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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六世烈,崩周天。史皇帝分天下九州三十六郡。收天下之兵,置九鼎,铸十二金人,立三十六坛以祭新天。自此山川灵秀渐衰,神奇不显。仅存练气士皆嘲称荒神。新天人世间蕴一榜,有类封神。二千二百年后,少年人做少年事……
主角:李白,柳筠黛 更新:2022-12-14 0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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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白,柳筠黛的其他类型小说《荒神榜》,由网络作家“喵和四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奋六世烈,崩周天。史皇帝分天下九州三十六郡。收天下之兵,置九鼎,铸十二金人,立三十六坛以祭新天。自此山川灵秀渐衰,神奇不显。仅存练气士皆嘲称荒神。新天人世间蕴一榜,有类封神。二千二百年后,少年人做少年事……
教室的门被推开,班主任柳筠黛探半身进来,长发、梦幻容颜,教师制服在胸前稍显紧致。
“柳老师,有事儿么?”正在上课的老师放下粉笔询问。
“打扰一下。找个学生。李白,你出来一下。”柳筠黛先是歉意一笑,然后提高声音喊道。
教室的最后一排站起一个男生,皮肤很白,长长的头发甚至挡住了大半张清秀的脸。
走廊里,柳筠黛开口:“你爷爷给你请了一周的假。你收拾一下就先回去吧。”
李白闻言愣了。
“高三还请假,是出了什么事情么?”身高一七五的柳筠黛抬头询问自己的学生。
李白有些心不在焉的摇头,准备转身。
“等等。”
柳筠黛叫住李白。
“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有空就去剪个头发。长的都挡眼睛了!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报我的号码。”
李白眨了眨眼睛。
“听见了么?!”
李白抓起柳筠黛的手。
“你干嘛?!”
柳筠黛虽然慌张,却也没挣扎。
李白从柳筠黛莹润的手腕上摘下发带,然后很自然的把头发扎了起来。
“现在不挡了。”
……
匆忙赶回家的李白看着眼前清瘦老者,问:“为什么突然给我请假?”
“我要死了。养你这么久,给我守个头七不过分吧?”老者端坐在客厅的罗汉榻上,悠悠的说道。
“装神弄鬼!”李白皱眉。
“生死自家事,与神鬼何干?”老者笑着摆了摆手,道:“坐,你进门之前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说着,老者又咂么咂么嘴,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道解虹化,但一是要敬畏人世间,二也是怕给你留下麻烦。啧,还真是遗憾啊。”
“是感觉哪里不舒服么?”李白有些恍惚的问道。
“你境界不够,所以不知道:死,其实是让生命变得完整。啧,账户密码你知道。保险箱密码你也知道。所以我也实在不知道该交代些什么。不如就这么说一会儿话吧。”
“有些玩笑开不得。”李白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
“莫慌。莫慌。”
“我送你去医院!”李白。
“你还有时间问我一个问题。”
“身世?”李白试探的询问。
“换一个。”
老者顽皮的眨了眨眼睛。
李白失笑,然后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哔波哔啵……”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七月初二,被一些人称为“真人”的张益潮仙逝。
救护车拉走遗体、医院开出死亡证明、暂存一夜之后,殡仪馆火化……
“小伙子,你在干什么?!”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都说他是个得道高人,怎么就没有舍利呢?”李白一边扒拉着骨灰,一边回应。
“咱们这炉子多少度?!还舍利!?金子都烧化了!你这是对先人不敬!”工作人员没好气道。
李白抬头,很认真的对工作人员说:“如果连他都没有。那么这个世界上就都没有了。”
“你……唉……”工作人员刚想骂人,却被他的前辈拉走。
“您拉我干什么?!”
“刚倒出来的人骨头多少度?”
“几百度吧?怎么了?那小子想钱想魔怔了!”工作人员愤愤不平的说着。然后,他愣住了。
旋即两个人的目光,又一起看向正在徒手扒拉着还微微发红的骨头的李白……
没有葬礼。
李白甚至还省略了很多习俗和流程。
在殡仪馆蹲活的“阴阳先生”用不大却让能让李白听见的音量骂他不孝。
李白没恼。
却还是走过去掐住“阴阳先生”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然后一边看着他的脸色由红转青,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他的后事如果让你这种货色指手画脚,那我才是真的不孝!”
一个瘦高少年,单手掐起一百六七十斤的大活人……面对这种电影里才有的画面,一时间竟也没人敢上前拦阻。
而作为亲历者的“阴阳先生”,在重新呼吸到了殡仪馆味的空气之后,更是没敢生出找回场子的心思。
李白把那只从殡仪馆带回来的盒子放在香炉之后,点香,满酒。
又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端着酒杯,同香案上的那只碰了一下,李白道:“咱爷俩,走一个。”
……
灵堂前,没开灯。
屋内光源只有香火蜡烛,还有李白嘴里的烟头明灭。
李白反复念诵着张益潮生前经常念叨的,一段难解其意的未名经文。
平时念来无事的经文,此时却让他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奇妙状态。
手中的香烟早已燃尽,灵台之上的香烟依旧袅袅。
袅袅的烟雾围绕在李白周身不散。
这样的状态,竟然持续了七天!
总似梦境般,玄而又玄。
直到门从外面打开,魁梧蓄须的中年人走进来,看了李白一眼。
李白只觉得眼前朦胧破碎,一切恍然如梦。
看清来人是爷爷的“老友”程明后:
“程叔。”
“节哀吧。”
程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香烟,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把剩下的扔给李白。
“轰隆。”院外雷声响起。
李白转头,一位黑发老者也在此时出现在门口。
程明看向黑发老者,轻轻点头。
黑发老者走进客厅,四处打量,怅然道:“物是人非。”
“张爷爷。”李白。
黑发老者也姓张,张雨亭。
“你不要太难过。有吃的么?”
李白带着错愕摇头。
错愕于这些人有伤感,却不多。
“那去买点回来。等下还有人过来。晚上在你这吃饭。”张雨亭。
“……”
厨房里,李白一个人在忙碌。
下意识采买的食材都是张益潮生前喜欢的口味。
“我来帮你吧。”温柔的声音想起。
李白回头,看到那个美过夏花、明媚过秋阳的温婉女人。
“季阿姨,您也来了。没关系,这顿饭就该我做答谢您们。”
“那我帮你打个下手。”季芙蓉说着走进了厨房。
一阵沉默之后,李白开口:“我知道你们都是高人。但是我始终搞不清楚你们究竟有多高。”
“你前路还长。且行且看。”季芙蓉说着,把洗好菜的放进了盆子里。
余晖落后,满院微凉。
李白上菜的时候,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大门口。
“都在呀。”年轻人说着走到饭桌前坐下。
季芙蓉对来人微微欠身,程明则是抱了拳,张雨亭则是先瞄了一眼门外的余晖,才开口道:“这是修为又精进了啊。我以为你要等到太阳下山才能赶来呢。”
“您是?”李白虽然不认识来人,却也准备去再添一副碗筷。
“不用管他。”张雨亭开口。
“哈?”李白。
“不妨事。有个座就行。”年轻人对李白说道:“我叫秦牧,其实咱们见过。”
“您好。”李白不置可否。
五个人落座,季芙蓉却摆了六张椅子。
“还有人要来么?”李白询问。
“真人不在了,不知道九局有什么安排?”没理会李白,季芙蓉询问秦牧。
“真人多有交代。一些事情,九局、荒神和湖里的那位,要一同承担起来。”秦牧。
“这淞江一地,不比寻常。秦局长还是要去跟七步聊聊。他……还那样么?”张雨亭。
秦牧无奈点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便对季芙蓉道:“要不芙蓉你去劝劝?”
