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868文学 > 其他类型 > 吝啬鬼与她的败家师尊

吝啬鬼与她的败家师尊

可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千年前,玉骨美人族侵占人界,造成生灵涂炭,横尸遍野,数十万人惨死,宛如人间炼狱。人界至尊为了中止这一切将美人族女帝封印在洗灵阵内,洗去所有前尘。千年以后,女帝从洗灵阵出来,懵逼加懵逼,这是个什么时代,什么跟以前的不一样。女帝你好歹是曾经统治一界的至尊,能不能不要在大街上喝着奶茶啃着辣条。女帝:“滚开滚开,不要妨碍我吃辣条。”江哲:“…………”

主角:   更新:2022-11-15 08:5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吝啬鬼与她的败家师尊》,由网络作家“可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千年前,玉骨美人族侵占人界,造成生灵涂炭,横尸遍野,数十万人惨死,宛如人间炼狱。人界至尊为了中止这一切将美人族女帝封印在洗灵阵内,洗去所有前尘。千年以后,女帝从洗灵阵出来,懵逼加懵逼,这是个什么时代,什么跟以前的不一样。女帝你好歹是曾经统治一界的至尊,能不能不要在大街上喝着奶茶啃着辣条。女帝:“滚开滚开,不要妨碍我吃辣条。”江哲:“…………”

《吝啬鬼与她的败家师尊》精彩片段

无欲之巅

山脚下,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山上走去,他们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是由魔族大长老率领的魔族子弟;一派是由原住在这里无欲之巅的大徒弟率领人族子弟。

两个派系界限分明,但他们今天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那就是为了讨伐玉骨美人族。

名称虽好听,却是个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

路途中能看到横尸遍野,他们都被吸了魂魄,只留下空荡荡的皮囊。

这些惨死的人以万为单位,他们的皮囊随意丢在山上,看着就让人怒火冲烧。

山上的树木花草全部枯萎,红雾缭绕,红雾上面一只只厉鬼在哀嚎,宛如人间炼狱。

玉骨美人族女帝侵占人界,打压魔族,视神族为无物,天理难容,不杀难以泄愤。

传闻那女帝荒淫无耻,宫内豢养面首无数。无论是人、魔、神只要长得俊俏,就会被她掳进宫充当男宠。

这样人不人神不神魔不魔的怪物,令三界共伐之。

众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朝山上走去,结果一到山上只看到一个人影。

那个人长得很高,白衣一尘不染,身材修长,就那样背对着众人屹立在山巅之上。

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师尊……”惊呼地不是旁人,而是原居住在这里无欲之巅的众弟子。

那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平静地说:“都退下吧!她已被封困在洗灵阵内,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玉骨美人族是怪物,要杀死他们谈何容易。可以杀,但付出的代价……

三界惨遭毒害多年,有能力的早被女帝斩杀殆尽。

没人质疑白衣男子的话,在他们心中,毕竟说这话的不是普通人。

那可是人界至尊,可以和神比肩。

白衣男子扫视一圈,冷声道:“我宣布,从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无欲之巅往后的事情交给我的大徒弟,诸位要要有疑议,尽管找他。”

说完他没给人问话的机会,白衣飘然而去,留给众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无欲之巅众弟子跪下拜辞,泣不成声道:“拜别尊上——”有人想上前追,但白衣男子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自此之后,三界再也没有听闻天问仙尊的任何消息,恍若离世。

****

千年后,有间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林木覆盖的竹屋里,夏樵对着竹屋正中间的牌位三鞠躬,嘴里念念道:“爷爷啊!你怎么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害孙儿都没尽孝!”

“你说你老人家,走了也就走了,怎么走之前还留信给我,让我专门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夏樵边点香边诉苦,要是他爷爷的鬼魂还在这里,指不定要跳起来打这个不肖子孙。

“爷爷啊!我刚才打车过来花了五十。你说你都不在了,我找谁报销去。”

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继续诉诉叨叨:“现在物价贵得很,没钱寸步难行。看在你是我爷爷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阴雨霾霾,雨水打在竹屋上,发出噼里叭啦的声响,扰得人心烦。

爷爷在信上还特别嘱咐,走之前把他留下的白梅种到湖边,算是他的一个心愿。

夏樵看着手里光秃秃的树杈,怀疑是不是爷爷搞错了,这么个玩意是白梅!这不是枯枝嘛!

但碍于是爷爷的遗愿,夏樵也就照做了。

趁着雨下不大,拿起一个铁铲屁颠屁颠走到湖边,二话不说埋头苦干。

爷爷还在信上说了,只要按照他说得做,他就会得到一笔巨额遗产,而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要是不按照他说得做,遗产就会回报社会,一毛钱都不留给他。

夏樵:“…………”

他怕不是捡来的吧!

三下五除二把坑挖好,一把就把枯枝栽了进去,其实直接把它插进去更方便。

但夏樵怕爷爷在天有眼,看见他这么敷衍,就不把遗产给他了。

诶!一切都是为了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

夏樵挺用心地把枯枝好好栽好,还对它拜了三拜,念念有词道:“爷爷啊!我树也栽好了!能不能把遗产留给我了!”

不知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心理作祟

突然,天空轰雷掣电,一道道闪电劈在半空中,声音之大震破耳膜。

夏樵紧紧捂住耳朵,抱头想往竹屋里窜。

他可不想被劈成黑炭。

他跑到竹屋里用被子蒙住头,以此来隔绝外面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十分钟又像是半个小时,在山里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等得差不多的时候,夏樵探头探脑,确定没声音之后一把把被子掀开。

这被子一股霉味,也不知道爷爷怎么住得下去的。

他推开门一看,顿时傻眼了。

瞳孔放大,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地不可置信,顿时呆愣在原地。

只见湖边,站着一名身穿奇异服装的女子,大红蟒衣,鲜红袍子,头发如墨,长而顺滑,正松松散散地披在后面。

女子长得很美,反正以夏瞧看人的眼光都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美。毕竟他眼里只有钱,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

桃花腮、狐狸眼、细腰翘臀。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皮肤太白了,白得不正常,像是长久不见阳光的人。

女子把目光从枯枝上投到夏瞧身上,她的嗓音嘶哑,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话,带着那么一点点蛊惑人心。

她问:“这白梅是你种的?”

可能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女子都不禁皱了皱眉。

果然 ,好看的人不管是皱眉还是生气都一样好看!

夏樵闻言点了点头 ,磕磕巴巴说:“是是是是我种的 ,请问你是?”

