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老蒋马二蛋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蓝冠鳕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渐晚,日头西沉。运尸车终于开了回来...拉着棺材的黑色厢货车一进院子,原本晴朗的天空惊起一道响雷!“咔!”远处蛇头山上的一棵老槐树被雷击中,惊起一片乌鸦。紧接着,一股狂风自西边而来,吹得院子里沙石翻滚,随之大雨倾盆...顶着狂风大雨,家仆们手忙脚乱的在雨水中卸车,一口刷着红漆的老檀木棺材被八个家仆吊着绳子从货车后门抬了出来。林瞎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朝棺材跑去,我也紧赶几步追上前去。这棺材似乎很重,八个壮汉家仆勒紧绳子扛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脚窝纷纷深陷泥里,顶着雨水,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林瞎子来到大红棺材面前看了看,眉头一拧,随后这老头又将自己指甲使劲的在棺木上扣了扣,扣下一点红油漆,在雨水中努力的凑到鼻前闻闻了,神色大惊:“...
《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天色渐晚,日头西沉。
运尸车终于开了回来...
拉着棺材的黑色厢货车一进院子,原本晴朗的天空惊起一道响雷!
“咔!”
远处蛇头山上的一棵老槐树被雷击中,惊起一片乌鸦。
紧接着,一股狂风自西边而来,吹得院子里沙石翻滚,随之大雨倾盆...
顶着狂风大雨,家仆们手忙脚乱的在雨水中卸车,一口刷着红漆的老檀木棺材被八个家仆吊着绳子从货车后门抬了出来。
林瞎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朝棺材跑去,我也紧赶几步追上前去。
这棺材似乎很重,八个壮汉家仆勒紧绳子扛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脚窝纷纷深陷泥里,顶着雨水,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
林瞎子来到大红棺材面前看了看,眉头一拧,随后这老头又将自己指甲使劲的在棺木上扣了扣,扣下一点红油漆,在雨水中努力的凑到鼻前闻闻了,神色大惊:
“快!快!
赶紧抬到屋里去!”
林瞎子哑着嗓子大喊,语气十分着急!
见此,院子里干活的一众人也连忙上前搭把手,大伙七手八脚的把这大红棺材运到了别墅大厅。
大厅内,灵堂遗像前,林瞎子眉头紧锁绕着棺材来回踱步。
此时就连少妇和陈泗源母子,也瞧出了事情不对,站一旁紧张的盯着棺材,不敢出声。
死寂的气氛里,我先忍不住发问:
“师父,您看出什么了没有,
是这棺材出了问题?”
林瞎子叹了一声,把手往棺材上用力一拍,一声闷响吓了众人一跳:
“害...
咋净是些麻烦事儿...
棺材没问题,是里面的尸体出了大问题!”
我磕磕巴巴的问:
“僵...僵尸?”
林瞎子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
陈老爷的怨气太重啦!
现在这尸体距离彻底尸变就差一步!
里面的煞气浓得都往外渗啦!”
别墅外雷雨交加,灵堂内气氛压抑,僵尸这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吓得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家仆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僵尸这种东西条件极难形成,我跟了林瞎子学艺五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近现代的历史上这东西每次出现,皆是闹得一方鸡犬不宁,其危险程度,难缠程度远非一般鬼怪所能比。
刚刚林瞎子说陈老爷怨气太深,我记得陈泗源不是说他爹是在床上犯了心脏病猝死的嘛?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当时林瞎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少妇,陈泗源,包括那位梅姨,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林瞎子总说人心难测,还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陈老爷究竟咋死的我不好奇,也跟我们师徒无关,眼下最要命的是眼前大红棺材里装的尸体马上就要尸变了!
林瞎子几步来到陈泗源面前,在此时满脸惊恐的陈泗源耳边小声说道:
“陈小少爷,这时候,你得拿个主意了。
你爹陈老爷的尸体,必须得尽早火化,最好就是今晚!”
声音很小,但屋子里死静,我听到了,少妇也听到了林瞎子的话,立马上前表示反对:
“不行!坚决不行!
求两位师父再想想办法吧,我们家老陈生前最怕火了!
他临死前我就在他床上,他特意趴在我耳边交待我,
不要把他火化!必须土葬!
