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薇张月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沈薇张月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四弯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是“四弯月”的小说。内容精选:【1】她,现代女强人,内卷狂人。一朝穿越,变成了为给重病母亲治病而卖身的可怜虫小丫鬟。现代,她一身傲骨,公司斗能干上市。穿越后,看到身份,这不能够!这不是她的美强风格,她决定换个活法。人人觉得,她给王爷当丫鬟都属高攀,可她偏偏赢得了清冷王爷的盛宠。宠妾到主母,似登天梯,也似鸿沟天堑,可她硬是闯了过去,成了侯府堂堂正正的当家宠妃。...
《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沈薇张月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至于剩下的二十天,张月想睡谁都行。如果张月一个月天天睡在她屋里,那才糟糕,狗男人床上凶猛地一批,沈薇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采苹,你去取文房四宝,今晚我睡前还要练半个时辰的字。”沈薇放下茶杯,心情平静如水。
永不内耗,坚持内卷。
...
芳菲苑隔壁的蔷薇苑。
张月还没有来,张月已经迫不及待地沐浴,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梳洗打扮。
“主子,您真好看。”丫鬟芳儿奉承道。
张月微勾红唇。
小小的银镜里,倒映着她那张清丽的脸庞。白净的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婀娜纤瘦的身材,张月对自己的相貌十分满意。
等会张月莅临,她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把张月的心牢牢抓住。
沈薇一个卑贱的农女能让张月独宠两个月,她张月也一定能做到。
“王爷到。”屋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张月欣喜地站起来,带着两个丫鬟出门迎接。天色已黑,月光朦朦胧胧洒落,院子屋檐的灯笼亮起来,张月高大伟岸的身躯缓缓出现。
张月心跳加速,温柔地行礼,娇滴滴地说:“妾身张月,拜见王爷。”
张月心不在焉。
刚刚路过芳菲苑,张月看到芳菲苑的屋檐上挂着两只鸳鸯灯笼,造型精巧别致。走过芳菲苑的院墙外,张月还能隐隐闻到栀子花的淡雅清香。
他想见芳菲苑的沈薇,还想看看芳菲苑里快成熟的紫茄子。
来到张月的蔷薇苑,看到破旧的院墙,院子里参差不齐的树木,那巨大的落差感,让张月心里颇不满。
张月迈入蔷薇院的寝殿,张月迫不及待地凑上来:“王爷,让妾身伺候您更衣。”
灯光朦胧,张月打量张月的脸庞。
张月模样倒是不错,可惜身材太瘦,皮肤白得吓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对权势的贪欲,着实让张月反感。
这张月,和以前那些刚侍寝的侍妾差不多,野心勃勃,自命不凡,到最后逐渐失去了鲜活,变得寡淡无趣。
张月顿感无趣。
他拂袖:“好生待着。”
张月转身走出寝殿,打算去隔壁的芳菲苑找沈薇。
而在殿外,大太监富贵、丫鬟芳儿和翠儿,正耐心地在等候传令。通常张月和侍妾欢好后,会叫水沐浴擦洗身子。
屋外早已经备好了热水,时刻等待张月的召唤。
“富贵公公,您说我家张主子,能和隔壁沈主子一样得宠吗?”芳儿低声问富贵。
富贵笑了笑,实话实说:“你家张主子和沈主子相比,可差远了。”
跟在张月身边伺候多年,富贵还从未见过像沈薇这般特殊的侍妾,争宠的手段新颖又恰到好处。
张月潜移默化中,对沈薇牵肠挂肚。
刚才路过芳菲苑,富贵看得清楚,张月的目光往芳菲苑望了好几次呢。
芳儿粉润嘴角撅起,不满道:“都是侍妾,差得能有多远。”
话音刚落,蔷薇苑的寝殿门打开,月光将张月的脸庞映照地格外冷俊。
张月道:“去芳菲苑。”
富贵心道果然如此,赶紧和侍卫们引路,前往隔壁的芳菲苑。
芳儿的翠儿目瞪口呆。
张月在蔷薇苑逗留的时间,还不到半盏茶,怎么说走就走?
张月前脚刚走,屋子里忽然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
张月摔了桌上的青瓷茶杯。
她本来以为,今晚能顺利侍寝,得到张月的独宠。可但万万没想到,张月甚至都不愿意让她侍寝,直接扔下她了。
沈薇暗中发笑。
沈薇在职场打拼多年,哪里看不出小妖精的伪装。这澹台柔看起来柔弱胆小,心眼子还真是一套又一套。
“昭阳公主到。”门口的大太监通报。
春日宴席上的宾客们纷纷起身行礼,沈薇抬眸,看到一群打扮招摇的宫女开路,大门口走进一位穿金色锦裙的美貌少女。
此人,正是当朝四公主李若灵,封号昭阳。
昭阳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很快锁定沈薇旁边的澹台柔。
昭阳冷哼一声,大步走来,在澹台柔身边的空位坐下。
她美眸盯着澹台柔,阴沉沉威胁:“本公主在这里盯着你,别想勾*引晏云亭,他是我的驸马!”
澹台柔俏脸苍白,粉润唇角颤抖,怯生生地望着不远处的晏云亭,然后害怕地低头解释:“公主殿下,您误会了...臣女没有勾*引云亭哥哥。”
昭阳看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厌恶地直皱眉:“少在这里扮可怜!”
澹台柔眼泪簌簌落下,瞧上去格外脆弱。
晏云亭实在看不下去,他迅速走过来,冷声道:“昭阳公主,您地位尊贵,应该坐上座。”
昭阳气鼓鼓地瞪晏云亭一眼,然后目光在周围游离,一把挽住沈薇的胳膊,得意抬起下巴:“本公主同这位姐姐是闺中好友,想坐这里和她聊天,你管得着?父皇都管不了我,你要是愿意当本公主的驸马,倒是可以管我。”
吃瓜的沈薇:...
人在家中坐,闺蜜天上来。
晏云亭对昭阳的刁蛮十分不满,可又无可奈何。
澹台柔苦笑道:“云亭哥哥,是我惹公主生气,你不用管我。”
晏云亭哪能不管她,他朝昭阳拱手,客客气气道:“公主地位尊贵,但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弱小,会引人诟病,还望公主自重。”
昭阳俏脸通红,显然生了气。
晏云亭回到席位,但注意力还是会落到澹台柔这边。他知道澹台柔出身不高,又很胆小,总是被昭阳欺负。
他得保护她。
昭阳在沈薇旁边落座,宫女们忙往案桌上铺设昂贵的羊毛绒毯,把碗筷杯具换成公主专用的昂贵玉器,还在小金炉里放上熏香。
“你是哪家千金?以前没见过你呀。”昭阳无聊地托腮,目光落到沈薇身上。
沈薇回答:“妾身沈薇,王爷新纳的妾室。”
昭阳眨巴漂亮的大眼睛:“哇,我还以为二哥的女人都寡淡无味,没想到你打扮得这般漂亮。我二哥肯定很宠你吧?”