女子嘴角勾了勾,有点像山里的狐狸精,专门来勾人的魂魄,美得让人心颤。

夏樵都要怀疑这个女的是不是神经病了,怎么跑到山里来,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跟他闲聊。

女子说:“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又很嘶哑,表情也说不上诚意,倒像是随口一说。

只见她轻轻拂袖,那枯枝竟然发芽了。

夏樵:“…………”

让他更加震惊地是,那发芽的枯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很快就由发芽开出花蕊。

白色的花蕊满满散发开来,白梅开花,雨后逢春。


夏樵很郁闷,相当郁闷。不时透过后视镜瞥一眼后驶座的人,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冒。他本来都打算跑路了,结果他死去的爷爷托梦给他,让他照顾好这位“千尘小姐。”

本来他可以置之不理,但爷爷说要是他把这位“千尘小姐”照顾好,他就可以得到一笔巨额遗产。

呵呵!把他当做什么人,当时的他对爷爷的话嗤之以鼻,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嘛!

夏桥就静静地看着他装逼,看他能装到几时,结果可想而知……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一打开话匣子止也止不住,“姑娘我跟你说,这个叫方向盘,这个叫喇叭。”说着“哔哔”两声。更加引起千尘的好奇心。

“姑娘,你是哪的人?车子都没见过。”司机问道。

千尘认真地想了想,蹦出一句,“我忘记了。”

她是真的忘记了,也许是活的太久,也许是别的原因……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几眼,想着这姑娘也忒好看了,就是皮肤白的吓人。

夏樵怕引起没必要的误会,解释,道:“她出过车祸,失忆了。”

“哦!”司机了然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不停地给千尘介绍,下车的时候还好心的只收了一个人的钱。

问题来了,夏樵是租的房子,一居室,作为一个标准的宅男,家里很乱。他是那种抠门抠到极致的人,对别人抠,对自己更抠。

以前上班的时候,纸巾、笔、生活用品都往家里带,吃饭一桶泡面就可以解除,连颗卤蛋都不舍得加。

租的自然不是好地方,脏、乱、差。还是住人家的顶楼——因为顶楼便宜。

夏樵下车的时候把车里的纸巾偷偷塞进包里,还偷拿一瓶没用过的矿泉水。

千尘望着高高的筒子楼,墙皮脱落,坏境更加不用说。

在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要不就是藏在阴沟里的蛆虫。

其实夏桥给沈樵留了一套房,但被他租出去了,暂时收不回来。

夏樵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都是些他顺手牵羊而来的东西。

夏樵让千尘在门外等候,迅速把家里收拾干净。

千尘左看看右看看,对于她来说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通过交谈,知道自己已经被困了一千年。日月如梭,时代更替不知道几回。

等了好一会儿,夏樵才把家里收拾干净,毕恭毕敬地把千尘迎进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千尘小姐,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已不是你原来的那个世界了,现在的人都精的狠,我们要省吃俭用。”

千尘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夏樵住的地方很小,沙发是别人不要的,破破旧旧。不算干净,不算整洁,感觉像收破烂的。

把梁迈的骨灰盒放在香案前,点上香拜了三拜,嘴里喃喃着:“爷爷,现在墓地太贵了,要不我把你洒海里算了,反正人死如灯灭。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千尘:“…………”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樵万般不舍地给千尘的泡面里加了颗卤蛋,咽了好几口唾沫。

“千尘小姐,快吃吧!再不吃就要过期了。”

千尘“……”她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也不要把她当傻子。

夏樵没再管她,吸溜吸溜吃着泡面,像吃着人间美味。

这是他从超市打折买来的,一包才五角钱。——因为快过期的缘故。

等他吃完了碗里的泡面,侧头就看见千尘小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还悄悄地咽了咽口

水。

夏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还没等他想清楚,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里并没有门铃,连猫耳洞都没有,只能依靠最本能的方式。

一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最让夏樵惊讶的是,那一男一女穿的竟然是警服。

他的第一反应则是这两个人是来抓千尘小姐的,毕竟爷爷的笔记里说了她是穷凶极恶之人。

那女警察把证件拿出来亮给夏樵看,说:“你好,请配合我们办案!”

一整天的心情都起起伏伏,夏樵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门外的两人也注意到他的反应,眉头微微一皱,警惕地把手放在腰间。——那是放枪支的地方。

夏樵更慌了,冷汗止也止不住,身体抖如筛糠。

“警警警警警警警察察同志,我我我我是守法公民!”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加引起别人的怀疑。加上他一紧张就习惯性地抓紧衣角,就容易给别人促成错觉。

门口站着两人立即把枪支拿出来,厉声喝道:“蹲下去,把手举起来。”

夏樵都快哭了,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两只手举过头顶,牙齿打颤,道:“警警察同志,我我我我我我我我……”由于他太紧张了,“我”半天也没“我”出所以然。

那男警察拿出对讲机说:“队长,这边有可疑人员。”

对讲机里传来一道低沉温和的嗓音:“知道了,原地待命。我马上过去。”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把身份证拿出来。”两名警察说着走进屋,就看见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着古装的貌美女子。

千尘:“……”

两名警察:“……”

几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什么了?“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同时把视线放在来人身上。

来的人长得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七左右,肩宽腰窄,把警服穿出了模特的质感。模样出挑,是很容易让人记得住的长相。

当看到他的一刹那,千尘没来由的感觉很难过。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或许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满身的煞气,或许是别的原因……

又或许是她真的饿了。

“刑侦队队长江哲,你们两人是什么个情况?”江哲问道。

他把视线放在举着手蹲在地上的夏樵,又看了看身着古装的红衣女子,挑了挑眉。

那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说:“队长,这家伙有问题。”他说的是夏樵。


筒子楼周围很安静,毕竟这里没什么人住。楼道里的灯忽闪忽灭,倒有点像鬼片的质感。

夏樵租的地方并不大,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就显得更加拥挤。

江哲看了看夏樵,又看了看千尘。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可不认为这两个人是情侣或夫妻。

夏樵像个小学生似举着手说:“警警察同志,我我我是守法公民,没没犯什么错。”他自认为他除了抠门,其他的都是遵纪守法。

但那个千尘小姐就是不知道了。

“那你紧张什么?”女警察翻着白眼问道。

夏樵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能不紧张嘛!今天经历这么多事情,先是碰到超自然现象,然后回家就被警察找上门。

但也算他有骨气,不知道是怕说出来没人信,还是怕辜负爷爷的叮嘱,索性他没把千尘供出来。

江哲手里拿着夏樵的身份证端详,挑眉看向沙发上的人,问:“你的身份证呢?”

