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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乔念萧衡最新章节列表

乔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乔念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阿兄,因为她的阿兄会替他打跑那些出言不逊的登徒子,会为她寻来这世上最好吃最好吃的果子,甚至连那颗世上仅有的夜明珠竟也能送到她的面前来。曾经的林烨在乔念心里是个无所不能,顶顶厉害的阿兄。可自从林鸢回来后,她那个顶顶厉害的阿兄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成日只会冤枉她,往她身上泼脏水,不动脑子,冲动莽撞的蠢货!就如,现在一样。乔念的手臂被他抓的有些疼,眉心狠狠拧起。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林夫人已是一巴掌打在了林烨的手臂上,“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松开你妹妹!”“娘!你何必护着她!这马车里只有你们二人,她敢说不是她将你弄哭的?”林烨横着眉眼,恶狠狠地瞪着乔念,“我警告你,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跟娘无关,你少在娘面前装腔作...

主角:乔念萧衡   更新:2024-12-23 1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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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萧衡的女频言情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乔念萧衡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乔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念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阿兄,因为她的阿兄会替他打跑那些出言不逊的登徒子,会为她寻来这世上最好吃最好吃的果子,甚至连那颗世上仅有的夜明珠竟也能送到她的面前来。曾经的林烨在乔念心里是个无所不能,顶顶厉害的阿兄。可自从林鸢回来后,她那个顶顶厉害的阿兄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成日只会冤枉她,往她身上泼脏水,不动脑子,冲动莽撞的蠢货!就如,现在一样。乔念的手臂被他抓的有些疼,眉心狠狠拧起。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林夫人已是一巴掌打在了林烨的手臂上,“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松开你妹妹!”“娘!你何必护着她!这马车里只有你们二人,她敢说不是她将你弄哭的?”林烨横着眉眼,恶狠狠地瞪着乔念,“我警告你,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跟娘无关,你少在娘面前装腔作...

《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乔念萧衡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乔念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阿兄,因为她的阿兄会替他打跑那些出言不逊的登徒子,会为她寻来这世上最好吃最好吃的果子,甚至连那颗世上仅有的夜明珠竟也能送到她的面前来。

曾经的林烨在乔念心里是个无所不能,顶顶厉害的阿兄。

可自从林鸢回来后,她那个顶顶厉害的阿兄就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成日只会冤枉她,往她身上泼脏水,不动脑子,冲动莽撞的蠢货!

就如,现在一样。

乔念的手臂被他抓的有些疼,眉心狠狠拧起。

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林夫人已是一巴掌打在了林烨的手臂上,“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松开你妹妹!”

“娘!你何必护着她!这马车里只有你们二人,她敢说不是她将你弄哭的?”林烨横着眉眼,恶狠狠地瞪着乔念,“我警告你,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跟娘无关,你少在娘面前装腔作势,再惹娘哭,我绝饶不了你!”

喝罢,林烨便猛地将乔念推开。

乔念被推得后退了三步,本就扭伤的脚腕传来刺痛,好在凝霜已经站在了乔念的身后,一下就将乔念稳稳扶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林夫人也推了林烨一把,可林烨身形健硕,哪里是她能推得动的。

见林烨还是稳稳站在原地,林夫人又捶打了林烨两下,“与你妹妹没关系,是我自己哭的,你这冲动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娘你说这话也不觉可笑吗?”林烨一心只觉得林夫人是在偏袒乔念,“她没回来之前,你什么时候好端端的自己就哭过?可她回来才几日,你就已经哭过多少回了?今个儿才是初二!乔念,你别以为……”

“别以为入宫那三年有什么了不起。”轻柔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林烨的话。

乔念看着林烨,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静静地问道,“那三年,是我欠侯府,欠林鸢的,不过是还债罢了。小侯爷可是想说这些?”

自然是的。

林烨想告诉乔念,不要拿着那三年一直来欺负娘。

可,这些明明是他方才想一股脑儿说出口的话,怎么此刻从乔念的口中说出来,就让他的心口莫名难受起来了呢?