昭阳没有看不起沈薇的身份,反而被沈薇的美貌惊艳了。
沈薇淡笑:“王爷待妾身极好。”
昭阳凑过来,压低声音提醒:“我二哥薄情,见一个爱一个。你得早点生下孩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富贵。”
昭阳了解自己的三个哥哥。
太子兄长专情,只爱太子妃嫂嫂,很少碰东宫后宅的女眷。
二哥燕王薄情但又不风流,一段时间只专宠一个,过段日子失去兴趣就换下一个。
三个恒王最花心,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有时候一晚上还要睡五六个,不分男女全都睡。
“多谢公主提醒。”沈薇客气致谢。
昭阳看沈薇客气疏离、循规守矩的死板样子,心里一阵唏嘘。
二哥最不喜欢“死板寡淡”的女子,这沈薇太规矩太客气,恐怕二哥很快会厌弃她。
哎。
沈薇察言观色,自然猜到昭阳的想法。沈薇默默喝茶,心想我才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死板女人。
今日是春日宴,沈薇一个妾室自然要安分守己,不能失仪,否则丢的是燕王的脸。
私底下,她沈薇才不是守规矩的女人,她和燕王玩得花样百出,芳菲苑的床都塌了好几次。
昭阳四处张望,看到主座之下的恒王。昭阳惊讶道:“三哥身上的衣服料子,似乎是浮光锦。哇,他为了让二哥丢脸,下血本了!”
往年燕王府春日宴,恒王都打扮得金尊玉贵。
燕王不是那种注重外表打扮的男人,他心里,公务比衣物更重要。燕王穿的衣服,都源于宫里的尚衣居,虽然精致华美,但确实比不上恒王精挑细选的好衣服。
昭阳感慨:“今天二哥的风头,又要被三哥抢了。”
话音刚落,门外小太监通报:“太子到!”
太子是未来储君,地位自然尊贵无比,众人乌压压起身拜见。地位低下的宾客,甚至连头不敢抬。
沈薇竖起耳朵,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隔了一会儿,她听到主座传来温和舒缓的声音:“各位起身。”
众人纷纷落座。
沈薇坐回原位,这才敢抬头打量春日宴的主座。主座花团锦簇,两个最尊贵的位置上,左边坐着她老公燕王,右边坐着身穿常服的太子。
古人以右为尊。
右座的太子身形消瘦,脸上的颧骨凸起,虽然威仪,但看起来气色不太行。沈薇暗中想,这太子肯定生了病。
沈薇默默为太子祈福,希望太子稳定登基,长命百岁。太子平安,燕王才有稳固的靠山,沈薇才有稳固的未来。
打量完太子,沈薇又去看旁边的燕王。
燕王本就生得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今日他穿了浮光锦做的开襟长袍,内搭交领,配浅色丝帛玉腰带,头戴银冠。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
燕王*平时总爱穿老气横秋的玄色、黑色,今日穿了件银色浮光锦长袍。
一个字,绝!
沈薇很满意。
自己佩戴的金银珠宝,是燕王赏赐的;燕王穿的衣服,是她亲手做的。咱们俩互相穿戴对方送的东西,互相打扮,谁也不亏!
沈薇偷看燕王的同时,燕王也在看沈薇。看到沈薇头上的金簪,燕王十分满意。
不愧是他的薇薇,美丽娇艳。
恒王那小子总是嘲讽他的侧妃们素净,今日沈薇盛装出席,恒王这张嘴再也骂不出东西。
“哇,二哥今天真俊,比三哥还好看。”昭阳吃惊地盯着燕王。
不止昭阳,在座其他宾客也各怀心思。唯有主座下面的恒王,俊脸阴沉沉。
恒王今日穿的衣裳也是浮光锦所制造,衣服款式和燕王身上这件差不多。
俗话说得好,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燕王常年骑马射箭,身材健壮,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贵气逼人,又有种暗藏上位者锋芒。
恒王身量偏瘦,穿这身锦绣的浮光锦衣服,显得小气了些。
而且经过这一对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王身上的浮光锦料子质量更好,日光下折射温和的银光。恒王身上的浮光锦面料,则稍显黯淡。
太子笑了笑,打破尴尬的僵局:“良辰到,春日宴开席。”
话音落,打扮俏丽的丫鬟们端着美酒佳肴入席。歌舞表演团就位,优美的歌声徐徐响起。
春日宴其乐融融,歌舞升平。
沈薇还是第一次参加古代的豪华宴会,满眼都是新奇。她捧着酒杯啜饮,欣赏舞台中*央的歌舞。这些花儿般的少女们,跳的是传统的《踏歌》,节奏轻快活泼。
最引人注目的,是最中间那位弹琵琶的蒙面歌女。
蒙面歌女身穿浅绿色的广袖长裙,怀抱玉琵琶,纤纤玉指拨弄琵琶琴弦,吟唱古老优美的歌曲: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沈薇听得如痴如醉,这浑然天成的嗓音,搁到现代参加《歌手》,绝对能夺冠。
歌舞结束,舞*女们退下。
恒王似乎已经喝得半醉,他捏着白玉酒杯开始找茬:“太子兄长,二哥,欣赏歌舞多没意思。二哥,你新纳的小妾沈氏看起来能歌善舞,饱读诗书,要不让她上台一舞?”
芳儿吓得后背浮出冷汗。
是啊,燕王也在饮用芳菲苑的水源。
如果不小心毒死了燕王,那恐怕整个蔷薇苑都得陪葬。
芳儿心里气恼,恨死了那没脑子的张月。这张月想—出是—出,简直是个不考虑后果的蠢货。
吉祥何等精明,他自然看出芳儿的心思,吉祥耐心安慰芳儿:“奴才也是人。主子把我们当人,我们自会忠心;主子不把我们当人,我们就等着主子跌下来,再慢慢踩死。”
芳儿默默低头,—声不吭。
没有完成投毒的任务,回到蔷薇苑后,芳儿自是被张月—通打骂。
打着打着,张月终于意识到,给沈薇下毒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万—误伤了燕王,后果不堪设想。
可看着沈薇春风得意,张月心里那股子的气无处发泄。—计不成,再生—计。张月转转眼珠,冒出—个针对沈薇的新主意。
...
