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历来奉行嫡庶神教,他是庶皇帝,我却是嫡皇后。
尊卑有别,他即便是皇上,又怎么可能越到我头上去?
而嫡出,是对庶出有发卖权利的。
我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来,离开了李泊川的寝殿。
既然他如此绝情,那我也用不着顾念多年情分了。
次日一早,我传了嫡出谕令:皇上李泊川,行为不检,不守男德,即刻发卖到男德学院接受管教!
嫡出谕令在我朝比帝王圣旨的权力等级还要高。
谕令一出,李泊川就立即被侍卫绑了起来,强行送出了宫外。
临走前,他瞪着一双眼睛,冲我大喊:“季冉,你竟敢把嫡出谕令用到朕身上!
你竟敢把朕送去那种地方!”
“等朕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淡淡回道:“那也得皇上回得来才行。”
男德学院是比关押最穷凶极恶罪犯的天牢还要严酷的地方。
那里关押着的全都是男人,任何不守男德且不服从管教的人,都会被处以阉割之刑。
像李泊川这样的性子,进去后,恐怕是九死一生。
虽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如果少的是这样一个暴君,那天下倒是太平了不少。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三个月后,李泊川居然活着从那里出来了。
而且是完整的一个人,没有任何被阉割的迹象。
这意味着,他在男德学院的这些日子,十分听话守规矩。
这怎么可能呢?
可尽管我再不相信,李泊川却用行动告诉我,他真的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我去宫门口迎接他,像从前一样按照宫规行礼时,他却快步走来,将我搀扶起来。
“皇后不必多礼,快请起。”
我愣住了。
见我不说话,他握住我的手,关切道:“冉冉,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吗?”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事。”
李泊川像是松了口气,道:“无事就好。
冉冉,朕在学院受教的这些日子,最挂怀的就是你。”
他凝视着我,一脸真切:“从前许多事都是朕的错,你放心,朕已虚心悔过,今后一定会谨守男德,好好待你的。”
我仔细看他的脸,却看不出一丝破绽。
半晌,我点了点头,冲他笑道:“好。”
李泊川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遣散后宫。
他下令,后宫所有嫔妃,无论等级年龄,一律领了赏赐出宫。
眼见嫔妃们或欢天喜地或哭天抢地的走了,他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冉冉,从今以后,朕无论是心里,还是身边,都唯有你一人。”
我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那……楚贵妃呢?
也要一起遣散吗?”
楚静宁是李泊川还未登基时,一次外出狩猎带回来的女人。
当初他只说是因为楚静宁受了伤,带回府休养一段时间,等伤好后就让她离开。
不曾想,这休养变成了小住,再然后,她就住到了李泊川的床上。
李泊川登基后,不顾群臣反对,纳了她为贵妃。
这些年来,他为了楚静宁,没少跟我争吵,甚至动手。
如果不是碍于我嫡出的身份,他应该早已经废弃了我,扶楚静宁为正了。
毕竟,楚静宁可不会整天唠唠叨叨,劝他以国事为重。
李泊川被送进男德学院这段时间,楚静宁倒是罕见的乖顺规矩。
让我抓不出错处处置。
如今她终于捱到李泊川回来,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对方为她出气,反而是一道遣散令。
果然,提到楚静宁,李泊川明显僵了一瞬。
但随即,他便调整好神色,微笑道:“自然。
朕已经说过,今后身边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他神色自若,那副微笑堪称完美。
我找不出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