就像是,又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起来了一般。

只听乔念接着道,“小侯爷不必三番五次提醒,乔念已经知道了,乔念会恪守本分,不会再给侯府惹任何麻烦。只是,余下的这几个月,也请小侯爷别来惹我。”

说罢,她便对着林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子,转身进了府去。

在今日之前,对于侯府她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甚至是为了祖母而忍气吞声。

但现下却不一样了。

侯府需要她去嫁给明王。

所以她可以很强硬地告诉林烨,少来惹她。

直到乔念进了府,林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乔念自浣衣局回来后就与从前不一样,她淡漠,疏离,恨不得离他们都远远的,就算是生气也只会用更加冷漠的态度而已。

今日却……

心中莫名涌起一抹不安,林烨转身看向林夫人忍不住问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夫人眉心微拧,知晓此事瞒不过林烨,便是低声道,“回去再说。”

林烨跟着林夫人去了落梅院。

林鸢的病在府医的照料下已经大好,除了还偶尔会有几声咳嗽之外已经没有大碍。

林夫人跟林烨来时,她正在院子里赏梅。

看她穿得单薄,林夫人便皱了眉,“病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还只穿这么点,快,进屋去!”

她拥着林鸢进了屋,随即又唤小翠倒了热水来,这才从怀里取出个小药瓶,“贵妃娘娘听说你咳得厉害,特意命人从御医院里拿的丸子,说是药王谷得来的,先前皇后咳了有半个月,就是吃这个吃好的。”

林烨看着林夫人亲手喂林鸢服下药,当下也明白为何林夫人一回府就急着来林鸢这了。

他自然也担心林鸢的,但看林鸢的脸色已经如常,方才来到现在也没有听到一声咳嗽,应该没有大碍,所以他眼下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娘,你还没说呢,你跟念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在马车里哭成这样?还有,念念刚才说余下的几个月,这‘几个月’是什么意思?”

林夫人看着林鸢将药丸吞下,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我为念念寻了一门亲事。三个月后,她便会跟明王前往菰城,所以这三个月你就老实待着,别再去寻她的晦气了!她此番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话说到这儿,林夫人又觉得鼻酸,眼眶微红。

可林烨却是惊了,“跟明王?娘!你糊涂了?你怎么能把念念嫁给明王?”

林鸢却是一脸不解,“阿兄你做什么如此生气?明王殿下虽只是个闲散王爷,可身份尊贵,姐姐日后成了王妃自然也会受众人尊敬,有何不可?”

林鸢觉得,这桩婚事是乔念高攀了!

可一旁的林烨却是气坏了,忍不住来回走,“娘,你明明知道明王他……你,你……”

那些话,当着林鸢的面他实在说不出口,但林夫人是都听懂了。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抹了一把眼泪,这才道,“那你又觉得该如何是好?念念从浣衣局里出来,说得好听还是我侯府的大小姐,可外头的人说不知道她已经不姓林了!你觉得我还能为她寻到什么样的好人家?”

“可,可也不能是明王阿!”林烨恨恨开口,“您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什么火坑!”林夫人低骂了一声,“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还是不过脑子,万一被传出去,你要不要脑袋了?”

林烨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说错了话,悻悻闭了嘴,可胸口却是起伏得厉害。

见林烨当真是气坏了的模样,林夫人终于还是长长叹息了一声,安抚道,“你也不必如此气恼,这门婚事念念也是同意了的。”

闻言,林烨猛地看向林夫人,沉眉质问,“你都与她说明白了?”

林夫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移开目光不敢看向林烨,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林烨大惊,“那她都知道明王是那样的,还肯嫁?”

林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总之这事你莫要再理会!也不许再去欺负你妹妹!”

林烨没有应声,眉宇间却满是愤怒。

那样的人渣她都肯嫁,乔念,你还真是叫人失望!


萧衡周身的气场陡然阴沉了下来。

“你当真要嫁给他?”

低沉的声音带着冷冽。

乔念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语气平静,“是。”

“哪怕他是个残废?”