夏樵咯噔一声。对啊!千尘小姐刚从洗灵阵里出来,身份证肯定没有,这就相当于黑户了。

千尘听不懂他说的“身份证”是什么?索性装起了哑巴。

江哲“嗯哼”一声,踱步走向她。

等他走近的时候,他的身高完全遮挡住光线。

千尘不得已抬头看着他,越看越饿,肚子禁不住“咕咕咕咕”叫了起来。

江哲:“……”他看起来这么好吃嘛!

夏樵鼓起勇气说:“警警察同志,她脑子有问题,你别靠的太近。”

这话听着像骂人,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江哲挑了挑眉,低头看着这个身着古装的女子,蹲下身平视着她,尽量温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随着他的靠近,千尘闻到了白梅的香味。她咽了咽口水,舔着嘴唇说:“好饿。”

她的声音很轻,细如蚊蚋。不仔细听根本就不会听见。但江哲还是通过她的“咕咕咕”叫的肚子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你没吃饭嘛!小姑娘!”说着就要伸出手摸下她的头。在中途的时候他又停住了,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心里不禁发问,:“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衣冠禽兽了。”

通过交谈,夏樵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楼下出了命案,想来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情况。

夏樵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楼下住的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因为没钱的缘故,只能住在这种老式筒子楼。

死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了,他的导师发现他好久没来学校。打电话不接,让同学过来看一下!结果谁能想到,一开门就看见死不瞑目的尸体。

眼睛睁的老大,好像死前看到了恐怖的事情。

夏樵:“我上个月就去西安了,我爷爷病重我去照顾他,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而且我和他没什么交集,他好像是刚搬来的,对他了解不多。”

“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去西安的车票,见过我的人挺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忘记我。”夏樵恨不得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人见什么收获就要走出去,江哲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盯着他眨也不眨地千尘,嘴角一勾,调侃道:“哥哥长得这么帅,让你这么盯着我看。”

剩下的两名警察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暗骂一声“自恋狂。”

江哲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半开玩笑,说:“我们要去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本来只是随口客套一下,没成想千尘真的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夏樵:“……”姑奶奶诶,你是认真的嘛!

似乎感觉很好笑,江哲嘴角弯了弯。他的笑很有感染力,让人深陷他的笑容无法自拔。

就这样,千尘和夏樵跟在三名警察的后面。千尘紧紧地盯着“食物”又忍不住咽了好几口水。

夏樵轻声说:“千尘小姐,你是认真的嘛?”

千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他看起来好好吃。”

听了这话,夏樵脸色煞白,迅速远离她。他都忘记了,千尘小姐可是罪大恶极之人。

一定是正义之人把她困进去,不让她为祸苍生。要是她出来之后,天下肯定大乱,说不定……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对,夏樵“啊”一声跑到三名警察身边,企图让他们身上的正气把千尘重新封印。

江哲正在听着身边人说话,看到夏樵跑过来紧贴着他们,好奇地往后面看去。

那身着古装女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她的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好像一步也没有移开。

她的皮肤很白,不正常的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大晚上看着挺吓人的。

几人到烧烤摊坐下,还点了啤酒。夏樵抠是抠,但他话多,没一会儿就跟两名混了个脸熟。

剩下的警察一个叫陈菲、一个叫沈灼都是S市公安局。

夏樵恨不得多长两张嘴,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拿着啤酒,嘴巴都没停过。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吃烧烤了,毕竟他舍不得吃。

如果是别人请客就不一样了,只管大快朵颐。

江哲斯斯文文地吃着桌上的烧烤,他对吃烧烤没什么兴趣。把目光看向一直没动筷的千尘,问:“怎么了?不想吃?”不是饿了吗?”

千尘确实很饿,但她看着桌上的东西毫无食欲。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吃这些根本就不能让她饱。

好饿好饿好饿……

但为了引起没必要的误会,千尘慢吞吞地动起了筷子。却味如嚼蜡,吃了感觉没吃一样。

江哲把一杯核桃牛奶放在她面前,说:“喝这个,对你脑子有好处!”

一顿饭吃完,三名警察又把他们送了回去。夏樵可不想跟千尘单独待在一个屋,谁知道这个突然从洗灵阵里出来的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于是在三名警察走后,夏樵找了个撇脚的理由溜之大吉。他情愿去地铁站睡一宿,也不愿意跟个这人待在一个屋。


等夏樵走后,千尘并没有走上楼。她一个人朝着三名警察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这里,她并不认识路,目前为止只认识四个人。

街上有很多她刚学会的形容词“车子”在行驶。那些车子的速度时快时慢,有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千尘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眼神,就让她很难过,仿佛有很多人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她忘记了,忘记了为何会被困在洗灵阵内,一困就是一千年。难道真的是夏樵说得那样,她罪大恶极所以才会被封印在锁魂阵里。

我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她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看着不一样的服饰,看着远处不停闪烁的灯光。觉得好陌生,陌生得让她害怕。

千尘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看见街对面亮起红灯。她不知道那代表的什么意思?只得继续往前走。

“哔哔哔哔”一阵阵喇叭声传来,有人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不长眼啊!想死的话滚远一点!煞笔!”

千尘盯着那些人的嘴脸,明明没做什么凶恶的表情,却让那些人停止了谩骂声,忍不住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有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怎么在这站着,现在是红灯,快过来!”说完有人拉着她的手往街对面走去。

拉她手的是一名年轻女子,长相甜美,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

“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很危险,如今车子又多,我们要小心谨慎。”

千尘愣愣地盯着她,不答反问,:“我们认识嘛?”

甜美女子摇了摇头,“不认识,第一次见面。你好,我叫顾慕寻。”

千尘低头凝视着她伸过来的手,眨了眨眼,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顾慕寻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把手收回去,非常自来熟的说:“你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人呢?”

千尘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虽然她不认识这个人,但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就非常不喜欢她,非常非常……

见得不到回应,顾慕寻也不气馁,打量了她一遍。从包里掏出几百块现金递给她,轻声说:“外面不安全,找个酒店住下吧!”说着把钱放在她手里,也不期待能得到她的回应转身走向人海。

千尘看着手里红色的纸张,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在地上,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

市公安局

“死者名叫秦霄贤,贵州人,21岁,就读于s市技术学院。由于他经常晚回来,和室友发生矛盾,不得已才会选择去外面租房住。”

“而他晚回来的原因是,他每天要打好几份工,图书馆、奶茶店、夜市上发传单的都可以看见他的踪影。”

陈菲指着屏幕上梨涡浅笑的青年,照片上的他意气风发。虽被生活打磨了棱角,却可以看得出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一个星期前晚上12点05他从奶茶店下班,往出租屋走去。拐角的监控足以证明这一切,而他走进去之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监控画面显示,下完班的秦霄贤疲惫不堪的往出租屋走去,手里拿着面包充饥。看得出来他很累,步伐略显迟缓。