再说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棺材还能拉到哪去?
总不能在这屋里火化吧!
泗源!你也不希望你爹他死不瞑目吧!”
这女人的说法给我整乐了,陈老头咋死的她支支吾吾,这事儿她倒是记得清楚,今晚要是听了她的必然坏事,也不知道她想干啥,真是他妈离谱!
见小少爷犹豫不决,表情挣扎。
此时一旁始终未说话的梅姨站了出来,语气强硬的开口说道:
“请二位师父就按照我们夫人说的办吧,你们收了钱,主家的意愿最大不是吗?真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我相信有两位师父兜底,自会平安无事...”
梅姨的话说完,就连陈泗源也是一惊,这什么情况?
整个陈家上下就连普通家仆都知道,这位在陈家伺候多年的梅姨与陈家这位小夫人两个女人之间不对付,一向是唱反调,今天这件事儿上,这老太太是也跟着吃错了什么药?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些火了,这不胡闹嘛,我指着这家人愤怒的吼道:
“你们随便!我们师徒不伺候了!
师父,走,这个钱咱不挣了,
他妈的,你们知道现在这棺材里装的东西多吓人不!
僵尸啊!半夜棺材盖儿要是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我的话说完,眼前的几人身子不自觉后退,恐惧深深的写在了脸上。
这时陈泗源终于说话了:
“要不...烧了吧...”
刚有一个松口的,此时林瞎子这老头竟也跟着发了昏:
“行吧!
小方,咱们尊重主家的意愿,不烧了!
不过这棺材等不了三天,明天一早就得下葬!
小方今晚咱爷俩儿在这儿守夜,
盯紧点儿,一宿也出不来什么大事儿。”
我一愣,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头,想确定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少妇和梅姨两个女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林瞎子的眼神不自觉的往梅姨身上瞟了一眼...
“行!
我怕死,不敢守,先回去睡觉了!
你们没啥事儿别叫我,有事儿也别叫我了!”
我愤愤的朝众人摔下一句话,离开大厅回了房间...
......
侥幸,大厅灵堂里的棺材没出什么事儿,平安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一放亮,雨也停了。
一切仪式从简。
由主持白事的阴阳先生林瞎子,头前引路。
外来的亲朋连着陈家人以及几十名家仆,百人队伍顶着寒风,抬着红棺材,浩浩荡荡的上了山,前往林家祖坟...
脚下的山很大,山路漫长,汽车上不去,一步步只能靠脚走。
日上三竿,阳光穿过头顶的密 林洒在羊肠小道上,昨夜下过暴雨的山路有些湿 滑,抬棺材的几个仆人其中的一个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几人齐齐摔倒,大红棺材闷声落地!
“砰!”
死沉死沉的棺材在陡峭的山路上,一路顺着斜坡往下,如同一头野牛,快速的向后面送葬的人群冲去!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我紧盯着林瞎子留下来的那块旧怀表上的指针,手心早已攥出汗,日头隐在了蛇头山的那边,光线渐暗,眼前幽深的池塘更是一片漆黑。
此时距离两人入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幽黑的水面如镜,始终不见一丝波澜。
围观的众人开始小声议论:
“这能行吗?正常人用不了五分钟就憋死了吧,这都半个小时了!”
“我看也够呛...”
“你们说人要是憋死了是沉下去还是飘上来,这始终没动静,估计俩人已经憋死沉底儿了吧!”
......
我头上的冷汗随着时间越流越多,未知的等待还不是最绝望的,更绝望的是我只能干着急却帮不上一丁点儿忙。
我的脑子里止不住的盘算着最坏结果的发生,我该怎么办,渐渐的我不敢再去看怀表上的时间。
不知不觉,当我再次低头时,看到怀表上的指针又先前挪了一大块!
此时距离我师父下水已经过去了50多分钟,具体下水前他们约定的一个小时仅剩下不到十分钟!
“咕噜咕噜...”
池塘死寂的黑水面上突然涌起一阵密集的气泡!
“上来了!上来了!”