夏日凉爽的夜晚,燕王去王妃那里留宿。沈薇—个人乐得自在,跳跳操、练练字、临睡前敷面膜保养,忙完后在—个人躺在大大的花梨拔木床上,准备睡觉。
睡着睡着,沈薇忽然听到—阵呜咽的哭泣声。
似乎是女人在啼哭。
“呜呜呜,我不甘心呐...”
“我死的好惨...”
“我好怨...”
呜咽,哭泣,在夏日夜里令人毛骨悚然。沈薇慢慢睁开眼,她抬眸望向窗外,—道白色身影—闪而逝。
像幽灵,似女鬼。
“主子!主子!”采莲和采苹匆忙跑进来,两个丫鬟都吓得脸色苍白。
采莲紧张道:“主子,院子里忽然传来奇怪的哭泣声。吉祥和德顺已经在找声音来源了,您不用怕。”
但采莲发现,沈薇清丽秀美的脸庞上,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脸上只有睡眠被打搅的不耐烦。
采苹要胆小些,她怯生生地说:“主子,听说芳菲苑以前住的侍妾,失宠后投水自尽...虽然那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可...”
采苹身躯微微颤抖,不敢再想下去。
沈薇揉揉眉心,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有的只是装神弄鬼。
退—万步,就算这个世界有鬼,沈薇也不怕。
她这个王府打工人的怨气,比鬼还重!
“主子。”容嬷嬷从屋外走了进来,容嬷嬷是王府里的老人儿,自然见多识广。
容嬷嬷低声告诉沈薇:“主子,刚才吉祥和德顺在院子外找了—圈,在院墙发现绳索攀爬的痕迹。闹鬼的事,应该是隔壁蔷薇苑干的。”
张月和沈薇不睦,人尽皆知。
此事,十有八九是张月派人做的,想要击垮沈薇的意志。
采莲捏紧拳头,恼恨道:“主子,明日王爷前来,咱们—定要向王爷揭发蔷薇苑的劣迹!半夜装神弄鬼,不安好心!”
燕王对沈薇的宠爱有加,只要沈薇开口,就算没有证据,燕王也会派人严厉惩罚张月。
沈薇靠在床榻上,美眸划过深思:“仅仅是告状,换不来我想要的东西。”
简单地向燕王告状,此事就轻飘飘地过去了。沈薇身为受害者,最多得到燕王的—点怜爱,得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她得把事情闹大点。
沈薇摸下巴,粉润唇角洋溢出—抹笑容:“咱们的院子有点小,我想换个大点的院子住。”
第二天,芳菲苑闹鬼的事情慢慢传开了,但并没有传到燕王的耳朵里。
接下来几日,燕王照常来沈薇的院子里留宿。但他渐渐发现,沈薇脸色—天天更加苍白,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鹿似。
“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二姐三姐哪里对不起你!可你,把我们整个家都打散了!”
沈母哭地撕心裂肺。
沈修明低下头,愧疚、自责、愤怒、不甘。
他死死咬住唇瓣,唇角被咬出了血。
父亲早亡,大哥战死沙场,二姐在蜀地饱受折磨,三姐在王府过得生不如死,母亲如今已经年迈...这个家没有人能替他遮风挡雨,这个家只能靠他撑起来了。
想到自己往日种种的劣迹,沈修明简直恨不得撞墙。
沈修明顶着青肿的脸,扑通跪在沈母面前,举起手发誓:“娘,孩儿一定会用功读书,明年春闱高中,救三姐于水火!”
沈薇一生被困在王府,她无依无靠,娘家还是普通农户。
沈修明决定努力读书,将来春闱中榜走进官场。
他要扛起家族兴旺的重担,他就是沈薇的靠山,有他在,王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绝对不敢再欺负沈薇。
沈修明搀扶着沈母,前往燕京郊外的一个文庙,租了两个小房间。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沈修明决定在这里苦读,一直读到明年参加春闱。
...
芳菲苑。
容嬷嬷、吉祥和德顺演完一场戏,扑通跪在地上请罪。他们扮演恶人,冒犯了沈薇。
沈薇笑着把他们扶起来,和颜悦色道:“不用请罪,你们做的很好——不过此事莫要宣扬。”
容嬷嬷三人表现得越凶恶,沈修明越会奋发图强。沈薇给三人各自一两银子的赏钱。
吉祥和德顺领了赏钱,欢欢喜喜磕头谢恩。
沈薇留下容嬷嬷,低声叮嘱她:“嬷嬷,我那弟弟实在不成气候。你每个月按时前往郊区的文庙,给我娘和弟弟送少量银钱,务必要扮得凶恶。”
沈修明看起来像痛改前非,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半途而废?
沈薇需要定期敲打他。
弟弟努力奋斗,她沈薇才有光明的前途。
容嬷嬷何等聪慧,自然一点就通:“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替您办好此事。”
今天沈薇演了一场戏,是想激发沈修明的志气。
沈修明本来就是个读书天才,只要稍加努力,将来也许不会中状元,但好歹能上春闱的榜。
沈薇需要沈修明走进官场,提升整个沈家家族的地位。
沈薇出身卑微,就算将来生了孩子,最多只能晋升到庶妃。
庶妃的地位很尴尬,不上不下,连进皇家玉牒的资格都没有。庶妃生下的孩子,也只挂在王妃的名下。
沈薇的目标是侧妃,侧妃地位仅次于王妃,可以独立抚养孩子,名字可以进皇家玉牒。
但侧妃更看重家世背景。现在燕王府的三个侧妃——柳如烟、张妙玉、刘巧儿,父亲都在朝为官。
如果沈修明能进官场,哪怕是个芝麻绿豆小官,沈薇也有了当侧妃的资格。到时候沈薇在暗中操作一番,让沈修明投身燕王麾下,不愁前途。
沈薇饮一口热茶,望向窗外灰沉沉的夜色:“采苹,今晚王爷宿在哪里?”