“啪!”
在李白记忆中,一直温婉的季芙蓉把酒杯摔在桌子上。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张雨亭呷了口酒,顶住来自季芙蓉的压力,转移话题道:“我徒弟火候也差不多了。如果祭坛有变,我也可以搬来关外住一段时间了。”
“你强抬他命格,又传他雷法,就不担心哪一天他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天雷给化了?!”程明。
几人之间的对话,李白大半是听不懂的。
可突然间,李白心有所感。就要回头,季芙蓉却在此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亮了。
李白从沙发上醒来。
季、张、程、秦皆以不在。
怎么就会喝多了呢?
还断片了!
……
“你气色很差。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上课铃响之前不久,柳筠黛拦住想要走进教室的李白。
张益潮给他请的假,满了。
“你气色更差。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李白看着柳筠黛,皱眉问道。
“你不让我去吊唁,所以担心你算么?咳咳,作为老师的那种担心。”
李白抬手,拨开了柳筠黛的额前的头发。
后者先是本能的躲避,然后又强迫自己不要动。
“被人看到!”柳筠黛。
“说说吧。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儿?”
“能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啊?就是正常上班啊。”见李白问的正式,柳筠黛便如实回答。
李白则是很认真的说道:“你要是不说清楚。那我今天就不上课了。就一直跟着你。”
教学楼的走廊上,两个人僵持在了那里。
“给你脸了是吧?!你跟着我成什么体统?”柳筠黛板起脸来训斥。
“你跟我说体统?”李白也没心思同对方拉扯,直接逼近一步说道。
“真会被别人看到的!这两天忙的很。陈主任安排我带七班几天。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要不放学你等我,我带你出去吃东西。”柳筠黛怂横怂横的。
“七班?陈主任?陈……洪波?”李白眯起了眼睛。被唤起一段记忆的他,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跟我没大没小也就算了!对别的老师可不能这样!”
李白沉默了一下,然后询问道:“你第几节课去七班?”
“这就准备去了。怎么了?” 柳筠黛不解。
“没事儿。你先去上课吧。”李白后退一步。
“总之……放学别走。” 柳筠黛欲言又止。然后转身去了七班。
柳筠黛踩着上课的点,抱着教材走进七班的教室。
转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李白,皱眉道:“李白同学,有事儿咱们下课说。”
李白伸出手,在柳筠黛惊慌不解的目光中用手指按在了她的颈部。
柳筠黛瞬间失去意识,全身瘫软。
李白顺势将她抱住,转头,对讲台之下的高三七班同学们说道:“我叫李白,这节课,我来上好不好啊?”
讲台之下无人回应。
嗯,也自然是无人的。
或许在满头黑雾的柳筠黛眼中,讲台之下坐着的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可是在李白眼中,讲台之下坐着的则是焦黑狰狞的尸骸,或者干脆就是人形焦炭。
“起立!”
清丽的声音从一具尸骸里发出。
烧焦的校服混合着半碳化的血肉,那是肉眼可见的惨烈和痛苦。
其余“东西”随声站起。
有些碳化程度比较深的,甚至在站起时还掉落了大量身体组织。
饶是以李白的定力,在见到这一幕时都不自觉的默念起了经文。
等心思凝定之后,李白才开口嘟囔:“这就是鬼境么?”
“老师你在说什么?”听声音还是那具叫大家起立的尸骸。
李白转身开门。
打不开!
拿出自己和柳筠黛的手机……没信号。
“老师,不上课么?”清丽的声音开始发寒。
“好,上课。柳老师之前讲到哪里了?”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李白无奈道。
“聊斋。”
“干的漂亮!”李白忍不住吐槽。
“老师?”
“没事儿。”李白说着,便硬着头皮在黑板上写下:“姑妄言之妄听之,豆架瓜棚雨如斯,料应厌做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深深的一个呼吸之后,李白开口道:“戎狄入主中原的朝代,汉人的气魄被打没了,文华自然不够大气。所以那些文学天才,要么就是写一些小情小爱,家长里短。要么就只能寄托于鬼神,比如咱们今天讲的这篇《聊斋》……”
讲到这里,一段回忆突然出现在李白的脑袋里,于是他话锋一转,道:“在讲《聊斋》之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我爷爷曾经讲给我的故事……”
刚建国不久的时候,干部接到市里的任命,让他组织一座已经停工很多年的机械厂的复产工作。
干部到厂区一看。
嚯!
厂区杂草丛生;厂房破烂不堪;机器设备更是只剩下了一些搬不走的大空壳子。
然后干部就在心里盘算:要把这间工厂恢复生产,绝对不会比重新建一座来的更加容易!
好在呢,那时候的干部有理想,群众也有热情。
清理厂区,修补厂房,就连一些厂里需要的小工具,都有新招的工人从自己家带过来。别不信。那时候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
至于工厂需要的大型设备,那就需要国家采购调拨了。
毕竟这些东西,着急也没用。
等好不容易设备下来了,干部就回市里找领导要技术人员。想着最好是让领导在全市这一层面上发力,争取把那些机械厂的老技工都找回来。
领导却说:“你猜机械厂为什么会荒废?”
干部摇头。
领导说:“当年机械厂党小组组织骨干力量保生产,支援前线。结果反动派几发炮弹下来……唉!总之,你再等等。咱们市现在百废待兴,哪里都缺专业人才。你回去先组织学习,最好能自己培养出一批……”
当晚,干部在宿舍喝了闷酒,怎么也睡不着,就大半夜的跑去厂里转悠。
然后他就发现主车间竟然亮着灯。
干部生气了!
想着:现在供电这么紧张,居然还有人敢浪费?
可等干部气哼哼的走进车间,竟然看到几个工人正在调试刚到的机器。
见此情况,干部惊喜道:“没想到咱们厂还是有能人的嘛!可咋不白天干呢?”