围观的众人见水面有了动静纷纷围上来水边,就连一向沉稳的周县长屁股也挪开了凳子,在保镖的簇拥下缓步来到塘边。
此时的陈泗源和美艳少妇表情同样紧张,一双眼也都紧紧地盯着水面。
现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盯紧了水面,看着那水面上浮出的气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哗!”
一阵水花翻起!
钻出来的竟是申半仙那个老泥鳅!
啪嗒,手中怀表落地,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上来的不是林瞎子!
一瞬间所有的希望破灭,我的心如坠冰窟。
木讷的转着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怀表,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零三分钟了。
上岸的申半仙在众保镖的簇拥下,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身子,一边还不忘对我师徒出言嘲讽:
“林瞎子完啦!他身上的符已经化了。
小子,等着收尸吧,哈哈哈!”
说着,申半仙还张开手心,竟是那把唯一能打开镣铐的钥匙,这阴损的王八犊子竟然还把钥匙带上了岸!
“申老狗!我去你妈!
你不讲信义!
你他妈提前10分钟就上来了!”
我红着眼睛,嘶吼着冲上去就要和申半仙拼命!一个黑西服的保镖一拥而上,把我死死按在了地上!
申半仙捋着胡子,不屑的从嘴里哼出了几个字:
“信义?
小子,你年纪小,还嫩了点。
他林瞎子要是这点心机都没有,他就该死!
就枉他在这江湖上混这么多年。
他本就命宫发黑,也是死劫,
今天道爷我只不过是顺应天意,送他一程罢了。”
完了!师父身上的符咒极限只能让他在水底撑一个小时!
没了钥匙,师父手脚上锁着十几公斤的铁链,根本不肯凭自己游出水面!
我无心理会申半仙的屁话,挣扎着朝围观的人群大喊着:
“救人!快救人啊!”
陈泗源也慌了,他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周县长,随后给看热闹的陈家家仆们下达指令:
“救人!快!
你们快下去把林师父捞上来!”
一众家仆看了看美艳少妇,看了看椅子上端坐的周县长,在原地犹豫不前。
此时陈泗源身边那个叫梅姨的老太太也急匆匆的从别墅里赶了过来:
“你们耳朵聋啦!都没听见少爷的话吗?”
美艳少妇没有发话,但也朝家仆们点了点头。
一众家仆众终于有人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水救人。
几个家仆刚准备下水,周县长身边的一众黑西装保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时的申半仙儿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指着我说道:
“签了生死文书!
关子,斗完了吗?
阴阳先生的事儿,我看谁敢插手!
除非...除非你小子给我跪下,
替你师父当一回王八!
磕头,认输!
哈哈哈,啊哈哈哈...”
说着,申半仙一把将手中那把唯一的钥匙掰断,随手丢在地上。
陈泗源见状,也顾不得少爷的体面,连忙跑到周县长面前求情:
“舅!周舅舅!
求您说句话吧!...”
周县长依旧无动于衷,反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泗源一眼:
“泗源啊,你都听到了,
不是舅舅心狠,是旁人不能插手。
你和水里的那位林师父是什么关系呀?
早就认识吗?”
见周县长已经起疑,陈泗源不敢再多说什么,握紧了拳头,暗戳戳的咬着牙退到了一旁。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漆黑如墨的水面上倒映着残破的月影。
我渐渐使自己冷静,调整呼吸。
此刻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帮我们师徒了。
我放空大脑,静止思绪,轻轻的用手指一下下拍打自己的大腿,千年前的古老歌谣在我口中开始低吟...
一阵似来自远古的吟唱穿过层层树影,于孤月下回荡在这漆黑的庭院...
气氛变得愈加诡异,池塘边我开始摇晃起脑袋,神志疯癫,口中嘶喊着神魔般的呓语唱得旁人脊背发寒!
先前按住我的保镖们因恐惧而纷纷松开了手,下意识的连连后退。
此时的我犹如一位身披兽毛,头戴兽角,千年前的萨满巫师!生啖野兽的心脏,将温热的血液涂满全身,四下群山中的野兽此刻也与我一同哀鸣!
见到我此时的状态,申半仙面色凝重,声音略带颤抖,眼神夹杂着恐惧和疑惑:
“小子唱得是满语?
日落西山黑了天...
左膀挎的文王鼓,右膀担的是武王鞭?