老式筒子楼并没有监控,唯一的监控还处于死角。而那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孤寡老人,很少会有年轻人选择住在那边。

但也不排除有人巧妙的避开监控,悄无声息地走进秦霄贤所在的出租屋。

那名与秦霄贤有矛盾的室友,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因为秦霄贤死的那天晚上,他们宿舍里的人正在聚餐。

而秦霄贤平时除了学校就是打工的地方,忙忙碌碌地过一天。加上性格木讷,平时根本就不会引人注意。

最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的是,死者身上没有伤口,致命伤更是没有。死因是心脏衰竭,救援不及而引发的心脏骤停。

但结果显示秦霄贤的身体很健康,除了营养不良、疲劳过度,其他的都显示属于年轻人的生机。

看着就像疲劳过度引发的猝死。

等他们开完后从会议室走出来,听见走廊上撕心裂肺的哭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上个星期还打电话给我,怎么可能说死了就死了,呜呜呜——。”一名乡下妇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脸上布满了褶子,鬓角添加了白头发。

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一刻的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江哲扫了几眼,便收回视线。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案子很简单,简单的都没多花力气。21岁的秦霄贤因家庭贫困,不得已打工维持生计。世事难料,身体一向良好的他猝死在出租屋里。

也就应了那句话,身体才是革命本钱。

等到夏樵回家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见千尘小姐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是穿着那套古装,眉头紧锁。

“千尘小姐,昨晚休息的如何?”夏樵走进屋把塑料袋递给她,有些讨好的说:“看看,我给你买的新衣服,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才买到的。”

千尘抬头看着他,把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她就收回视线。颇有些嫌弃的说:“这个衣服好丑。”

夏樵一噎,这确实是他从超市打折促销买来的,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长袖长裤。

他还顺手帮她买了一双布鞋,九块九包邮。

“千尘小姐,你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人都这么穿,这样时髦,便宜又耐看。你看看我,我身上的这件洗的都发白了,我都不舍得扔。你穿的越简单,越证明你高深莫测。”

“而且你穿你身上这件,回头率是挺高的,但别人看你像看一只猴似的,相信你也不喜欢。”

说了许多,夏樵都忍不住跌坐在沙发另一半旁,打开顺手牵羊而来的矿泉水就咕咚咕咚喝下了好几口。

听见他说像一只猴,千尘的眉头皱的更紧,不悦地进屋把衣服换上。

把衣服换好之后,她看着换下来的红衣,一挥衣袖,红衣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有残留。


把衣服换上之后,感觉跟正常人差不多,就是皮肤太白了点。

夏樵买来的衣服不算好看,不算难看,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款式。但千尘本就生得貌美,就算披个麻袋也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千尘小姐,你说我爷爷把存折放在哪里了?他有没有告诉你啊?”夏樵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

要不是为了拿到爷爷的遗产,他今天都不会回来。

就算跟在她身后,夏樵始终处于安全距离。毕竟他可没忘记眼前这个人可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千尘打开窗户,安静地望着楼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樵继续唠唠叨叨:“千尘小姐,在如今这个时代,没钱寸步难行。喝水吃饭都是钱。我给你算一下……”说着伸出手掰着手指头算道:“房租一千、水电费两百、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五百,加上现在我没工作,可不就是要精打细算嘛!”

“你觉得我爷爷给我留了多少钱,应该也有十几万吧!要不然二三十万。但我感觉不太可能,我爷爷要是有二三十万,还用的着去住竹屋嘛!”

“虽说夏家世世代代守护洗灵阵,不让里面的妖邪跑出来……”夏樵赶忙停止了话匣子,他才意识到,里面的邪物不就是眼前的“千尘小姐”嘛。

夏樵清了清嗓子,赶忙转移话题,随便瞎编一句,:“千尘小姐,你在看什么呢?”把着把头往窗外看去,只见一名中年妇女抱着一些生活用品在楼下嚎啕大哭。

隐隐还传来房东骂骂咧咧的声音:“真是晦气,好好的竟然死在里面,都有很多人搬出去了,我还要不要生活了。拿走拿走全部拿走,倒了血霉了。”

然后就看到房东把很多东西都扔在地上,衣物、生活用品、以及书籍。

夏樵收回视线,嘀咕一声:“那我们要不要搬,其他地方的话房租应该很贵,我们能消费的起嘛!”

千尘看着楼上嚎啕大哭的妇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渐渐恢复了平静。只见那妇女慢吞吞地收拾扔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把它全部收拾干净,用推车慢慢地把它拉走。她好像苍老了十岁,步履蹒跚,迟缓地朝远处走去。

三步一回头,看着儿子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看着他残留下来的痕迹,泪水打湿了衣襟。

夏樵吃完泡面之后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昨天晚上他去地铁站睡了一夜。又冷又睡不舒服,还被人当做流浪汉。虽然他确实挺像流浪汉的,不修边幅的鸡窝头,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不知道睡了多久,沙发又窄又硬,肯定没有床上舒服。

迷迷糊糊之间,夏樵感觉身边有人走动,脚步声很轻,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可能是敏感过度,睁开睡眼惺忪地眼睛。

下一秒,他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艹,你大晚上不睡觉想吓谁啊!”

千尘瞥了他一眼,在蜡烛的照耀下,夏樵看见她的嘴角一勾,眼尾上翘,像是晚上来勾人魂的狐狸精。

夏樵打了个哆嗦,有点后怕的往后缩了缩。结果就看见千尘小姐对他勾了勾手指,红唇轻启:“跟我来。”

他本不想跟过去,但腿脚好像不听使唤,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跟着千尘来到楼下——也就是死过人的那间房。

千尘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开门?”

夏樵惊掉了下巴,哆哆嗦嗦地说:“你开开这个门干嘛?”他一紧张就会结巴,一结巴就会咬到舌头。

他是真的很困惑,千尘小姐大晚上不睡觉,来凶案现场干嘛?帮警察办案嘛?

千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意味深长地勾了勾。

夏樵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他有一个预感,他觉得他再不跑的话,可能会碰见匪夷所思的事情。

结果千尘却突然说了一句话,让他硬生生停止了脚步。

她说:“不想死就别动。”

明明她的语气没有多凶,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夏樵如坠冰窟。

“千千千尘尘小姐,你到底要干嘛?”夏樵是真的怕了这个姑奶奶。他不要钱了可以嘛!可以让他走了吗?