一位老工人回答:“长官,白天人多……”
“对对对!人多眼杂!”干部当即就拉紧了脑袋里的另一根弦瞬,道:“咱们厂有能人这事儿可不能让市里知道!咳,我是说,现在刚建国,还有很多特务潜伏在群众当中嘛。所以,一定要注意保密……”
可刚给自己找到理由的干部紧接着又惆怅道:“可生产总不能偷偷摸摸的。要不这样吧?我安排几个进步同志过来跟你们学。”
“是!长官。”老工人爽快答应。
于是,机械厂就这么诞生了一个夜间学习班。
没用多久,掌握技术的工人越来越多。机械厂也领先其他兄弟工厂,率先实现了复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干部每天都在忙着到处受表扬,作报告。就连以前那些躲着他的市里领导,也都天天求着他外派技术人员到其他工厂帮扶。
干部心里高兴!美!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宣传部门的通知。说有记者要下厂采访,然后做一个机械厂涅槃重生的专题报道。
“厂长同志,其实我已经走访调查一段时间了。对于咱们机械厂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当年的机械厂就是英雄厂。为了支援前线,十几名工人冒着敌人的炮火生产,最终壮烈牺牲。如今的机械厂为了支援国家建设,也是发扬了自主实干的精神,率先恢复生产!所以我这篇报道,准备两相结合,着重报道机械厂传承的英雄精神。”记者。
“感谢记者同志啊。我呢,不是本地人,也是在上任之后,从领导那里了解到先辈们的壮举。这样,您能把他们的资料给我看看么?以后我开会的时候,也好给厂里的同志讲讲前辈们的精神。”干部。
“有有!这些天我一直带着呢。不光有文字资料,还有他们的照片呢。”记者说着从包里拿出了这段时间他找来的资料。
等干部拿到照片一看,却愣住了。
因为照片上那些牺牲的前辈,赫然正是他那晚在车间里看到的那些调试设备的工人。
干部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不惧生死自然也就无畏鬼神。
所以他按下心中波澜,不动声色的接待了记者。
然后喊来他安排学习的工人。向他们询问进度。
“学习不是结束了么?”工人一脸诧异。
“什么时候结束的?”干部。
“就是咱们恢复生产的前一晚……”
当晚,干部独自一人带着烟酒熟食来到了车间。
车间黑洞洞的。
干部慢悠悠的在里面转了一圈,终未见他想见。
于是干部就把他带来的东西摆成贡品,然后鞠躬离开了。
等他走远了,回头时,隐约好像又看到车间的灯亮了。
我爷爷说,那是牺牲工人的念头终归放心不下,所以形成了鬼境。
等生产恢复了,那些念头也就消散了。
那么,问题来了,诸位放心不下的又是什么呢?”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李白只觉得一阵恍惚。
然后他发觉竟还站在走廊上,一只手搂着昏睡的柳筠黛。
“柳老师怎么了?你是……”
李白对快步走过来的中年男人说道:
“于校长。柳老师突然晕倒了。”
于校长伸手,似乎想要搀扶柳筠黛。
说什么同事关系,关爱下属都是扯淡!
就说没有任何一个中年且保养的还不错的校长,能对柳筠黛这样的女老师不抱一点幻想!
李白则是干脆的用一个公主抱,直接踩碎了于校长的那点幻想。
动作莫名其妙的熟练。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于校长又惊又气的询问。
“她的学生。情况紧急,我直接送柳老师去医院检查。”李白回答的很坚定。
“你放开……”于校长急了,愤怒和失去某些重要东西的感觉席卷全身。
但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李白的动作又过于的快,再加上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都会显得优柔寡断……
总之,当柳筠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头则枕在文歧的腿上。
“脖子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柳筠黛揉着脖子嘟囔,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是我把你弄晕的。”李白边用手机查着当年惨案的新闻、资料。
“你想干什么?”柳筠黛这才猛地坐起,然后整警惕的看着李白。
“真想干什么你就会在这里醒?”李白放下手机。
柳筠黛白了李白一眼。
“高三七班、陈洪波这些还记得么?”李白。
“不是跟你说了么?陈主任交代我给高三七班代……等等!七班,咱们年级哪有七班?!啊!我想起来了,七班,不就是二十几年前出事故的那一班么?陈主任也……”柳筠黛说着,面露恐惧。
李白见状点头,道:“很好。看来你暂时摆脱了鬼境的影响。”
“鬼境?你是说我见鬼了?!”柳筠黛慌了。
李白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懂这些……对哦,你爷爷……那怎么办?”
“暂时还不知道。需要咨询专业人士。”李白就道:“既然你已经受到了影响,再回学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干脆请假吧。”
“我带的可是毕业班,请假?!”柳筠黛提高声调。
“请假!记住,在事情解决之前。我在学校,你才能在学校。”李白认真道。
“霸道学员么?”柳筠黛扯起嘴角。
李白不理她。
柳筠黛哼哼唧唧了一阵,又问李白:“那,咱们现在一起回学校?”
李白看表,道:“我约了高人,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去干别的?”
“既然出来了……我也有一阵子没回家了。”柳筠黛想了一下,回答。
李白点头。
柳筠黛站起来,看向李白,道:“走啊。”
“你先走。”李白。
“嘶,给你脸了是吧?!”柳筠黛说着,就拉李白。
“别动……腿麻了。”李白说着,还微微转过头去。
柳筠黛表情马上就变得明媚了起来,说了声:“那你先缓着,我先走了。”
等柳筠黛屁颠屁颠的走远,李白直接站了起来,向着跟张雨亭约好的方向走去。
呵,女人。
……
一处喧嚣处的后街,有一间三层阁楼。名为伯伦居。
李白走到茶座前,对张雨亭说:“我来晚了。”
“我也是刚到不久。”张雨亭随意道。
“没耽误您的行程吧?”
“我也没那么着急回去。说说吧。”张雨亭说着,给李白倒茶。
“我们学校突然出现了一个鬼境。还把我的班主任给拉进去了。”
“你也进去了?”张雨亭抬了抬眼皮。
李白点头。
“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感觉怎么样?”张雨亭似乎来了兴趣。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感觉挺奇妙的。”
“所以呢?”张雨亭笑。
“要不您出手……”李白试探的询问。
“我出手帮你转学好不好?”张雨亭玩味道:“凡人畏果,菩萨畏因。这种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依稀记得昨晚那位叫秦牧的不人不鬼的东西,好像说过什么九局。如果我去找他……”
张雨亭接着李白的话说道:
“事情会解决的。”
“秦牧电话多少?”李白。
“我等下法给你你。不过……”
“不过?”李白眨了眨眼睛。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种……把淞江一高整体搬迁也是其中的一种。”
“为什么啊?!”李白大惑不解。
“凡人畏果,菩萨畏因。”
“您刚才说过了!”
“我知道。”张雨亭很认真的说道。
“呃……”
“呃?”
李白叹息,道:“困在残殒焦糊的躯壳中不得解脱,那该是怎么样的痛苦呢?”
“世人皆苦。”张雨亭怅然道:“世人尚且如此,更别说不在世的鬼了。”
“那,如果您是我,您会怎么做?”李白。
“转学。”
“要是必须出手呢?”李白追问。
“引阳雷劈。”张雨亭说着,手指还不自觉的捏了一个法诀。
“阳雷?”
“雷分阴阳。功效多有差别。想解决鬼境,引阳雷劈是最彻底的手段。不过你学不来。就算学的来,你也不会这么做。所以多说也是无益。”张雨亭摆了摆手。
“我为啥不会这么做?”
“因为都不用等把鬼境劈开,里面的阴魂就全都被阳雷给炼化了。而且几十个生灵寂灭,还会产生大冲大破的煞气。到时候杀气冲天……”
“好啦,我明白了。”李白满头黑线的打断张雨亭,又问:“那程叔呢?”
“他呀。他眼中有乾坤,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看一眼,那鬼境也就散了。”
“这么厉害?!什么代价?”李白眼中燃起了希望。
“一起散掉的还有鬼境里的鬼。”张益潮。
“……”
张雨亭眼见李白又要询问,就道:“你还想问芙蓉是吧?且不说她的玄机掌还不到火候。即便到了,也不行。”
“真的就没有一个既能解救他们,又能消灭鬼境的办法么?”李白仍不死心!