这是...
帮兵决?”
“这是帮兵决!”
......
一股凉意不知从何处爬上我的脊背,似一条小蛇游走在我的全身。
此刻我的脑海中,常七爷的声音再次出现:
“小子,两个人族小辈斗法我本不管!
帮你一次!
捆死窍!一刻钟!
取你阳寿三年!
天色已晚,速速决断!
莫误了七爷打马回山!”
“弟子原意!
谢老仙儿成全!”
“好!”
......
接下来,安静的茶室内,陈泗源把他陈家这几年前前后后发生的变故大致给我们师徒二人讲了一遍:
三年前,那时候陈泗源还在读初中,他陈家的生意就已经做的很大了,只不过和现在的规模还差上一大截,一家人也还没住进现在这所宅子。
那时,他们陈家人丁兴旺,算上他这个最小的儿子,他爹陈老爷子和原配夫人足足育有四位子女。
三年前一场意外的车祸,陈泗源母亲去世了。
当时龙江县里的医疗条件差,人第一时间送到县医院抢救不力,就走了。
相伴一辈子的妻子走了,陈老爷子痛不欲生,决心大力投资发展我们当地的医疗事业,萌生出了自己办医院的想法。
可这个行业不比传统行业需要大量的长期的资金注入,以陈家当时的财力无异于是一笔风险杠杆非常之大的买卖。
于是陈老爷子挖空了心思想从政府那争取一些优惠扶持政策,以求降低买卖的风险性。
一次酒局上,经人介绍,陈老爷子偶然间结识了镇里的一位姓周的年轻领导。二人在办医疗方面的想法一拍即合,一来二去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甚至陈老爷子不顾道德上的议论,亡妻才去世半年不到,他就又将那位周领导三十多岁的亲妹妹娶回了陈家。
这个三十多岁的貌美女人,就是现在这个陈泗源的小妈了。
刚进门时,这女人为人低调而且贤良温婉,很讨陈老爷子喜欢,陈家的日子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
不久后的某一天,那位姓周的领导带着一位自称申半仙的道士找到陈老爷子,申半仙声称,陈老爷子的大运已至,命里有三年猛财,挡都挡不住。
只是他陈家老宅的风水平平,接不住这泼天的富贵,财运到了也是过江之水难以存续。
陈老爷子一听这申半仙说的有理有据,的确像那么回事,分析起他陈家老宅的风水弊端也讲得头头是道,加之这人又是他最信任的大舅哥,周领导带来的,于是就带着诚意,求申半仙指点一二。
申半仙也不藏色,直言他用几十年的时间,寻到了两处风水绝佳的宝地,一处名为三塔聚财地,此地地处龙江下游的一处浅滩,依山傍水,上游九里之内江边有两座明清时期留存下来的古塔。
古塔聚气,流水聚财,两座古塔所在的位置正分别锁住两处龙江河眼,但所谓三塔聚财,三木成林,只要陈老爷子肯下财力,再花点功夫时日,在龙江上游九里之内的另一处河眼所在之处再修上一座佛塔,三塔聚财之势可成!
届时在三塔下游的浅滩之处兴建家宅,管保流水聚财子孙代代兴旺,到时候陈老爷子即将到来的三年大运至少也可以吃到个一年半载。
另一处宝地,则位于龙江之畔的一处孤山脚下,此孤山形似蛇头,单从地表上看是一座孤山,但其脉势向西绵延不止百里,如同一条巨蟒险些横亘在龙江之间,若是在龙江之畔填海造陆,建上一处阳宅,那么巨蟒拦江之势可成。
拦半江即可,若是在古代,这半江的流水带来的起运,足以使平民人家得有将相之命!
当陈家少爷泗源讲到这里,我师父林瞎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感慨道:
“流水聚财,但也聚阴!
巨蟒拦江!这得是何等的野心,又是何其的凶险!
那看风水的什么申半仙,他当真是不懂吗?
害人啊!作孽啊!
害!......”
