢事。”
云时起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墨眸中噙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见她仍然一副神思恍惚,像是惊吓过度的模样,云时起开口道:“好了,先不要纠结这件事了,你先仔细看看第三幅、第四幅和第五幅壁画的内容。”
榆非晚下意识抬头看去。
这三幅壁画便是讲述两人是如何由相杀,再到相爱,最后共同赴死的过程。其实画得十分细致、完整,可谓美轮美奂,但榆非晚无心欣赏。
此刻她正顺着左侧一路往右侧走,兜完了一圈回来,她正准备开口,却听云时起道:“你发现了?”
榆非晚道:“发现了,他们都做了同一件事。”
说罢,她指着壁画上出现的第三把剑,道:“他们在寻找这把剑,准确来说,应该是寻找这把剑的碎片,最后要将它拼成一把完整的长剑。”
云时起亦是望向壁画上的这柄黑金巨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柄剑唤君临。世人只知世间有两把神剑,殊不知,是有第三把的。”
榆非晚道:“这第三把,是君临?”
云时起点点头,道:“只是它和若霜、欲雪区别极大。我们的剑是集天地灵气而生,正气凛然,君临却是集天地怨气而生,至阴至邪。”
榆非晚道:“这么说,君临和我们的剑还是对头了?”
云时起淡淡地看向她。
榆非晚恍然:“你的意思是,他们去寻君临,是因为君临或许可以破除这两把剑附加在我们身上的宿命?”
云时起嗯了一声,道:“怨气一向比灵气强大,或许至阴至邪的君临能斩开若霜和欲雪这两把剑的羁绊,到那时,什么宿命论、天道难违,也就不存在了。”
榆非晚沉思了一会,又重新走了一圈,把这满墙的壁画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一遍。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天道一直在作弄我们,它留下这一墙的壁画,故意诱导我们去寻君临,搏那一线生机,但实际上君临才是真正致我们于死地的东西。”
“你想想,既然是双剑合璧之日,我们两人必死一人,那什么情况才要我们不得不双剑合璧呢?无非是为了对付君临这把邪恶的神剑。”
“她必须通过一些手段,例如,造出一片镜花水月,通过它来满足这些阴魂和鬼魂的欲望,便能了却其生前所愿,令它们心甘情愿地回归原始状态,就像是变成一个没有记忆的、绝对干净的、不再有世俗欲望的婴儿,才能为她所用。”
榆非晚道:“你说得没错。但是鬼魂和阴魂又有那么一点细微的区别。”
“例如鬼魂可以是人自然死亡形成的一种灵体,不一定有恶念。而阴魂则一定是未能安息的灵魂,受执念、冤屈等因素束缚,强行滞留人间,阴气极重。”
“而据我所知,若要将人死去的灵魂封进面具里,那个魂体,必须得是阴魂吧。若是鬼魂,它便会即刻去投胎,是外力难以干预的。”
“而如果是阴魂的话,那么它生前必定要有一段情天恨海、刻骨铭心的经历,君临如何能这么精准地在宣城寻找到这样的人呢?”
云时起目不转睛地盯了她一瞬,忽然笑道:“懂得还挺多,从哪里学的?”
榆非晚对上他的眸子。
他那点笑意却转瞬即逝了。
如昙花一现,短暂,却深入人心。
云时起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纠结此问题的答案,很快便道:“或许封印不了的,君临便直接任他去死呢,于它并没有损失。”
榆非晚又道:“若是用这种不太有效率的方式,宣城不应该一天只死一个女人。”
“没错。”云时起淡定道,“因为君临分身乏术,我方才也说了,它还在镜花水月中净化鬼魂,吸收鬼气。”
榆非晚有些疑惑,道:“可是,这些鬼魂来源于哪里呢?宣城并没有成片地死人。”
云时起道:“你还记不记得君临扮作芜名时的那些反常行为?她的确是在招鬼,招来自越安王府的鬼。”
榆非晚这才想到先前冯公公来寻他的事情。
大抵是越安王府闹鬼了吧。
不过,在去越安王府之前,得先解决掉宣城的事。
“你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的?”云时起突然道。
榆非晚道:“若霜领我来的。”
云时起看了看手中的欲雪,心底了然,又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
榆非晚倏地执起手中的剑朝对面的人劈去。
云时起目光平静,岿然不动。
只听“唰”一声,若霜剑绕过了他的身体,斩断了一株食人藤。
云时起轻扯嘴角,看起来心情不错,道:“你救我?”
榆非晚一怔,面露古怪:“这是什么问题?”
“你不应该问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株食人藤吗?”
云时起道:“你强行闯入我的镜花水月,干扰了事情原本的发展进程,必定会激起这片幻境的反噬。所以,接下来这里出现什么都不会让人意外。”
榆非晚精准地捕捉到他这句话的漏洞,突然狡黠地笑了一下,道:“什么叫我干扰了事情原本的发展进程?也就是说我不来,你还破不开你的镜花水月?你到底在里面看见了什么?还把耳朵弄得这么红。”
云时起别过脸,冷冰冰地道:“闭嘴。”
榆非晚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朵巨花破土而出。
它生得丑陋,却也高大,有遮天蔽日之感。
浑身长满了锋利的尖刺,花瓣底下被食人藤一圈圈地围住了,看起来很是骇人。
此刻它那株高大的身体在空中慢悠悠地晃荡着,张着大嘴,黏腻的液体不断地从那张深渊巨口中滑落下来,腐蚀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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