张雨亭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港城鬼片看多了,就觉得什么问题都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那一块块烧焦的尸骸,其实都是跟我同年的高中生。”李白回想起了那日所见。
“唉!如果你一定要管,就先去搞清楚鬼境的成因。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张雨亭说道。
“我老师她……”
不等李白说完,张雨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箓,道:“把这个给她。”
李白接过符箓,问:“戴在身上么?”
“那太麻烦了。烧成灰给她喝了。可保他百日之内不受阴魂所侵。”张雨亭。
有真功夫在身上。服务又人性化。
老爷子在朝源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李白这般想着。
张雨亭有约就先走了,李白则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思索。
这感觉就好像你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刚跟马老师聊了半天形势、战略、人生,但是等人家走了之后,你还得琢磨得赚多少钱才能抵付这个月房租。
“买单。”
一个看起来异常灵秀的年轻人走过来,坐到了李白的对面,道:“你第一次来,免单了。”
“七总。越是第一次来,越要买单。”
七步,此间老板,就是昨晚秦牧口中,那个似乎和季芙蓉有些瓜葛的荒神之主。
“啧,你这个叫法还真是……”七步先是感慨。
“您这个名字也……当然,我也可以喊您七叔。但看您这状态……七哥。”李白试探。
“别。跟艺人撞了。”七步摆手。
“呵,您还什么都知道。”李白笑了。
七步一边熟练的给摆弄茶具,一边说道:
“真人不在了。你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坐坐。”
“谢谢。只是我真没那么喜欢喝茶。”
“二楼麻将、包厢,三楼露天烧烤、大模轰趴。”七步淡淡道。
“是我狭隘了。”李白诚恳道歉。
“你没来之前,雨亭跟我聊了两句。关于二十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我倒是知道一些东西。”七步话锋一转。
李白赶紧接过茶壶,给七步倒上。
“那一年的新闻闹的很大。毕竟是三十几条人命。还是淞中的学生。”七步说着,看向李白:“知道他们是去哪里写生么?”
李白摇头,毕竟是他出生七年前的旧闻。
“丰泽湖。”七步则是直接说出三个字。
“然后呢?”李白眨了眨眼睛。
李白的反应让七步愣了一下,旋即失笑。
李白懂了,当即解释道:“我呢,之前对咱们这个圈子缺乏了解。您这个反应显然是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东西却不知道是吧?”
“那里有妖。”
“妖?”李白。
“妖。”七步点头,随即又道:“看来真人是真的是啥也没教你啊!哈。总之呢,写生在那里,事故发生地也没离开那片区域。”
“妖……会做这种事儿么?”李白面露不解。
“好问题。别的地方不知道。但丰泽湖的妖应该不会。”
“为什么啊?”李白。
“丰泽湖底有一座庙。那座庙的主人不许。”
“您认识那位主人?”
喝了手中的茶,七步问李白:
“听劝么?”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好。实在没招了,你可以去一趟。即便真人不在了,遗泽总还是在的。”七步指点。
“您这个实在没招了有些微妙啊。”李白。
……
晚上,一处小饭店,柳筠黛珊珊来迟,来了就问:“高人怎么说?”
李白把奶茶的盖子打开,然后拿出符箓。
“嘭!”
符箓在他手上自然,灰烬尽皆落进杯子里。
李白盖上盖子,摇一摇,递到柳筠黛面前:“你喜欢的口味。”
“不是。你这加料都不背着受害人么?!”柳筠黛瞪大了眼睛。
“没有料,也没有受害人!你喝了,就不会再被那些东西骚扰了。”李白。
“呃,我知道你爷爷是淞江最厉害的先生。所以,你这算是家传?”柳筠黛拿起奶茶,边仔细打量,边说。
“不是。”李白摇头,然后思索一下道:“应该是天生的。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柳筠黛说着,抓起李白烧符的手。
“你都见鬼了。我徒手烧符很奇怪么?”李白抽回手。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啧。哎呀,感觉跟你有隔阂了。”柳筠黛单收托腮,吸管还在嘴里。
“相信我柳老师。这点隔阂,远远不如我们两个社会阶级差别大。”李白很认真的说道。
柳筠黛吸着加料的奶茶,问李白:“你调查我?呃……还是算出来的?”
“看出来的。”
“怎么就看出来了?”柳筠黛不服。
“你的天真和你的年龄不成正比。”李白淡淡道。
“怎么跟老师说话呢?!”柳筠黛。
“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找一找关于二十五年前那场意外的资料。最好有公安方面的权威材料。”
“你这么成熟,该知道司法独立性吧?”柳筠黛挑了挑眉毛:“没有正当理由就调取重大事故资料,这可是要犯错误的!”
“二十五年前的一场意外,还上升不到这种高度。帮我,你喝下的符箓可是有时效性的。”
“哼,威胁我?!”柳筠黛挑了挑眉毛。
“不敢。你既然是老师,也一定很想帮那些学生吧?”
“嗯……”柳筠黛被说服了。
“铁锅炖鱼头来了!”此时两个服务员端着一口大锅进来。
足足有六七斤的大鱼头,再加上粉条、肥肉,还有一圈贴在锅边上的玉米面窝头。
“咱们俩吃的完么?!”柳筠黛都看傻了。
“我饭量一直都比较大。”李白摸了摸鼻子。
“那请我一个女生吃铁锅炖,合适?”柳筠黛。
“他们家还有炒菜,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李白说着,把菜本递给柳筠黛。
“我是担心吃不掉浪费!唉,看起来不错哦,那我可随便点啦?”柳筠黛一边翻着菜本,一边说道。
“嗯。反正我都吃得下。”李白无所谓道。
刚刚无意中点燃符箓之后,李白只觉一阵突如其来的饥饿。
……
翌日中午,柳筠黛把李白喊到办公室,把一个文件袋交给放到他面前。
“看来伯父的职务比我原本想象的还大呀。”李白抽出资料感慨道。
“送它过来的人说:资料比他想的难拿。保管方详细了解了诸如谁要、要来做什么、我爸知道么?等等情况。”柳筠黛也没反驳。
李白看东西很快,他抽出一张事故现场照片,递到柳筠黛面前,道:“看出点东西来么?”
“真惨!大巴车烧的只剩下架子了。”柳筠黛面色沉重。
“是一个完整的架子。”李白重复道。
“我又不瞎。”柳筠黛。
“车架子完整,说明撞击的力度并不大。也没有像电影里似的发生爆炸。”李白说完,转头看向柳筠黛。
柳筠黛也歪头看李白。
李白没有马上解释,只是收回目光继续看资料,直到他看到某段内容后,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油罐车司机成功逃生。”
“这就奇怪了呀。”柳筠黛在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油罐车司机在笔录里面说,他还曾经试图去大巴车上救人。”
“然后呢?”