可能是房东忘了落锁,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反正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走了进来。

千尘手里还拿着蜡烛,火光照耀在客厅里。这里的格局跟上面的一模一样。

夏樵并不想进来,但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总感觉他背后有人。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楼道里的光忽闪忽灭,正是闹鬼的好迹象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虽说千尘小姐也不是人,但她要想害他的话本可以从洗灵阵出来就可以把他弄死了,何必等到现在。

千尘把蜡烛放在桌子上,这里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了。秦霄贤的东西都被房东丢了出去,剩下的东西一些家具。


夏樵一走进来就东张西望,轻声问:“千尘小姐,我们进来干嘛?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拿了。”

按他以往的习惯,别人不要的东西就是无主之物。他可以占为己用,但死人的东西他不太想碰。当然,他爷爷除外。

千尘并没有理他,手里的蜡烛忽闪忽灭,摇曳的烛火照在人的脸上,给里面的人渡上了一层光晕。

她轻轻一捻蜡烛燃下来的蜡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蜡烛像是一团白雾,飘散在房间里。

没过一会儿,夏樵猛然睁大了眼睛,只见角落里,趴着两坨奇形怪异的怪物,它们有着人脸,却没有五官,嘴巴咧到后脑勺,眼睛却细小像一条缝。

鼻子塌而宽大,四肢不协调,长短不一,睁着一双绿豆般的眼睛在瞪着他们。

嘴角淌着哈喇子,滴答滴答流到地上。

声音如此之大,他们刚才却没有听见。

那两坨怪物瞪着他们,嘴角带着瘆人的笑意,长短不一的手脚缓慢爬行,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两个入侵者。

夏樵长大嘴巴忍不住就要尖叫出声,被千尘眼疾手快把他嘴巴给堵住,轻声在他耳边说:“别叫,会引起它们的注意的。”

夏樵心脏都快跳停了,用气音小声问:“这是什么啊?”

千尘:“秽物,一种从山里走出来的脏东西,……”说着她停了一下,看着地上的那两个瘦长影子,又继续说:“也有的人会专门养这种东西。”

夏樵禁不住好奇发问道:“养来干什么?”

“干点见不得光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它们没有灵智,不会背叛养了它们的人。”

千尘说话的空隙,她的手却没停过,只见她十指飞快翻转。很快,两张纸片人就平白无故出现在她手上,纸人周围围绕着淡红色的雾气。

嗖的一下,纸片人飞快贴在秽物身上,吸食它们的脑髓。

只见那两张小纸人融入秽物的血肉当中,人脸抽搐开来,四肢痉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那两坨黑影抽搐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借着蜡烛的灯光,夏樵看见那张人脸像瞬间枯萎的植物,软绵绵地耷拉在地,一片蜡白,皮肤像毫无生气的棉絮。莫名让人瘆得慌。

夏樵连退几步,这才缓过过来,惊疑不定地问:“死了?”

千尘“嗯”了一声,伸出手那两张纸人飞速往她手里飞来。在她手里蹦蹦跳跳,像个讨要奖赏的小孩。

“千尘小姐可以啊!一个照面就把这两个脏东西给弄死了。”夏樵赶忙拍着马屁。

千尘:“这些都是低级秽物,收拾它们用不了多费功夫。”她摸了摸两张小纸人的脑袋,碰着它们的额头,道:回去吧!有事再把你们唤出来。”

两张小纸人乖巧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她手里。

千尘把视线放在地上那两坨秽物上,开口道:“有杯子嘛?我饿了。”

夏樵眨了眨眼,虽然不明白“饿”跟“瓶子”扯上什么关系。但他还是飞快地把杯子拿下来,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拿下来了。

主要是怕,怕这附近还有这种秽物。虽然千尘小姐说这种东西是低级的,但他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对付这种东西也只有一命呜呼了。

千尘接过杯子,蹲在那两个秽物身边。挥了挥手,就见弥漫在秽物身上的黑雾飘散到杯子里,把玻璃杯彻底染黑。

秽物身上的黑雾消失之后,它们的血肉也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模样还算周正。

年轻人迷茫地看了看他们,发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夏樵:“…………”兄弟你死了你知道嘛。

千尘慢慢地喝着杯子的黑雾,就像喝水一样,甚至还可以听到下咽的声音。

年轻人或者可以说秦霄贤,怔怔地看着他们。见得不到回应,也没有任何气恼的表情。语气依旧温和:“你们要想偷东西的话我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们偷的,我身上也没钱。你们走吧!我不会报警的就当我们没有见过。”

夏樵:“……”这位兄弟好像忘记他死了。

秦霄贤自顾自的站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上课,你们请自便!”说着就走进卧室真的打算上床睡觉。

但当他看到他床上的东西不见了之后,有些慢半拍地扫了周围几眼。

他的东西全部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

夏樵看了看秦霄贤,又看了看喝黑雾的千尘小姐,嘟囔着:“他是人是鬼?”

秦霄贤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沉思道:“我的东西呢?怎么全都不见了,我刚才还看见啊!怎么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有人跟他说:“你已经死了一个多星期了,你的东西都被扔出去了。”

说话的人正是千尘,她把杯子的黑雾喝完了,饥饿感才稍微好转一点。

夏樵哆哆嗦嗦地站在她身边,小声的问:“他不是猝死的嘛?怎么在那些怪物的身体里?”

千尘看着秦霄贤的背影,看着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茫然无措,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被两只秽物吸食魂魄,只留下一缕神识,已经不具备投胎转世的资格了。”千尘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如今这个年代没有妖魔横行了吗?”

夏樵眨眨眼,睁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睛。反正他之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

秦霄贤左看看右看看,他的东西都不见,怎么会这样呢,他明天还要上课呢……


筒子楼附近很安静,外面没有路灯,天上没有月亮,如黑布似的天空没有繁星点缀。

不知过了多久,秦霄贤慢慢回过头来,苍白着脸色问:“你说我死了,那我是怎么死的?”

夏樵见过他几次,上下楼梯的时候偶尔会好奇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是做什么的。每天忙的跟蜜蜂一样,如今再看到……

秦霄贤怔怔地看着他们,眼眶湿润。但他没有眼泪,因为他只是一缕神识。

他喃喃着:“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妈怎么办?她年纪大了,我不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他好像陷入了某种矛盾,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肉眼可见他身上逐渐散发出黑雾,围绕在他身边,他低吼、怒骂、无助。

“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天,就发誓一定要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天底下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他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几乎把他覆盖住。

夏樵不动声色地往千尘身后缩了缩,他虽然不知道黑雾出来代表什么?但他总感觉不是好事。

按照电视剧看来的,他这种是要变厉鬼的征兆。

夏樵偷瞄了一下千尘的脸色,见到后者还是不慌不忙,心里不免犯嘀咕,不愧是在洗灵阵待了上千年的人,看到这些只能是小场面。

千尘看着秦霄贤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她始终面无表情,因为她知道他不具备那个资格。