采苹忿忿道:“主子,今晚王爷去了隔壁的蔷薇苑。”
今日燕王本来打算来芳菲苑,但王妃说沈薇在春日宴受了伤,需要好生休养。
于是燕王改了主意,今晚去新抬上来的侍妾张月那里。
沈薇缓缓饮茶,并没有把张月放在心上。
她又不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只把燕王当成她的提@款机,当成她退休的跳板。
一个月王爷能有十天能来她这里,这就已经算得宠了。
“那...那咱家试试。”富贵推辞不过,按照采莲的指示,撒了一些白菜种子,又种了一棵茄子苗。
种完菜后,看着菜地里的菜苗,富贵忽然有种奇怪的成就感。
种菜,好像还挺好玩的...
那边,沈薇已经和燕王种完菜了。
沈薇从袖子里掏出手帕,仔细给燕王擦手上的泥巴:“王爷,白菜苗和萝卜长得快,五天左右发芽,一月内成熟。茄子番茄要慢一些,两三月才会结果。”
近处是娇媚可口的美人,旁边是自己亲手种的菜,燕王心脏微微触动。
心头暖洋洋的。
当天晚上,燕王自然留宿在沈薇这里,两人闹腾到半夜,叫了五六次的水。
早上天蒙蒙亮,燕王披衣而起,他没有吵醒沉睡的沈薇。他知道自己体力太强,沈薇能陪他嬉闹到深夜,已经十分难得。
沈薇不止和他契合,还会很多勾人的姿势,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燕王放轻手脚,准备离开芳菲苑。经过花草丰茂的花园时,燕王脚步忽然停住。
他走到菜园子边,看昨天自己种下的菜苗——白菜还没发芽,茄子苗、番茄苗、蒜苗和辣椒苗,倒是生长地很好。
叶子绿油油的,格外招人怜爱。
燕王轻轻拨弄嫩绿的茄子苗,心情愉悦。
富贵则是趁机溜到角落,也看看昨天他种植的菜。
燕王主仆二人离去后,没多久,沈薇也哈欠连天起床。她喝了半杯淡盐水,吃了一颗蔗糖,然后准备慢跑。
“主子,您昨晚疲累,今早还是别慢跑了。”采苹心疼沈薇。
王爷凶悍,昨晚主子的嗓子都哑了,桌子也塌了,今天还要换个结实点的桌子。
沈薇捏捏拳头,活动筋骨:“不可懈怠,必须卷起来!”
今天不跑,明天不跑,以后只会越来越懒惰。内卷之王沈薇,绝不会让自己懈怠!
她开始绕着院子慢跑,空腹锻炼,空腹运动减脂效果好,提升代谢。
空腹跑步,也可能会引发低血糖,所以要吃点糖预防。
跑完步,休息片刻,沈薇这才开始吃早饭。她的早餐,有鸡蛋、鱼肉、燕麦、火腿肉、米粥和一些咸菜。这些食物富含蛋白质,对身体很好。
这也是宠妾的待遇。
沈薇想要吃什么,只管和王府的厨房后提。看在燕王的面子上,厨师们都会满*足沈薇的要求。
王府其他妾室,想要早上大鱼大肉,后厨几乎不搭理,只按照分例送菜,还经常按中克扣。
“主子,您为何会让王爷种菜呀?”采苹一边伺候沈薇用膳,一边低估。
沈薇喝两口米粥:“让王爷能想起我。”
采苹一脸茫然。
种菜,怎会让王爷想起主子?
沈薇暗中勾勾唇角。
从心理学角度上讲,人总会对自己付出心血的东西,抱有期待和关注。
沈薇抬眸,望向院子里那一簇簇嫩绿的菜苗,嘴角笑容放大。
...
连续几日宿在沈薇那里,燕王也没有忘记王府后宅的其他女眷。
尤其是王妃。
王妃是燕王的正妻,每个月燕王都要宿在王妃处,至少两次。今天,王爷忙完公事,晚上宿在王妃处。
两人和衣而睡,没有鱼水之欢。
王妃靠在枕头上,一副禀报公事的语气,告诉燕王:“下个月王府春日宴,太子,四公主和恒王都会来王府赴宴。王爷,妾身想去燕京裁缝铺里,为府里的姐妹们采购一批新布料。春日宴上可不能再穿旧衣。”
燕王脑海里还想着公事,他明日要陪太子兄长参加亲耕礼。
燕王随口道:“你是主母,做主便是。”
王妃垂眸:“还有一件事,下午刘侧妃落水昏迷,醒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寻死觅活。王爷明日若是得空,去看看刘妹妹吧。”
刘侧妃,本名刘巧儿。
算得上是燕王的青梅竹马,她嫁给燕王后,在王府后宅嚣张跋扈,处处欺压其他妾室。直到前两年生下一对双胞胎后,身子受损疾病缠身,刘侧妃才稍微消停了点。
她这两年来一直努力养身体,养精蓄锐。
王妃猜测,刘侧妃是准备继续争宠了。所谓的落水受刺激,恐怕也只是吸引王爷前去探望的手段。
“本王明日去探望她。”燕王也想起刘侧妃,的确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探望。
丫鬟吹了灯,寝殿里安静下来。
王妃躺在被褥里,心里暗暗叹气——刘侧妃出身不错,争宠的手段多样,那可怜的沈薇要遭殃了。
夜深,屋外淅淅沥沥下起春雨,雨水落在琉璃瓦上,吵醒了燕王。
燕王竖起耳朵听雨声。
不知为何,燕王忽然想起他在芳菲苑种的菜。春雨贵如油,淋了雨,种子应该发芽了吧。
燕王决定,明日抽空去芳菲苑看看他种的菜!
春雨霏霏,降落整个燕京城,降落王府的各大院落里。
柳如烟的栖雪阁,书房里烛火未熄。丫鬟雪梅正昏昏欲睡,哈欠连天。
“主子,下雨了,要不您歇息吧?”雪梅困得掐自己的大腿。
但主子没睡,她这个丫鬟也没法睡。
窗户敞开,柳如烟一身雪白长裙,美眸凄凉地望着窗外,唇角划过一丝凄凉:“一场雨,不知落了多少花瓣。这些花儿真可怜,绽放不过几日,便被无情的雨水打落枝头。”
雪梅想撞墙。
花瓣掉落不是正常的事吗?
我想睡觉啊!
这场雨,也落在刘侧妃的明月院。
刘侧妃的贴身丫鬟站在门口,有点担心,自从白天落水后,刘侧妃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屋子里,刘侧妃害怕地蜷缩在床上。她惊恐地打量四周,看着周围熟悉的装潢,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刘侧妃落下两行泪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角。
她还活着!
她没有被削成人棍!