李白一摊手,道:“没有然后了。笔录明显被删减了。大小姐,再帮我个忙呗。”
“你想找那个司机?”柳筠黛可不傻。
李白点头,道:“拜托了。”
“喂,这可关乎公民信息安全!” 柳筠黛抱起肩膀。
“就这点事儿,还上升不到那个高度。而且我是在解决问题。你也不想看到淞中出事儿、被关停,继而成为都市传说什么的吧?”
……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柳筠黛迟疑。
“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你要听高人是怎么回答我的么?”李白。
“算了。我试试吧。” 柳筠黛勉强答应,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就对李白说:“对了。你上课的时候偷偷的刷手机,别以为我没看见!等下手机交出来,我放学再还你。”
“呵,要不要我把密码也告诉你啊!”李白。
“六个六嘛。早就知道了。”
“我不是在刷手机,是在搜一些关于丰泽湖的新闻。”李白无奈解释。
“搜那个干吗?”柳筠黛。
“想去露营。一起么?”李白。
“……”
放学之后,李白和柳筠黛上了一辆车。
开车的是一个气质沉稳的男人。
“李白,这位是郑凯。你跟我一样喊郑哥就好了。”柳筠黛介绍。
“您好郑哥。麻烦您了。”李白。
“事情很麻烦么?”郑凯严肃问道。
李白点头,然后道:“我也是没想到您会亲自跑这一趟。其实有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毕竟牵扯到了小筠。不深入了解一下,在我老板那里也交代不过去。”郑凯说着发动了汽车。
“郑哥,我没事儿的。”柳筠黛。
“不怕一万啊。”郑凯。
车子在饭店门口停下,众人下车,直奔一个包厢。
一位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迎了过来,满脸谦卑笑容的对郑凯说:“领导您好啊。”
郑凯摆手,道:“我算什么领导。咱们进去聊。”
寒暄过后,几人进屋落座。
“杨总可以安排上菜了。咱们边吃边说。”郑凯。
酒过三巡,杨总也就打开尘封的回忆,来了一句:“有些事儿很邪性。”
说完之后他看了看郑凯,连忙道:“嗨,当着领导面,说这些会不会不合适啊?”
“请杨总务必讲个明白。”郑凯。
“二十五年啦。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我刚买第二辆车。活儿一般,就辞掉了一个司机。我自己开一辆。”
“入秋了,五六点钟天就已经擦黑了。虽然那种将黑不黑的天色很容易让人眼花,但我也是老司机了。可明明上一秒前方还啥都没有,下一秒我就跟对向驶来的大巴车蹭到了。我当时虽然有点懵,但也能感觉到剐蹭的强度其实不大。可也不知怎么的,竟引燃了油箱。”
“火光一起,我就吓懵了。跳车就跑。可跑到了一半,我又看到大巴车那边没什么动静,就咬牙过去查看。结果……”
说到这,杨总的神情变了。
明显是回忆起了恐怖遭遇的茫然与恐惧。
“杨总。喝酒。”李白说着,轻轻的拍了拍杨总的手腕。
“啊?哦。喝酒。”杨总立刻回过神来。眼中的恐惧也随着手腕上莫名的热度而消失不见。
喝了酒,杨总才继续道:“我刚跑到大巴车跟前,就看到车上的那些学生,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身上的汗毛当时就竖起来了。”
“可情况紧急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喊啊,叫啊,拼命敲车门。可是车里始终没有回应。后面我干脆从路边捡来石头砸车门、砸车玻璃。可是我的手也不知道是被石头割破了,还是震裂了,却始终砸不开哪怕一块玻璃!”
“后面火越烧越大。我就只能眼整整看着一车人在我面前烧死。”杨总说完,自己喝了一小壶,给自己压惊。
李白又给杨总倒满。
杨总抬头,看李白,道:“其实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车里那些人,即便被火烧成了炭,都没有一个人挣扎呼喊。”
李白拍了拍杨总的肩膀,道:
“看来这些就是笔录上被删掉的内容。”
“我当年做的笔录被删了么?”杨总说着,也不等李白回答,就自语道:“嗨,这倒是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在事故发生之前,那些学生和老师就已经不正常了。”柳筠黛已经不自觉的凑到了李白的身边。
“不正常才更符合当时的情况。”李白。
“听起来,那场事故是被安排的。杨总和他的油罐车,只不过是完成这起事故的工具。”郑凯总结。
“反正从那天开始,我就不想动车了。用保险赔下来的钱做起了工程。没成想,这一步还算是误打误撞的走对了。”杨总说着,也反应过来了,就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该听到?领导放心,今天这番话我出门就忘了。”
“来,喝一杯。”李白提酒,道“杨总,这些事儿我不怕您听。您愿意帮我,已经是善莫大焉了。”
“嗨。小伙子,没事儿。我这一辈子啥没经历过?”杨总豁达道。
李白点头,然后对柳筠黛和郑凯说:“千头万绪啊。按说当时的情况若真是这样,那些念头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回学校。变成幽灵巴士才更合理一些。”
“咳,我打断一下。李白,你觉得小筠真的适合再去学校么?”郑凯。
“这个您可以放心。她现在身体里现在多了些东西。”李白。
郑凯和杨总一起看向柳筠黛。
表情嘛……
反正郑凯已经拿出了电话,看来是要在第一时间给自家老板汇报情况了。
“郑哥您别误会。一道加持过的符箓罢了。”李白赶紧解释。
“哦。我没误会啊。”郑凯自然的放下手机。
柳筠黛锤了李白一下。
“杨总……这么说吧,当年车上的那些学生,现在有时候还会在淞中上课。偶尔还会拉一两个倒霉蛋过去给他们讲课。”李白摊手道。
杨总闻言,表情怪异。
“杨总。张益潮老先生您知道吧?”郑凯。
“知道!知道!那可是咱们淞江的老神仙。苦于无缘得见。要不……”杨总一脸崇拜加期待的说道。
“老人家已经去了。他是老先生的孙子。”郑凯指着李白说道。
“哈?!哎呦!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啊!”杨总连忙说道。
“别。我算个什么山?”李白忙道:“这样吧,如果您那边要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就随时联系我。”
“会有什么情况么?”杨总有些慌。
“您也不用紧张。我只是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担心万一影响到您。”李白说着拿出了手机,跟杨总互留了联系方式。
晚餐结束时,一直在用酒精压制恐惧的杨总理所当然的喝多了。
帮司机把杨总抬上车之后,郑凯也借故离开了。
“那,明天见。”李白。
“站住。”柳筠黛。
“干啥?”
“刚才你喝了有一瓶吧?”
“我酒量好。”
“一个学生,居然喝那么多酒?!”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也喝过这么多。”
“……”柳筠黛被噎的说不出话,却还一脸倔强的看着李白。
“我懂。你是在担心我。这样,你先回家,我还有事情要做。”
“喝了一斤酒还做事?! ”柳筠黛提高音量,又道:“我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
“那我要是去酒店开个大床房呢?”李白笑的很邪恶。
“标……间可以么?”柳筠黛怂了。
“一张床干活。一张床休息是吧?!”李白顺嘴口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筠黛微微撇过头。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李白缓下语气。
“我不!”
“听话!”
