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祁晟圈在怀里,隔着衣物,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祁晟的反应,蒙在鼓里的只有我。
“一直都知道。”
祁晟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很在意他吗?”
我答不上来。
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半年来日日相处,是条狗也得有感情了。
细想来,之前御膳房专门为我做的糕点,齐煜非说太后宫里的鹦鹉喜欢,偷拿去喂了食,结果死了一大片。
太后气得发疯,但拿齐煜没办法。
一直以为,齐煜和我是一样的。
一个是自己生母掌权的工具,一个被家族随意置换,仿佛两个物件,可有可无。
但现在看来,只有我才是傻子。
送祁晟到营地后,我向他提起爹娘的事情。
他叫我不必担心,早已安顿好了。
我松了口气。
“祁晟,谢谢你。”
“不用谢,我应该的。”
“夏夏。”
祁晟轻声叫着我。
军医为他处理好伤口,我不便久留,正要回城。
片刻,后背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我只有你了。”
齐煜语气颤抖,灼热的呼吸打在后颈上,我从未见过祁晟如此失控的样子。
当初捡他回家,大夫说他经脉受损,换做常人,早疼死过去了。
而祁晟,硬生生在泥泞的山沟里躺了两天,直到我费劲把他抬回家,都没叫唤一句,只是淡淡说了声多谢。
回到沈府后,还有些恍惚。
夕阳下,一个人影歪在墙头,我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但那人见我回来,翻身跳进院内。
“齐煜?”
他来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他笑着走近,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黑色衣物上,隐约沾满了血迹,只是不显。
我心里一惊。
“你受伤了?”
他欠揍道:“对啊,我是被废黜的皇帝,谁又愿意给我医治呢。”
我找来药,拉他坐下。
剪开手臂粘连的布料,露出深深浅浅的伤口,不处理一定会溃烂。
竟是比祁晟的还严重!
“嘶……”齐煜疼得叫出声,但放在桌上的手纹丝不动,三两下弄好,正要起身,却被他握住手腕。
“安贵妃,我腰上还有。”
我的脸唰一下红透,丢下药瓶。
“自己弄!”
我反应过来他叫我什么,心沉了沉,深吸一口气。
“我叫沈夏夏,不是什么安贵妃,更不认识什么越王。”
“你快走吧。”
良久,齐煜都没发出动静。
我以为他走了,回头却对上一双坚定的眼睛。
“我管你是谁。”
齐煜向我靠近,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止住脚,“沈夏夏也好,沈安安也好,我都只认识一个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被齐煜眼底的悲伤刺痛,伸手却只抓住一片空气。
罕见的,我做了个梦。
梦里没有人来找过祁晟。
我和他就这样在村子里成了亲,日子幸福美满,成了远近闻名的神仙眷侣。
后来,祁晟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齐煜的模样。
我哭着求齐煜带我离开。
他掐着我的腰,唤我安贵妃,带我一遍遍沉沦……惊醒时,一身粘腻的汗。
真是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