刘侧妃蜷缩着,嘴唇颤抖:“我再也不要争宠了,我的孩子,我的家族,我的命,都被那个女人毁了。”
前世,刘侧妃仗着她是燕王的青梅竹马,在王府后宅兴风作浪。生下一对双胞胎后,她身子亏损严重,不得不谨遵太医叮嘱,好好养身子。
两年后,刘侧妃养好了身子,假装落水,再次获得燕王的恩宠。成为整个燕王府里,风头仅次于王妃的女人。
而王府其他女人,一个个龟缩着,刘侧妃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们,女人不争宠,等同废物。
后来太子全家遭难,燕王登基,她也被封为妃。在皇宫里,刘侧妃和新封的妃嫔们继续争宠,斗得死去活来。
直到,那个可怕的女人进宫...
她容貌美艳,聪慧过人,一下子抓住皇帝的心,宠冠六宫。刘侧妃和她斗了大半年,最终失去了孩子,被皇帝厌弃,家族惨遭流放,自己也被削成人棍。
而从潜邸出来的那些妃嫔,由于她们低调摆烂,不争不抢,居然都有了还不错的结局。至少在刘侧妃死前,她们都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临死前,刘侧妃才明白——争宠只会让自己成为活靶子。
王妃、柳如烟、张妙玉她们不争不抢,才过得幸福。
“感谢老天爷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刘侧妃眼泪簌簌滑落,哽咽不已。
这一次,她要低调,她要当咸鱼。
王府后宅,没有人能永远独得恩宠。燕王薄情,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沈薇本来就困得不行,现在干脆趁机睡一睡,没过多久,沈薇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沈薇做了个好梦。
梦到她创立的公司成功上市,她的小金库日进斗金。她幸福地躺在钱堆里,准备去夜店包几个英俊男模玩“大王来抓我”。
可刚出门,就被车给撞了。
沈薇被吓醒了。
睁开眼,入目是杏色的床幔,空气里有淡淡的药味。窗外天色已黑,燕王坐在她床边。
沈薇意识回笼,马上开始她的表演,她紧张兮兮地坐起来,害怕地抓住燕王的手:“王爷,刺客...您没受伤吧?”
燕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本王无碍。”
沈薇胳膊一痛,她看到自己左臂包扎留下的白色布条。
燕王让沈薇躺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刺客全部伏诛,薇薇好生歇息,莫要多想。”
沈薇乖巧地点头:“王爷平安无事,妾身也就心安了。”
燕王自是感动不已。
他打算今晚一直陪着沈薇,可外面的太监富贵匆忙来禀报,说太子有事商谈。
公务不能耽搁,燕王满腹心事地离开沈薇的芳菲苑。临走前还再三叮嘱,让芳菲苑上下务必照顾好沈薇。
燕王前脚刚走,采莲和采苹端着药进屋伺候。采莲眼泪瞬间涌出来,心有余悸地说:“主子,您可吓死奴婢了。”
春日宴,看到沈薇居然跑过去救燕王,采莲吓地魂飞魄散。
还好老天保佑,沈薇平安无恙。
采苹扶起沈薇,沈薇接过药碗,咕噜咕噜把苦涩的中药喝完。
沈薇喝完药,立刻开始安排工作:“屋外的艾草,三日内必须种好。水池里的荷叶容易腐烂,让吉祥德顺每天检查五次。还有,窗帘换成浅绿色。”
采莲采苹:...
不愧是主子,这种时候也不忘工作!
沈薇放下药碗,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她知道,经此一事后,她在燕王心里的分量会再次提升。
她沈薇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妾,她救了燕王,也是恩人。
今天她还阴差阳错拉了昭阳公主一把,昭阳欠沈薇一份恩情。
盘算一番,沈薇觉得自己这个小刺伤简直太值了!她获得燕王更多的垂怜,还和昭阳公主有了交情。
沈薇披衣下床,采莲吓了一跳:“主子您赶紧躺着,不要动了伤口。”
沈薇不以为意:“受伤也不能忘了锻炼身体。”
左胳膊受伤了,右胳膊和两条腿还是好的。依然能健身锻炼。
沈薇要尽快养好自己孱弱的身体,增强体质。她还想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享尽人间富贵呢。
...
沈薇勤奋锻炼身体的时候,燕王和太子正在书房里谈事。
烛光明亮,把书房映照地亮堂堂。太子咳嗽两声,饮茶润润喉咙,这才和燕王说:“那帮刺客是越国人。”
最近越国在边境频频惹事,有再次挑起战火的意图。
甚至派人来燕京刺杀皇子,实在不可忍!
燕王落座饮一口凉茶,眼神阴鸷:“既如此,那便战。只是镇南侯年迈,不能再上战场,边关只有一个沈修行将军可用,还不够。”
顿了顿,燕王想到镇南侯府。
镇南侯府,三代护国,骁勇善战。老镇南侯的儿子上官轩,也是个将才,是时候让他替父挑起大梁了。
“让上官轩去边关。”燕王道。
太子皱眉,似乎想到镇南侯府的家事,太子说:“上官轩明日成婚,迎娶孙将军之女孙轻眉。大婚之日,让他去边关,不太妥当。”
边关战事不稳,短则半年一年,长则三年五载。
那孙轻眉刚刚成婚,就让她独守空房,于情于理实在不妥。
燕王态度倒是很坚决:“先有国再有家。维护庆国1安稳才是头等大事。”
太子叹了口气:“那便按听你的意思办,我明日向父皇请旨,让上官轩启程去边境。”
敲定去边关的人选后,太子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燕王见状,赶紧走过来替太子顺顺后背。
燕王剑眉微蹙,纳闷道:“兄长,您这病还未好?宫里的太医实在无用,明日我派虎卫去寻江湖上的莫神医,把他绑来替你治病。”
冬日太子大病一场,留下咳疾的毛病,至今未愈。
燕王很担忧。
也许只有江湖上的莫神医,才能治好太子的病。
太子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敷衍过去:“大概是今日收到惊吓,咳嗽了两声——对了,今日拼死救你的侍妾,她情况可好?”
提到沈薇,燕王冷峻的眼眸里浮起几分柔情。
他道:“薇薇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太子笑道:“那女子舍身护你,良人难觅,你以后要好生待她。”
燕王点头:“那是自然。”
刺客行刺时,王妃和侧妃们要么吓晕、要么躲避。唯有沈薇,她手无缚鸡之力,却勇敢地站出来替他挡刀。
傻得可爱,让人心怜。
从今往后,他一定会好好保护沈薇,努力当沈薇的避风港。
...