“咱俩谁该对谁说这话?!”柳筠黛瞪大了眼睛。
“唉。郑哥!”李白叹气,大喊。
“神经病呀?!”柳筠黛不明所以。
“你怎么知道我没走?”郑凯从远处走过来。
“哈?你还真没走!”柳筠黛一脸惊讶。
“帮忙送她回家。”李白。
“好。”郑凯。
眼见着柳筠黛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一幢房子,郑凯开口:“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话从何说起啊?”
“你猜我能胜任现在的工作,是因为运气好呢?还是擅长观人做事儿?再说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俩有问题。”郑凯无奈道。
“我……”
“我就是一个传声筒。想好了再说。”
“缘分吧。”
这就是李白深思之后的答案。
“……”郑凯。
“我回答的不够好是吧?”
“没有。只是增加了我汇报工作的难度。”郑凯回答,然后又问:“你去哪?”
“学校。”李白。
车子在淞高门口减速。
“是停在门口,还是找个没路灯的围墙边上?”郑凯问李白。
“您是干这个的!”
“呵。要不,我陪你?”
“谢谢。但你要是陪我,我这酒就算是白喝了。”李白。
“我不懂这些。”
“就是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跟你猜的差不多。我没时候,不用等我。”李白说着开门下车。
郑凯透过车窗,看着李白近乎飘逸的翻过了围墙。
从窗户翻进教学楼的走廊没多久,李白就被一个身穿校服,长相甜美可人的女生学拦下:
“李老师。您这是要去哪?”
“找你或者被你找到。”
“呵呵,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记得你的声音。又在网络上找到了你的照片。”李白叹息,道:“赵璐茜,高三七班的班长。”
“昨天你给我们讲的那节课很有趣。”赵璐茜轻描淡写道。
“谢谢。咱们一起学习进步吧。”
“你的出现,是个意外。”赵璐茜。
“相信我,你们的出现才是意外。”李白认真道:“我刚刚见到了那辆油罐车的司机。”
“他?棋子罢了。”赵璐茜面露索然。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的多。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们。”李白。
“帮我们?烈火焚身的痛苦你知道么?”赵璐茜的声音越发寒冷,以至于连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能换个问题么?这个真不知道。”李白吐着白气,特别无奈的说道。
李白能够感受到对方情绪上的剧烈波动。
一是因为周遭的确变冷了,走廊里的玻璃已经开始起霜。
二是因为赵璐茜的样子也从引人无限遐想的清秀女高,逐渐转化成了那天所见的焦黑模样。
“你们是哪个班的?!”
一声断喝在此时响起。
李白的目光越过赵璐茜,看到拿着手电的于校长正疾步走来。
作为今晚淞高的值班校领导,于校长日常巡夜,没想到竟然撞见了男女同学的深夜幽会!
嘿嘿……咳咳。
而当于校长走近几步,看出幽会的男方赫然是那个把柳筠黛从他面前抱走的男生时……那么,指导他接下来行为的,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职责所在,就真的很难说清楚了。
“别过来!快跑!”李白大喊。
嗨呀!居然让我不要过去?!
哼哼!既然你们已经露相了,还想往哪里跑?!
去尼玛的惩前毖后,去尼玛的治病救人!
高三是吧?!
我就要是整的你无心高考!
我就是要让你为坏了我的好事儿而付出代价!
哇哈哈!
这一刻,其实真的很难说清楚“赵璐茜焦炭一般的脸”和“于校长扭曲的内心”哪个比较丑陋一点。
于校长从疾步,变成了小跑。
然后,赵璐茜回头了。
嗯,是只有头转回去的真正意义上的回头。
“嘎?!”见到这一幕的于校长当即惨叫一声。可是他的身体还在因为惯性,不断的向着那张焦炭一般的脸接近。
赵璐茜张嘴。
一阵刺耳的鸣叫声响起。
李白听闻只觉得心烦意乱。
至于于校长,也不知道是因为直面鸣叫,还是因为他跟李白不一样,鲜红的血液直接从他的口鼻处迸出。
人虽然还没倒下,但失去焦点的眼神,还是能看出他已经在极度恐惧中失去了意识。
“呵呵呵!”赵璐茜邪魅的笑了。
真的很邪,重新恢复女高模样的脸,也真的很魅!
随即她的身体开始离地,逐渐转化成黑雾,然后那些黑雾又顺着于校长仍在流血的鼻子,一点一点的钻了进去。
见此情况李白就问:“这样,他会死么?”
李白的问题,出乎了赵璐茜的意料,她问李白:“作为荒神,你不知道生人的魂魄,在被怨念侵蚀之后,可以转变成为鬼境的养料么?”
“问题我也不是荒神啊。”李白摊手,道:“但是我知道做这种事,总会有代价。所以赵同学,我希望你不要冲动,毕竟我还在想办法帮你。那个,即便我不行,但我也认识很多荒神……”
……
午夜,月自教学楼的另一边斜照,光影晦暗,厉鬼食人!
寻常人别说经历,就是臆想都不会有这般恐怖的场面。
“呵呵呵!你的确不像荒神!如果是荒神一定会阻止我,消灭我!即使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有荒神的功劳。”
赵璐茜越说越激动。黑雾涌入于校长鼻孔的速度也在加快。后者则是不断的痉挛抽搐。痛苦而又本能的排异着。
“荒神的功劳?!”李白皱眉,问:“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来想办法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嘭!”于校长摔在了地上。
赵璐茜再一次出现在了李白面前。
“是我说错话了么?现在你要先弄我了?早知道会这样,你侵蚀他的时候我就该跑了。”李白懊恼道。
“你好像真不在乎这个人的生死。”赵璐茜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我冒着激怒你的风险,已经让他跑了。在道德上我已经是感动淞高的模范了好么?”李白郁闷的说道:“是他跟野狗见到肉包子似的冲过来自己找死。”
“你这个想法像妖多过像人。更不像荒神。”赵璐茜说着,身影变换了一个方位,道:“既然你不在乎别人生死,又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三十几个高中生莫名其妙的被烧死了,不把事情弄清楚,让恶首付出代价,我心里不舒服。”李白坦白道。
“……”赵璐茜似乎陷入了思考。
“你刚才你们的惨剧,跟荒神有关?”李白追问。
赵璐茜轻叹,道:“关于那天的记忆一切都很模糊。但如今回忆起来,在事故发生时,我感觉到了几道荒神特有的能量。不只是荒神,还有妖。”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怪到荒神头上,未免有些武断了吧?没准是妖干的呢?没准荒神是想阻止惨剧的发生呢?”李白。
“那如果我告诉你:作为鬼境的一份子,我现在还能感觉到我们的能量仍时刻被某个跟荒神有关的东西吸收,你还会觉得我武断么?”赵璐茜移动到了李白的近前。寒雾黑气甚至直接喷到了李白脸上。
“法器么?”李白摸着下巴,嘴里嘟囔着:“制造惨剧,促生鬼境,然后又用荒神手段时刻回收鬼境的能量。干出这种事儿,不怕遭天谴么?”
“天谴?”赵璐茜嘲讽道。
“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李白摆了摆手,道:“知道那个法器在哪么?”