没有魂魄的人是不具备成为厉鬼的资格的,要是厉鬼这么好成为,那不是每死一个人都会成为厉鬼。

果然,在黑雾要蔓延到他全身的时候,突然停止不动了。

秦霄贤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嘴里依旧喃喃着:“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妈该怎么办不能死不能死……”他的脑海闪过一些画面。

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家乡也在边远地区,走出去都要走好几个小时。父亲早亡,母亲独自把他抚养长大,就指望着大学毕业之后能过上好日子。

他还记得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他成了村里唯一考上S市的学生。母亲喜极而泣,眼眶泛红的跟他说:“我们家贤贤是最棒的,上大学之后没钱打电话跟妈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要吃好喝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到宿舍之后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其余的不用你担心,妈妈在这。还有,天冷记得添衣,别老是喝冷水。”

以前觉得这些话很烦,现在想听却再也听不见了。

秦霄贤无助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但注定没有眼泪。

夏樵都有点担心他这样哭会不会引起附近人的注意,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人听到他的哭声。

千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去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我可以帮你变成一样东西,或者某种动物,陪在你妈妈身边。但作为交易,你要给我其他东西。”

秦霄贤抬头看着她,声音嘶哑,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千尘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说:“把你身上的黑雾给我,我就帮你。”

夏樵惊掉了下巴,刚才也没见你询问别人的意见,现在怎么……

秦霄贤看着手上淡淡的黑雾,他不具备成为厉鬼的资格。但他也不知道这些黑雾还能有什么作用?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或者说不是人。命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值得别人企图的。

得到同意,千尘中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只见那些黑雾源源不断的向她身上蔓延,包裹住她全身。

千尘只身在黑雾中,吸收完这些黑雾。她忍不住打了个饱嗝,现在是真的饱了。

秦霄贤身上的黑雾被吸收掉之后,又恢复了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斯文大学生。

千尘站起身来,说:“我先把你收起来,要不然到天亮之后你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秦霄贤点了点头。

只见千尘手里又出现了一张纸人,她向纸人吹了一口气。秦霄贤的身影就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夏樵确定安全之后才缓步走上前,问:“千尘小姐,你刚才吃那个叫什么慧姑的东西不是直接就吃了嘛,现在怎么又要问了。”

千尘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理所当然地说:“因为这样好吃。”

夏樵:“…………”不都是黑雾嘛,还分好吃难吃。

但他没敢问出来,紧跟在千尘身后走上楼。

千尘手里拿着蜡烛,上楼之后把蜡烛复归原位。看着香案前沈桥的黑白照,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把你爷爷的骨灰洒在海里嘛?”

夏樵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了一个神经质的问题:“你是在跟我说话嘛?”

千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废话,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嘛。”

夏樵:“…………”我以为你还可以跟鬼说话。

夏樵咽了咽口水,在千尘看傻比一样的目光中说:“我我我我我还是把他藏在墓地吧,贵是贵了点,但好歹是养我这么大的爷爷。”

千尘挑了挑眉,通过这两天的相处。她也总算看到这个人的冰山一角,抠门、不修边幅、对别人抠对自己更抠,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夏樵又慌忙解释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承认我是挺抠的,但我对我爷爷还是挺好的。”说着低下头,或许是心虚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他父母长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夏桥养大的。听爷爷说他爸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小的时候他真的信了,期待有一天爸爸妈妈能回来。

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转眼二十年过去了,或许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樵成绩不好,考不了大学就出来工作。爷爷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这是他自己的人生,让他自己选择。

出来工作之后,爷爷就再也没管过他的事情。更是搬到竹屋,不问世事。

把他养了那么大,他却没有尽过一天孝。等他赶到竹屋的时候,爷爷已经闭上的眼睛,再也不会醒过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千尘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其实她已经不需要睡觉了,但她还是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在洗灵阵的时候,她太多都处于睡眠当中。好像是几百年前还是几十年前,有一只猫陪了她很久,几乎天天跟她赖在一起。

后来,那只猫不见了,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她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很多以前的事情逐渐忘记。

洗灵洗灵,相当于把她灵魂都洗完了,过往的爱恨纠缠都随风而散,可能再也不会想起来。

她好像给那只猫起了名字,又好像没有。太久远的事情,真得很难想起。

夏樵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千尘小姐站在浴室门口,眉头紧锁。

经过昨晚的事情,夏樵感觉他不怎么怕她了。于是他发问道:“千尘小姐,你在干嘛?”

千尘转头看着他,发出灵魂拷问,:怎么烧热水?”

夏樵:“哈!”

迟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位古代遗老是想洗澡,但又不会用热水器。

夏樵侧身走进去,打开开关说:“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你把它往上拔,水就流出来了。”

千尘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洗灵阵待了太多年,都跟不上时代了。

这个时代出门不用坐马车,洗澡不用烧热水,就连吃饭都不用烧火了。生活水平大大的提高,真是闪瞎了古代遗老的含情眼。

***

公安局,最近没有案子,江哲他们也不免悠哉悠哉,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晚上出去聚聚餐,逛逛街,有女朋友的出去约会,没女朋友的出去相亲,简直是理想中的生活。

此时此刻的他们,桌边放着咖啡,手里拿着香烟,烟雾缭绕,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在办公室里。

侦察队的小马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大袋外卖。

一看见外卖,里面的如同见到母鸡的小鸡崽,蜂拥而上,叽叽喳喳的:“啊,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老大,吃饭了,今天的菜真不错,快来快来!”

“谁他妈把我的卤蛋拿走了,快拿给我。”

办公室里瞬间叽叽喳喳,一看见吃就把形象都忘在九霄云外。

沈灼抢了两个饭盒放在桌子上,还随便抢了两颗卤蛋,扔在桌子上,靠着椅背囫囵吃着碗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开口道:“这帮人还特么想抢过我,老子可是深入敌营千八百十回,一拳就能打倒重犯。”说着还扬了扬拳头。

江哲把剩下的一个外卖盒打开,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由衷的赞道:“今天的红烧肉不错。”

沈灼眼睛一亮,飞快地就想夹起他碗里的红烧肉,被江哲眼疾手快地挡住。两人的筷子在半空中对撞,你一来我一往,谁也不让谁。

在两人碰撞的功夫,有人飞快地夹起江哲碗里的红烧肉,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囫囵吞枣放在嘴巴里咀嚼着,嘿嘿笑道:味道真的不错。”

江哲和沈灼同时瞪着两人,陈菲在两人如炬的目光中弯起眉角笑道:“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哲皮笑肉不笑地说:“小菲菲,要不要再吃一块啊!”

陈菲摇了摇头,飞速远离战场,赶忙护好手里的饭盒。

小马靠着桌边,嘴巴塞得鼓鼓的,偏偏还有说话:“外面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来市局打劫吧!”