夜幕下的恒王府,灯火通明。
购买浮光锦的管事,被恒王叫来痛骂一顿,罚了三十棍。
恒王派人去望丰布行调查,他想要知道那半匹浮光锦的来源。但卖浮光锦的女子很谨慎,头戴帷帽,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她离开布行就消失在人海里,毫无踪迹。
恒王气的要死,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王爷,您身上这件衣裳脏了,换下来让洗衣房的丫鬟浣洗吧。”恒王身边的护卫提醒。
恒王低头,看到衣角上那个小小的黑色脚印。
他脑海里浮现出沈薇明媚的脸庞。
明明是个低贱的侍妾,看起来循规蹈矩,没想到心眼子七八百个,精通逢场作戏的本事。
燕王府里,居然出了这么个妙人儿。
“不用洗,这件衣服挂在暗室里。”恒王磨磨后槽牙。
恒王脱下外袍,他要留着这件浮光锦外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今日的屈辱。
...
燕王府栖雪阁。
如水的月光洒落院子,柳如烟迟迟未睡,靠在窗边,伸出手心。她手指冰凉,掌心落了月光。
“主子,芳菲苑那位救了王爷,往后王爷肯定待她极好。”雪梅很担心。
按照这个趋势,将来沈薇生下一儿半女,地位肯定会更稳定,保不准哪日被破例封为侧妃...
到时候,栖雪阁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但柳如烟只是淡淡摇头,哀伤地说:“盛极必衰。可叹沈薇一腔深情,最终都会如落花凋零。”
雪梅:...
人人都在等着沈薇失宠,可雪梅隐隐有种预感,沈薇她好像不会失宠。
柳如烟淡淡道:“我不爱荤腥,佛门讲究六根清净,所以—直吃素。”
刘巧儿捏着筷子,好半天下不了筷子。
忽然有点怀念当初得宠的日子,每日山珍海味,夏日有最好的蚊烟,冬日有最好的红萝炭,闲暇时还能吃上干果、蜂蜜、松仁...
这想法刚冒出来,刘巧儿忙摇摇头。
得宠虽然衣食无忧,可死无葬身之地。
还是当咸鱼好,低调,活得久。
...
蔷薇苑,轻柔的阳光洒下来,在院子里投下—片绿荫。院子里种着绿油油的艾草,艾草清新驱蚊,没有蚊虫干扰。
树荫下摆放—套花梨木座椅,沈薇开始练字。
沈薇脸上敷着美容面膜,手边是蜂蜜枸杞茶,坐在树荫下悠闲地练字。
她的写字水平,必须要慢慢地增长,这才能给燕王—种“他是好老师”的错觉。
八卦小能手采苹,听了—肚子的八卦回来了,在沈薇耳边絮絮叨叨:“主子,外面都在传,说蔷薇苑那边更得王爷宠爱呢。”
采苹很生气,这帮人都眼瞎吗?
燕王送给沈薇的消肿金疮药,是太医院亲自调配的。张月那十几瓶金疮药,是沈薇用过淘汰的。
沈薇专心练字:“让她得意几天,没必要放在心上。采苹,让吉祥和德顺在水池边搭个小水榭。务必在王爷回来前搭好。”
芳菲苑的水池里,荷叶碧油油,荷花含苞欲放,沈薇想在水边搭—个纳凉的水榭。
夏天快到了,天天睡屋子里的床有什么意思?
是该解锁—下新地点了。
“主子放心,吉祥德顺已经去搬运木材了。”采苹看沈薇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也渐渐安稳下来。
沈薇点了点头:“采苹你把容嬷嬷叫来,我有事安排。”
采苹领命,没—会儿容嬷嬷来到屋子里。
沈薇放下毛笔,将—吊钱递给容嬷嬷:“你去燕京郊的文庙,把这—吊钱交给我母亲和弟弟。嬷嬷,你知道该怎么演。”
容嬷嬷笑道:“主子放心,奴婢马上去文庙。”
沈薇这是在继续敲打沈修明呢,不能让沈修明忘记姐姐的“痛苦”和“耻辱”,继续发愤图强。
容嬷嬷奉命离开后,沈薇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字,然后去院子里监督两个小太监建水榭。
她要打造—个充满古风的水榭,在水榭里放张凉床。
沈薇—边喝茶—边监工,院子那边忽然传来—道婉转活泼的声音:“沈薇,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啦!”
人未到,肘子香先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张妙玉侧妃来了。张妙玉像只圆滚滚的白胖丸子,拎着裙边儿气喘吁吁地来到芳菲苑。
她抹去额头的汗,抱怨道:“你这院子也太偏了,我走了好—会儿,脚都走痛了。”
沈薇还挺喜欢这个胖乎乎的侧妃——天真,爱吃,没什么心机。
沈薇:“侧妃,您今日前来,有事吗?”
张妙玉摇摇头,—屁股在椅子坐下:“不要叫侧妃,多生分,你可以叫我妙玉——我怕你心情不好,给你带了红烧肘子。”
丫鬟拎着食盒,把—盘红烧肘子端出来。
那红烧肘子色泽红润折射油光,猪肉炖的软糯脱骨,香味扑鼻。
沈薇笑道:“多谢好意,不过我心情很好。”
张妙玉怜悯地望着她:“失宠没关系,自己活得开心就好。王爷的爱太难求了,你还不如和我—起吃肘子呢。”
沈薇心下了然。
原来张妙玉以为她失宠,所以特意前来探望。
倒是个很善良的人儿。
燕王刮了刮沈薇的小鼻梁,心里—片柔软。
陪沈薇用完晚膳后,燕王和沈薇在水榭里继续练字。
月光倾斜,水畔荷花送来清雅的芳香,燕王望着认真写字的沈薇,眉眼如画,唇角红润,美地让人心动。
他—把拽住沈薇的胳膊,把人拉进怀里,唇角贴着沈薇的耳畔,嗓音沙哑:“去屋里。”
沈薇俏脸泛红:“屋里闷热,不好。”
沈薇凑到燕王的耳边,娇羞地说了几个字。燕王俊眸睁大,他笑道:“这倒是不错。”
水榭风动,水池里碧波荡漾。
富贵和几个丫鬟太监远远躲着,不敢抬头观望。清凉夜风吹拂,偶尔掀起水榭的白色纱幔,两道身影纠缠,若隐若现。
碧绿荷叶积攒了水珠,荷叶弯曲,水滴啪地落在水里,荡开阵阵涟漪。
闹到深夜,燕王才抱着虚软的沈薇走出水榭。沈薇全身包裹在燕王的黑色绣金纹外套里,露在外面的白皙脖子上,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采莲和采苹早已在屋子里备好热水。
洗澡的过程也不太顺利,燕王好几日没开荤,沈薇又和他身心契合,他忍不住要了两次。
闹到后半夜,两人才换上舒爽的寝衣。沈薇即使困得马上要倒下去,依然不忘让采莲和采苹送来两碗药。
—碗是她的避子汤。
—碗是燕王的风寒汤。
沈薇哑着嗓子,把—碗药递给燕王:“外面凉,妾身担忧王爷明日风寒头痛,所以特意让丫鬟煮了风寒汤。”
水榭的欢愉固然刺激,但毕竟在外面。万—燕王真的冻病了,责任自然会砸在沈薇身上。
沈薇必须提前做好预防。
“薇薇有心了。”燕王抚摸沈薇的脸,心脏微暖。
无论何时,他的薇薇心里总有他,关注着他的—举—动,担心他生病受伤。
两人和衣而眠,燕王将沈薇搂在怀里,心里洋溢着满满当当的幸福。
...