林瞎子长叹了一声,陈少爷听完林瞎子的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眼圈通红,强忍着泪,继续讲述他陈家接下来的故事。
三塔聚财,巨蟒拦江,不出意外,陈老爷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尽管那个申半仙事先讲明了一句,巨蟒拦江带着凶险,常人气运恐难降服。
但彼时的陈老爷子就如同那鬼崔的,着了魔,谁劝都不听,就要那巨蟒拦江,他已经等不及要吃满这三年旺运!
半年后,蛇头山下,龙江畔上填河造陆,一座庄严气派的大宅拔地而起,陈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卖掉老宅领着一家老小搬了进去。
果然,不出半月,陈家医院的项目各项审批顺利通过,紧接着真可谓日进斗金,每天大把的票子流水似的银子哗哗进账,陈家原本的各项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一日千里,陈老爷子也成了龙江县首屈一指的商贾巨富,人送外号陈半县。
由此,陈老爷子对那位申半仙是礼敬有加,重金酬谢,对如今脚下的这座宅子也是一百分的满意。据说这宅院里的景物布置,也是申半仙亲自出手给画的图纸...
这宅子住着虽怪了点,但冬暖夏凉,开春不到三月份池子里的冰就化了,夏天酷暑三伏站在院子里还能穿毛衣。
自搬进这新宅后家族财富蒸蒸日上,陈老爷子的四位子女也是事业有成,开公司的读名校的个个是人中龙凤,陈老爷子只觉得他这一辈子到此,已经算是美满了。
但老话说乐极生悲,陈家人的好日子,很快就过到头了。
搬进新宅的两年后的某一天,噩耗传来,陈家开公司的大儿子和故去的陈妻一样,突遭车祸身亡。
紧接着,大儿子的丧期还没结束,不出一个月,陈家还在国外名校读硕士的二儿子,在酒吧遭遇黑人抢劫,身中数枪当场毙命。
再然后是三女儿,在两位哥哥接连去世的半年后,这位原本是业余体操运动员,身体各项机能年轻健康的花季少女,却在一次剧烈运动后心脏猝死,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接连的噩耗像一计计重锤,砸在陈家人的心上,短短半年内四位子女中死了三位让陈老爷子脆弱的身心一度崩溃。
陈老爷子终于意识到,是这宅子巨蟒拦江的风水出了问题!
如当初申半仙所说,这强横风水降不住的副作用应验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猛烈!来得这般绝望...
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躲在柜子里的我,听见院子里有了马车声。
我爷爷终于回来了!
原来,那天晚上。
李家沟林家:
火炕上,我爷爷正和林瞎子热火朝天,喝得尽兴。
突然!他感觉自己胳膊一阵冰凉,似有条蛇从上面爬过。
低头一看,胳膊上什么都没有!
盘腿坐对面的林瞎子一乐,开口问我爷爷:
“蒋老哥,我记得你不是从来不信邪吗?
咋还供上保家仙了?”
突如其来的话把我爷爷问得一愣:
“保家仙?俺啥时候信过那些糊弄人的玩意儿。
你别跟我搁这逗闷子啊!”
听了爷爷的话,酒桌上的林瞎子突然面色沉重!
赶忙下地翻箱倒柜扯出两张黄符纸,蘸点白酒当我爷爷的面儿烧了起来,而后对着空气念念有词,一阵叨咕。
我爷爷在一旁看着,就好像林瞎子正和屋子里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交谈。
一向不信邪的我爷爷今天不知怎么,喝着酒也始终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儿。
我爷爷没打断林瞎子,就看见那林瞎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过了好半天,林瞎子翻身下地,把鞋一穿,拉着我爷爷就要走:
“蒋老哥!坏了!
你家出事啦!”
我爷爷一听,也慌了神儿,想起早上那被扒了皮的黄狗心头一凉。
把酒杯子一扔连忙穿鞋下地,套上马车拉着了瞎子火急火燎往家里赶!
路上,我爷爷狂赶着马车,林瞎子把他从蛇仙那听到的事儿边走边说:
原来,昨晚我跟爷爷下山,路过乱坟岗子时,我扔石头打死那个,是个山里成了气候的老黄皮子。
打死了一只老黄皮子,还有另外一只,是一对儿。
两只黄皮子还有一大窝儿崽子!
都说黄皮子有仇必报!
我打死了它丈夫,那母黄皮子带着一窝崽子岂能善罢甘休!