萧衡的话,令得乔念沉默了下来。

见状,萧衡以为她是不知道,当下便又道,“你可知他……”

“我知道。”乔念打断了萧衡,她知道萧衡接下来要说什么。

方才的领路宫女是柳娘,那些她之前不曾知道的秘闻,柳娘都悄悄与她说了。

萧衡愣住了。

她知道,却依旧执意要嫁?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微哑,“若你是因我之前那番话,我可以去找林夫人……”

他以为她是因为他说过,得她先嫁了人才能迎娶林鸢。

可谁知乔念再一次将他的话打断了,“不是因为将军你。是我想要嫁给明王。”

是因为祖母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太久,是因为侯府不是她往后的归宿,是因为她得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因为很多,唯独不是因为他。

“念念……”萧衡的语气莫名就软了下来,几乎是用一种乔念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的语气唤她。

以至于,她的心也不自觉地跟着一跳。

她明白自己曾经那般深刻地爱慕过萧衡,爱到不惜一切,爱到可以为他豁出去性命。

也更加明白,她如今需要爱的,是她自己。

“萧将军。”她回以克制疏离的称呼,“您与林姑娘才是良配。”

所以眼下,萧衡应该是去安慰他那位因林烨而伤心难过的未婚妻,而不是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将她堵在这一方小小的山洞中,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凭白撩拨她那颗早已死透的心。

萧衡就这么看着她的眸子,那双自己曾无比熟悉的眼眸中依旧映着他的脸,可,凉薄如斯……

他知道自己是该放手了。

否则被人发现他二人在洞中这样的姿势,定是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若就这样松了手,他又如何能甘心?

“乔姑娘,有人来了!”

假山外头忽然就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乔念一下就听出来了,是柳娘。

她心下一惊,忙又推了萧衡两下,只是萧衡依旧身形不动,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乔念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惊慌,她忍不住低声质问,“萧将军是嫌我如今的境地还不够惨吗?”

萧衡的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那只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乔念忙不迭地从假山的山洞里钻了出来。

柳娘立刻上前,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鬓。

恰巧一名小太监路过,见到乔念便躬身行了礼。

乔念回以一礼,这才跟着柳娘继续往宫门口去。

小太监也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没走多远,他腰间一枚小小的玉佩落在了地上。

他俯身拾起,再抬头时却见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快步离去。

小太监心下狐疑,方才一路而来并未瞧见那位萧大人啊!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莫名的,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上,想到方才的乔姑娘,小太监心中不禁有了几分猜测。

却也没有再细想,自顾忙自己的去了。

与此同时,早早离宫回到侯府的林侯爷冷着一张脸便踹开了林烨的房门。

林烨这会儿刚醒,林鸢正坐在一旁喂他喝药,被林侯爷这一脚惊得手中的汤药都洒了出来,烫得惊呼了一声。

林烨的心都跟着一抽,而林夫人也已经急匆匆地跑上前来,拉过林鸢的手,无比心疼道,“哎哟,快,快跟娘去上药!”

说着就要拉着林鸢往外去。

可林鸢却不肯走,眼泪扑朔朔地往下掉,“我不去,爹这副样子定是要责罚阿兄,我得留下来保护阿兄。”

林侯爷被林鸢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哭得心软了几分。

林烨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脑海中全是乔念当着众人面,说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画面。

他不禁想,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呢?

同样是他的妹妹,一个为了他连受伤都不顾,一个却能那样狠心对他……

却听林侯爷忽然低喝道,“他不该罚吗?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妹妹打成那样,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畜生!”

今日林烨的举动哪里是在惩罚乔念,分明是将侯府的脸面都踏碎在了地上。

如今京中人人都知道他侯府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与他们养出了仇来,其中的是是非非在经过众人的口舌之后,又能留下多少好话来?

林烨自知理亏,“儿子也是被气糊涂了。”

“再糊涂也不能将人打成那样啊!”林夫人搂着林鸢,想到乔念后背渗血的样子,心头终究不忍。

林鸢却道,“可是阿兄已经知错了,王爷还将阿兄打成这样,爹,娘,你们就不要再怪阿兄了!”

林鸢的话让林侯爷夫妇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林烨的背上。

想到林烨被送回来时的样子,二人心中到底也还是不忍心的。

林侯爷却还是冷着脸道,“多亏皇上并不怪罪,你受点伤也好,好好待着反思一下何故如此冲动!你都多大的人了?你让老夫日后如何能放心将整个侯府都交给你?”

林烨沉默着,不发一言。

林夫人这才道,“好了好了,烨儿应该知错了。”

林侯爷重重叹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林夫人也搂着鸢儿往外走,“鸢儿乖,娘带你去上药。”

林鸢却还是连连回头,担忧地看向林烨。

林烨便冲着林鸢扬起了笑脸来,不叫这个妹妹担忧,直到房门被关上,他的笑脸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伸手从床褥下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了一把刻刀和一根木头。

想着先前乔念在法华寺控诉他的那番话,林烨不禁撇了撇嘴。

不过就是一根发簪罢了,他再给她刻一根就是,有什么好记恨的?