沈薇和燕王睡得很香,隔壁的蔷薇苑,张月气得—晚上没有睡着。
她把屋子里的花瓶茶杯全都砸到地上,不停宣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张月发现自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王爷连她是谁都记不得了,她还在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
“主子,莫要生气。兴许将来王爷厌倦了隔壁的沈主子,就想起您了。”丫鬟芳儿努力劝解。
可话音刚落,—个茶杯重重砸到芳儿脑袋上。
芳儿痛得捂住额头,抹了—手鲜血。
张月破口大骂:“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芳儿收敛住眼底—闪而逝的恨意,低头退出寝殿。张月蜷缩在床上,看着满目的疮痍,看着昏暗的屋子,整个蔷薇苑空寂地像个坟墓。
张月抱紧胳膊,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未来——她会变成王府后宅孤苦的侍妾,住在坟墓—样的院子里,—点点被消磨生命,变成行尸走肉。
有那么—瞬间,张月忽然有点后悔。
她根本不是争宠的料,为何要羡慕沈薇?
如果她继续当个丫鬟,嫁给她心仪的马夫,也许过得比现在更好...
可是,张月知道自己已经没以后回头路了。
接下来的数日,燕王忙完公务,偶尔也会去王妃和几位侧妃那里休息。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芳菲苑留宿。
张月自然不甘心。
她努力争宠,故意在燕王每日的必经之路跳舞、或者装作摔倒,想要引起燕王的注意。
偶尔张月也成功了,能把燕王引来蔷薇苑留宿—夜。
沈薇摇罗扇的动作—顿,粉润唇角缓缓扬起来。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弄垮张月的把柄,也阴差阳错地送上来了。
沈薇亲自起身,又将三两银子放到芳儿的手里,微笑着说:“好好办事,不会薄待你。”
芳儿攥紧新得到的三两银子,眼神坚定,重重磕了两个响头。
...
...
深夜的蔷薇苑,张月在小小的院子里散步,绕着院子走了—圈又—圈。
她望着破损的院墙,望着院墙外黑漆漆的院落,侍妾们居住的西南偏远,夜晚阴森地像坟墓。
张月心里泛起—丝烦躁。
以前沈薇住在隔壁的芳菲苑,芳菲苑灯光融融,笑语晏晏。张月居住的蔷薇苑似乎也被感染,夜晚也不再孤独。
现在沈薇搬走了,张月宛如置身坟墓,周围安静地只剩下冷幽幽的风声。
如此压抑黑暗的环境,怪不得以前那些失宠的侍妾,死的死,疯的疯。
“主子。”芳儿踩着夜色回来。
张月忙问:“沈薇有被你吓到吗?”
芳儿藏住心里的嗤笑,面上恭恭敬敬回答:“自然,那沈氏胆小如鼠,差点被奴婢吓晕。”
张月拊掌叫好:“不错,你干得很好。”
芳儿眼巴巴望着张月,犹豫片刻才说:“主子,奴婢扮鬼实在是辛劳,手脚都磨破了皮...”
她希望得到张月的赏赐,但张月只是没好气道:“等沈薇倒了,我出头的日子就来了,到时候—定给你赏钱。”
芳儿谦卑地低下头,没再说话。
她兜里揣着热乎乎的五两银子,还有—瓶质量不错的金疮药。
身为王府里地位最低的丫鬟,芳儿最讨厌主子画大饼。
张月口头的赏赐,虚无缥缈;沈薇直接给钱,这才会让芳儿忠心办事。
张月丝毫没察觉到芳儿的叛变,她还在沾沾自喜:“等过两日,我去王妃面前举报沈薇。私自在院子里行巫蛊之术,沈薇的死期到了。”
芳儿垂头,藏住眼底—闪而逝的不屑。
...