这成了精的黄皮子昨晚就已经来寻仇了。
可我无意间的举动也救了那条得了道的黑蛇仙,那天要不是我半路插一杠子,那黑蛇就让老黄皮子给吃了。
但同样,昨晚要不是那条黑蛇守在门口拦住了我奶奶开门,我们一家怕是现在也都已经横死在炕上了。
那黑蛇有恩必报,本打算再守着我们老蒋家一段时间。
可偏不巧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奶奶一害怕,那黑蛇让那隔壁的马二蛋子抓了去,到现在已经给炖成了蛇肉汤吃了,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黑蛇在这山中修行多年,即将圆满。
近日恰巧有一死劫.
我和爷爷路过,把它从老黄皮子口中救下,让它躲过了一劫。
谁知道被那马二蛋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条骑马布一裹,法力尽失,稀里糊涂成了马二蛋子的腹中食。
这劫,它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如今没了肉身修为大减,不知要何年才能恢复...
一切似乎都是天命。
当我爷爷带着林瞎子火急火燎的赶到家里时,一进院儿,看到的一幕,让我爷爷险些昏死过去。
老头子跪在地上,不断抽着自己嘴巴,失声痛哭!
刺骨的夜风里,我奶奶被扒成一张人皮,挂在木门上,摇曳...
后面,爷爷在柜子找到了幸存的我。
林瞎子不禁感叹,说我的八字重,命硬,侥幸躲过了一劫。
等爷爷哭完,把我托付给林瞎子,提起猎枪,就要上山,找那窝黄皮子拼命!
八岁的我,再没了先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吓得站在院子里就只剩下哭。
还是林瞎子好一阵劝说,这大雪封山的,肯定不能让我爷爷去送命。
最后林瞎子答应明晚就给我奶奶报仇,这才稳住了我爷爷。
林瞎子说,黄皮子最记仇,也最狡猾。
对待黄皮子不打还则罢了!
只要打!
那就必须斩草除根,一窝端!
天一擦黑儿,二人就开始准备晚上报仇的事儿。
林瞎子在我家院子里东南西北四个角拿罗盘测算,往地里钉下了十几根桃木桩子,桩子头儿拿红布包裹,又贴上符。
好像摆下了什么迷魂阵。
当天夜里,我家院儿里院门紧闭,大门挂着锁,仅开着一条小缝儿。
院子正中间,插着一根稻草人。
那稻草人穿着我的衣裳,脑袋上贴着我的生辰八字,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诡异。
四下寂静之中。
我爷爷和林瞎子二人趴在房顶,紧盯着院门上,那条开着的小缝儿。
“吱~”
门缝一挤。
挤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小脑袋,尖尖的嘴巴子上几撇胡子,两颗豆粒儿大的眼睛在暗夜里冒着绿光!
黄皮子警惕的朝院子里看了看,看向院中央的稻草人时目露凶光,尾巴绷得溜直儿,冲进了院子。
紧跟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一窝的黄皮子冲进了我家院子。
房顶上我爷爷手上的老茧捏得猎枪把儿直响!
一旁的林瞎子小声示意我爷爷再等等。
不多时,院子里多了一大六小足足七只黄皮子,聚在院中间将稻草人撕得粉碎!
突然,林瞎子一声大喊!
黄皮子们一愣。
“砰!”
“砰!”
声枪接连炸响!
两只黄皮子的肠子喷了一地。
院子里的黄皮子炸了庙儿!撒腿就要跑!
可奇怪的是,院门就在那,那些黄皮子就好像看不见,始终在那十几根桃木桩子围成的圈儿里焦急乱窜。
此时我爷爷已经红了眼,装药,上膛,破口大骂!
砰砰,又是两枪!
又有两只黄皮子倒地。
就这样,我爷爷在房顶打,黄皮子在地上逃。
几轮枪响过后,院子就剩下那一只大黄皮子还很能动。
它恶狠狠的盯着房顶二人,口中发出瘆人的连连怪叫。
最后,我爷爷大骂一句畜生!
装好药,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黄皮子的脑袋。
就在此时,院门突然一阵晃动,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蒋家嫂子,我来借点小米儿...”
......