还有那夜明珠,他前段时日听说东海那边又发现了一颗新的,比之前的还要打上一圈,大不了等他伤好了就再去一趟。

都是些身外物罢了!

哪有她这样没良心的,竟还咒着他去死?

林烨一边刻着,一边想,等这根发簪送到乔念面前时,乔念定是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这般想着,他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却不料那刻刀一时失手,将他的食指硬生生割下一块肉来。

鲜血如注。

他忙捂住了受伤的手指,痛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却见,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尚未雕刻的木头上。

一股莫名的不安就这么蔓延了开来,席卷全身……


那个曾经在侯府被视若掌上明珠的林念,那个被他们所有人宠溺爱护的林念,那个曾经也同样爱着他们,将他们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贵重的林念!

已经被他们亲手杀了啊!

那颗白白的小牙齿掉落在了地上,打了两个滚,跌进一旁的花坛中。

乔念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林夫人,似乎是在告诉她,那是林念的东西,不是她的。

而林念,早就已经死了。

在这一刻,林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甚至忘记了哭。

她盯着乔念,眼眸中闪动着的情绪渐渐崩坏,最终碎了一地。

而乔念的那双眸子仿若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平静得就不像是一个人该有的情绪。

林烨甚至觉得,乔念若是能与他正儿八经地大吵一架,将心中的不快,将那些纠缠在她与这个家之间的乱七八糟的事儿都吵出来,吵个痛快,反而是件好事。

至少,会比现在好。

现在的她,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家里的任何人。

哦,不对,倒也是有在意的。

乔念收回了看向林夫人的目光,转而看向林烨,“小侯爷也该知道祖母身子不好,这里虽然离她老人家的住处远,但若再闹下去难保不会被她老人家知道,所以……”

乔念说着,淡淡扫了那母子三人一眼,“你们还不走吗?”

她的语气跟态度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可林烨也知道,乔念说的是事实。

如若祖母又因为他们的事儿而发了病,他这个做孙子怕是会背上一世骂名!

当下,他便要拉着林夫人离开,却不料方才还在哭哭啼啼的林夫人这会儿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只见她一双眸子盯着乔念的脚尖,脸色异常平静,“既然你担心你祖母的身子,那就更应该知道,若是闹大了你阿兄的那件事会如何。”

约莫是此刻的林夫人太平静的,甚至连语气都不像是她会说出来的,林烨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娘!”

便是林鸢也一脸不解地看着林夫人,不明白就这么短短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听林夫人接着道,“你阿兄是侯府唯一的男丁,他若出了事,整个侯府便都完了,到时候你祖母会如何想?她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这个噩耗,她还会不会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乔念虽然也诧异林夫人此刻的表现,却并不如林鸢林烨那般惊讶。

微微呆愣过后便是极其嘲讽的一笑,“所以,方才林夫人闹这一出就是为了说这番话?”

“不管你怎么想,事关侯府存亡,我决不能让你乱来!”

林夫人语气坚定,但身子却是在微微颤抖着。

乔念并未看出来,但一直搀着林夫人的林鸢却是感受到了,当下便是轻轻唤了声,“娘……”

林鸢的声音细细小小的,与乔念如今的声音大不一样,但乍一听,倒是与十三四时的乔念声音有些相似。

恍惚间,林夫人还以为是乔念在唤她。

她心下一动,忙是抬眸看向乔念,却见后者正死死盯着她,满眼嘲讽。

“所以,林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乔念问。

林夫人这才知道,方才唤她的不是乔念。

心中如同被一把利刃狠狠刺中,划开,林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开口,“这儿是你祖母的院子,你在这儿住着多多少少会打扰你祖母,既然已经醒了,那就抓紧回你自己的院里待着吧!”

乔念其实很清楚今日林夫人演的这一出,目的就是为了说方才的那番话。

事实上,她也想明白了,哪怕是为了祖母也不能把林烨拖下水,她不能让祖母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亲手将侯府唯一的男丁送上绝路,更不能让祖母亲眼看着侯府从此没落。

只是这些事儿从林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会让她的心很难受很难受。

哪怕,她早已对林夫人,对这个侯府,死心了。

她垂下眸来,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口那抹令人窒息的痛意压了回去。

再抬眸,便依旧是那副带着讥讽的模样,“为了祖母,我的确可以不计较,但这几日发生的事,林家总该给我一个交代。”

闻言,林夫人微微点了点头,“没错,是该给你一个交代,烨儿,你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林烨自知有错在先,眼下林夫人又是这样异常的状态,他便也不敢违背,乖乖应了声,“是!”