赵璐茜摇头,说道:“我们和那东西之间的联系不在此间的维度上。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它的位置。”
“没关系。我去问问专业人士。”李白就道:“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大大超出我的意料了。”
“从那天以后,我就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有清醒、混乱。这些信息,也是我思考了很久得来的。”赵璐茜怅然道。
“这个清醒,是有代价的吧?”李白沉下声音问道。
“没有。”赵璐茜灿烂一笑。
“明白了。我会尽快的。”李白却是心头一紧。
“你该走了。”赵璐茜的身体逐渐又有了变化的趋势。
只不过这一次变化的速度很慢,似乎是她在有意压制,不想在李白面前在露出狰狞的样子。
李白转过身,深处一只手向后指了指仍在地上抽搐的于校长,道:“那个,要不你在吸一点他身上的魂魄?如果这样会舒服一点的话。只要不弄死他,代价应该也不会太大。”
“呵呵。你跟他有仇?”赵璐茜。
“没有。”李白摇头,道:“只不过他作为校长。自己做出一些牺牲,让学生少承担一些痛苦本就是他职责所在。工资里就有这部分的钱。”
在听到走廊里弥漫着一声悠悠叹息的时候,李白转头。
赵璐茜不见了,于校长还躺在地上。
李白走了。甚至都没给于校长叫120。这倒并不是因为他看出了后者对柳筠黛有想法,仅仅只是不想因为于校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受到无端困扰罢了。
毕竟,大家除了是校长和学生的关系之外,也没有那么熟。
赵璐茜说的对,他可没有什么普度众生的宏愿。
从学校出来,李白直接去了伯伦居。
穿过门口停着的一堆豪车。
李白在门口被一个彪形大汉拦下:“私人会所。非请勿进。”
“七总让我没事儿就来坐坐。麻烦您进去问一下好么。我叫李白。”李白诚恳道。
“说个开玩笑似的名字就想让我进去说一声?快滚蛋!”大汉不耐道。
“不是。要说开玩笑,七步这个名字更开玩笑吧?!起码我还有名有姓的。”李白无奈摊手。
“想惹麻烦是吧?”大汉向前一步。
一股实打实的气势压向李白。
之所以说是实打实,那是因为李白发觉自己的双腿竟然有了站立不稳的趋势,要不是自己后腰处的一块骨头突然发热,自己没准真就跪下了。
李白再抬头,看到大汉身后隐隐是一道人熊的虚影。
李白的眼神却在此时变了,本就大大的双眸突然变得修长。
“呵,妖?!”李白不屑道。
冥冥中,好似有巨物吟啸。
大汉脸色骤变,然后“嘭”的一声瘫倒在地。
满脸惊恐也就算了,裤子都在转瞬之间湿透了。
然后,七步就出现了。
“你来之前先给我打一个电话呀。”
他边说边把大汉扶到椅子上,然后才走到李白面前。
“不好意思七总。有了点意外发现,风风火火就来找您了。”李白在此时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走。刚好今天姑娘多。咱们上去边喝边说。”七步说着,一只手搭在了李白的肩膀上。
“刺啦”
七步搭在李白肩膀上的手,冒起了一阵青烟。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李白忙道。
“我知道……算了,我也不知道吧。”七步甩了甩手,欲言又止。
顶楼的露天酒吧,李白坐下,旁边坐了一个身材火辣且好看的姑娘。
“你不会介意吧?”七步边说,那只刚刚还好似烫到了的手边在身旁姑娘的大腿上摩挲。
李白拿起酒杯,对七步说:“好哥哥!”
“哈哈哈。”
“就是咱们说的话,姑娘们方便听么?”李白问道。
“没事。她们会觉得咱们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呢。”七步无所谓道。
“是啊,白哥哥放心。不该听到的,我们什么都听不到。”李白身边的姑娘说着,贴到了李白身上。
“好吧。”李白就道:“楼下那个家伙是妖?偷秃子袈裟的那种?”
“呵呵。嗯。”七步直接承认了。
“那看来我要重新审视荒神之主这几个字的分量啊。”李白感慨。
“不用在意。我是废物。”七步说着,又提起了酒,道:“说说吧。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晚找到我这来?”
“我查到了一个消息:有一件法器正在时刻吸收着淞江中学鬼境的能量。当年的惨剧,也有荒神参与。”李白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七步。
“你漏说了一句:当年在现场的还有妖。”七步说着,也探身向前,问:“所以,你怀疑我?”
“怀疑有什么用呢?毕竟我连一个鬼境都摆不平是吧?”李白说着,跟身边的姑娘碰了一杯。
“既然怀疑我,还来见我。就不怕我把你留下么?”随着七步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起风了,在远处的天际云层中,隐隐有雷光闪过。
“有点怕。但我还是来了。”
偌大的顶层,两个人都很平静的看着对方。
“我看你瞟了一眼酒瓶?怎么,想拿瓶子敲我?”片刻后,七步又挑衅的说道。
“想过。但是担心碎掉的玻璃会划伤你旁边的小姐姐。”李白如实回答。
“呀!两位老板,喝酒喝的是开心。吵什么呀?”李白身边的姑娘撒娇。
“是啊。是啊。来,来喝酒。”七步身边的姑娘也反应过来了,忙道。
“没事儿。一个酒瓶肯定敲不死淞江的荒神之主。我敢过来也是赌,输了,也没办法。”李白拍着姑娘的肩膀,安慰道。
见状,七步笑了。风止雷歇。
“别那么看低自己。你已经很棒了!”七步赞美道。
两人再次碰杯。
“我记得我给你指过一条路。”七步。
“比起妖,我信你多一些。”李白。
“别。你马上就不会信我了。”七步怅然道。
“为什么?”李白。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我突然心神不宁,继而察觉到丰泽湖那边有异动。然后……”说到这里,七步顿了一下,道:“我感觉到了真人的气息已致。于是我就就偷了个懒。结果……你知道咯。”
李白闻言瞬间恍惚了。
七步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白发呆。
片刻后,李白平静开口:“关于那个法器,你知道多少?”