有人反驳道:“天啊!不要命了吗!敢来市局打劫,是嫌活得太久!”

“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为人民服务?”

江哲听着他们絮絮叨叨,心里嘀咕着谁TM不要命敢来市局门口鬼鬼祟祟,但他也没起身去看,毕竟他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

但陈菲就说不定了,手里拿着饭盒踱步走到窗边一看,惊呼道:哟,是他们。”

刚好沈灼把饭菜吃完,大老粗似的拿擦了擦嘴,随意答了一句:“你还认识他们?”

陈菲指了指楼下,看着他们说:不止我认识你们也认识。”

楼下,夏樵挡在千尘面前,苦口婆心地说:千尘小姐,这里可不能随便进去,里面都是真枪实弹,进去就完了。”

不外乎小马说两人鬼鬼祟祟,因为他们的打扮真的很像要搞坏事的人。

夏樵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身后背着大包,关键那包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而千尘穿着他买来的长袖长裤,质量不好,穿了一晚就有很多褶皱,脚下踩着九块九包邮的帆布鞋,鞋底薄得跟没穿一样。

两人这样一打扮,活像走投无路的年轻人要报复社会,特地跑来公安局门口,打算做坏事。

千尘皱了皱眉,看着夏樵反复重复道:为什么不可以进去,里面有脏东西。”

在她的印象,不能进去的地方里面要么是有脏东西要么……

夏樵不知道怎么说,他一看见警察就莫名的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上次的事情留下了阴影。

俩人正在僵持不下,陈菲从里面走出来,到他们身边问:“你们这是……?”

她上下打量了两人一下,搞不清楚他们这是要闹哪样。

夏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但他一看见警察就紧张,一紧张就会结巴,一结巴活就说不清楚。

他说:“警警警警警警警警警警察察察察察察察察同同同同志志,我我我我我……”

千尘:“……”

陈菲:“……”

无语死了。

你究竟要说什么?

还是千尘看不过去,替他说了下去:“呃,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秦霄贤的母亲在哪里?”

夏樵终于把话说利索了,附和道:“对!我们就是问这个。”

“你们问这个干嘛?”陈菲疑惑地问道。

夏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说:“是这样的,房东让我们把东西拿给她。”这次他说话总算不结巴了。

陈菲想了想,实话实说:“你们先跟我上去,我打电话问一下!就是怕她回老家了。”

秦霄贤的老家是贵州,贵州距离这边挺远的。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千尘和夏樵也就只能跟着她走上去。


夏樵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公安局,不免有些紧张,里面的人全部穿着制服,国徽别在制服上闪闪发光。

陈菲把他们带到休息室,说了句稍等就走出去拿电话簿。

千尘扫了休息室几眼,她还是不习惯如今的时代,变化太大,让她都感觉不真实。

但她有个习惯,就算对周围充满好奇,她也不会像刘姥姥进大庄园似的东张西望,更不会开口询问。

过了没一会儿,陈菲就再次走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电话簿。翻开之后找到秦霄贤母亲的号码,拿起座机就摁了过去。

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千尘好奇地往座机上看去,心里想着难道里面还会传来说话声。

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有接听,陈菲不得已再打了一次。这次铃声快停止的时候总算有人把电话接了起来,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厉害。

“喂?”

千尘眨眨眼,还真的有说话声。

陈菲赶忙说:“您好,请问是秦霄贤的母亲嘛?我们是公安局的人。”

听到“秦霄贤”三个字,那边传来呜咽声,断断续续,就算隔着电话都能感知她的伤悲。

秦母哭了很久,她可能把手堵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还是无济于事。

失去儿子的伤痛,可能一辈子都释怀不了。

过了许久,秦母才终于开口道:“我是秦霄贤的母亲,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是秦霄贤的母亲,秦霄贤是我儿子。

陈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是这样的,你儿子有东西落在出租屋里了,你方便过来取一下吗?”

“……我回老家了,可能不会去那边了。”

她不会去那边了,那边夺走她儿子的命,她儿子死在了异乡,死在了他心心念念的大城市,死在了最好的年华。

陈菲看向千尘他们,有口型无声地说着:“是什么东西?重要不重要?”

千尘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肯定是重要的,但说实话的话很容易吓死人。

想了想,千尘说:“我们拿过去给她。”

夏樵刚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陈菲把千尘的话转述过去,秦母说了地址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听得出来,她真得很累,把电话挂断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从此以后,她的世界没有任何色彩。

陈菲把放下话筒,看着他们,道:“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去那么远送给她。”

千尘并不知道贵州距离这边有多远,因此也并不搭话,而是看向夏樵。

夏樵欲哭无泪,好一会儿才哭丧着脸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主要是房东让我们拿给她,说是她儿子给她留下的。”

陈菲淡淡地“哦”了一声,看表情明显不信。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笑声,打破了沉默。

几人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江哲已经站在身后靠着门边,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他的笑点是什么?

不知道为何,夏樵有点怕他,不动声色地往千尘身后缩了缩,掩盖住身形。

江哲看着他们说:“事情解决了,下班。”

“好嘞!”陈菲忙不迭地答应了一声,她之所以这么高兴,因为江哲要请他们吃饭。

夏樵拉了拉千尘的衣角,轻声,道:“千尘小姐,我们回去吧!”

“不是要去秦霄贤的家乡嘛?”她疑惑地看向他。

夏樵看着这个古代遗老,又看向另外两个人,在她耳边嘀咕道:“千尘小姐,去贵州很远的,你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可以打车,就是费用……

“啊!你没身份证!”千尘还没有回答,有人惊讶地看向她。

咯噔一下,夏樵忍不住双腿发软,这可是公安局。要是他们发现千尘小姐没有身份证,会不会把她抓进来。再给他定个包庇罪,那他是不是还得坐牢。

明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也不知道江警官这个人怎么听到的。

三人心思各异,而千尘想的是“身份证”是啥玩意?能吃吗?