乔念好以整暇地冷眼旁观。

就见林夫人沉默了两三个呼吸后,再度开口,“鸢儿,你也去!”

“娘!”林烨惊呼。

他不知道娘为何要罚林鸢,做错了事的明明是他!

却听林夫人道,“若不是鸢儿擅作主张来你祖母这儿告状,你祖母也不会发了病!也亏得今日没事,如若是被活活气死了,你与鸢儿便是以死谢罪也不足为过!”

一席话,堵得林烨没了反驳的力气。

林鸢却是哭哭啼啼了起来,吸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是,鸢儿有错,这就去祠堂跟祖宗们请罪!”

林鸢说罢,便是急匆匆地跑了。

“小姐!”小翠惊呼了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林烨担心林鸢,也急急跟了上去。

而他身后的小厮拿着伞,看了眼林夫人又看了眼林烨,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给林夫人打伞。

乔念看了那纠结的小厮一眼,不知何故,她心中忍不住有些发笑,又有些酸涩。

看来在林烨的心里,林鸢的分量甚至已经超过了林夫人。

她不明白,林鸢身上到底是有怎样的魔力啊!

嘴角的笑,有些发苦。

林夫人深深地盯着她,却总觉得看得并不真切。

恰在这时,换了衣裳的凝霜回来了。

见状,乔念便对着林夫人行了礼,转身离去。

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林夫人跟那个撑着伞的小厮。

见林夫人一直望着乔念的背影发呆,小厮忍不住开口,“夫人,您身上都淋湿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却不料,林夫人骤然回过了神之后却忽然朝着一旁的花坛冲了过去。

小厮一惊,忙也跟上,只看着林夫人不顾满手的泥,在花坛里翻找着什么。

他刚想问,就见林夫人从泥泞中拾起了一个小小的,白白的东西。

他认得,那是方才被大小姐扔掉的东西。


就连林侯爷也忍不住看向了乔念,只是话还是冲着林烨说的,“也幸亏今日有德贵妃出面,否则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未必能从宫里回来!”

乔念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心头泛起一丝丝讥讽。

这番话,只怕是说给她听的。

正想着,外头却传来了林鸢的声音,“爹……”

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几分着急,像是随时都会咽了气似的。

乔念眉心微拧,就见林鸢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而来,在看到林烨脸上的血时那双眸子里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而后便跪在了林烨的身旁,“爹,还请爹息怒,咳咳,咳咳咳……”

一句话还未说完,林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林侯爷心疼得几乎是坐不住了,猛地呵斥小翠,“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

就连原本护着林烨的林夫人也立刻上前将林鸢扶起,“你还病着,出来做什么?”

“我,我听说爹要责罚阿兄。”林鸢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落,“我,我知道定是阿兄惹了祸事才会让爹这样生气,可阿兄不是个浪荡子,他做事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还请爹看在鸢儿的份上,饶了阿兄一次……”

一番话,真是将林侯爷跟林烨的心都说得无比柔软。

林烨万分感动,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乔念。

见后者还是冷着一双眉眼,无波无澜的模样,心口便如刀绞一般。

鸢儿就算是病了也要冲出来替他求情,可她呢?

明明已经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去教训了那群宫婢,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林侯爷心里的怒气,因着林鸢而消了大半,虽依旧眉心紧蹙,却道,“行了!今日之事望你长个记性!”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待林侯爷一走,林夫人便招呼着下人扶林烨起身,“快去让府医来给少爷包扎一下!”

下人立刻应声离去,那边林鸢又呛咳了起来,林夫人忙不迭地又去关心林鸢。

乔念像个局外人般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眼下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便转身要走。

可不等她踏出大厅,就听林烨忽然开了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乔念停下了脚步,终于转过身看向了林烨,“小侯爷想听我说什么?”