“哎呦。我以为我已经高看你了。”七步很是意外。
“如果,这事儿真是我爷爷干的。我回去就把他扬了。”李白平静道。
“果然,螣蛇也是龙啊。”七步感慨。
“要不您就说全。半截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好么?我真的快忍不住用瓶子敲你了。”李白眼神一凝,道。
“别别别。我也担心会弄伤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我也只能感觉到你跟腾蛇有关。更多的,真感知不到。毕竟,我是废物嘛。”七步忙道:“不过既然你问到了那尊法器。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她俩还能听么?”李白都惊了。
“哈哈。”你回头看看。
李白听话回头,看到那个一直在陪自己喝酒的姑娘已经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七步身边的姑娘也是。
甚至不只是她们俩,顶楼的所有宾客,此时都“睡着”了。
看来,七步要说的,还真是一个常人不能听的故事。
是夜无风,月偏小满。穹顶少星多寂寥。
“传说,传说啊:始皇帝分天下九州三十六郡。收天下之兵,置九鼎,铸十二金人,用三十六坛以祭之。用以镇国祚气运。”七步娓娓道。
“这个版本我倒是没听说过。”李白听的很认真。
“那就继续听下去。”七步摆了摆手,道:“九鼎所在,最为隐秘,历代王朝都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到了现在,那个机构的名字叫九局。而十二金人,为天下刀兵之母。原本专有皇室掌握。但朝代更迭,沧海桑田,到如今这等人间凶器到底在谁手上,已不可考证了。至于三十六祭坛,自然要由方士来管理。后经种种变故吧,反正现在的方士有了一个新名字。”
“荒神。”李白懂了。
七步点头,道:“既然是祭坛,总要祭献点什么。活人、三牲、怨念、怪异。大抵如此。你说淞江一地,要是有什么法器在时时吸收鬼境的能量。那除了祭坛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这么残忍的东西,不祭不行么?”李白挑了挑眉毛。
“也不是不行。”七步随意道:“传说中始皇帝后来也觉得如此祭祀不利于家国民生,于是一边停了祭祀,一边派人东渡寻仙,准备换一个方法镇压国运。”
“结果……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天不假年于始皇,奋六世之余烈的大秦帝国,仅二世而亡。”
“后来两汉倒不是不信,只不过皇权统治垂危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事情了。所以才有了斩断大汉脊梁的王莽,才有了弄死了亿兆黎民的人妻曹、小霸王和刘关张。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以你高三的历史学历,应该都学过。反正祭坛这东西呢,就是你今天不祭,明天不祭,后天我就给你来一把大的。哈。”
“所以,荒神就是侩子手?今天杀几个,明天杀几个,用生灵娱天?以求这种没尊严的和平?”李白的情绪再一次出现了波动。
李白不是不知道世界的残酷。但文明发展到了今天,残酷的本质早已被披上了很多层外衣。
996也好,007也罢。
虽说本质还是用你生命赚剩余价值的徭役,但总不会是你敢不卷都弄死你的那般赤裸。
似乎察觉到了李白的情绪波动,七步缓下声音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世上总有该死之人。或者罪有应得,或运气不好。除此之外,天灾、疫病,总不会缺了祭祀的生灵。荒神将这些生灵引入祭坛,换取国泰民安。如是而已。”
“张雨亭老爷子跟我说荒神不沾因果。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李白心念定了一些。
“是啊。荒神,终归不是神。最多也就是救一些无辜之人,杀一些该死之人罢了。朝廷方面有九局组织协调,其实很多恶性案件都被另案处理放到里面了。”七步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颓废。
“那个祭坛在哪?!”李白。
“……”七步沉默。
“你是淞江的荒神之主。那个祭坛难道不该在你家地下室么?!”李白提高音量。
“我说过了。我是废物。你的问题就是我说这话的底气。”七步说着站起来,扶着女儿墙看向远处,道:“如今临江省一地的祭坛的控制权并不在我手上。”
“妖?”李白皱眉。
“没错。妖。”七步怅然,道:“多年以前,一个我打不过的大妖占了祭坛。我当然不能认怂!就约一个姓秦的王八蛋一起去找回场子。抢回祭坛。结果,哈,那王八蛋事到临头不出手也就算了,还以九局的名义认可了妖占祭坛的行为。我当时也是上头了,就准备死磕,然后就被人薅着脖领子拽回来了。”
“我爷爷薅的?”李白。
“现在你明白了吧。祭坛上自然有荒神的能量,可现在却是被妖控制。”七步没否认,就是默认了。
“所以,祭坛就在你跟我说过的那个丰泽湖水下的庙里?你认为是我爷爷和九局至少是参与,嗯,最不济是放任了丰泽湖的大妖制造惨剧,目的是为了维持祭坛的运转。”李白。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儿。”七步面露赞许。
“你没调查过?”李白怀疑。
“我是废物嘛。”七步无所谓道。
“啪!”
轩尼斯的瓶子在七步的脑袋上碎了。鲜血流下。
“现在,我不用担心砸到姑娘了。”李白甩了甩手上的碎玻璃,和手被划破后流出的血。
“这下念头通达了?”毫发无损,只是发型乱了的七步似笑非笑。
李白伸开双手,嚣张道:“不爽你可以打回来。来呀!打我呀!不服弄死我呀!”
“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失控。曾经坚守的三观被颠覆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恼羞成怒。这一点都不奇怪。”七步说着一抹头发,发型瞬间就变成了背头。
让李白郁闷的是,这货还是很帅。
“我爷爷头七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荒神之主。但是我不傻,我知道你的位置,就是聊斋故事里面的城隍。而作为一个城隍,你竟然至城内百姓生死于不顾,你说你该不该打?”李白义正词严道。
“你聋啦?我是不是说过我是废物了?我是不是说过我的祭坛都被妖抢走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祈求人世间,还淞江一个朗朗乾坤么?!”七步的情绪终于激动了起来,低吼道:“那你当那些生灵是祭献给谁了?抽卡了么?!”
李白走向卡座,拿起外套,摸了摸“熟睡”姑娘的头发,转头对七步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反正我都会去丰泽湖问个清楚。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找回作为本地荒神之主的责任。如果我……呵呵……算了。”
“唉!”
已经走到楼下的李白抬头,看向顶楼七步露出的脑袋。
“你也不是一点反击能力都有没有。起码你的血还是热的。”七步在顶楼对李白喊话。
李白笑了,问:“我还以为你会突然良心发现陪我一起去,或者送我点宝物防身什么的呢。”
“等你活着回来吧。”七步说完,就缩头跑了。
伯伦居,重新响起了音乐。
只一个晚上的时间,李白却干了太多的事儿。
如今又要去送……咳咳,去探究事情真相。
真的好想把柳筠黛喊出来,补上人生的遗憾啊!
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打开手机导航,目的地,丰泽湖。
淞江是一个风水非常好的城市。
那么具体好在哪呢?
李白记得张益潮这样念叨过:“山不高,水不深,风不大,雨不急。临江有湖,不缺雨水。土地平缓,少坡地肥。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就是青龙位主仕途的山丘被凿出了古时水牢,对此地主官多有不利。”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淞江本地的主官堪称高危行业。不是犯事,就是背锅。上一任主官竟然在在职时中风了。这也是全国此类官员中的独一份。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种省城附廓的主官都不好干,但淞江主官的仕途多舛程度,也的确奇葩了一点。
丰泽湖,是淞江近郊的一处广阔水域。
要说那里有妖,李白的确是在不久前从七步口中听到的。
但要说那里有娘娘庙,这个传说,李白可是从小听到大的。
在淞江的本地传说中,丰泽湖底有座庙,庙里有一位漂亮的仙家娘娘。她老人家经常做好事。谁家要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仙家娘娘就会让山精水灵送米送菜。逢荒旱年,老娘娘也会施法降下甘霖。
由于传说中庙在湖里,凡人去不了。所以经常有受到恩泽的老百姓沿湖祭拜。
三点,李白终于蹬到了丰泽湖。
深深的吸一口气,李白只觉得……有一点吓人。
毕竟这是半夜的荒郊湖边。
李白犹豫着是不是把共享单车藏起来,毕竟这是此间唯一的交通工作。可又想到如果在此时此地单车还被扫走了,那一起被扫走的恐怕就不只是车了,还有他碎了一地,再也不可能被粘合起来的三观,
李白走到湖边。再往前走半步就踩进水里的那种湖边。
先是仔细琢磨了一下,然后才对着湖里喊:“我是张益潮的孙子!来此是想了解祭坛的事儿!有没有人来接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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