在马二蛋子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房顶上的二人将注意力全都向他看去,等我爷爷和林瞎子再回头时,院子中央哪还有那只黄皮子的影子...
处心积虑布置的迷魂阵,在生人出现的那一刻,生门便暴露了出来。
还是没能斩草除根!
在最后一刻,前功尽弃。
接下来只会招来黄皮子更疯狂的报复!
果然,第二天,我家院门上多了一只吊死的黄皮子。
这畜生的脸上挂着诡异的,人一样的微笑。
炕上的我,全身发冷,蒙着大被,奄奄一息。
我叫蒋小方,出生在大兴安岭深处的一个小山村。
我爹妈在我刚满月的时候,就失踪了,有人说被山里的狼掏了。
是我爷,我奶,二老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那年我八岁,寒冬腊月,我家老树屯大雪封山。
兴安岭连着刮了半个月的白毛大雪,山岗子上,积雪半米多厚,白花花的一片。
野鸡冻塌了膀,狍子饿弯了腰,四野荒山都是满地的饥荒,啥吃得都没有,动物都饿得挨不住下山进屯子找吃得了。
就更别提人了。
屯子里也是一片饥荒,家家户户空了米缸。
老两口儿带着八岁的我,我奶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秋天捡地,夏天插秧,一大年从牙缝里省出点口粮勉强还够我们家挨过冬天。
我家邻居姓马,是个没爹没娘没媳妇儿的懒汉。
早些年我奶奶落水,马二蛋救了我奶奶一命,我奶心善,始终念着这份恩情。
于是,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的情况下,马二蛋三天两头背着我爷不在,来我家借粮。
这年景,有借,哪有还的。
一点点我家的米缸也见底了。
等我爷知道这事儿,老头就火了,发脾气把米缸都砸了。
可火归火,米缸也确实空了,是个要命的事儿。
用我爷爷的话说,大人可以勒紧裤腰带,但是不能让娃儿挨饿。
于是无奈之下,我爷爷只得套上马车,带着我进山取点口粮。
山里一片荒地,哪还有什么口粮?
还真有!
我爷爷年轻时曾上山当过胡子,也就是土匪,后来政府严打一伙儿柳子都打散了,我爷那时候岁数小,下山从了良,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追究。
我爷爷还记得,当年,他们那伙儿柳子势头大时,横行龙江三县,连苏联大鼻子的运输小队都敢打劫。
抢枪、抢钱、抢军需。
到现在,那荒山上的某处隐蔽的匪窝子里,还藏着大量的枪和罐头,知道这事儿的人估计也就我爷还在世了。
那天我跟着爷爷走了几十里路,深山大雪窝子里面藏着一处狗洞。
洞里,那一箱箱松木板子下面,码放着一层的铁皮罐头,足有几百个,猪肉的牛肉的都是硬货。
有的年头多,铁皮子烂了,就不能吃了,但仔细挑一挑,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可以食用。
我爷俩儿拎着两个帆布口袋,两斤装的罐头足足装了六七十个。
高高兴兴的赶着马车下山往家走。
此时天已经黑了,山路很远。
四下茫茫的大荒地,树影绰绰,一片深蓝。
我爷爷哼着小曲抽旱烟,手里的老式手电就能照清马车前的一点点土路。
距离老树屯还有三里多地时,路过一片乱坟岗子,往远了瞅,依稀能看见村子里点点昏黄灯火。
我从小就跟爷爷一样,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就当马车轱辘压过路边一个老坟包子时,马车一颠,一股尿意从我棉裤里袭来。
我一个跟头翻下车,踩着半米厚的雪壳子跑到一棵歪脖子树下正撒着尿。
突然,我抬头瞅见,眼前几米处。
一条大黑蛇和一只黄皮子正紧紧缠绕在一起,在两处坟包子中间打着滚儿。
这一幕既吓人又恶心,就好像村里的大人在办那事儿。
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照着俩畜生就丢了过去。
拳头大的石头不偏不倚,啪的一下,砸了个黄皮子脑浆迸裂。
那黄皮子直挺挺躺在了地上,温热的血化了一大片雪地。
“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倒是胆儿肥哈!
哈哈哈!”