林烨心口微痛,“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可我今日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甚至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由着那血色去刺痛乔念的双眸。

他想,不求她能如鸢儿这般心疼他,但只要她能有一丝怜惜,只要一丝也好。

便证明他今日之举,不算白做。

可,乔念眼中只有淡漠,她的目光静静地扫过大厅内的其他人,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同一种表情,都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说些,他们都想听的话。

可,乔念收回了目光,看向林烨,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弄,“小侯爷约莫是真喝醉了,连今日之举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安抚你自己心里的那点愧疚都分不清了。”

“林念!”林烨猛的一声厉喝,看着乔念只觉得无比失望。

她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便是林鸢也忍不住替林烨说话,“姐姐,阿兄从未如此冲动过,今日真是为了你……”

“若小侯爷当真是为了我,那首先该教训的便不是浣衣局里的宫婢。”乔念淡淡开口,很是凉薄。

虽然她并未看向小翠,但厅内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她说的,就是小翠。

她这三年受欺辱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小翠,今日指着她鼻子冤枉她的也是小翠,可,林烨做了什么?

他去教训了那群宫婢。

真是可笑!

林烨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扼住,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就在这时,侯府的刘管家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急匆匆地朝着大厅而来,“夫人,宫里贵妃娘娘差人送了一包衣服来。”

刘管家说着,却并未将那包袱送到林夫人跟前,而是站在了乔念的身边,“说是,小姐浣衣的手艺极好,这几件贵重的衣物,旁人洗了贵妃娘娘不放心。”

这番话,可笑到刘管家说起来时都觉得心虚,不时地观察着乔念的脸色。

乔念却是明白,这大约就是林夫人口中的,贵妃娘娘想到的折中法子了。

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替贵人洗衣服的?

折辱她,也算是敲打了侯府的脸面。

她转头示意凝霜接过包袱,就听刘管家道,“贵妃娘娘说,这衣裳明日一早就得给娘娘送进宫去,娘娘等着穿呢!”

明日一早送去,那今晚就得洗干净。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林烨,“若非要说些什么的话,那,我谢谢小侯爷了。”

谢谢他进宫一趟替她讨来了这份折辱。

说罢,乔念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凝霜抱着包袱快步跟在后面,一路上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直到回了芳荷苑,乔念让她去备水,她才抱着那包袱道,“小姐今日受了寒,还是早些休息吧,这衣服奴婢去洗!”

今日,小姐虽然喝过了姜汤,也泡过了热水澡,可毕竟是受了寒的。

二小姐都病成那样了,小姐怎么可能一点儿事都没有?

这衣裳小姐不能洗,小姐需要休息!

可乔念却还是从凝霜的怀里将包袱拽了过来,“贵妃娘娘说这衣裳不是我洗的她不放心,今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若不是我亲手洗,恐怕明日还会有别的事端来,去吧,要冷水。”

这些贵重的衣裳经不得热水浸泡,若是洗坏了就麻烦了。

凝霜没动,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乔念,鼻尖发酸。

乔念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小姐……”凝霜一开口,眼泪就扑朔朔地掉了下来,“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们怎么可以只盯着小姐一个人欺负,呜呜呜……”

这丫头一哭就收不住。

乔念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就盯着她一个人欺负呢?

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吗?

好在,衣裳不多,乔念在天黑前就将衣裳都洗好了,翌日一早便交给了刘管家,让他差人送进宫去。

却不料,刘管家告诉她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让她亲自送去。

她抱着包袱愣在原地。

让她,再次进宫吗?


靖国,腊月二十八。

正是天寒地冻的日子。

乔念洗完上午的最后一件衣裳,还没来得及擦干早已冻得青紫麻木的手便听浣衣局的嬷嬷冲她唤道,“乔念,快,侯府来人接你了!”

她怔愣在原地。

侯府,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

她曾在侯府做了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却在三年前被告知自己是个假的。

是当年接生的嬷嬷怀了私心,将自己的孩子与真的侯府千金调了包,又在临死前良心发现,说出了真相。

乔念清楚记得那一日侯爷夫妇与真千金林鸢相认时有多激动,她们相拥而泣,又哭又笑,而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不明白自己唤了十五年的爹娘,怎么就突然不是自己的爹娘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林侯爷向她保证,说她依旧是侯府的千金,甚至还让林鸢唤她做姐姐,就连林夫人也说,他们还是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去疼爱。

可,那一日他们亲眼看着林鸢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碗,看着林鸢的丫鬟将这罪过推到她身上,看着她被公主责骂,看着她被发配来这浣衣局为奴为婢,他们却只是护着林鸢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她便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了。