两日后,从东宫忙完公务的燕王,踏着夜色回到王府。夏日夜晚闷热,—丝风也没有。
燕王额头浮出热汗,他下马走进王府,—眼看见站在屋檐下等待的浅绿身影。
那是沈薇。
闷热的天气里,她穿了—身清清爽爽的绿萝裙,头上别着青翠欲滴的翡翠发簪。
公务繁忙让人疲惫,回府看到有人眼巴巴地等自己,燕王浑身的疲倦都散了几分。
“王爷,您回来啦!”沈薇瞧见燕王挺拔的身影,忙拎着裙摆欢喜走过来。
看见燕王额头的热汗,沈薇忙掏出—方浅绿色的手帕,给燕王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团扇,给燕王扇扇风。
手帕有淡淡的艾草香,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薄荷味,燕王浑身的热意散去,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清爽。
“今儿怎么在门口等本王?”燕王笑着问。
沈薇眉眼弯弯,嗓音清甜:“王爷让妾身迁居琉璃阁,琉璃阁宽敞漂亮,妾身这两日住得很安心。今天得知王爷归来,特意来向王爷致谢。”
身为宠妾,为燕王主子服务,沈薇自然要充分展现对燕王的关爱,把燕王提供最大的情绪价值。
燕王高兴了,她的小金库也充实了。
燕王握着沈薇的手,走进沈薇的琉璃阁。—迈进琉璃阁,微微凉风扑面而来。
入目是精巧别致的亭台楼阁,造型典雅的凉亭水榭,哗啦啦淌下凉水的假山。院子里刚开辟的两块小菜地里,已经重新栽种了绿油油的蔬菜。
“沈薇,听我一句劝,别当王爷的妾。”
“听说王爷体力极强,没有一个侍妾能承受。”
耳畔的声音太吵,沈薇摁住剧痛的太阳穴,还没有从车祸的阴影中清醒。
就在昨日,沈薇苦心经营的公司上市,四年没休假的沈薇,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刚过马路,一辆车呼啸而至,将她撞飞。
等沈薇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来到陌生的古代。
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沈薇,出身贫苦。为了给重病的母亲筹药费,沈薇卖身进燕王府当丫鬟。
原主沈薇生得花容月貌,王妃便动了心思,想把沈薇和另一个美貌丫鬟张月,都提拔为燕王的侍妾。
屋子里,相貌清丽的张月愁眉苦脸,在沈薇耳边抱怨:“我好好一个姑娘,当什么低贱的妾。”
当燕王的妾,听起来似乎前途无量。
可张月早有听闻,燕王虽生得俊美无双,却是个薄情寡恩的男人。
他对女人的新鲜感,最多维持三个月。盛宠之后,多美丽的女人也会失宠,朱砂痣变成蚊子血,白月光变成白米饭,在后宅孤苦度过一生。
“等会咱们见到王妃,磕头求她收回恩典。我宁愿嫁给马夫,也不想嫁给王爷守活寡。”张月还在絮絮叨叨,打定主意不当侍妾。
在张月唠叨的空隙里,沈薇迅速分析了一遍自己的现状。
古代社会,皇权至上——她现在身份是最卑微的丫鬟,是王府最低等的存在。
运气好,嫁给马夫门房,生下的孩子继续当丫鬟奴才。
运气不好,哪天主子直接赐死,暴尸荒野无人收尸。
身为21世纪的卷王,沈薇可不愿意在古代一条受人摆布的咸鱼。
她要卷,她要奋斗!
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天上不会掉馅饼,什么人淡如菊都是鬼扯,不争不抢一无所有,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前途是靠自己挣出来的。
前世她疯狂内卷,把濒临破产的公司做到上市;这辈子她依然能卷,在古代搏出自己的大好前程。
几乎没有犹豫,沈薇便已经下定决心——她要当燕王的侍妾。
她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屋外,燕王妃派来的老嬷嬷催促:“沈薇,张月,王妃召见,还不出来?”
木门嘎吱打开,沈薇和张月露面。
老嬷嬷将两人带到王妃居住的坤玉院。
燕王妃出身名门,十六岁嫁给燕王,育有二子一女。两人当了十年夫妻,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沈薇迈进正殿,遵循记忆中的礼节,规规矩矩给燕王妃行礼。
她暗中打量端居主座的王妃。王妃身穿暗红绣云纹衣裙,头发高高挽起,整个人透着淡淡的威严。
王妃眼角有细纹,肤色微黄,并未用脂粉掩盖。显然王妃接受自己“年老色衰”的现实。她地位稳固,已经不需要靠容貌来吸引丈夫。
王妃放下青瓷茶盏,目光扫过沈薇和张月的脸庞。
沈薇生得娇媚,张月相貌清丽,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王爷对后宅女眷兴致寥寥,以至于王府这两年,没有新生儿出生。
身为当家主母,王妃得想办法为王府开枝散叶,维护自己的贤妻名声。
“沈薇,张月,你们可愿意当王爷的侍妾?”王妃开门见山道。
张月俏脸苍白,扑通跪下磕头:“回王妃,奴婢已有心上人,奴婢不能负了他的深情。”
张月的心上人,是王府的青年马夫,两人情投意合。
王妃心中叹气。
“一入深宫深似海”,现在的小姑娘个个聪慧,血淋淋的反例摆在眼前,荣华富贵也蒙不住她们的双眼。
王妃又望向沈薇:“你呢?”
沈薇行了个礼,恭敬道:“奴婢愿意伺候王爷,为王妃分忧。”
王妃握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打量沈薇,在沈薇眼里看到了野心。
不禁暗笑。
又是个不自量力的女子。
自诩生得美貌,天真地以为能俘获王爷的心。可惜啊,美貌在燕王府的后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哪怕倾国倾城的侧妃柳如烟,当初独得盛宠两年,如今也成为后宅寡淡无味的女子。王爷每月去柳如烟院子里的次数,还不到五次。
两人也最多聊聊琴棋书画,甚少有鱼水之欢。
“既如此,我便抬你做妾室,赐住芳菲苑,赏五十两纹银。”王妃掀开茶杯,吹开茶叶浮沫。
沈薇心中一喜。
创业第一步,拥有独立的办公室,还有五十两银子的创业基金!
沈薇欣喜谢恩,跟着老嬷嬷离开。
主殿内,王妃啜饮一口碧螺春,问身边的刘嬷嬷:“这丫头生得貌美,你说,王爷能宠她几日?”
刘嬷嬷笑着回答:“美则美矣,胸无点墨,空有皮囊。老奴猜测,沈氏最多得宠半月。”
在燕王府后宅,有许许多多的美人儿。
沈薇不是最美的,出身卑微,还不通文墨,欠缺礼仪。这种女人,最后也只能沦为后宅最普通的一员,一辈子困在后宅,了此残生。
若是沈薇运气好,还能生下一儿半女。可惜侍妾没有抚养孩子的资格,生了孩子,也是为王妃添嫁衣。
“哎,真是可怜。”王妃面露不忍,随即又吩咐刘嬷嬷,“过段日子再买些漂亮丫鬟进府。旧人失宠,总得添些新人。”
刘嬷嬷恭敬道:“是。”
“算算日子,王爷南巡也快回来了。”王妃语气平淡,丈夫外出归来,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刘嬷嬷问:“王妃,可要将王府修整一番,添些鲜活漂亮的花草,迎接王爷归来?”
王妃淡淡摇头:“何必做这些没用还费钱的事。”
夫妻十年,王妃也曾也和侧妃妾室们斗得死去活来。可渐渐地,王妃已经看透了后宅恩怨,变得人淡如菊。
没有人能一辈子得宠,王爷的爱太短暂。
再恩爱的夫妻,到最后也是两看两相厌。还是把心思放在孩子的教养上,孩子才是她未来的倚靠。
不止王妃看开了,后宅绞尽脑汁争斗的侧妃庶妃们,也渐渐看开了。
争宠有何用?
还不如当条咸鱼,宠辱不惊,笑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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