江哲朝他们走过来,夏樵心里七上八下,紧紧攥着千尘的衣角,暗道千尘等一下跑路记得带上我,我不想吃牢饭。

看着他走近,千尘闻到了他身上的松香味,很熟悉的味道。

“你脑子真的有病啊!我还以为他骗我的。”

千尘:“…………”你脑子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江哲看着面前这个人黑掉的脸色,莫名嘴角又弯了弯,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你们两个挺有意思的。”说完转头就走,抛下一句:“等我们吧!后天我们队里要去贵州,正好可以带你们去。”

夏樵嘴角咧开了,又可以省钱,还可以蹭吃蹭喝。

要是他知道,一般江哲对别人说“你挺有意思”是把这个人看成犯罪分子,要提高警惕对待。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况且秦霄贤的案子江哲还有很多疑问,奈何找不到证据。

所以把他们放在身边是最好不过的,方便调查。

***

后天准时出发,去的人刚好一辆车。江哲、沈灼、陈菲、夏樵、千尘。

夏樵还是背着他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装了衣服,他又给千尘买了两套衣服,都是打折买来的。毕竟古代遗老不懂时尚,给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

刚开始不习惯穿现代的衣服,穿久了反而觉得挺方便的,一套就算完事,省时省力。

千尘按照现代人的头饰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就像以前绑成发髻一样,还不用戴那些花里胡哨的头饰。

如果不说年纪的话,她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说她十八也有人信。看她的穿着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学生。

但打折买来的衣服有一种不好,就是很容易皱,而且还容易起毛,穿不了几次就感觉跟旧的一样。

但好在旁边还有夏樵衬托她,夏樵对千尘还算大方的,给她买的衣服比自己的衣服贵了十块钱,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很难得的。毕竟,他是几年都不买衣服的那种,一件衣服可以穿到一扯就坏的那种。买的时候质量本来就不好,穿了几年就更不好了。


千尘坐在夏樵身边,转头看着窗外,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之后,她眉尾会往上挑了挑,代表她对这个东西很好奇。

到服务站的时候,几人会下去买东西吃,这个时候夏樵就表演的淋漓尽致,说着虚伪的话。

“哎呀你们吃你们的,我们买两桶泡面就好了,方便又实惠。”

“什么!吃泡面对身体不好!没事!我都吃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桶。”

“本来坐你们车就挺不好意思的了,再让你们破费那……”说归说,反正最后几人还是坐在一起吃饭。

“千尘小姐,你尝一下!挺好吃的!”夏樵本来想说比那些黑雾好吃,但防止其他人听见,只好把话憋在肚子里。

千尘望着前面的饭菜,毫无食欲。

在洗灵阵待了太久,她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只吃那些黑雾。就好比她是恶魔,专吃怨煞。

煞气越浓越好吃,如果能征得本人的同意,那对她来说是美味佳肴。

夏桥日记上写着,她罪大恶极,坏事做尽,没有轮回,得不到解脱。在洗灵阵里不老不死,甚至连过去都没有。

只知道自己叫“千尘”红尘万千,也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

千尘想着,突然有人出声打断她的沉思。

江哲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千尘抬眸看向他,慢半拍地摇了摇头:“我还不饿,你们吃吧!”说完不再看他,起身往车里走去。

江哲望着桌上的饭菜,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樵怕他误会,解释道:“江警官,你别在意,千尘小姐就是这样,她不怎么吃东西的。”她吃的东西也不是你们能吃的。

江哲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收回情绪,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等他们回到车里的时候,千尘已经睡着了。她的皮肤依旧很白,白得不正常。

但她属于有动静就会醒过来的那种,醒来的时候就会立马清醒过来,仿佛刚才只是闭上眼睛假寐。

“千尘小姐,是不是感觉很累。”夏樵好心地问道,问完又感觉自己多此一举。因为他觉得她皮肤太白了,脸上没有血色,像死人一样。但他又觉得她本来就不是人,正常人谁能活那么久。

千尘刚打算搭话,有人抢先一步把一杯奶茶递给她,江哲说:“不喜欢吃饭。喝点这个,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喝。”

陈菲坐在她旁边附和道:“我真是搞不懂这个有什么好喝的,好多人都排队去买,难道现在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

沈灼:“还跟上时代!一个月加班两次,每次加班半个月,我们这个年纪能不得心梗就算不错的啦!”

陈菲:“对啊!天天加班我都成黄脸婆了,皮肤长斑还长痘。千尘,你是用什么护肤品的,你皮肤这么好!”

千尘又学会了一个形容词“护肤品”,她喝着手里的奶茶,脑子飞快旋转。

还好夏樵懂她,帮她答道:“她不用,她嫌麻烦!”

千尘认同地点了点头。

陈菲属于话多的那种,惊呼道:“哇!年轻就是资本,不用皮肤都这么好!”她随意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多大了啊?”

千尘挑眉一笑,脸上的笑容神秘莫测:“我年纪挺大了,说出来你们可能会不信。”

陈菲:“不会吧!你看起来很年轻,反正肯定比我小。”

夏樵东看看西看看,他实话实说道:“她说的是真的,她比我爷爷还大。”

这下车里的人都张大嘴巴看着他,满脸地不可置信。

夏樵就知道他们不信,没有亲眼目睹谁会相信呢!他又半开玩笑的重复道:“真的,我们加起来都没有她一个零头。”

他用贱兮兮的目光看着他们,嘿嘿坏笑:“她算是我们的祖宗。”真话,不是骂人。

千尘并未制止他的话,反正说出来也没人信。

这下,另外三人终于确定了,这两人脑子真得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

他们是傍晚到达秦霄贤的家乡的,秦霄贤家确实如他说的那样。没有大路直通,只能选择步行。

夏樵本以为他们把他们送到山脚,应该就会立马离开了。结果江哲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着他们走上山。

夏樵不知道,陈菲和沈灼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跟他们两人上来。

沈灼看了身后两人一眼,确定他们听不见之后,才轻声问:“阿哲,我们上来干嘛?”

江哲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想上来就上来了。”

沈灼:“…………”无言以对。

等几人到村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里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没办法只好打开手机电筒,几人摸索着向前走去。

千尘走在最后面,看了看四周,惊讶地挑了挑眉,但并未发出任何感想。

夏樵跟在她身边,嘀嘀咕咕道:“这也太偏了,这么偏的地方能出个大学生就算不错的啦!可是造化弄人,唯一的大学生也没了。”

“周围连路灯都没有,乌漆麻黑的。”说着他看了一下,发现七点零五,不算很晚,但村庄里没有一户人家开灯,死寂沉沉。

不止他一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其他人也发现了,走在前面的三人同样也疑惑不解。

陈菲嘟囔着:“这么早就睡了!现在才七点!”

沈灼看了看周围,脸上充满了问号。

倒是江哲本能地把手放在腰间,他总感觉这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们三人同时停止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周围,呼吸压得很低,目光如炬。

夏樵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手下意识地抓住千尘的衣角,哆哆嗦嗦地问:“千尘小姐,我我我我感觉不对。”

正在几人紧张地时候,有一户人家把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老妪,步履蹒跚地走到几人身边。

满脸的褶皱,笑得时候眼皮耷拉,没有一点慈祥的感觉。

她颤颤巍巍地抓住陈菲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似的。

她说:“你们是警察嘛?”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