“乔念,还愣着做什么?别叫小侯爷等急了!”嬷嬷的催促声拉回了乔念的思绪。

她抬眸朝着浣衣局的门口看去,便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外头,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惨白,落在他的身上却仿佛染着一层荧光。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乔念那颗许久都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心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是林烨。

她唤了十五年的阿兄,曾为了她不远万里去往江南寻一颗举世难得的夜明珠,也曾为了林鸢将她从二层的小楼上推了下去。

时隔三年不见,那股消失了三年的委屈感竟突然涌了出来。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子委屈生生压了下去,面上始终无波无澜。

她朝着林烨走了过去,近到跟前方才跪地行了礼,声音淡淡,隐约透着几分疏离,“奴婢见过小侯爷。”

在来之前,林烨也曾想象过他们兄妹相见时的情景。

想着,按照她原本的性子,要么是扑进他怀里,一边撒娇一边哭诉着这些年来的委屈。要么是满心恨意,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

唯独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平静地走到他跟前来,跪下。

这可是他宠了十五年的妹妹啊!

她的刁蛮任性,她的高傲都是他一手宠出来的。

怎么如今却……

林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了下,负于身后的手紧紧握起,喉间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他深吸一口气方才开了口,“祖母思你心切,皇后娘娘念在她年迈的份上,特准你离开此地。”

说完这句,林烨自觉语气过于生硬了些,眉心拧了拧,便俯身上前将乔念扶起,刻意温柔道,“随阿兄回家吧!”

乔念低垂着的眼眸猛地颤动了两下。

随阿兄回家吧!

天知道这短短的六个字,她盼了多久。

初来浣衣局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林烨能来接她回去。

可日复一日,盼望变成了失望,到如今她对于回候府之事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没想到,他却来了。

她往后退开一步,不动声色地挣开林烨的手,欠身行礼,“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多谢老夫人恩典。”

语气真诚,态度也很是恭敬,但那字字句句间透出来的陌生与疏远令得林烨心口越发难受。

他收回手,眉心拧成了一个结,语气莫名染上了几分气恼,“父亲从未剥去你的身份,你虽在浣衣局三年,但户籍依旧在侯府,你从不是什么奴婢。”

他自幼宠大的娇娇女,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奴什么婢?

可听着这话,乔念却只觉得讽刺。

三年来,她每日天不亮就得起来洗衣裳,洗到日落西山,洗到双手溃烂。

浣衣局里的管事嬷嬷动不动就对她非打即骂,她在这儿的身份便是连最低等的奴婢都不如。

身份?户籍?

有什么用?

眼见着乔念不说话,林烨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莫名的怒意,道,“府里什么都有,你也不必再去收拾什么,走吧,莫要叫祖母等急了。”

说罢,便是率先转身离去。

没走多久他便会回头,见乔念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路上,看都不看他一眼,想着从前她缠着自己撒娇的模样,心中的怒意便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以至于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乔念三年前被林烨推下小楼后,脚腕便落了旧疾,眼下自然是跟不上了,等来到宫门口时,林烨早已坐上了侯府的马车。

车夫是府里的老人了,认得乔念。

见乔念走来,便是行了礼,“老奴见过小姐。”

乔念欠身回了一礼,而后上了马车,坐在了车夫的身旁。

车夫有些惊讶,“小姐不进去坐?”

乔念摇了摇头,“不合规矩。”

话音方落,马车里突然伸出一只脚来,猛地将乔念踹到了地上。

林烨掀开车帘,怒意横生,“初见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愿回侯府就滚回你的浣衣局继续做奴婢去!”

乔念眉心紧拧,一张脸痛得失了色,她的脚腕怕是又扭到了。

却听林烨冷声质问道,“还是说,你觉得委屈,故意给我摆脸子呢?林念,你顶替鸢儿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只是替她受了三年的罪罢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既不肯坐车回府,那你就走回去,正好一路上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摆出这副做派给我看!也免得回府见到祖母后还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嘴脸,徒添晦气!”

林烨说罢,便是一把甩下了车帘,冲着车夫一声冷呵,“回府!”

车夫不敢不从,担忧地看了乔念一眼便驾车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乔念心中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情绪。

毕竟,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们抛弃过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地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却是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车帘,一双眸子冷漠疏离,“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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