身后,我爷爷的声音响起。
等我爷爷踩着雪壳子吱噶吱嘎走到跟前,那条黑蛇已经没了影儿,雪地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印子。
我爷爷拎起没脑袋的大黄皮子往肩上一扛,爷俩儿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到了家,卸下马车,两口袋罐头往土炕上一扔,我奶奶也高兴坏了。
玉米面儿都要喝不上的时候,这些肉罐头咋看咋可人儿。
我爷爷栓好牲口,在院子里把黄皮子的皮子一扒,身上的肉骚,直接便宜了家里的大黄狗。
等都收拾干净了,我爷爷洗手上炕,点上洋蜡,支上小桌。
拿刀撬开一瓶罐头,我奶又给他烫上半斤粮食酒。
我奶缝着皮子,我爷喝着小酒,我也凑上去尝上几口肉罐头,吃得满嘴流油。
等酒也喝完了,肉也吃饱了,已经是半夜了。
醉酒的爷爷躺在炕头呼噜山响,临睡觉前还不忘嘱咐我奶。
这罐头再不许往外借一盒。
后半夜...
北风吹打着霜花儿,睡着的爷爷时而蹦出几句梦话,小人儿不大的我也猫进被窝儿里睡得正香。
院子里突兀响起了一阵挠门声惊醒了我奶!
“滋嘎...”
“滋嘎...”
好像是那条大黄狗在挠门!它要进屋!
老太太本不想理会,可是这挠门声越来越响。
老太太无奈起身下地。
登一双小鞋出了里屋准备给黄狗开门。
就当她走近外屋的门口时,地上突然出现一条大黑蛇,把她吓得一蹦!
这条乌黑瓦亮的大黑蛇吐着信子,盘成一盘,正挡在外屋门前。
一双黄豆粒大的蛇眼正死盯着老太太让人胆寒。
老太太最是怕蛇,软着腿转身跑回里屋儿,死死插上了里屋的门,蒙头上炕。
我奶奶不敢叫醒醉酒的爷爷,因为她男人发起火儿来比起那外屋的蛇也不遑多让。
就这样,我奶蒙着被子,胆战心惊的挨了一夜...
蒙蒙亮,开门一看!
家里那条大黄狗的皮被整张剥下来,血乎乎的挂在门上!
我奶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
我爷爷则是朝着邻院儿,马二蛋家破口大骂!
大骂狼心狗肺,让他逮到就弄死贱骨头的偷狗贼!
当天白天,我爷爷捡上几盒罐头,又套上马车去了十里外的李家沟。
李家沟有一户人家姓林,当家儿的叫林瞎子,大名叫林道成。
是这十里八村有名儿的阴阳先生。
这林瞎子其实他不瞎,测字儿算命那是一绝,红白喜事也都找他。
据说,我爷爷年轻时和林瞎子二人是过命的交情。
这不,眼瞅着要过年了,我爷爷有了罐头自然也没忘了他多年的老哥们儿。
当天,我爷爷走后,我奶奶一个人领着我在家。
中午的时候,我吵着饿了。
我奶就要烧火做饭。
走到外屋地灶台前,刚往里塞一把柴火,昨晚那条大黑蛇,蹭!的从灶坑里钻了出来!
我奶吓得一动不敢动,止不住的喊!
紧接着饿得两眼发绿的马二蛋就听声儿进了我家院子。
拎起铁锹照着蛇头一拍,胡乱拿条粘血的破布把黑蛇往里一裹,高高兴兴的出了院门...
转眼时间到了晚上,我爷爷准是又喝多了。
我奶奶左等又等,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回来。
我奶奶一个人带着我在家有些害怕,早早就插上门,睡下了。
这天半夜,院子里,南风夹着积雪哀嚎声瘆人!
不知什么时候...
“吱嘎...”
院门开了!
紧接着,外屋门也开了!明明没有脚步,但却好像进了人!
我奶朝外屋叫了两声...
没人答应...
她将吓哭得我藏在柜子里,壮着胆子,点上一支洋蜡,照向漆黑一片的外屋。
透过柜门缝...
我看见...
一个脸白如纸,涂着大口红的小脚老太太正朝里屋看着我们娘俩!!!
奶奶一声凄厉惨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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